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塵離開
水玲瓏掀開大鐵鍋的鍋蓋,就看到鍋裏的米飯和米飯上麵熱得菜,看得出這些菜都是現買的,水玲瓏將飯菜端上桌,“吃飯了,終於可以吃一頓正常的飯菜了!”
宜塵喝了一口碗裏的水,看著水玲瓏細心的給子夜包紮手掌,子夜低頭微笑著看著水玲瓏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包紮的樣子,心裏很是甜蜜,偶爾抬眸斜視宜塵一眼,宜塵自然也發現了這個挑釁的眼神。
“好了,”子夜終於包紮完畢,“子夜,以後不可以再做這種傻事了知道嗎?”
“沒事的,隻是流了一點血而已!”子夜善解人意的回答,他的眼神裏永遠都帶著一股憂鬱。
宜塵輕咬著筷子,挑眉輕蔑的說:“對啊,不過是流了一點血而已,何必這麽大驚小怪?子夜一向都很習慣的,這點疼痛對他來說沒什麽。”宜塵以牙還牙,同樣瞪回去。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啊?不吃飯在這裏大眼瞪小眼……”水玲瓏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美麗的男人。
子夜微笑著搖頭,慘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更加柔媚,“我隻是有點累,沒有什麽胃口,我想先休息一下!”
“哦……那你先到裏麵躺一下,我剛才看過了,雖然條件不是很好,但是至少也還算是一張床!”水玲瓏指指另一扇門,說是門,其實就是一個掛著草的入口。
子夜看看宜塵,忽然一陣頭暈,看到子夜差點暈倒,水玲瓏連忙上去扶住子夜,“子夜,你怎麽了?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對勁啊……”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子夜虛弱的回答,水玲瓏點頭,“那我扶你進去休息吧!”子夜點頭,看著水玲瓏扶著子夜進屋,宜塵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他很清楚子夜是故意裝成虛弱的樣子,目的就是讓水玲瓏扶他進去。
宜塵的眉頭一皺,麵露痛苦的表情,他背上的傷口早已滲出鮮血,隻是他一直不吭聲,片刻後,宜塵努力壓製下那股疼痛,恢複平靜的表情,低頭吃著飯菜,後背上衣裳早已被鮮血染紅,他也不管。
水玲瓏扶著子夜躺下,說是床,其實就是用兩塊樹樁撐起的一塊長木板,上麵鋪了幹草和一些動物皮毛,子夜躺下來,“子夜,你在這裏休息,等一下醒了,一定要吃東西,我會幫你留飯菜的。”
子夜拉住水玲瓏的手腕,帶著乞求的目光看著她,“可不可以在這裏陪我一下!”
看到子夜滿懷期待的目光,水玲瓏不忍拒絕,雖然她也已經很疲憊了,水玲瓏點頭,坐在子夜的身邊,“好!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講故事?你會講故事?”子夜半信半疑的問。
“當然了,你閉上眼睛聽就是了……在很久很久的以後,有一個女孩,她是一個孤兒,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從她懂事開始,她就住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裏的人都很冷漠,沒有感情,她每天都要麵對死亡……她沒有朋友,也不敢交朋友,因為任何時候隻能有一個人生存下來,所以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敵人……”
“玲瓏,這個女孩是你嗎?”子夜難過的問,“我也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是啊,我們好像啊……但是後來,這個女孩離開了那裏,她有了朋友,應該說是夥伴,從此世界上就多了一個組織,叫做生死當鋪……”
宜塵扶著破爛的牆壁,看著屋裏的兩個人,聽著水玲瓏講的故事,嘴角浮起心疼的笑,轉身躺在角落的一堆幹草上,閉上眼睛,他也覺得很累了,這一路上,他們三個人的氣氛始終是有些奇怪,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他現在和水玲瓏這樣算什麽?什麽都要瞞著子夜……
子夜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水玲瓏溫柔的替他撥開散落在臉上的發絲,起身輕手輕腳的離開,走到外麵就看到正在躺在地上背對著自己的宜塵,他的後背已經被血染紅了,原來他傷的更重,為什麽他什麽都沒有說呢?
水玲瓏走到宜塵身邊,跪坐下來,感覺到身後有人,宜塵立刻緊閉雙眼,接著水玲瓏的手指溫柔的撫過宜塵蒼白的臉,小心的為他脫下外衫,看著有些惡化的傷口,用衣服沾濕酒水擦在傷口上,宜塵的拳頭握的緊緊的,一聲不吭,水玲瓏又拿起秦慕寒給自己的另一瓶藥,小心的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隨後脫掉自己的外衣蓋在宜塵的身上。
水玲瓏附在宜塵的身邊,臉頰貼著宜塵的臉頰,這種無言的柔情誰又能說的清?水玲瓏坐起身,拿起宜塵的外麵,走到院子裏,打水給他清洗沾了血跡的衣服。
就在水玲瓏起身去洗衣服的那一刻,一滴清淚滑過宜塵的眼角,他緊緊抓住水玲瓏的衣服,死死的咬著,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哭腔,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淚卻不聽話的流淌著。宜塵攤開手掌,看著那塊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朱雀令……
皇姐,如果你在就好了,我現在真的很想聽你告訴我,我要怎麽辦?原來這就是愛,愛上了,就變得掙紮了,原來愛上了,不是說放手就可以放手的……我恐怕沒那麽瀟灑……但是,宜塵答應過你的,我一定要為你報仇,一定會!宜塵睜開眼睛,那眼神無比的堅定,是複仇讓他如此堅定。
此時正是豔陽高照時,水玲瓏洗完衣服就掛到竹竿上,抬頭看看驕陽,自言自語:“應該晚上就能幹了!我也去休息一下吧!”
水玲瓏正要往屋裏走,忽然停住腳步,抬頭看看四周圍,不知道秦慕寒還在不在這裏,雖然知道他是在保護自己,但是這樣被一個人一直跟蹤著,總是很不爽,這和以前在雷洛的身邊有什麽區別。
水玲瓏走進屋,隨手關上門,一道黑影出現在屋前的樹上,秦慕寒雙眼陰冷的看著緊閉的屋門,好像是一塊寒冰,盡管如此,還是能從他眼底看到一絲柔情。
水玲瓏看了一眼桌子上幾乎沒有怎麽動的飯菜,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宜塵,眼中流露出來心疼的傷感,她一步一步走到宜塵的身邊,輕輕的躺倒他的身邊,貼著他的背,“宜塵,你睡了嗎?”
宜塵沒有出聲,回答她的隻有均勻的呼吸聲,看來他已經睡著了,水玲瓏閉上眼睛安然入睡。這時宜塵才緩緩睜開眼睛,隨後又閉上雙眼。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天空中的雲彩,大有枯藤老樹昏鴉的情景。宜塵站在院子裏穿上已經晾幹的外衫,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水玲瓏,毅然走出院子,獨自一人離開。
玲瓏:我走了,我想我們始終不是一路人,你不想傷害子夜、亦不想傷害我,我也不想你為難,何況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引人注意,不如分開。你答應了子夜要和他兩個人去過平靜的生活,但是我也答應了我皇姐,要為他報仇,我要複國,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就此別過吧!在山洞發生的事情,用你的話說,就當是美好的回憶。勿念!宜塵親啟。
水玲瓏低頭看著桌子上宜塵留下的信紙,猶如五雷轟頂,“宜塵……”她沒想到,一覺睡醒,宜塵就不見了,“宜塵……”水玲瓏衝到院子裏。
“玲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聽到水玲瓏叫聲的子夜立刻衝到院子裏。
“宜塵……宜塵走了……”水玲瓏驚慌的回答。
“你說什麽?宜塵走了?什麽意思?”子夜疑惑的問,“他會不會是一個人出去走走,馬上就回來?”
“他走了……是真的……”水玲瓏將信紙遞給子夜看,說實話,子夜在看完那封信後,心裏的大石頭的確是落地了,可是當他看到水玲瓏那一臉焦急的模樣,一顆心又落入冰窖中,拔涼拔涼的。
“秦慕寒……秦慕寒……”水玲瓏對著夜空大聲的喊著,然而卻沒有人回應,“秦慕寒,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你肯定看到宜塵離開了,你告訴我,宜塵去了哪裏?求求你了……”然後周圍依然是一片寧靜。
“玲瓏,你別著急,宜塵他不是小孩子……他也一向獨立慣了,既然這是他的選擇,我們就不要去找他了。”子夜自私的說,雖然信上說的在山洞發生的事情沒有寫明是什麽,但是他還是隱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可能不找他?現在他的處境多危險,雷洛的人一旦抓到他一定會立刻殺了他,他又受了傷……不行,我要去找他……”說完水玲瓏就追出去。
“玲瓏……玲瓏……”子夜看著水玲瓏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眼中不再隻是憂傷,更多的是妒恨,他知道這次他徹底輸給了宜塵。
宜塵獨自一人走在黑夜中,風輕輕吹過他的耳邊,他那張妖嬈的容顏上再也沒有以往的嫵媚,有的隻是惆悵和不舍,他是舍不得,但是他必須做出決定。月光灑落在河麵上,波光粼粼,看起來格外美麗,好像給湖麵披上了一層輕紗,透出一種少女的朦朧美。
宜塵蹲下來,捧起水洗臉,卻看到一個黑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宜塵慢慢站起來,看著那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