第21章鄭雨蘇的追問
整個南方市都在傳著李潤和楊秀峰在市政府的碰撞，傳得神秘，將兩人的表情和語氣和還很多話都完全變樣了，也更加豐富與精彩。隻是，這些話語裏，將兩人演變成各自心目中所想象的領導形象。這些事情，就算市裏有心要去控製，但卻也是無能為力的。真要明確提出來對謠傳進行禁止，會讓人更有那種傳播的動力。
但市委還是依據市裏的情況，對全市各係統的進行了要求，要求大家要組織全體黨員幹部帶頭進行政治思想教育，每人要交出心得筆記來，單位要有學習的計劃、學習過程的記錄和筆記等等。如此一來，對謠傳還是起到一定的遏製作用。
領導之間的碰撞詳細情況，最有發言權的也就是周葉了，可周葉對此諱莫如深，絕對不會對外言說的。領導的秘書嘴巴要緊，這是第一緊要的，其次才是見機看眼色和工作能力等。周葉跟在楊秀峰身邊已經有些日子，對自己什麽事是該做的，心裏早就有了一個準備的界定。
也就在林挺還在辦公室裏和楊秀峰說話之際，外麵就有人給周葉打電話詢問市政府裏發生的事情。莫春暉、丁啟明、張衛等這些最貼心的人，隻是，周葉卻不能夠說什麽的，隻是告訴他們，對領導的事情少打聽為好。這幾個人心裏隻是在關心領導，周葉也知道，但領導的事卻不能由他這裏往外傳的。
電腦上的qq還沒有關掉，周葉正在打電話跟丁啟明說明，也不知道他怎麽在省城裏就聽說這事了，八成是莫春暉傳過去的，或者是張衛說的。周葉在電話裏放低了聲音解釋，之前丁啟明對他們都很照顧，彼此的情感也深，如今又為同一目標在拚搏著，按說這些消息應該共享才對的。
閃動的qq跳出來，就算已經是隱身了的，名叫小妮的還是傳來了問話：跟姐說說剛才的事情。
周葉說：沒有發生什麽。
小妮：不肯說？好，你等著。
周葉：不是不說，真沒有發生什麽。不要聽到別人說什麽就以為是真的。
小妮：哼，我耳朵聾了？我就在辦公室裏。
周葉：那也沒有發生什麽的。
小妮：你好，你很行啊。
網名小妮就是鄭雨蘇，也隻有周葉自己知道，這個號平時裏鄭雨蘇極少用，可以說是和周葉的單線聯係的號子。專用來和周葉互通信息的，當然，平時也都是鄭雨蘇將市裏的一些情況，和她聽到的很多事情，給周葉留言或發一些短信。
鄭雨蘇帶著威脅的語氣，讓周葉心裏有些鬱悶，但也知道，自己這個姐說這樣子的，也絕對不會為難自己。估計她聽到了不少的事情，但想知道更詳盡一些。就算知道鄭雨蘇不會亂說，可周葉還是忍著不肯將自己所經曆的事情說給她得知。
等林挺從辦公室裏出來，見到周葉在自己辦公室裏，走過來笑著說，“周秘書，辛苦了。”
“謝謝林書記。”林挺和楊秀峰之間的默契似乎比其他領導要好多了，周葉自然也就有更多的尊敬。站著準備將林挺送走，林挺卻不急著走，在周葉肩上拍了下，說，“楊市長工作太敬業，要多提醒領導注意休息、注意身體啊。”
“是，我一定記住林書記的話。”
“這可是任務哦。”林挺說，周葉急忙答應了，表示自己一定會謹記在心的。
林挺往外走，周葉也就跟在身後送，直到下樓處，林挺將周葉攔回辦公室去。折回辦公室，見領導還坐在沙發邊，周葉收拾著茶具，也不問楊秀峰是不是還要茶，準備弄一杯新茶來。領導今晚肯定有太多的事情要思考的，這時，茶水就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不要弄了，周葉，這些天你也忙累了，明天就休息一天吧，我等會要出去一趟，最多兩天回來。”楊秀峰說。
“市長，那我……”
“你在家裏休息吧，市裏發生什麽也都不要去過問，隨他們怎麽瞎鬧就是。”楊秀峰知道周葉是擔心自己，同時，也擔心自己離開了南方市後，這邊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那就很難控製了。林挺到辦公室裏來，隨沒有多說什麽，但彼此之間似乎對南方市即將出現的情況也都加以預料，市公安局的人已經參與到對滕雪血案的調查，之後，會有怎麽樣的結果，林挺不一定就能夠完全把握的，但他知道之後，也會在血案的問題上表示自己的立場。
田文學是李潤的人，也有市委書記嗬護著，但血案的調查不一定會由他們控製。至於最後案子的走向，此時也還不是較勁的時候。這個時間，對於楊秀峰說來，自己消失兩天未必不是好事。在市裏，今後的工作也不可能都是自己一個人能夠決策實施的，自己先離開南方市兩天，也算是林挺過來見自己的效果。
至於陳丹輝等人會怎麽想，那都是他們自個的事，對於自己說來，也算是一次放鬆吧。消失兩天既可以理解為退讓，也可以理解為自己另有謀求，甚至是在省裏活動等，今後有什麽後手的事，也能夠在時間上有應對了。至於在南方市裏，隻要他們一時找不到洪峰和田文學，李潤等人也絕對不會輕鬆，同時，也不敢做出其他什麽異動來。
周葉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也是理解的，田文學能夠做出這樣凶殘的事來，其他人會不會為了保住他而對自己施予毒手？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但陳丹輝卻不敢這樣做。轉念想，什麽時候讓蔣繼成和林挺見上一麵？蔣繼成目前已經到省裏學習班了，工作關係雖說還沒有變，但事前省裏就表示過，要將他放在省廳裏掛著，之後，是不是放到南方市來工作，還要看這邊形勢的發展。林挺感覺還不錯，隻是彼此之間接觸少，他又是站在陳丹輝陣營裏的人，楊秀峰也不可能一時間就放心了。
讓周葉放心，楊秀峰這樣突然間就離開了市政府，上車走人。周葉看著遠去的車尾，心裏雖說還是擔心，也知道就算有人想謀什麽計策，也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上做出決定的。已經是夜裏十點多，等領導到達省裏該天亮了吧。
折回市政府裏，周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辦公室裏再收拾收拾，也就回家裏去。臨走前，卻給鄭雨蘇用手機發了個短信，說自己回家了。
家裏是一套一百多一些麵積的房子，才買了不足兩年，周葉還沒有女朋友，占著一間。回到家裏後，見父母都看著他，今晚回家算是早了些的。而平時，父母總是守著電視看，一直等到自己回家後才去睡。知道他們也是在擔心著自己，到領導身邊工作後，父母很少為他而自豪，但卻又為他擔心。楊秀峰在市裏做的幾件事，家裏也是知道的，為兒子有這樣的領導很高興但也知道南方市裏的風氣，這樣的領導會得罪其他人的，作為領導的秘書，也就會有這更多一些的風險。
這樣的風險當然是家裏想當然的事，周葉在家裏多次說過，但父母有他們的固執，也就養成了他們每晚必然會守在電視前等兒子回家後再睡的習慣。周葉知道勸不住說不通，平時裏要加班，或者不回家，都會給家裏打電話說明，好讓父母安心休息了。
“今天不忙呢。”周葉說一句，準備去衝涼，父母見他回來得早，對市政府裏發生的事情也沒有聽說到，也就放心地先休息了。父母年歲也不高，身體還好，最近雖說為自己擔心受怕的，但心裏也開心，畢竟自己的兒子在工作上有更好的機會了，能夠看到兒子做出事業來，父母的那種心態自然是喜洋洋的。
衝涼後，卻見鄭雨蘇給自己打電話來，之前在qq聊天時就纏著自己要問市政府裏發生的事情，自己不肯說，鄭雨蘇已經帶著威脅的語氣，明知她不會真要逼自己說，可這時來電話還會有什麽事情？
聽鄭雨蘇說她就在樓下，問周葉是讓她上來到家裏說話，還是和她除外找一家茶樓去坐？兩人的關係平時就異常地隱秘，甚至連和周葉關係做好的張衛、丁啟明等人都不知道這層關係的存在，此時，更不會將這樣的關係暴露出去。在周葉給楊秀峰選中之前，要是有人見鄭雨蘇和周葉走在一起，還會以為鄭雨蘇是在開導他或者是在給他布置什麽工作。鄭雨蘇是秘書科的科長，而周葉是一個小秘書，這樣的工作關係不會讓人太疑惑。可此時，周葉的身份完全改變，至少不會比鄭雨蘇地位低了，在市裏，幾乎有沒有幾個人能夠再給他布置任務或教育他了的。要是給人撞見了周葉和鄭雨蘇在一起，就會讓人看到更多的一些隱秘之事。
一開始，鄭雨蘇不肯讓她和周葉的關係暴露，是因為這樣會更好地照料周葉、保護周葉的。但如今，平時會將自己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給周葉提供，那是要讓周葉在領導麵前有更好的表現，使得他能夠順利地得到了的的信任，今後才會有更大的發展。這些用意自然不會對楊秀峰、對周葉有什麽不好，可是給人看見了，會有什麽樣的猜測？甚至，要是給領導知道了，隻怕也很不妙。老板對自己很信任，但卻不會忍受自己對他有什麽欺瞞吧，特別是工作上的一些關係，會不會更加敏感？
周葉不敢出去，鄭雨蘇也知道他不敢出去，才會在樓下來。自己也不下樓去，隻是站在家門外等著，鄭雨蘇很快就上來了。進了門，周葉對她做了個靜聲的手勢，鄭雨蘇自然就明白他的意思。工作之前，兩人還會時常在一起，但工作之後，除了過節什麽的走動，一般都是電話聯係或幹脆用qq聯係了，這樣會將彼此之間的關係更加隱秘，也更有利於彼此在工作上的照應。
如今，周葉到這樣的位子上，和哪些人往來也會讓更多的人留意著，也會有更多的人在找機會來靠近他，使得能夠讓周葉在領導麵前說句話，從而得到一些機會。周葉也就更加注意自己平時的行為，將時間安排好。在領導身邊服務、和朋友聚一聚、和各種關係的維護和加強、應酬等，而家裏的時間也要安排好，知道在家裏等候著的、擔心著自己的父母，總是天天重複著那種生活，也就促使他更多地注意處理好這事。鄭雨蘇也隻能劃歸在家人係列，隻是她平時都用電話或短信來處理。
今天，鄭雨蘇強著要找來，相比也是有她的想法吧。
進到房間裏，燈光不強，但周葉已經適應這樣的光，也就能夠很細致地看清鄭雨蘇的臉。她的神采有些激昂，似乎有著壓抑不住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過來見自己走樓梯走得快了，還是因為今晚發生的事情。鄭雨蘇對在市府裏發生的事，消息來源非常廣，也是因為平時就多有注意，又善於經營這些關係。今晚，她是不是真的在市府辦裏加班，周葉不敢肯定，之前用qq聊天，也無法查知。那個號，鄭雨蘇除了在辦公室裏會用，在家裏也會用的。
周葉看著她，鄭雨蘇對他笑了笑，自己先坐下來。對這個“姐”，周葉在讀書期間就有些佩服，覺得她的能力強，更重要的是在行政裏而有自己的誌向，並一直能夠保留下來而不為其他人泯滅掩蓋，那是要有很大的意誌力的。而她作為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很有些姿色身體本錢的美女，在那個大染缸裏保住自己的那種誌向，就更有難度了。鄭雨蘇還是艱難地淌過來了，期間經過多少激流，多少次可能給吞噬掉，她也從沒有說出來，隻是總表現出一副見多識廣，飽受風霜的樣子來。
周葉對她也從沒有多去猜疑，這個姐自小對自己就很關心，她有什麽用的私下生活，周葉也不會刻意去想。世風和人們的觀念也都有了變化，私密的生活已經漸漸成為人們能夠接受的事。
見鄭雨蘇看著自己，也知道她想知道什麽，周葉說，“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休息，女人睡得少會很快變老的。皮膚細膩美白，都是睡出來的。”
“你懂個屁啊，這麽大了還沒有找到女朋友，懂什麽女人？我問你，都握過女孩子的手嗎？沒有吧。”鄭雨蘇總會拿這一件事來打擊他，免得他太驕傲了。“不過呢，現在完全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到縣裏或行局去走走，下麵的人會派女人來接待，你也就可乘機握一握手。嘻嘻。”兩人見麵時常會鬥嘴，周葉自然都不是鄭雨蘇的對手的。
鄭雨蘇心裏也在說，女人的美是給睡出來的。但卻不是周葉所理解的睡，要想有更好的膚色和精神，那是要男人的精華來澆灌才行，但這些事不會告訴周葉，免得他變壞了。大染，這些話也不可能對他說，兩人平時說話無忌，甚至還會有些小打鬧，但卻不會涉及到這些男女之事的。鄭雨蘇知道那個“睡”，是要在有精壯的男人主使下，才會有那種效果的。自己平時工作忙，回家裏後，那種生活也不是沒有，隻是，如今哪有幾次真是很有閑暇來享受？大多數匆匆忙忙地做過了事，有時候，男人細致來了要多折騰一回，但自己卻也沒有那精神陪著他，盡多是任由他鬧去。
這些事情在鄭雨蘇想來，也是很生活化的，平常日子，不就是這樣子的麽。自己在工作中，走過這些年來，也都知道男人對自己很擔心，在心裏也有疑慮的，每次回家後，也都將自己的工作情況簡要地說說。隨後隻要男人想要，也會由著他陪著他玩鬧，這樣也使得自家男人少一些沒有必要的疑心來。
“今晚鬧出這樣大的風波來，到明天就會在市裏傳開了，說不定現在市裏就已經有不少的人都知道的。”鄭雨蘇看著周葉說，“你自己更要多加注意。”
“知道呢，放心吧。”
“市裏有什麽謠傳，傳成什麽樣的，你會第一個知道的。”鄭雨蘇說，今晚得知周葉很早就回家，心裏有些好奇，也許當麵聽一聽他說說法是在辦公室裏的事，但見到他之後，覺得這樣的事他不說也是對的。能夠在自己麵前說，那也就能夠在其他人麵前說。多嘴的秘書哪一個領導會喜歡？
本來意趣很足地過來，但見到周葉後也就將好奇收斂住了。交待幾句，鄭雨蘇也就回家去。從這裏往家裏走，有一段路，截住出租車坐上去，鄭雨蘇就在回味著之前在辦公室裏聽到的聲音，那聲音太有震撼力，聽著雖不清楚，但就覺得給她一股力，瞬間渾身都麻酥而醉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