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碰 麵
華興天下集團這邊與宋傑成討論過了，也就對最近的情況做到心裏有數，總體的規劃，楊秀峰早就在北方省時跟華董商定下來，這時候也不會有多大的變化。那條高等級公路的資金處理妥當後，對於南方市說來可說是萬事俱備了。隻等時間推移，慢慢地將紙上的條文規劃，變成實在的建設工作。
對於南方市裏，陳丹輝和黃國友他們會怎麽想，楊秀峰也不是很在意。省裏將對南方市的建設方略定下來後，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攔阻的，隻是在一些具體工作上也不可能有什麽阻撓之行為，最多就是伸手長一些，自己盯緊一點，有之前田文學和李潤等人的先例，他們也不會太不顧一切的。
下午先見一見老板，上次去京城之前，老板臉黑著，這一次也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不過，目前說來，形勢對南方市的發展極為有利，楊秀峰也不會擔心老板還有多少不滿意的地方。就全省說來，柳市在經濟建設中有著領頭羊的作用，而省城附近優勢老板眼底下，有好些的裏的人在工作著，也就對柳市那邊的發展起到非常及時的呼應。南方市這一方要是在三、五年之內做起來，柳省也就很豐滿了。不僅將大西部的門戶打通，也將於沿海省的通道連貫了，整個這盤大棋就完全做活過來，到時候，潛力才會發揮出來，使得柳市的經濟在不多的時間裏飛速地趕上國內那些經濟強省。真到這一步，也就使得蔣國吉實現了他的施政意圖，繼而對他謀求的柳省一把手的高位，也就順理成章了吧。
真到那樣的局麵，楊秀峰等這些跟在身邊拚搏的人，自然也會給重用，楊秀峰知道有這樣的結果。四年前，在柳市毫無利益謀求地潛心工作，而半年前給一紙調令將他投放到南方市去，他心裏都已經想好，隻有將這兩件工作做好了，才會給蔣國吉真正認可的。沒有人告訴他這些，但他卻能夠琢磨得到。現在回想起來，這些年的奮鬥，也不是就沒有收獲的。就算蔣國吉不認可自己，到如今在柳市或華興天下集團那邊，都有著誰也無法掩飾的光芒來。這些實實在在做出來的東西，會得到大家的公認。不說別的，在柳市裏，近兩年肖建海等見到自己都不再想開始那樣耍花樣，而是當真發自內心的尊敬了。
今後的路也是很明確的，在南方市的經濟建設工作，或許還有很多阻力，但大方向上不會變了。要做的就是一些細致的具體工作，這些工作不會讓人傷神的。
侯秘書長雖說已經掛了實職，但還是在蔣國吉身邊處理這秘書的具體工作，蔣國吉有意讓侯秘書長在省城市去抓一抓經濟工作，但卻暫時還選不到適合的秘書人選來接替，一時間也還沒有走開。在蔣國吉身邊工作，首先要對全省的經濟建設有較深透的理解，對於處置這些工作時還要對蔣國吉的意圖把握的準，這樣才不會讓省政府的工作被動。至於新秘書對下麵的人是不是認識，是不是真的那些人和省長走得近，哪些人是省長的左膀右臂等都是小事，一周時間裏自然而然地就能夠分別出來。
侯秘書長先就發來信息，通知他去見省長的具體時間，此時，心裏對南方市的大體走向已經完全掌握，去見蔣國吉也就心裏實在。到省府之前，還是習慣地先給侯秘書長發一個短信去，這也是探問一下，看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情況。蔣國吉在那樣的位子上，雖說每一天的工作安排都在早上就先大體定下來了。但也會不時地有緊急事務要他來處置，就會將先安排了的工作進行調整。其實心裏也知道，真要調整自己見蔣國吉的時間，侯秘書長會先打電話過來通知的。如今和侯秘書長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是最初那樣，算得上是有了平等地位的意思。侯秘書長就算放出來擔任實職事務，在職位上也就和目前的楊秀峰差不多。在具體工作上，會不會有楊秀峰做的那樣順手，還要看他具體的決策與能力，跟在領導身邊時有足夠的資源和不俗的眼力，但是不是眼高手低，還得在實踐中過一過手才算有真正的檢驗。從這個角度上說，楊秀峰就不會比侯秘書長在蔣國吉心裏弱多少了。
侯秘書長很快就有短信過來，隨即打來電話，說，“秀峰，過來了？”“在路上呢，可不要堵車的好。”楊秀峰說，到京城幾天，思維裏就更多地有堵車的擔心。“是不是在京城裏給堵車堵怕了？”侯秘書長說著就笑，對楊秀峰到京城去，他了解更多的一些內情，此時雖不能夠說出來，但提到去京城，免不了會笑將出來。
“當真是見死不救呢，這時候好不容易逃得一命，還要聽你笑話……”楊秀峰似乎抱怨著，在京城那些天，聯係侯秘書長不多，但他也不主動提供一些內情，楊秀峰自然要抱怨一句。這種抱怨說給對方聽，彼此才不會有尷尬和距離。
“看看看，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侯秘書長說，這對大多數官員說來，能夠進京城裏辦事，當真是一種殊榮，也能夠很好地休息和遊覽京都景色，都想有這種機會的。楊秀峰隻有苦笑，和侯秘書長也不會真去訴苦，沒有那必要。
“老板那裏不先交個底……”楊秀峰笑著說，知道侯秘書長要是後什麽話能夠說出來的，自然會說出來，但這樣問一問其實是對他的一種尊重，這些事不需要說透，侯秘書長也就體會得到那種在主要領導身邊的權勢來。
“老板還會虧待你？”聽到侯秘書長這話，楊秀峰也就放心多了。蔣國吉那邊有什麽安排，平時都不會多去揣測，而且，也覺得自己的工作也不完全是為他在拚搏，做好了工作，受益的將是一方的經濟發展，讓更多的人受到益處。這些話說出來就沒有一絲了，但自己不論走到哪裏，都能夠感受到那種因為自己的工作而已經得到改變的人民對自己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尊重，還是很受用的，也覺得自己的努力和辛苦沒有白白付出，之前在柳市那邊就有多次遇上這樣的情況，南方市這邊也就有到了經開區裏才會有些人絕對相信自己，而從內心裏生出這種情感來。
這也是近年來楊秀峰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心得和這樣堅持的精神支撐。
進到省府裏，去蔣國吉的辦公室說得上是熟門熟路的，到辦公室門口，時間上把握得很準。侯秘書長也沒有出來迎，就站在自己辦公桌後。兩人的關係親近、往來時間也常，但平時也不會將這種親近就表現出來，這樣對楊秀峰說來沒有什麽好處的。倒是見麵後，那種默契的招呼，讓人們見到了才會體會到彼此的關係。侯秘書長相貌沒有多少改變，和幾年前比，隻是給人覺得更穩重一些，但實際上，如今他在全省裏都算是一個重要的人物了，這當然是因為跟在蔣國吉身邊，深得蔣國吉的信任之故。
“晚上有空？很就都沒有一起喝一杯了。”楊秀峰說，要多和侯秘書長消磨些時間才好。“是啊，昨晚本來也準備去的，老板這邊卻又給事情纏住了。今晚也還不能夠就定下來，估計你也不會有空吧，南方市來人，你也得碰一碰頭的。”侯秘書解釋下昨晚的情況，本來田成東等人也都約他過去和一杯的，算是給楊秀峰接風也算是幾個人聚一聚。
楊秀峰也知道陳丹輝和黃國友會到省城裏來，而他和陳丹輝等人已經有快十天都沒有見麵了。從那夜在市政府裏對李潤喝罵之後，就從陳丹輝視野裏消失，如今知道彼此在省城裏，碰一碰麵也確實是有必要的。他說務實之人，知道不可能在這樣的事情上任性而為，就算見了陳丹輝和黃國友，也完全可以將之前發生的事當沒有發生過。
“知道怎麽做。”楊秀峰應到，知道侯秘書長專門提出來也是有用意的。
“那就好，”侯秘書長說著用手指了指辦公室門，“進去吧，裏麵沒有其他人。”
見蔣國吉在辦公桌後，楊秀峰連帶著笑走到辦公桌前一步處斬下，說，“老板，我來匯報工作。”侯秘書長也跟進辦公室裏，卻沒有說話。這也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使然，楊秀峰才會先說而不是由侯秘書長來說這話。侯秘書長則去泡茶，楊秀峰過來匯報工作，估計要討論南方市那邊的一係列重要安排的。
“來了好。”蔣國吉說著就站起來，臉上的神色平和，微微地笑著些笑意，站起來後也就出來辦公桌後，直接往沙發這邊走。楊秀峰跟在他身後，等蔣國吉先坐下，不等招呼示意也就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了。
蔣國吉對楊秀峰這種表現很滿意，侯秘書長弄好茶後也沒有離開，也要在辦公室裏聽一聽他們對南方市的工作討論。聽這種工作討論，對他說來也是一種促進的。在全省的布局上，侯秘書長或許有更深刻的認知，可在一個市裏要怎麽樣來做好經濟建設，楊秀峰或許會有更切實的體會。之前在柳市所做出的工作不是就沒有回報的，不單是自己有體會，也使得省裏對經濟工作建設的人選考慮時，首先和給大多數領導信任的人，也就是楊秀峰這樣的人。
侯秘書長也是臉上帶著笑，楊秀峰能夠讓老板高興，今後大家的日子都會更好過。
等蔣國吉先喝了口茶，楊秀峰說，“老板，我先匯報京城之行的工作？”蔣國吉沒有表示什麽，楊秀峰也就說了在自己不的帶路下，到張浩之家裏找人的情況，這些情況蔣國吉自然是明白的，也不評論什麽。“老板，李潤一直留在京城裏，估計他還在那裏對我進行圍追堵截……”說這句後，楊秀峰就不再說，蔣國吉對李潤事件有什麽用的態度，至今都不明朗，楊秀峰也不敢胡亂去揣測推算，但李潤的事情終究不能完全地就這樣繞過的。
提一句，也想探知老板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隨即就會回市裏去，自己卻是要有明確姿態的。
“那個事你自己去處理，難道還要我幫你將他從京城裏叫回來？”蔣國吉說得輕鬆，沒有看楊秀峰卻還是讓他感覺到那種態度了。作為一省之長，自然不會事事都關照到位，李潤在南方市有很大的影響力，而之前楊秀峰對李潤所做，也都是基於田文學案子的前提下才有的衝突，如今對田文學案子還沒有明確的定論，蔣國吉也不好怎麽說。對李潤的態度，也將是楊秀峰回市裏後對陳丹輝等人的態度，對今後在市裏決策時的選擇，不算不重要，但此時還不是公開表明態度的時候。
楊秀峰聽著，渾身也就放鬆不少，隻要蔣國吉對李潤的事件沒有壓他退步，今後在南方市那邊也就不會做多少退步的。張浩之那邊會有什麽反響如今還不明白，或許會較為嚴重，這種內情蔣國吉該心裏有分寸的。
接下來討論南方市那邊的建設展望，就屬於很機密的事情，辦公室裏的三個人也都是個有自己的視角來看到這問題的。楊秀峰則是從南方市具體的困難談得更多，也是閑讓蔣國吉知道在市裏的阻力有多大。蔣國吉倒是避開這些，更多地將時間的緊迫、和華興天下集團那邊的協調等，甚至於國內經濟形勢和國際經濟形勢的展望與南方市的建設一起來談。侯秘書長自然會超脫一些，說的也就更多地從外觀者的視角來討論這些問題，對兩人的思路都是一種補充。
一起討論的時間長，足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慢慢地思路清晰一些。
“今天下午，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也該到省裏了，你主動去見一見吧。”臨走前蔣國吉對楊秀峰說，“就不留你吃飯了，態度要端正。”
“老板，請放心。”楊秀峰應到，之前侯秘書長就先提過了，想來是早就說起這事的。侯秘書長將楊秀峰送到門口也就折回，他還要將今天的討論整理出來，作為最機密的東西保存著，也能夠在一定的時間段裏安這種進展進行開展工作，對今後的工作有極強的指導作用。
走出省府，楊秀峰也就直接撥打陳丹輝的電話，估計宋盼肯定是在他身邊的，工作電話也就有宋盼掌握著，很有耐心地聽著電話裏的鳴響，估計宋盼將手機拿出來、匯報、陳丹輝有斷決，手機再遞到陳丹輝手裏要足夠的時間的，果然，和自己所料的完全一致。那邊接聽了後，楊秀峰說，“班長，到省城裏吧。”
楊秀峰開口叫班長，那就是承認陳丹輝的一把手地位，使得陳丹輝一時間弄不請他的意圖來。說，“到了，也才到。楊市長也到了吧。”
“我也到了，班長，黃市長也到了吧。兩位領導都到省城來，我想今晚就由我做東，請兩位喝一杯，解一解長途坐車的疲乏。班長您看可好？要是班長同意，我這就先找位子？”楊秀峰沒有等陳丹輝多說，將自己的意思就一氣地說了出來。
陳丹輝也知道，和楊秀峰之間必然會見麵的，先不碰一碰頭，等明天也會在省府裏碰頭。那就不如今晚見麵，去省府匯報工作也才有統一性，對他這個班長說來才更有利。而楊秀峰此時的姿態放得這樣好，其他的事也都可以先壓著，今後再計較，當下說，“好啊，秀峰市長在省城比我們熟悉。”
楊秀峰既然做好了姿態，也就做得徹底，先到了地方，之後在門口處等著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到來。見兩人下車，往前走幾步迎著，也就降到他的誠意。黃國友跟在陳丹輝身後，見楊秀峰一點兒事都沒有地迎過來，心裏也很是有滋味的。換成自己處在他這樣的情況下，能不能做到這種淡然？
“班長、市長，這邊得要親自守著包廂才不會給人占去，也就無法分身到賓館接兩位領導了，還要請兩位諒解，我請客可是誠意的。”楊秀峰笑嗬嗬地說，和陳丹輝的手一沾，也和黃國友握了下，折身走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