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有什麽波瀾地補選通過之後，楊秀峰的工作沒有什麽改變，進一個月來，完全將自己的精力投放在全市的經濟建設工作中。但是裏的一些人，卻因為楊秀峰已經是市長後，在認識態度上有了些悄然的改變，楊秀峰雖能夠感覺得到，卻也不因為這樣的變化而讓自己工作的目標有什麽影響。
肖建海之前就在暗地裏防備著，擔心楊秀峰正位之後，會在是裏沒有多少顧忌而對市委進行反擊。在他看來，之前在高等級公路招標工作上，市委那邊是占了絕對優勢，將其中的利益都摟進了懷裏。如今，楊秀峰已經沒有了補選的壓力，有一些反彈也是必然的，和那個接受的。
但楊秀峰卻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趙弘坤一直在盯著，而石衛、趙貴名等人也一直都在密切地注意著。隻有李宇夏心裏平淡些，卻又多了些悲涼之意，對自己的前景越發地消沉了，也漸漸地與肖建海等人有些無意中的疏離。
市委那邊的情況，楊秀峰也不是不知道，他覺得在南方市裏最為重要的就是能夠有這樣一個安穩的建設環境，隻要市委那邊不主動挑事，不影響到建設的大局，總是能夠容忍的。
補選後將近一個月，肖建海也就安穩得多了，隻是，在昌水縣的釩礦問題上，省裏還沒有傳來準確的信息，讓肖建海的注意力又有所調整。昌水縣的釩礦資源豐厚，在任期間要是不進行開采，就如同一個數額巨大的存折拿在手裏，卻不知道密碼，無法將裏麵的錢取出來花用。
這天，肖建海覺得再往省裏跑一趟，卻見見領導，臨走前跟月雯招呼，想將她帶到省裏去轉一轉，那不的房子已經訂好，要怎麽樣裝修也進行了設計，要她過去做最後定論。月雯卻說自己這幾天不舒服，不能夠坐車。肖建海多少有些失望，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就遇上了那種日子。
上次從省城回來後，肖建海也去過幫朋友好些次，月雯雖說沒有之前那種熱情的表現，但也沒有拒絕過他，還是如同之前那般，讓他在她身上求索著。當然，帶月雯到省城去，不單是要看房子，也還會讓月雯去見領導的。
月雯心裏肯定也知道這樣的事，肖建海拿不準是月雯心裏有想法，還是真的身體問題。但想了想，還是不親自到半坡亭去驗證她是不是不舒服，有些事情逼急了未必就好。
楊秀峰更多的時間放在昌水縣，除了釩礦的事情之外，昌水縣如今要做到工作非常多，華興天下集團在昌水縣的項目投入漸漸地繁重起來。昌水縣境內的高等級公路工程項目的施工也在如火如荼，進展順利。通往沿海省方向的公路，分段招標如今也分段進行施工。楊秀峰知道，雄健斌就投中了一段，但雄健斌自己都沒有過來，他也沒有去了解究竟是那一段標的。
在昌水縣裏，工作的匯報中也會將高等級公路進展匯報給楊秀峰得知，以目前的進展，不出一年，就能夠將好幾個關鍵的隧道打通，而使得接下來的施工變得更加順利。隧道能夠打通後，一些施工中的材料運送就有更方便的途徑，也會促進施工的順利進展。
高等級公路早一個月完工通車，也就能夠讓南方市這邊的經濟效益早一個月綻放出來，當然，作為南方市裏，對施工過程中的質量和安全生產，一直就是他們督查的工作任務。省裏也有相應的工作人員，是裏和縣裏也都有配套的人員。
有這些人員，各級也就能夠在這樣的項目裏進行利益的分割。楊秀峰在昌水縣裏，要宋湘將安全生產方到第一位上，要縣裏對督查人員實行責任製。實際情況是，從省城通往南方市的整條高等級公路施工標段說來，隱含危險性最大的，也就是昌水縣境內的標段。隧道多、地質也不是很清晰，又有不少路段在半坡上，山陡也容易形成滑坡等，種種不安全因素，在昌水縣內的標段裏都占據著，楊秀峰要縣裏全力督查安全問題，也是基於要工程順利施工。
宋湘自然會將楊秀峰的指示切實地落實到位，在縣裏成立兩個檢查組，一個是日常參與到施工全過程的督查，另一個組則是抽查。抽查的組在工作中不進抽查安全因素，也會對另一個日常工作組的工作進行抽查，一旦發現情況，會對那個組的組員進行處理。處理還比較嚴重，比如記過、降級使用、五年內不提拔等等，對工作小組的人嚴厲後，自然就會將安全督查的工作做到位。
楊秀峰每次到昌水縣，宋湘也都會將安全工作進展過程進行匯報。
南方鎮市的經濟建設工作和境內的高等級公路工程建設等工作，楊秀峰平時也都少有過問，主要是趙貴名這個書記將南方鎮市控製著，又有肖建海在背後的支持。楊秀峰也就懶的插手南方鎮市裏的事。趙貴名是市委常委之一，雖說排名靠後，但在南方市裏也是老資格了，之前和陳丹輝、黃國友等人都不怎麽清白，但省裏也沒有追查到他身上。等肖建海到市裏之後，他見到了肖建海的一些活動能力之後也就表明了立場，當然，更值得他不適宜走進楊秀峰的陣營裏去。
這也就造成了南方鎮市的工作相對而言掌控在趙貴名、趙弘坤和肖建海等人的範圍裏，石衛在南方鎮市的話語權，也會比楊秀峰要多。
經開區是在南方鎮市裏，楊秀峰對經開區的重視也使得南方鎮市的一些幹部對這個市長有一些看法，經趙貴名等人的導引，自然就形成了一種抵觸情緒。這種抵觸情緒裏也包含了那種，吃不到葡萄而說葡萄是酸的的意思。
楊秀峰也不是對南方鎮市就放棄，而是從全市的經濟建設工作說來，每一個階段有工作的側重性。當前最有利的工作是將溪回縣和昌水縣的工作做好，之後推動南方鎮市和吉德縣，第三步將遠離高等級公路的縣也帶起來，才是全市發展的大布局。目前，南方鎮市裏石衛、趙貴名、肖建海等人要在其中進行折騰，自然要給他們一個空間來做，才不會給溪回縣和昌水縣那邊的工作進行搗亂，使得經濟建設工作進行更順利。
何磊突然打來電話，說在南方鎮市裏的一段工程在施工中塌方了。楊秀峰聽了後心裏一緊，當即問具體情況，有沒有人受傷或給埋在裏麵。何磊說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南方鎮市那邊控製得比較嚴，對塌方一事都不準提起，還是裏麵的人偷偷地給何磊傳遞出消息來，而那個人也不能接觸到事故現場。
楊秀峰聽了後更著急，南方鎮市這樣做也是一般政府在麵對事故發生後所采取的常用做法，但這樣的做法，往往使得對事故的處理就無法及時地進行。特別是塌方塌方裏要是有人給壓在裏麵後，無法開展施救工作，導致掩埋的人失去了救援的機會而無法生還。
楊秀峰還在昌水縣裏，在市裏的領導還有誰能夠直接進到這樣的施工現場去？楊秀峰當下要何磊立即跟林挺當麵匯報這一情況，而他也會和林挺進行溝通。交待了何磊之後，楊秀峰與林挺溝通，將何磊所反映的情況說出來。是裏對南方鎮市那邊發生的塌方事故該怎麽反應，也是有一點政治風險的。
塌方事故裏，要是事故小，也沒有將人員掩埋在其中，動靜鬧大了，必然會引發趙貴名、肖建海等人的反撲，會以為楊秀峰等人找這樣的籍口來對南方鎮市進行橫加幹涉。之後會有什麽樣的發展，市委那邊自然會用破壞安定團結的名分來打擊楊秀峰等人，也會在某些方麵爭取到對他們有利的東西去。
但要是塌方當真事故不小，甚至可能將人給掩埋了，出了人命，對楊秀峰等人說來就是難以接受的事。事故處理得當，完全可以將這些損失減到最低，也能夠及時地組織人手對掩埋的人進行營救，或許營救及時，能夠將人救出來。
不說施工事故裏出了人命對市裏有多大負麵影響，施工工人也是活生生的一條命，每一條生命又是什麽能夠換得的？
何磊的消息或許是準確的，但對塌方的情況知道卻很少。對於提供判斷幾乎就沒有多少幫助，但出現這樣的事情，楊秀峰還是不再顧忌與肖建海等人的關係。
和林挺簡單地溝通，也將自己的顧慮說來出來，林挺在電話那端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讓他放心，他會在是裏先處理這樣的事，也會將處理進展情況及時地溝通。
當即，楊秀峰離開昌水縣往市裏走，從昌水縣到市裏這一段路時間不少，七八個小時。等他走到是裏之後，塌方地段如果出現大的事故，他也是來不及組織人員。隻是，趕回去卻是必須的，好在有林挺站出來。
林挺在市裏的威信高，特別是在政法係統裏，至今都還有著絕對的權威性。雖說如今政法委書記是田振輝，公安局長是蔣繼成，但要組織出人手來進行指揮，林挺的號召力回避他們都要大。
先跟田振輝電話聯係，又讓蔣繼成先準備一些人手，將縣消防大隊裏抽出一部分人，而公安局那邊也抽出一部分警力做好準備。讓何磊在市政府那邊也做出必要準備，和田振輝溝通之後，田振輝雖說在市裏對楊秀峰有些看法，但也不會站到肖建海那陣營裏，對施工中塌方目前情況不明也是很著急的，對林挺的做法表示支持，也表示有必要他會親臨一線進行指揮。
得到田振輝的認同後，林挺才聯係趙貴名，問塌方的情況。
趙貴名也是焦頭爛額，雖說有著很多的工作經驗，但麵對這種塌方的施工，作為施工方說來也不希望給宣揚出去，對今後公司的發展有著負麵影響。更希望用一些錢來處理所發生的事，趙貴名自己覺得做不了主，跟肖建海匯報電話卻打不通。他知道肖建海進了省裏，趙弘坤也去了，此時正要臨近中午，或許他們有什麽應酬或許是在見領導，將手機給關了或者調成這樣的無法接通的模式。
事故到底有多大，三個小時過去之後，趙貴名還沒有得到真實的情況，更不知道是不是將人掩埋在其中，在市裏等待著下麵的人匯報。接到了林挺的電話有些意外，等諸多林挺已經得知塌方事故之後，他想要否決覺得也不好，林挺在是裏的消息來源和等地廣，瞞不住的，也就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怎麽辦。
林挺見趙貴名這種態度，當下也就不顧生命，說，“老趙，你對事故情況還不清楚了？有沒有想過，要是將人掩埋在塌方裏，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那是人命！你自己看著辦吧。”趙貴名比林挺要大好幾歲，平時林挺也不會這樣對他，但此時也就不客氣了。在體製裏，林挺的位子要比趙貴名高不少，嗬斥雖說不妥，但關鍵時刻也沒有什麽。
林挺說要帶人親自趕赴現場去看，趙貴名知道自己再在市裏呆著是不行了，也要來車跟在林挺的車後走。到塌方現場後，才知道情況不妙，塌方的那片山雖不算寬，但卻陡。南方鎮市這邊的山和昌水縣那邊不同，昌水縣的山以山石為主，但南方鎮市這邊山表麵多是土質，顯得鬆軟。
現場裏很亂，施工方正在組織人對塌方下來的鬆土進行清除，看那種樣子，估計是有人給掩埋在裏麵了。施工方的人手不多，才二三十人，施工的器械雖說有，不多，此時也施展不開進展緩慢。
首先，林挺將施工方的責任人找過來問情況，才知道塌方是在三個多小時之前，已經跟老板進行報知情況了，老板讓他們先將掩埋的三個人盡力地營救，看能不能挖出來。至於出現事故而導致人員死亡，老板會給一定的賠償。
林挺、趙貴名、田振輝等人也都得知了這些情況，趙貴名臉上的汗也就冒出來了。各段施工標段，各縣也都有安全督查人員的，雖說市裏、省裏也有相應的督查組，但具體工作和第一責任人卻落實到各級政府的主要領導來擔。出這樣的事，對趙貴名說來，責任自然不小。
當下，立即讓何磊在市裏組織相應的力量，做好營救工作的後勤保障，田振輝將政法係統的人調過來參與積極地營救。同時，與市裏工程指揮部進行聯係，將一些施工器械盡快地調過來。
工程施工是分段進行的，雖說各段之間間距或許不遠，但要從另一段將器械拖過來，卻是要繞不短的路。好在林挺來之前就做了相應的準備的，有公安、消防人員先進行突擊施救，在與市武警中隊進行聯係，請他們盡快派人過來援助。
楊秀峰接到林挺通報的情況，隻是拜托林挺指揮就人，一定要將人搶救出來，另外對施救過程中，也要注意安全。才塌方的地段，有可能進行二次塌方。
肖建海在省裏終於得知發生在南方鎮市的施工事故，得知林挺等人親臨現場指揮就人，倒是不怎麽急。和趙弘坤會知這一情況後，兩人就討論要怎麽樣消除事故帶來的負麵影響。如今給掩埋的三個人情況還不明白，也不好就給省裏進行匯報，肖建海覺得還是先回市裏，等情況明朗了再給省裏匯報，總能夠找到更有利些的角度。
等楊秀峰回到市裏，天已經黑下來，趕到塌方現場後，那邊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掩埋的三個人經過市裏的全力營救，三個人也都給挖出來，其中一個輕傷、一個重傷，另一個死亡。死亡的那人說因為塌方時先就給石塊砸傷，土塌下來後也就沒有自救的可能，掩埋得嚴實窒息而死。
營救工作結束後，回到市裏，自然是一邊將是裏的情況跟省裏進行匯報，另一邊遵照省裏的指示，開會進行反思。在這一事件中，雖說有兩個人因搶救及時，得以施救成功，但之前拖延了三個小，而施工隊裏的南方鎮市的安全督查小組卻沒有到位，這個責任就不小。南方鎮市得知塌方事故之後，沒有及時匯報更沒有積極地進行組織營救，以至於延誤了三個小時。
那個窒息致死的工人，雖說砸傷在先，但要是及時施救，會不會將他救出來？
趙貴名對這事故次要負擔不小的責任，肖建海、石衛在這個問題上，麵對著林挺拍桌子質問，也不好辯解袒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