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搜查

子夜守在小屋裏焦急的來回踱步,說實話,他希望水玲瓏趕緊回來,但是他又不希望水玲瓏把宜塵找回來。就在這樣的矛盾中,子夜顯得很不安,終於黑暗中若隱若現的看見兩個身影,那一刻子夜的心涼了,兩個身影,兩個人,那麽意思就是……水玲瓏已經找回了宜塵。

子夜連忙走出屋子,水玲瓏和宜塵走到子夜的麵前,借著月光的照耀,子夜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子夜看著宜塵,宜塵也盯著子夜,水玲瓏淡淡的說:“進屋再說吧!”

三個人圍坐在桌子邊,桌子中央的一盞微弱的燭光照亮每個人的臉,三個人的神情都顯得很凝重,水玲瓏最先開口了:“子夜,我把宜塵也找回來了,當著我們三個人都在,現在我有話對你說。”

子夜的手指不停地攥動著,他看起來很不安,“恩……你說吧!玲瓏……”子夜似乎已經大概猜出了什麽事情了。

“子夜,我和宜塵其實早就在一起了,我們相愛了,或者應該說,我一直都很喜歡宜塵……”水玲瓏盯著子夜說,子夜低著頭,一言不發,一邊的宜塵看著子夜,忽然覺得這時候的子夜真的是很可憐,他們這樣說對他實在是很殘忍。

“我知道……”子夜囁嚅著。

“可是,子夜,你放心,我們不會丟下你的,不管我們去哪裏,我們都會帶著你一起,我們三個會一直都在一起的,隻要……你能接受……”宜塵試探性的問。

水玲瓏知道這樣說子夜一定很不甘心,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必須作出這個選擇,“我們三個一定要在一起,你們兩個誰都不可以離開。”水玲瓏堅定的說,她擔心子夜再多想,萌發一個出走的念頭,那她真的是要被折騰死了。

子夜點頭,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說:“其實我也有些察覺到了,隻是你們誰也沒說,我也就沒有問,沒關係,隻要玲瓏你喜歡,我都會支持,你們放心,我沒那麽小心眼,我會和宜塵和睦相處,畢竟宜塵對我也很照顧的。”

“子夜……”聽到子夜這麽說,水玲瓏反而很內疚了,子夜總是這麽懂事,把所有的委屈都吞下肚子裏麵,這樣的他,她怎麽忍心傷害?水玲瓏拉住子夜的手,深情款款的說,“對不起……”

子夜的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他笑的很勉強,“沒事,我真的沒事!”宜塵看著子夜,子夜善妒,他很清楚,子夜善解人意,他也清楚,為什麽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好了,我們睡了一天,不要浪費時間了,既然決定去連成山莊找司徒易生幫忙,那我們現在就出發。”水玲瓏站起來,鼓舞著宜塵和子夜,“很快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子夜微笑著點頭,宜塵嘴角帶著一貫的媚笑,眼睛裏卻盛滿了惆悵,雨過天晴……他知道水玲瓏是在安慰他,他也很清楚,雨過天晴是很難的,複國是一條漫長而艱苦的路,他們甚至隨時會丟了性命。

秦慕寒站在高高的樹梢上看著三個人離開,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水玲瓏一邊走著一邊低頭看看手心裏的那枚紅寶石戒指,原來戴上了這枚戒指,她和雷洛就走到盡頭了。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會變成現在這樣。

王宮裏死氣沉沉的一片,自從水玲瓏走了以後,雷洛整日陰雲密布,誰看見他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遷怒。此時,雷洛正獨自一人站在玲瓏殿裏,這裏曾經是水玲瓏住過的地方,也是他來的最多的寢宮,玲瓏殿,他用她的名字為這個宮殿命名,卻還是沒有能留住她,她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了他。

自由……她整天都嚷著要自由……難道他沒有給她自由嗎?他也想要自由,可是誰給過他自由?如果她能說一句,帶他一起離開、歸隱田園,他也會很樂意跟她走,但是她卻選擇了別的男人。

宮婢們站在外麵,個個都嚇得臉色蒼白,害怕自己因為王妃的失蹤而受到牽連,手裏端著茶杯,誰也不敢上去獻茶,大家都相互推脫著,最後一個新來的女婢被大家推到前麵,女婢看看大家,看來她不入地獄,也一樣要被推進地獄了。

女婢端著茶小心翼翼的走到雷洛的身邊,“參見霸主!”女婢彎下膝蓋,高舉起托盤,雷洛這才低頭看這個小宮婢,“抬頭給本王看看!”

“啊……是!”女婢的心在顫抖,她全身都在哆嗦,慢慢抬起臉,眼睛卻還是不敢看雷洛。

雷洛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婢女,“你是從哪兒來的?”

“奴婢原本是進宮的秀女,隻因為無福得到霸主的寵幸,所以貶到玲瓏殿做宮婢。”

雷洛平靜的走出門,對宮人說:“裏麵這個女子冊封為妃,對了,你叫什麽名字?|”雷洛轉身問,婢女顯得受寵若驚,連忙跪下來,“奴婢姝鈴謝霸主恩典。”

“姝鈴……”雷洛漫不經心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他的後宮既然為了一個背叛他的女人而廢,如今他應該重建後宮,那個女人不值得他這樣做。

其他的宮婢們先是一陣愕然,隨後都很窩火,卻又不能表現在臉上,怪就怪自己把這麽好的良機給了這個女人。

宮人們連忙跪下來,“是霸主,是不是立刻下碟子冊封姝鈴小姐為姝妃娘娘?”

雷洛忽然想到什麽,他憂鬱了片刻,半晌才回答,“不用,直接冊封為姝貴妃……”宮婢姝鈴的臉上露出了驚喜和得意,她一下子就做了貴妃,這不就是王妃的位置嗎?

宮人們也嚇了一跳,雷洛接下來一句話立刻讓姝鈴的臉色有晴轉陰,“長伴皇上左右,本王想起父皇長年都獨自一人,母後又早逝,是該為他老人家立新妃了。”雷洛還是沒有辦法這樣接受一個女人,既然不喜歡,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勉強自己。

“啊?是……”宮人們低下頭竊笑。

雷洛轉身離開玲瓏殿,不管他怎麽懷念、怎麽守在玲瓏殿,她都不會回來了……一個身影出現在玲瓏殿門口,看著雷洛離去的背影,水仙側過身子,看看園子裏的花,想起他第一次來到玲瓏殿,他的任務就是整理花園,那天他看見了她的眼淚……

如今,水玲瓏走了,這園子裏的花卻盛開的更加豔麗了,水仙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玲瓏殿守多久,以他的容貌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很快就要被趕回牲畜房了吧?

“恭喜姝妃娘娘、賀喜姝妃娘娘,娘娘你真是好福氣,原以為你會是個王妃的,沒想到一下子就飛到了貴妃的位置,皇後不在了,以後這後宮還不是您的天下,嗬嗬……”宮婢們帶著嘲弄的口氣說著恭維的話。

“你們……”姝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搞了半天,最後居然是要去侍奉一個老頭子,“你們在說什麽啊?我就是再不濟也比你們做宮婢好,以後我是被人侍奉,你們呢?”姝鈴一下子拿出自己的威嚴出來。

大家麵麵相窺,都不再說話,這話說的是真的,她就是再不濟,也是個貴妃,他們卻隻能是侍奉她的奴才而已。宮人們低下頭,“姝妃娘娘,請移駕東宮!”姝鈴看了他一眼,抬步走出玲瓏殿,剛好遇到迎麵而來的晉王。

姝鈴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晉王的身上,直到晉王離開和她擦肩而過,“晉王殿下……”

“恩……”晉王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宮婢,她為何忽然叫自己,也沒有行李。身邊的宮人連忙解釋,“奴才叩見晉王殿下,這位是新冊封的姝貴妃,奴才們正要送娘娘去沐浴,準備今晚皇上的寵幸。”

“皇上?你是說父皇?”晉王輕笑,“原來父皇新納的妃嬪,小王見過姝妃。”晉王拱手作揖,故意很不規矩的擦過姝鈴的胸,姝鈴倒吸一口冷氣,隨後微微一笑,看了晉王一眼,慢慢走過去。

晉王自然也明白這小妮子是在勾引自己,垂手瞬間輕輕捏一下姝鈴的豐臀,這個動作被旁邊的宮人們看得清清楚楚,卻沒有人吱聲。誰都清楚,皇上就是傀儡皇帝,臉兒子都不把他放在眼裏,玩他的女人更是習以為常了。

雷洛站在亭子裏看著湖水裏的魚兒,以前水玲瓏就很喜歡坐在亭子裏喂魚,宋侍衛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找到他們了嗎?”

“屬下不力,至今還未發現他們的蹤跡,樹下已經派人守住各大城門關卡,檢查每一個過往路人,目前看來,他們肯定還沒有出城。”

“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他們!”雷洛陰狠的下令。

城門口站著一排官兵嚴格把守著,每一個經過的人都被嚴格的檢查,水玲瓏站在一個賣胭脂的攤位前,遠遠看著城門,“我們一定要從這裏走嗎?有沒有別的路?”

宜塵搖頭,“這一路上,我們為了躲開關卡,已經繞了很多路,但是這個城門是都臨的唯一的出口,要離開都臨,我們必須從這裏走過。”

“我們繞了很多路?”水玲瓏皺眉,“難怪我們會走了兩天都沒走出都臨。”

子夜看著胭脂盒,忽然抬頭看著水玲瓏,“我想到辦法了?”

“你想到辦法了?”水玲瓏狐疑的看著子夜,子夜附在水玲瓏耳邊嘀咕著,水玲瓏聽完後,點頭,“隻有這樣了,誰讓我們不會易容呢?”

城門口把守著官兵,這時有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扭一扭的甩著手帕走到官兵麵前,手絹從官兵的眼前晃過,散發出濃鬱刺鼻的胭脂味,官兵們都嫌惡的擦擦鼻子,看著眼前這個恐怖的女人。

“官爺,你們看我像畫上的那個美人嗎?”水玲瓏說著還一邊眨眼睛,拋了一個媚眼,此時她臉上的妝化的奇醜無比,眉毛一邊高一邊低、臉上的腮紅厚的像猴屁股、眼睛像是被人揍過了,盤起的發髻上還帶著一朵碩大的紅牡丹,嘟著一張血盆大口,使勁的蹭到官兵身邊,官兵們躲都來不及了。

“走開、你這個死婆娘……”官兵們驅趕著。

“幹嘛對人家這麽凶嘛……人家也是好心幫你啊,畫上的人本來就是人家嘛,你看,另一個就是我這個相好的……”水玲瓏故意把子夜拉到身邊來,子夜皺眉,厭惡的閃躲著。

“官爺,這個女人是瘋子,快把她拉開……”子夜喊著。

就在兩人糾纏時,宜塵跟在一個正在被檢查的人身邊,一邊套近乎說:“這個女人啊,以前是萬花樓的,後來染上梅毒,現在沒有男人敢做她的生意,她也被趕出來了,這種女人還是離得遠點好。”

宜塵帶著一個帽子,背著一個布包,嘴邊還貼了兩撇胡子,很有江湖郎中的樣子,“官爺,你們要小心啊……那時候我幫她看過病的,嚴重的很啊……”

官兵們的注意力早就被水玲瓏的無理取鬧給吸引了,根本沒有功夫去檢查宜塵,尤其是聽說水玲瓏有梅毒以後,更加嫌惡了,“快走快走……”三個人幾乎是被驅趕出去的。

“官爺……你別不相信我,我真的是畫上的人,我這麽漂亮不是嗎?”水玲瓏還在作怪,可是她那副尊容讓人看了就倒胃。

“我看那個婊子是瘋了……在大街上到處亂找男人……”官兵們議論著。

“你想想,一個妓女,得了梅毒,她還怎麽生活,當然要出來勾引男人,不過就她那副尊容,哼……”

三個人走遠了,水玲瓏回頭看看,城門的影子早已看不到了,她這才忍不住笑出來,“哈哈……我剛才的演技不錯吧……子夜,這麽怪的招數你都想到,真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子夜淺笑,“非常時期嘛!”

宜塵無奈的笑了,“不過剛才我看你還一直在糾纏那些官兵,都替你捏把冷汗。”

“我不那樣做,怎麽會逼真呢?他們怎麽能相信?”水玲瓏顯得很得意。

子夜看看四周,“我們快走吧,在他們發現之前趕緊離開,不過你們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子夜問,水玲瓏可被難住了,“這個我也不知道了……”

“像南走,一直往難走!”宜塵平靜的回答。

“是不是很遠?我們是不是應該找輛馬車代步啊?”水玲瓏提議,宜塵思考著,“要不到了前麵的驛站,我們去買一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