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6章 切饅頭
“老……老瘋子？”
靈素顯然也是表情糾結了下，實在不敢恭維這稱呼，但隨即點頭，“應是不差，除了龍五前輩，這天下間，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人……”
林飛虛驚出了一身汗，原來這和尚找老瘋子，是想討教武道，不是跟四大家族一樣貪圖星神石。
不過想來也沒什麽奇怪的，靈素常年閉關，動不動數載沒動靜，一直勤練不輟，參悟武道境界，實實在在的佛門武癡。
對他來說，恐怕最無奈的是，天下間能與他真正交流切磋的人太少，而能夠指點他的人，幾乎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有個龍五出現，讓他看到了一個完全深不可測的前輩高人，可指點了他一招後，就無影無蹤，他卻苦禪三十年不得其要領，當然是心急火燎。
若是換做林飛，估計連這三個月都等不了，先跑上門問個清楚再說。
“禪師，實不相瞞，我要是知道那老瘋子在哪，我也去找他了，但他隻與我約好了，待我修為到瓶頸，他會來找我，並沒說具體的時間。
所以，你來問我，我也是有心無力啊”，林飛給的說辭，自然要跟與四大家族說的對上，一點點的紕漏，都可能被那四大家族的人給探到。
靈素的一對眸子裏，顯然流露出幾分遺憾，但這樣的結果，他也其實早有預料。
“阿彌陀佛，此等機緣，可遇不可求，貧僧好生羨豔，林施主年紀輕輕，能師承如此絕代高人”，靈素由衷地道。
林飛聽了都有點不好意思，心想這學點功夫也不容易啊，偷偷摸摸從書報亭偷小色書的活，就不是你這和尚能幹的呀！
“禪師，敢問老瘋子當年是使了怎樣一招？竟能讓禪師這樣的武道天才，三十年難以戡破？”林飛是真好奇，再怎麽複雜的招式，也不可能三十年沒點進展吧。
靈素卻是理所當然道：“這正是貧僧邀請林施主上少林的用意，貧僧早想請林施主來觀摩此招，但此招隻有在少林可以一觀，是以勞煩施主親自前來”。
“隻有在少林能看？”林飛有些茫然，這武功施展還分地點的？
靈素神秘莫測地微微笑著點頭，遙遙指了指往西的一片山嶺，“三裏外，乃貧僧清修之地，還請林施主隨貧僧前往”。
“大師帶路”，林飛越發感興趣起來，伸手一請。
靈素縱身一跳，如魚躍清溪，身輕如羽地落向懸崖下一片林海，數不盡的瀟灑悠然，果真是世外高人風範。
林飛卻是眉頭微蹙，嘴角噙著一絲無奈的笑意，這和尚，看似是施展了普普通通的輕功，但卻是融合了少林密不外傳的“一葦渡江”的身法。
這門達摩祖師所創的輕功身法，要求嚴苛，非先天境界者，根本連提起第一口真氣都做不到，更別說以真氣托起自身，長風破浪了。
一般的高手也就能施展出燕子穿雲，蜻蜓三點水之類的輕功身法，那不過是一葦渡江身法簡化後的中低級功夫，與正宗的原版，相差甚遠。
靈素禪師這一手輕功，已經融合了他自己的武道領悟，輕靈之中，卻帶著剛猛尊嚴，氣勢如虹，速度尤其快。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帶路”，這是在試探林飛的功夫，是否有資格與他真正談論武道修行。
若是林飛連追他都追不上，或者被拉開老遠，那可能也就沒興趣與林飛多聊了。
好在林飛別的不行，領悟的身法卻是老瘋子的傾囊相授，雖說隻學得了龍五的十之一二，但也已經融身於自然萬物，妙用無窮了。
隻見林飛直接閉上了雙眼，飛身一躍，落向懸崖之下，而在片刻功夫後，林飛的身影已經“消失”！
樹木間，草叢間，山石間，林飛仿佛不斷地化作這山野間的秀美風光，時而高起山巔，時而落入山澗，到處都是他的身影。
事實上，兩人此時的移動速度，一般人肉眼都已經無法捕捉，快如疾風，日影飄忽。
靈素禪師雖然在極快移動，但也關注著後方林飛的行動，他有心試試，這龍五前輩選擇的弟子，到底有何厲害之處。
在他看來，林飛雖然有“吞噬”這樣的奇怪本事，但這種本事對付真正同級別，甚至更高級別的高手，幾乎是無效的。
真正的武者，還得看悟性，境界，本心，精氣神的比拚，才是實打實的。
輕功，在旁人看來隻是保命逃生用的身法，可卻是如同武者的名片一樣，任何人的輕功，哪怕練的是同一種，都是有自己特性的，是一個武者的最簡單的素描。
所以，靈素想看看，林飛的輕功修為，到了什麽程度。
可當林飛真正開始起身，追趕他的時候，靈素確確實實有些錯愕。
他是何等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林飛的身法絕非世上任何門派的輕功法門，甚至是前無古人，見所未見！
林飛正以不斷地消失又出現的方式，悠閑輕鬆地追趕上他，時而與樹林融為一體，時而又從石林間冒出來，動不動又已經在半空中隨風飄移，簡直愜意得很！
眨眼功夫，靈素都沒搞清楚怎麽個情況，林飛已經和他並駕齊驅！
雖說靈素也未使出全力，但在輕功身法上，靈素知道，自己還真不如林飛！
當初林飛剛剛領悟這門身法的時候，龍天罡就已經難以捕捉到他，如今林飛境界大漲，感通星辰，這天地萬物的聯係越發與他緊密親近，他的身法自然也就更加出塵脫俗。
兩人內心雖然諸多變化想法，可從草亭離開，來到西麵一處山間綠草地，也不過是片刻功夫。
靈素在一塊清溪畔的岩石上站定身後，頗為尊重地向林飛一行禮，“阿彌陀佛，林施主年紀輕輕，境界卻遠高於貧僧，不愧名師高徒”。
林飛隨意地笑了笑，心裏則暗罵，那老瘋子都消失到不知道哪去了，還惹了一屁股的麻煩丟給自己，自己能活到現在，多半是靠了那神秘人，跟那老瘋子可沒太多關係。
“禪師過譽了，既然已到了此處，不知道那一招，是如何模樣？”林飛一臉謙虛的樣子。
靈素伸手示意了下西北麵，“施主，請看那道峽穀”。
林飛扭頭望去，其實剛剛落下時，他就注意到，這裏的一條溪流，其水源是從一條西北麵的峽穀裏流淌出來的。
這條峽穀為兩山之間，兩邊乃峭壁懸崖，足有千尺之高，峽穀悠長，蔓延兩三百米，但整個峽穀的寬度不大，也就三四尺寬，夠兩三人並肩走過。
“施主，可有看出什麽？”靈素笑吟吟問道。
林飛眯了眯眼，他仔細地掃視這峽穀的兩邊石塊切麵，以及一些地質斷層紋理，慢慢的，他的眼中露出一抹訝然之色。
“這……這個峽穀……是人為的！？”
林飛悚然一驚，大聲道：“大師，你該不是說，這條峽穀就是老瘋子那一招打出來的吧！？”
“正是”，靈素肯定地點頭，千真萬確。
林飛不禁有些失神，一招劈開一座山？而且不是說狂轟濫炸，不擇手段地破壞性攻擊，而是有目的性地打出了一道峽穀！？
若是有誰能把一座山打穿，或者把山頭夷為平地，林飛覺得並沒什麽了不起的，但你要把一座山從山頂到山腳徹底割開，那就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招數了！
單單是這橫截麵，就是有幾十上百個山頭的大小，更不用提，速度快得連山體都沒塌方，所有的石塊都被完整地保留，隻有中間的那一道峽穀，所有的石塊泥土都被劈了個幹幹淨淨！
仿佛，一座山在龍五的手下，就跟一個饅頭一樣，想切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