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0章 愚蠢
不過他也沒功夫細想林瑤怎麽了，看著蘇映雪的車子正好往村西方向開，知道是要去工廠建設現場，便快步跑了過去。
林飛抄近路，倒是速度很快，蘇映雪的車子剛到那兒，他也就攔在了車子前頭。
奔馳車停下後，幾個工地負責人跑過來，準備好了安全頭盔，蘇映雪和張靜隨之走了下來。
張靜很是不悅地道：“林飛，你幹嘛跟過來！？”
林飛根本不理她，目光直直地盯著蘇映雪，“我要跟你聊點事”。
蘇映雪一臉淡漠，“我們沒什麽可聊的”。
說著，女人就伸手去拿頭盔，打算去工地。
可林飛卻是搶先一步，突然把頭盔給奪過，一臉嚴肅地看著女人。
“你要幹什麽！”蘇映雪生氣地冷眸問道。
林飛也有點不高興，鄭重地道：“那要先問問，你最近吃了什麽”。
女人的眼中一陣異色，流露出幾分疑惑，幾分慌亂，別過頭去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雖然那東西氣味很小，但不要懷疑我的鼻子”，林飛湊近了蘇映雪的耳畔，低聲說道：“如果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你最好跟我談談！”
蘇映雪不甘心地瞪著男人，可她也不希望事情鬧大，特別讓身邊的人知道這件事，隻好道：“張靜，你們等我一下”。
說著，蘇映雪率先走向工地西麵的一處高坡。
林飛把安全頭盔扔給張靜，也不管張靜那一臉凶悍的樣子，緊跟其後。
兩人來到樹蔭環繞的高地上，附近再無他人。
蘇映雪轉身，冷冷地道：“你怎麽知道的”。
林飛說：“以前沒機會也沒必要告訴你，我除了當司機，還當醫生，而且專攻腦科，神經科這些科目”。
“哼，你覺得我會相信？專業的醫生，會需要靠開出租車賺錢？”蘇映雪冷笑。
“我曾經有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醫學院的證書，還有行醫資格證，不過因為回國後不方便使用，所以沒拿出來罷了”，林飛很坦誠地說。
蘇映雪蹙眉，她也是在美國留學過的，ucla的醫學院是全世界公認的強大，這家夥真沒騙自己？
林飛自顧自地說道：“‘莫達非尼’的氣味很小，但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這種藥物，會刺激多巴胺能神經，起到覺醒作用。以前一些飛行員會用它集中精神，而一些運動員用它當興奮劑。短期的後遺症，一般是興奮過後的嗜睡”。
聽到林飛說出自己服用的東西是什麽，蘇映雪知道隱瞞也沒什麽必要了，而且這個男人多半說得是真的，這個怪物，竟然還是一個神經科醫生！？他到底還有什麽是不會的嗎？！
“我就吃了，你有什麽意見麽”，蘇映雪不屑地道。
林飛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是哪個醫生幫你搞來的這種藥，但這是違法的，你應該知道，世界上已經禁止大眾使用這種藥物了。
這種藥的確沒被檢測出太多副作用，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如果你在高強度工作中，持續使用這種藥物，會讓你精神產生負擔，甚至嚴重的出現自殺傾向的精神崩潰！
人類的大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是藥三分毒，你以為讓你短時間就充沛精力，是這麽簡單一種藥物就能達到的嗎！？”
“你想說的就這些？我已經聽完了，謝謝你的提醒”，蘇映雪說著就要走。
林飛見女人根本不理會自己的勸告，心裏著急，直接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你放開！”蘇映雪氣憤地甩手。
“你就不能好好愛惜自己嗎！？為了工作把自己慢性自殺，難道就這麽值得嗎！？”林飛隻恨女人不懂事。
蘇映雪用力掙卻不得擺脫，隻能咬著銀牙道：“你是我什麽人！？你憑什麽管我！？”
“我……”
林飛一陣凝滯，張口不知道說什麽，是啊，自己是什麽樣的身份，來管女人這些。
說自己是疼惜她？這不是很可笑麽？明明是自己傷害了她……
蘇映雪見男人那張臉上，狼狽到甚至滑稽的樣子，臉上和身上還有的雞蛋和番茄的汁水，殘渣，心裏莫名的不是滋味。
她也知道，林飛是為了她好，可越是這麽關心她，她就越覺得煩躁！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用工作來麻木自己，不去想跟男人之間的事情。
可夜裏，睡夢中，總是為了這段感情而午夜驚醒。
無奈之下，她為了保持精力，又能沉沉睡去，選擇了服用莫達非尼，讓自己白天精力旺盛，晚上則睡得很死。
本來以為，時間久了，自然會把這個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男人忘記，可才沒過多少日子，林飛卻又出現在自己麵前，不但挺身保護自己，還來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
她內心剛剛才平息的湖水，再度被男人給掀起了波瀾。
既然要如此對她，為什麽又不來找她？
難道隻有她對這份感情如此放不下，這個男人卻說拋下就能拋下嗎？
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擺脫這個男人的陰影，還是說，她是在期待著什麽？
林飛沉默了許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能用什麽身份，來對你說這些話……我隻是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身體健健康康，你問的這些，我沒考慮過。”
蘇映雪眼眶泛紅，看著男人失魂落魄的表情，一陣酸澀，更有一種恨其不爭的感覺。
她失望地一掙胳膊，這次林飛沒再抓住她，但蘇映雪也並沒急著走。
蘇映雪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伸手指著那遠邊的山坳。
“你看見了嗎，那片山林，那些墳地，那些樹木，花草，過不了多久……等村民們搬遷完墳地，就將被我們的挖掘機，推土機，夷為平地。
這些日子以來，我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所為的目的，就要達成了”。
林飛循著那方向看過去，那片美麗的自然風光，卻是無法保留太久了。
“你讓那些人回到村裏，提供給他們工作，其實是想節省勞動力成本吧，這些都是本地人，等於你將不用建造員工宿舍之類的配套設施，也不必提高待遇補償員工遠程上班的消耗。
而且你一直把談判重點放在墳地上，卻沒跟村民談起山林被破壞後，會造成的居住環境損失，若不是這樣，你要出的費用，還不止這些”。
“沒錯，其實這不難懂，但像你這樣，能撥開迷霧，想到這些真相的人，卻不多，也虧了他們並不夠聰明，我才能順利地完成計劃”。
蘇映雪也不否認她的心機，目光幾分迷離地道：“其實，人類是一種遵循自己欲望去生存的生物，而城市和現代化的出現，是欲望的產物。
曆史不會倒退，隻會前進。建造高速公路，工廠，大型商場，娛樂設施，摩天大樓，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毀掉了山林，汙染了水源……
人們一邊感慨自然風光不再，卻依然有大量的人，享受著繁華的都市生活，這就是人類社會的現實，不管是在哪裏，都是如此”。
林飛皺眉，“你想說，人是愚蠢的嗎”。
蘇映雪扭頭看著他，“沒錯，人類就這麽愚蠢，但，愚蠢的……才是人類”。
林飛望向女人朦朧的眼神，四目相對，心頭有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
“林飛”，蘇映雪仿佛自嘲地輕笑了下，“我說你蠢，可你知道嗎，我覺得我自己更蠢，竟然會因為你這種人，晚上睡不著覺，白天昏昏沉沉……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吃藥了，為了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
“映雪，你……”
林飛驚愕地看著女人，原以為蘇映雪是為了工作才吃莫達非尼，難道，是因為他！？
蘇映雪說完之後，見林飛呆呆杵著，便不再多言，一臉冷漠地走下坡去。
林飛感覺自己的腦子快炸開了，心快要被如潮的情感所撐爆了。
他想告訴蘇映雪，他不是不愛她，他也一直想著她。
看著女人憔悴的背影，林飛雙拳緊握，咬牙想，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大不了轟轟烈烈地就占有她，難道真要當個懦夫不成！？
正當林飛打算追身上去將心裏的想法告訴女人的瞬間，一個電話卻打了過來。
林飛心煩意亂，拿出來一看，卻是eva的來電。
他隻好接起，“eva，什麽事？”
“主人……抱歉打擾您了”，eva似乎也聽出林飛有些急，“是查到s物質原料的具體動向了，一個很糟糕的消息是……夏國政府部門有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