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路過連卡佛,談春雨對我說道:“你在這等一下。”然後將車停在了一個路燈照不到的地方。
說完還不待我回答就走了下去。
我瞪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正朝一個飲品店快步走去,氣得直叫:“我這一身是水的坐在車裏,你還有心情去買喝的!你到是先把我送回家再說啊!談春雨!”
談春雨根本就當做沒聽見一樣,連頭都不回一個。
我裹著他的西服,氣得縮在了座椅裏。
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鍾,就聽車門有響動,我驀地睜開眼,剛想要罵他不知輕重緩急,談春雨開了車門低著頭就扔過來一個大紙袋,嘴中說道:“給你買了身衣服,等會下車穿。”
我一愣,瞪著他扔過來的紙袋,心中一下子了悟,原來他剛剛去給我買衣服了,他是怕我回家下車的時候不方便。
我抬頭看了看他,他就已經坐進了車裏來,右手伸過來,舉著一杯飲料遞給我,淡淡說道:“熱牛奶,喝點暖和一下。”
我默默地接過,心中想到,這個談春雨,也不賴嘛。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覺得小腹處一陣一陣的抽痛,我猛然驚醒,全身一下子緊繃起來。
我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慢慢掀開了被子,低頭向**裏查看,一看之下,才放下心來,我想我等一下一定要去醫院看一看了,不知道寶寶到底有沒有事。我不能因為我昨天晚上的一時疏忽讓寶寶有任何閃失,那樣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更不會原諒華容和孫雪梅。
我剛剛驚醒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樣,可是放鬆下來之後,就忽然感覺全身酸痛,我細細地想了一下,看樣子掉下泳池摔的那一下多多少少還是會對身體有影響,一想到這裏,我就恨不得快些去醫院。
我洗漱完畢走出房門的時候,爺爺和談春雨正在院子裏說話。
一看我出來了,爺爺皺了皺眉:“怎麽起得這樣晚,這麽大的姑娘家了,怎麽還這麽懶。”
我一聽,抬手看了看表,竟然已經九點了!完了今天早上還答應秦玉城要過八番跟他麵談一下的。
像秦玉城這種人,一旦跟他說出的話沒有兌現,尤其是時間觀念不強的話,我估計後麵的一切事宜都不要談了,這種人最注重基本的東西。
我本來想叫著阿若陪我去下醫院,可是現在情況明顯不允許了,我硬著頭皮想到,看來現在隻能叫談春雨陪我先去醫院了。
這樣一來的話,懷孕的事就瞞不住他了。
我抬頭看了看談春雨,談春雨對爺爺淡淡說道:“妹妹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有一點受涼了,爺爺你就別怪她了。”
我對他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爺爺看著我,臉色這才好了起來,依舊皺著眉頭說道:“怎麽這麽不注意身體,你身子實在是太弱了,抽空叫小玉多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這樣怎麽行呢?三天兩頭的生病。”
我點點頭答應了一聲,然後對談春雨說道:“今天不是還要去八番嗎?咱們這就走吧。”
談春雨看了看表,對爺爺笑道:“凱旋昨天晚上去錦喜收獲不小,給大華爭取到一個機會,秦玉城讓我們今天早上過去談一下合作的事宜。”
爺爺看了我一眼,歎息了一聲:“她將來還是要回去上學的,不能因為這些事擔誤了學業,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能有什麽本事讓八番答應和大華合作,我看你還是少不了要幫幫她。”
談春雨低聲應道:“我知道,您放心好了。”
老爺子點點頭,看著我說道:“你那脾氣也收斂一點吧,以後真的成了大華的當家人,這種脾氣怎麽和人家出去談業務,你還是要多跟你哥哥學一下,怎麽為人處事。”
我聽了,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卻不屑的想到,看樣子爺爺對談春雨不為人知的另一麵還沒有見識過,如果他見識過談春雨怎麽對待我的時候,估計就不會這麽誇他了。
我和談春雨又跟爺爺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跟談春雨直接上了車。
我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對談春雨說道:“先去趟醫院吧。”
談春雨掃了我一眼,問道:“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我係好安全帶,回頭看著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談春雨,我懷孕了。”
談春雨的眼睛猛間然瞪大,仿佛不可思議一般地看著我,反問道:“你說什麽?”
我慢慢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懷孕了。”
談春雨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他慢慢轉過頭去,低頭看著方向盤,半天,才低聲問道:“誰的?”
我做了個深呼吸,輕聲說道:“顧澈的。”
談春雨的手指慢慢搭上方向盤,然後緩緩轉頭看向我,問道:“結婚的前一晚,你沒有回老宅,是不是因為他。”
我垂了眼簾,輕輕說道:“是。”
談春雨沒有再問下去,點火發動了車子。
快到醫院的時候,他才問道:“顧澈知道這件事嗎?”
我看著窗外,淡淡說道:“不知道。”
談春雨猛地一下子刹住了車,他臉色鐵青地看著我,咬牙問道:“王凱旋,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慢慢扭過頭去看著他,然後低下了頭,輕聲說道:“談春雨,你能不能別問了,這是我自己的事。”
談春雨一把握住我的手臂,盯著我的眼睛厲聲說道:“你敢說這是你自己的事!你懷了顧澈的孩子你敢說這是你自己的事!你把顧澈放哪裏!你把爺爺放哪裏!爺爺如果知道了,你讓他怎麽辦,你想再讓他進一次醫院嗎!啊?你說你是不是想把他氣死!”
我的臉一下子變了色,我咬著嘴唇看著談春雨,力道大得,口腔中都彌漫起腥甜的味道。
談春雨見我不說話,一把鬆開我的手臂,重新將火打著,一邊掛擋一邊看著前方冷冷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沒有放棄顧澈,但是我竟然沒想到你幹出這麽下作的事來。”
我猛地扭頭看向他,我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我重重地喘著氣,紅著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就是用了下作的手段又怎麽樣了!昨天晚上的事你都看到了,顧澈根本不愛華容,他愛的是我,我就是對他用了下作的手段又怎麽了!你是談春雨,你不是顧澈!這些事輪不到你來評論!你根本就沒有資格!”
談春雨聽了我的話,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鐵青著臉說道:“是,我不是顧澈,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