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試驗場(一)
鳩雀領著那一班工匠連軸加班,趕了三十個日夜終於將試製的第一個五行亭零件配置完成,鑄成的各樣標準件被統一堆放在工坊的大倉庫裏,接下來便是符陣的繪製。輔助性的符陣鳩雀可以抓白玫等人來幫忙,偶然也有幾個工匠培訓後能派得上用場,但主陣和陣眼卻不得不向女人們求助,鳩雀也夠壞,根本不隱瞞,直接招了自家的男人們敞開了說,缺了女尊的幫忙,這五行亭完不成,如果不信的可以將這一批零件運到極西的大戈壁上去試。
年輕一輩兒的少年人是不信這個邪的,自學習符文以來,但凡土地能量化、日常生活,就是聚集能量等等事情也得心應手,沒有見識夠女尊的厲害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動,對女尊少了根本性的順服,慫恿起來便大部分人都要求自行試試。
鳩雀把這報告遞到忘川手中,申請派船派人手,忘川接了這個報告和鵠的報告放在一塊兒,待和薑靜流下棋的時候一起甩給她看。薑靜流笑一笑,在鳩雀的報告上簽了個字,依舊將鵠的報告返了回去。
希光自空間塔建造完成後便歸了薑靜流親自管控的航空部,按點上課上班,閑了積極主動來薑域幫忙,或跑腿送信,或搭把手上山找材料,薑靜流需要試驗對象的時候也從不推辭,不知覺間許多雜事便移到了他的手中。希光在薑靜流身邊呆的時間比鳩雀還多了,鳩雀偶然酸一句,卻也是說過就算了,也不至於小氣到真和這樣一個小不點的外人動真章,於是從希光手中接到自己的報告回函的時候也並不覺得奇怪。
男人們行動力足夠強,準備了十艘飛行器,吊起幾十個集裝箱的大零件並二三百人浩浩****出發,這是工坊的大事,幾個照管機械、武器、應用的大部管事也跟著去幫忙。這樣的熱鬧鳩雀絕對不會錯過流川等人,這幾個小家夥又拉拔上自己的兄弟,於是又有幾艘船跟在後麵去了,希光自然也有相好的兄弟幫忙留了位置。
十幾艘飛行器落在開闊的戈壁上,很快便搭了一個臨時的移動工坊,一圈兒圍牆擋住了風卷黃沙,圍牆內整整齊齊列了幾個大平台。
鳩雀請女尊中除薑靜流外最精於能量控製的藍深過來監督,取了第一批輔助性的連接件擺在開闊的空地上後讓藍深坐上首座暫時休息。
少年裏很有一些人不以為然,“藍女來能做什麽?連日常的雜務都算不太清楚。”
頂天扭頭看過去,是一個麵生的少年,衣服飾物都很漂亮,打扮得整整齊齊。
流川故意笑,“就是啊,這些女人除了天天生孩子,還能懂什麽啊。”
那少年頗有點讚同的意思,大概覺得表現出來不太好,沒接話。
希光很不讚同道,“女尊們都很有實力。”
“你又知道了?”流川大為不滿,這人在薑靜流麵前顯擺能幹這一條就犯了他的忌諱,私下裏他沒少給這人挖坑,可惜這人從來不往裏麵跳。人家不來惹他,他也不好直接出手揍人,心裏總憋著一口氣,凡他讚同的他必反對。在流川這樣的高壓下,飛燕城來的那一波少年很是團結,這大概也是他無意間幹的一件好事,“在女尊身邊跑個腿幹點雜事就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凡誰都能拿出來評評,你說她們有什麽實力?”
頂天拉住流川,“你激動啥?”
希光不溫不火道,“薑女的實力自不必說,我相信黃泉上的大多數男人都自有體會。遊女執掌刑法,但最擅長的是使用符陣。姚女掌藥,自她供藥開始,黃泉的傷病亡率下降了一倍。藍女掌的是雜務,但最擅長的是能量化田地的作物配置,所有能量匹配計算都是從她這裏出結果......”希光偏頭看流川,神情溫和,目光實在挑釁。
流川注視希光站立的位置,以他為中心,飛燕城的少年自然地圍攏成一個半圓無意間和他形成對峙的局麵,揚起下巴,“你算是他們的頭兒?”
“不,物不平則鳴。”
“不要在我這裏搞收買人心這一套。”流川幹脆點明白,“你從飛燕城來,說話行動和他們一塊兒,他們看你臉色做事,你不是頭兒也天生站了隊。你那邊的人說女尊不怎麽樣,你卻出來說女尊很不錯。看來你在薑域果然幹得很好,情報收集得很不錯,你是為誰工作呢?”
希光被扣這樣一頂大帽子也不著急,坦然道,“薑女對下屬從來光明磊落,做什麽或不做什麽都是當麵吩咐,我幫忙跑過幾次腿自然就知道了。”
流川冷笑,斜眼看那多嘴的少年,淩空一掌抽過去,抽得他向後仰到,少年們扶不住又落在地上,半張臉腫起來,啐出一口血,“收拾好你的嘴,女尊們也是能隨便說的?”
少年深恨,隻瞪著流川又不敢發言,被希光身邊的人勸住了。
頂天皺眉,“你真不講理,你自己還說呢?”
“我能說他們就能說,也不看看自己是哪號人物。不過......”流川又起了壞點子,“你去探探他們的底好了。”
“你又想做什麽?”頂天老實人,雖然接了藍深交的任務,但還沒想清楚要怎麽做,正苦惱得很,有心想從流川這裏問點餿主意又怕藍深知道了生氣。
“哼,他們這些人一看就是早訓練好的,我不相信飛燕城能心甘情願把人送過來不搗亂。忘川那老頭子這幾個月不曉得壓了多少幾個城裏送過來的議案,幾處的人都意見大得很,就沒聽見飛燕城的聲音,但是人家的報告就能堅持不懈地交上來。說他們沒鬼我都不信。”
頂天眼睛一亮,“好啊,你說我該怎麽做?”
流川道,“你揍我。”
頂天愣眼,流川著急,“真笨蛋,我也說藍女了啊,你還不開揍。”
頂天拎起碗口大的拳頭,試探著要揍出去,不料流川這不要臉的幹脆叫起來,“不就是說了那個瓜婆娘一句麽,你還打我,是不是兄弟啊?”說完不等頂天反映過來,一拳就揍過去了,頂天感覺到痛才發現這家夥就沒留力,也不客氣起來,兩人扭到一處,打得昏天暗地,塵土亂飛。
鳩雀布置好任務,看工匠慢慢繪製符文,一錯眼就見對麵揚起的塵土,糾纏的身影眼熟得很,一溜煙閃過去,一手拎起一個的衣領,“幹什麽呢?”
頂天擦一下下巴的血,“他亂說藍女。”
流川不客氣,“我說錯了沒?就是個傻婆娘。”
頂天還要揍,鳩雀將他甩一邊角落,“人家說幾句都當不得,還想幫藍女做事,滾一邊去冷靜冷靜。”
流川幸災樂禍擠眉弄眼,鳩雀手上用力錯開流川的筋骨,痛得他沒法,鳩雀道,“說到底神獸也就是隻獸,別讓我出手段收拾你呀。”
流川樂嗬嗬看大個子孤零零被丟角落裏去,很快被人影擋住,又見希光一副塵土不占的樣兒,道,“我要收拾那個小賤人,你瞧著看好了。”
鳩雀眯眼看,“你幫我盯住他,也行。”
流川紅著臉,“分我一晚。”
鳩雀挑眉,流川大膽道,“按理,也該輪到我睡薑女了。”
“誰的理?”
流川不客氣,“忘川那老家夥把我送給薑女,白送的?”
“本事都還沒練齊整的臭小子,等你收拾了那人再說,最後哭著來求我就永遠沒你份了。”
流川馬上有了幹勁,“早說啊,就等你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