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惑
零式不僅帶回來大堆的食物,還帶了一臉蹉跎的葉豐來,薑靜流打發薑靜川和零式去廚房,然後捧了一杯熱水和她相對無語。葉豐啥都沒說,湊合吃了頓晚飯,帶了一大桶紅酒就走了。薑靜流知道自己和姚啟泰鬥了一場算是出了氣,但得罪鐵楠是毫無疑問的,在這種狀況下葉豐居然第一時間來看望自己,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
次日一早,薑靜流正趁早晨紫氣東來之時為姬太紮針續脈,葉豐居然又來了,這次和她一起來的居然是鐵楠。
鐵楠神情嚴肅,帶了一箱養護身體的高能食品表示對姚啟泰魯莽的歉意,並承諾今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至於機甲武器能量係統的研究暫停,他也不收回預付款。這算是一個不錯的消息,薑靜流感覺能解決這樣一個麻煩已經不錯。鐵楠見雙方氣氛良好,順勢提出將用於農耕設備上的一級儲能器租用推廣到整個雙月星。
薑靜流無法確認鐵楠的目的,隻推說姬太的身體還在恢複中,目前完全沒有能力進行這些事情,待完全恢複後再談。鐵楠表示了理解,在要求看望姬太的要求被拒絕後,便非常禮貌地告辭了,這一次葉豐同行了,對薑靜流做了一個怒其不爭的表情。
兩天過後,姬太的內腑修複差不多,筋脈接通五條主脈,已不需要臥床靜養,得到薑靜流的允許後下樓散步,一臉神奇地看薑靜川再院子裏耍寶。
是的,薑靜川在耍寶!他趴在地上觀察植物葉片上的紋理、觸摸柔軟的花瓣、收集各種花粉,妄圖從中找出能量的秘密來,結果當然是失望,他把這一切歸咎於植物等級太低;他轉移方向,又把注意力放在各類礦石上,將它們劈成各類薄片,觀察岩石沉降擠壓的方向形成不同的花紋。
姬太看他忙忙碌碌半天才慎重地在白紙上畫出一個個怪模怪樣的花紋來,有些好奇。
薑靜川見姬太有興趣,將自己收集的各種符籙圖案擺在走廊圓桌上給他看,又將自己很不容易收集起來的能量紋擺在一邊讓他分辨有何不同。姬太認真看了一遍,若有所思。
薑靜流忙完雜事,見姬太半躺在涼椅上認真看各種符籙,走過去道,“能看得懂嗎?”
姬太搖頭,“不是文字,不是標誌,也不是任何宗教符號,單純的線條,而且幾乎找不到規律。”
薑靜川跳過來,抱怨道,“你這裏太貧瘠了,沒有能量作物,沒法找能量紋。”
姬太抬手倒了兩杯溫水向兩人推過去,薑靜流接過來大大喝了一口,“你們倆都在,我就一起解說好了!”她找出薑靜川畫符的那幾頁紙,翻開看了看,對著栩栩如生的玫瑰花,常青藤以及各類漂亮的楠木哭笑不得道,“薑靜川,我讓你畫能量紋,不是讓你做素描!”
薑靜川有點羞惱,拿回自己的作業,翻來覆去看,“我覺得挺不錯的嘛!”
“真是......”薑靜流指著玫瑰花道,“你將精神力集中在雙眼,認真看,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事物簡單的外形上。”
薑靜川還算孺子可教,立即將精神力布滿雙眼,盯著玫瑰看了幾分鍾,無語。
姬太單手托下巴,頗有興趣地看過去。
“玫瑰花的花朵、葉片和莖幹周圍都散發著淡淡的能量場,場的形狀立體各異。”
薑靜川“啊”了一聲,低頭撈過鉛筆,在紙麵上刷刷描繪起來,片刻功夫一個簡單的圓便出現在白紙上。
薑靜流點點頭,“看看場中能量分布以線分割,記住那個形狀,嵌入到符籙裏便可以了。”
薑靜川略有所得,心中癢癢,便想試上一試,匆忙跑回去拿了黃表紙和朱砂出來,鋪平紙張,毛筆點了朱砂,卻有頓住,“我該怎麽畫?”
“符籙也講究感覺和悟性,算是主觀比較強的一門學問。符籙固定不變的隻有符頭,你先把符頭畫完整,然後將看到的玫瑰場描繪出來,最後收尾便算是完成。”
薑靜川的動作流暢多了,可見這兩天私下裏沒少練習,線條流暢度雖然還不夠,但粗細均勻多了。他在廢了兩張紙後,終於成功地完成了一張,略有成就感地撫摸符籙上鮮豔的線條,很舍不得用掉。
薑靜流扯過符籙,上下看了看,點點頭,撕開符籙,淡淡的香氣彌漫中皮膚微有刺痛。
“嘶,這是什麽感覺?”薑靜川忙摸皮膚。
“傻瓜,玫瑰可是有刺的!”
薑靜川張嘴,忍不住大笑,瞬間興奮感爆棚,樂顛顛又要嚐試別的符籙,薑靜流還來不及反對,他就已經落筆開畫,三兩筆後,空中的能量不穩定,似有金石之氣在壓縮。薑靜流皺眉,伸手拉起姬太退後,“薑靜川,快散掉!”
可惜已經晚了,薑靜流的“掉”字還沒結束,便見空氣壓縮成一個黑點,又猛然爆裂,圓桌立即粉碎,巨大的氣流衝向四周,直撲薑靜流麵門。姬太忙圈住薑靜流護在自己懷中,一臉不讚同地看向薑靜川,看清楚後又忍不住發笑。薑靜川一頭長發被小爆炸衝得亂七八糟,短發四處飄散,甚至臉上、衣服上不少劃痕,狼狽不堪。
“我|操!”薑靜川隻來得及感歎這一句。
薑靜流樂,“現在知道為啥我總是那麽缺錢了吧?”
“這燒錢的玩意!”
“你慢慢感受吧!”薑靜流拉了姬太便要進屋,薑靜川忙攔住,“你不是老師麽,怎麽說兩句就開跑?”
“老老實實把基礎做好,能量紋起碼收集一百個,五行各二十個。”
薑靜川無法,隻得讓開。
姬太的筋脈接得差不多了,但肌肉和拉傷的部位還在恢複中,走不得快路,薑靜流引著他上屋頂,讓他幫忙將幾日前晾曬的多纖維作物收起來。收攏後又下地下室,用粉碎機打得稀爛,最後成漿。一路上姬太都非常安靜,完全沒有問多餘的問題,直到最後薑靜流將這些紙漿放置入水中,用竹簾開始撈紙。
“你來,雙手要穩,平抬竹簾,讓水裏的纖維均勻地鋪在上麵。”薑靜流將工具遞給姬太,姬太見她做了一遍便記住了,雙手穩當地撈起水中的紙漿,形成薄薄的一層,放在一遍等待脫水。紙積累了數十層,薑靜流便疊起來進行按壓,待去掉大部分水分後,將濕紙仔細分開,小心走到隔壁的烘爐邊貼上去。
“溫度不能太低,低了紙幹不了,畫符的時候吃朱砂太多,容易引起爆炸;溫度也不能太高,高了紙會變脆硬,不宜保存,畫符的時候不吃朱砂,引動不了能量。”
程序很簡單,姬太接過薑靜流手中的工作,在晾紙台和烘爐之間不斷來回,很快便有了上百張淺黃色的黃表紙。
薑靜流又揭起一張尺餘見方的紙,拿了裁紙刀,“標準符紙的尺寸有講究,多了浪費,少了不夠畫,你按照寬三分長五分來裁紙便不會有錯。”
“隻是紙,為什麽能承擔能量的衝擊,這不合理。”姬太想了想,“對於不同的符而言,承擔的材料應該不同才對。”
薑靜流從來不懷疑姬太的聰明,但如此的敏感還是讓她稍微有點心驚,想了想道,“用符紙畫符,對畫者的要求最低。”
“要達到尊者那日掩飾那般,需要多大的能力。”
薑靜流想了一下,“資質如我這般的,沒有□年功夫不行。”
姬太微微點頭後,低頭認真將烘爐上的黃表紙揭下來,不斷用手嚐試紙的韌性和濕度。薑靜流留心看了一下,揭的時機把握得非常不錯,幾乎沒有浪費。清點了數量後,姬太又拿起裁紙刀開始裁紙,這真是表演藝術,隻見刀光過處,紙麵出現細如發絲的裂縫,瞬間便完成,完全不需要尺子比劃,簡單快捷。
薑靜流有點沮喪,站在一邊,雙手放在小腹上不斷撫摸,這才一個月出頭而已,她的身體還沒出現異常反應,身形也如同往日,如果不可以感覺,她是完全體會不到下肚子裏那個小東西的脈動。也許是出於對男性的補償,從他們有意識開始,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學習能力、動手能力、智商以及情商等等,男人均高出女人不少。
薑靜流在做這些事情的過程中,總是有潛在的驚心動魄,當這些男人完全學會了符籙,會自己畫符籙,甚至摸索出了如何利用符籙布陣排兵,到那個時候,又會發生怎麽樣的變化?
薑靜流雙目盯著一派沉靜的姬太,姬太似有所覺,抬頭對薑靜流露出一個微笑來,如春花一般陽光燦爛。薑靜流手放在胸口,長舒一口氣,也許,是懷孕的原因,她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