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度榮升父親的兩個當事人正在昏暗的山洞中對峙著。

他們糾纏在一起已經太久了,久到即使是在這樣昏暗的視野裏,也能夠看清對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臉上每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

萬俟天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伶舟珩以唇和手指膜拜過,他的每一點表情變化所傳達出的信息,伶舟珩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他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想用沉默來對抗自己的問題。

他根本不想回答自己,或者說——

青年眯起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暗沉的光芒:“是還沒有想好……該用怎麽樣的借口來唬弄我第二次嗎,我的城主?”

他不知道,萬俟天齊現在滿腦子都是各種咆哮體——

怎麽會這樣!說好的血統高貴到不孕不育呢!說好的坐月子期間啪啪啪不會懷孕呢!【誰告訴你的?

花擦!居然在啪啪啪的時候把蛋生了出來,還是當著情人的麵,這麽羞恥的事情怎麽可以做得出來!

妥妥的強迫排泄PLAY好嗎!

該死的,這麽尷尬的時候就不要再死抓著那種問題不放了好嗎!

本來以為自己隻會有一個兒子,所以隻準備了一個名字,現在第二隻蛋來得這麽快,讓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混蛋!

這樣,那就把萬俟小齊往後挪一挪,讓大兒子叫萬俟大齊,讓這個剛生出來的老二叫萬俟小齊怎麽樣?

這樣一看就是兄弟吧?一看就是我萬俟天齊的兒子!

哈哈,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機智的我。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事情,以至於完全沒有感受到青年身上越來越陰沉的氣息,直到張開的雙腿被兩隻手分得更開,而身後抵上了情人依舊劍拔弩張的欲`望,才反應過來,剛睜開眼睛就因為被深深侵入的感覺而發出了一聲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愉悅的呻`吟。

剛生產過的身體還異常敏感,甬道更是收縮不已,讓本來就沒有釋放的伶舟珩眼角變得更加紅,將自己的欲`望一寸一寸地釘入他的身體裏,恨不得把這個人整個吃下去。等到兩個人完全結合在一起之後,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將小心地握在掌中的蛋放在了他線條緊實的胸膛上,見俊美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一絲驚異,喘息著問道:“你……啊……你做什麽!”

青年的欲`望已經沸騰到了難以抑製的地步,他露出一個有些複雜的笑容,聲音暗啞地道:“夾緊了,別讓兒子掉下來。”

說完俯下`身,兩手穿過了萬俟天齊的腋下,一下子把人從石台上抱了起來。

——臥槽!

體位的變換讓城主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兩條修長有力的腿也纏上了他的腰間,除了這樣攀附進入他的人,身體再無法著力,因為身體的重量被進入得更深,仿佛連無人造訪過的甬道深處都被頂開了。

他們的蛋從萬俟天齊的胸口滾落下來,落到了他的大腿跟伶舟珩緊貼的腰腹間,他要是稍微沒有夾緊他的腰,露出了縫隙,他們的小兒子就要掉到地上去。這個認知讓城主緊張地連呼吸都有些不穩,然而那個嵌在他體內的人卻發出了無比陰暗又愉悅的笑聲:“我要開始動了,小心別讓兒子掉下去。”

城主:“……”

萬俟天齊覺得自己得了產後憂鬱症。

他覺得自己已經從寬肩細腰窄臀的帥哥變成了腰圓膀粗臀肥的大媽。

很能生的大媽。

在又一個七天過去,他們的第三個蛋出生以後,伶舟珩拿著那兩顆一大一小的蛇蛋,一時間連笑聲都有些變調,對再次陷入命名症結跟自我懷疑的城主冷冷地道:“我們的孩子……萬俟天齊,你還有什麽理由可以拒絕我?”

躺在石台上的美男子全身狼藉,發現自己被情人欺騙,差點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等待他的解釋卻一直等不到的伶舟珩就像是瘋了一樣,兩個人除了睡覺就是在啪啪啪,搞得他現在從內到外都是他的氣味,腿間的j□j已經凝結,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他看了他一眼,心裏想道,大兒子叫萬俟大齊,二兒子叫萬俟小齊,那老三該叫什麽?

這一定是對強迫症病人的懲罰,城主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這麽多天以來終於開口說出了除了一庫、雅蠛蝶以外的第一句話:“老大叫萬俟大齊,老二叫萬俟中齊,老三叫萬俟小齊……”

伶舟珩一愣,沒有想到他開口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聽到躺在石台上的人以一種生無可戀的語氣說道,“如果再有第四個,那麽就分別叫做伯齊,仲齊,叔齊,季齊。”

他像交代遺言一樣說完這句話,就恢複了沉默,仰躺著不再說話。

青年因為一連得到了兩個後代的喜悅被他這樣的沉默而抗拒的姿態給衝淡,哪怕到現在他們已經生了三個孩子,徹底打破了萬俟天齊用來推離他的謊言,這個男人還是拒絕向他解釋,他為什麽這麽抗拒自己。

連續纏綿了十幾天,兩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竭,沒有了身體的炙熱,仿佛連心的冷卻也變得不可遏止,青年冷冷地看著他,開口道:“理由,給我一個理由,不要再用之前那樣可笑的借口來騙我。”

再炙熱的火焰也會被冷水澆滅,再深重的感情也受不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和推拒。

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鴻溝,最大的問題,到底還是出在萬俟天齊本人身上。

他不說話,伶舟珩就開始代替他說:“因為我是伶舟氏的人,是吞天噬神蟒的後裔,你跟我在一起,就永遠不能處於上風,掌控一切,所以你就要推開我,對嗎?”

萬俟天齊睜開眼來看他,眼中帶著明顯的疲憊,站在他麵前的青年靠得更近了些,慢慢地俯□來,看著他,“為我孕育後代,讓你覺得恥辱,所以你就要推開我,是嗎?”

他將掌心覆在了身下人的胸膛上,感受著胸腔裏傳來的有力的心跳,近乎冷酷地道,“這裏……在恨我,對嗎?說,你是不是真那麽恨我,恨到連我們的孩子都要對我隱瞞——”

我想我要放棄治療了。

城主想,這家夥的表情看上去簡直像要哭出來了。

反正劇情也差不多走到最後了,隻差把晶元之火讓他吞掉,就可以讓他離開天芎大陸,去後麵幾卷的劇情,稍微透露一點也無妨吧?

於是他仍舊用那種生無可戀的語氣開口道:“你注定要到更高的位麵去征服更多的人,在我身上吊死算怎麽回事?我能陪你走的路已經走完了,我隻能在這裏停步,而你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伶舟珩的眼中劃過一絲錯愕,握住身下的人的肩膀,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能陪他走的路已經走完了,隻能在這裏停步?!

萬俟天齊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從第一線上退下來以後,可以去什麽地方遊曆了。天芎大陸風景秀麗的地方很多,可以到處走走,在《天X》的後麵幾卷裏也提到了幾個不錯的位麵,都是養老散心的好去處。

雖然不知道將來會怎麽樣,但也算是完成了自己作為一個男配的責任吧。

一滴眼淚落在他臉上。

什麽嘛,萬俟天齊不是很在意地抬手抹去,都把自己感動哭了嗎?

但接著又是第二滴,第三滴——

等等,眼淚流下來的方向好像有點不對。

“你……要死了嗎?”伶舟珩看著他,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地從他的眼睛裏流下來,“為什麽……怎麽會這樣……”

城主:“……”

等等,少年你又擅自腦補了什麽,我哪裏說我要死了?我可是難得善終,最後還讓主角跟讀者念念不忘的第一男配好嗎?

但眼前的人顯然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樣一來,對方再三推開自己的舉動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他就要死了,不想讓自己傷心,所以才連孩子的事情都不願告訴自己,急著把自己從身邊推開。

這晶礦之中,最有價值的就要屬那頭晶獸的晶元,萬俟天齊卻不要這樣東西,而是讓自己把晶元之火取走,為了不讓自己懷疑,就掩飾地要了那塊還沒成型的胚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個腦補帝跟一個強迫症,在這種情況下還真是絕配,因為前者永遠可以給後者編造出一些神奇的理由,以圓其說。

萬俟天齊看了他半晌,忽然伸手撫上他的臉,說道:“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我也就不騙你了。忘了我,阿珩,我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

一個如此機智的我,怎麽樣去拯救一個如此機智的你?

真是神轉折。

但事實證明他高興得太早了,真正的神轉折還在後頭。

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伶舟珩眼中就閃過一絲決絕,低下頭來吻上了他的唇。

萬俟天齊一想,告別吻嘛,親多幾下也不會少塊肉,於是主動張開了唇與他交纏,接納了從他那邊傳過來的溫度。

下一秒,伶舟珩的舌尖就迅速一頂,將什麽炙熱的東西送進了他的喉嚨裏。

城主反射性地咽了一下,就把那東西咽了下去,胸膛頓時一片火熱,仿佛有什麽從內部熊熊地燃燒起來。

他一下子抓住了身上人的手臂,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青年用一種極其溫柔的目光看著他,回答道:“那頭晶獸的晶元之火。”

城主:“……”

伶舟珩卻將他從石台上抱了起來,擁在懷裏,聲音輕而堅決地道:“它活了那麽多年,身上最精華的東西總該能保你一命。不要怕,我一定會治好你,就算上天入地,搜盡天地間的靈物,我也要保住你的命,不惜一切代價。”

體內的灼燒感越來越厲害,仿佛有什麽東西就要刺穿他的皮膚,破體而出。

萬俟天齊低吼一聲,掙脫了情人的懷抱,淚流滿麵地化身為一條遍體通黑的巨蟒,漸漸失去了理智,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在晶獸的山洞裏翻滾怒號。

明明就要成功了,結果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玄色巨蟒重重的一頭撞在石台上,拿什麽拯救你,我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