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決賽 記憶的碎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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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當你跟一個人相處久了之後，才會了解這個人，因為隨著了解的加深，你會完全推翻這個人在你心中建立起的第一印象。
而當李爾雅跟鄭秀妍的接觸慢慢的增多，最後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之後，他才發現鄭秀妍其實並非跟他是完全的一類人，兩人性格上的差異還是有的。
如果說他在日常中所表現出來的冷漠更多是源自骨子裏的話，那麽鄭秀妍所表現出來的冷漠更多是源自於她的害羞以及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沒錯，那些跟她不熟悉的人，以為她成天保持著一副漠然的表情肯定是一個很冷漠的人，但她真正的朋友卻都知道，這隻是一個過於害羞而又不善言辭的女孩，在初到的陌生壞境裏保護自己的手段罷了。
在李爾雅麵前，鄭秀妍就會褪下那副冷漠的麵具，展現出她那個年齡的女孩應該有的一切，她開心了也會笑，生氣了也會暴力的踹他兩腳，委屈了也會哭，會跟李爾雅撒嬌讓他安慰她。
別人口中的‘冰山’鄭秀妍，在李爾雅眼裏更多是一個害羞又愛撒嬌的妹妹罷了，李爾雅也不知道何時，這個來自異國他鄉的女孩已經悄悄走進了他的心裏。
兩人的關係持續升華著，從最初偶爾的交談幾句，到最後的無話不談，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兩人的關係就已經達到了朋友的頂峰，再越過一點點，就會觸及那道名為戀愛關係的底線了。
不過雙方都很有默契似得，對這方麵的事情閉口不談，繼續保持著這些許的曖昧。
在日常中李爾雅最享受的莫過於欺負鄭秀妍，應該說是欺負剛睡醒的鄭秀妍，不知道是睡眠不足還是體質的原因，鄭秀妍很嗜睡，而她在介於半睡半醒之間的時候那模樣十分的可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逗她。
不過在這個時候逗鄭秀妍，就要承受一些風險，對此李爾雅深有體會，因為經常作死的他不止一次被‘黑化’的鄭秀妍暴力對待，鄭秀妍患有低血壓，而低血壓最典型的症狀就是有‘起床氣’，在從睡眠中清醒的那一段的時間裏，有‘起床氣’的人一般脾氣都十分的暴躁，更何況李爾雅這種讓她強行從睡眠狀態中清醒過來的人。
即便如此李爾雅依舊樂此不疲的逗著鄭秀妍，弄得鄭秀妍一度以為李爾雅其實是隱藏的抖M體質。
日常生活就這麽繼續，直到下一件令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那大概是在公司組織的一次大型考核的時候，鄭秀妍沒有通過考核，倒不是因為什麽水平不夠，又或者是發揮失常之類的，而是因為她有鏡頭恐懼症。
那一段時間李爾雅明顯的發現鄭秀妍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對於一名想成為愛豆的人來說，沒有什麽事情是比鏡頭恐懼症更加可怕的事情，愛豆可是一個長期生活在鏡頭下的職業，如果不克服的話，就等同於跟愛豆這個職業劃上了句號。
李爾雅知道這對於鄭秀妍來說打擊有多大，每每看見她躲在角落默然不語的時候都會陣陣的心疼，因此他想了一個辦法。
空**的練習室內，光線幽暗，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下著綿綿細雨，站在房內看窗外的世界，如同被蒙上了一層雨幕，顯得朦朦朧朧的，遠處的樹冠在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隔著朦朧的窗戶遠遠看去就如同在雨中起舞的妙齡少女一般。
“秀妍，你相信我，這樣絕對可以的”
“我才不要，這樣感覺好奇怪的”
“真的，你相信我啊，來看著這邊，就像往常你練習的那樣，呀，你別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啊”
“李爾雅！！！！我都說了不要，趕緊把手機給我收起來，不然我就叫你好看”
“就試一次，啊！！！秀妍你別踹我，我錯了，我這就收起來”
一聲聲的話語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李爾雅將手機放回自己的口袋，然後揚了揚雙手示意，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正瞪著他的鄭秀妍身旁。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因此來公司練習的人不多，所以兩人才能找到一間空著的練習室，因此李爾雅便提出了幫助鄭秀妍克服鏡頭恐懼症的辦法，那就是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李爾雅用手機的拍攝功能來讓鄭秀妍慢慢的適應。
想法是美好的，可李爾雅顯然低估了鄭秀妍的鏡頭恐懼症，哪怕是手機的攝像頭她也非常的抵觸，因此才有了上麵那一幕，在李爾雅不斷的逼迫下，鄭秀妍徹底黑化追著要踹他。
“哼”
看著慢慢走來的李爾雅，鄭秀妍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顯然氣還沒消，即便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好，但她卻沒有任何辦法克服心中的恐懼，因此十分的懊惱自己，心中有氣自然是撒到李爾雅的頭上。
“秀妍，你就照我說的嚐試一下，肯定有用的，說白了隻是你自己的心理在作祟，隻要走出了第一步，後麵就好說了”李爾雅依舊不死心的遊說著。
“.........”
“要不就這樣嘛，你就當在拍大頭貼，對著鏡頭做一些簡單的表情也好，就像這樣，這樣”李爾雅繼續遊說著，說到最後自己還演示起來了，做著各種平日裏他不可能做出來的表情，撒嬌，賣萌之類的。
看到最後原本一直板著臉的鄭秀妍都笑了起來，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要這樣啊，很奇怪誒”她躊躇了片刻說道“我試試好了，不過提前說好，我說停止就停止，你不要無理取鬧”
“好好，來來來，準備開始”
李爾雅將手機拿出來，將攝像頭對準了鄭秀妍，往後麵退了幾步拉遠了鏡頭，手機屏幕中鄭秀妍似乎很不習慣，看起來十分緊張，低著頭，雙手不安的絞著衣角，由於過於用力指節都泛白了，猶如失去了救命稻草的人一般。
果然很嚴重，連手機的攝像頭都無法適應。
微微歎了口氣，李爾雅對鄭秀妍說道“開始吧”
“誒？開始什麽？”渾身緊繃的鄭秀妍愣了楞，旋即哭喪著臉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不知道該幹什麽”
“那你就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唔”鄭秀妍局促的無言了片刻，緩緩的抬起頭來，不過目光卻猶如四處遊**的魚兒飄忽不定，就是不肯看著鏡頭，楞了許久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叫鄭秀妍，來自美國舊金山，愛好有很多，現在正在S&M公司當練習生，希望以後能出道成為像寶兒前輩那樣的大明星………oppa，這樣感覺怪怪的，渾身不自在”
“別停，繼續下去，剛才表現的很好，自信一點，相信自己能行的”李爾雅不斷的給予鄭秀妍鼓勵。
“那接下來我該幹什麽？”
“才藝表演啊，你唱歌，跳舞，隨便選一樣”
“那我唱一首寶兒前輩的《Amazingkiss》”似乎是有點適應了，鄭秀妍的目光變得不再閃躲，站在原地醞釀了一下情緒，才緩緩的開口。
頓時練習室內響起了她甜美的聲音，鄭秀妍先天音域條件並不好，但她的聲線很好，聲音很甜美，是海豚音，所以非常的有辨識度。
短短一首歌的時間過去了，李爾雅連忙鼓掌，如同粉絲一般大喊著“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聽著李爾雅幼稚的話語，鄭秀妍羞澀的笑了笑，隨後又表演了一段舞蹈，尤其是跳到後麵還來了幾個性感的wave，最後給李爾雅來了一計媚眼和飛吻作為結束。
“哇，很不錯，你看我就說，隻要勇敢的踏出第一步就行了”結束了拍攝，李爾雅麵帶笑容的走過來誇獎道。
“快點拿出來，我要看看”
“好好好，別急”兩人靠著牆席地而坐，觀看著剛才的視頻。
“真是太丟臉了”看完了自己剛才的表現，鄭秀妍雙手捂麵做出一副很丟人的模樣，不過臉上終於露出了李爾雅期待已久的笑容。
“這隻是第一次，以後多適應幾次就習慣了”李爾雅安慰的說道。
“嗯”這一次鄭秀妍沒有反駁。
旋即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寧靜的氣氛再次盤桓在練習室內，靜的甚至能聽見窗外細雨拍打窗戶的聲音。
“oppa，這一次公司新男團的企劃，你通過了沒？”沉默了良久，鄭秀妍突然問道。
“很抱歉，並沒有呢”李爾雅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輕聲說道，旋即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點，自嘲的笑了笑“這麽一想我似乎很沒用呢，當了這麽多年的練習生居然還沒出道”
“誰說的”鄭秀妍突然情緒很激動的反駁著，隨後平複了一下情緒神情有些落寞，語氣幽幽的說道“oppa其實是故意落選的吧”當初李爾雅都已經通過了東方神起的選拔，隻是最後宣布因為個人原因而退出企劃，如今怎麽可能連新男團的選拔都不能通過？
隻能是他自己不願意罷了，而最大的原因估計就是因為自己，李爾雅對自己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一般的朋友，鄭秀妍不是傻蛋，她很清楚，隻是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
公司對於戀愛可是有明文規定的，當初一個女練習生就是因為跟樸有天傳出有這種關係，公司都沒有去驗證消息的真偽，就直接把那名練習生給剔除出公司了。
她既不想放棄自己的夢想，同樣也舍不得跟李爾雅的感情，因此李爾雅沒主動，她也不主動，而是繼續裝傻下去，這樣對兩人都好，隻是這樣真的好累，好累。
“oppa的夢想不是出道嗎？為什麽當初會退出東方神起？”
“這個嘛？秘密，你自己猜吧”李爾雅故作神秘的說道。
出道？那隻是我曾經的夢想吧，或許在遇到你的第一天起，這個夢想對我來說就已經不重要了，比起出道我更願意陪在你的身邊，看著你臉上的笑容這樣就足夠了。
有時候要守護一些東西，自然就要拋棄一些東西。
“我好累，肩膀借我一下”說著，李爾雅就覺得肩膀一沉，鄭秀妍將腦袋靠在上麵閉著眼睛閉目養神，不一會就傳出悠長的鼻息，似乎是睡著了。
“秀妍？秀妍？”李爾雅輕輕的叫了兩句，發現女孩並沒有回應,他這在調整了一下姿勢方便自己扭過頭來仔細的看著女孩的麵容，視線一直從女孩的雙眼掃到下唇，看著女孩薄薄的雙唇，李爾雅心頭一**。
緩緩的低下頭去，他能感受到女孩灼熱的吐息噴打在自己的臉上，也能聞到女孩身上幽幽的體香，就在兩人嘴唇快要接觸在一起的時候，他心虛了，把腦袋一偏吻在了她的嘴角上。
隻是短短的幾秒他便立即抬起頭來做賊心虛的四處看了看，旋即捂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露出了一副猶如偷吃到了甜美糖果的小孩一般的笑容，那還有平時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他清楚女孩對於出道有多麽的執著，所以他選擇了默默的守護在女孩的身後不給她帶去任何的困擾，喜歡並不意味著占有，能看見她開心的笑也值了。
能享受和女孩短暫的曖昧，算是李爾雅在公司最為開心的事情，出道？抱歉，我早就已經將這個曾經的夢想給拋棄了。
“爾雅，爾雅”門外傳來陣陣喊聲，驚醒了鄭秀妍以及正在細細品味這無聲曖昧的李爾雅。
“來了”李爾雅回了一句，然後轉過身來對著身旁的鄭秀妍抱歉的笑了笑，起身離開了練習室。
走出房門幾步發現並沒有人，李爾雅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他的口袋裏還有一封信箋，準備偷偷塞給鄭秀妍的，可他並沒有勇氣這麽做，最終還是讓信箋躺在自己的口袋裏，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封信箋到最後他都沒能親手交到鄭秀妍的手中。
練習室內鄭秀妍怔怔的目送著李爾雅離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怔怔的看向窗外，烏黑的鉛層雲聚集在天際上，就如同她此刻的內心一般，密布烏雲，壓抑的她喘不過氣來，良久，她才發出一陣歎息。
情字何解？她不知道，或許隻有上天才能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