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4章 顧會長
臨安清湖畔,風光明媚的一處私人高檔會所。
寬敞的陽台上,午後的陽光照在一朵朵如花般撐開的遮陽傘上。
這裏平日相當清靜,若非主人家邀請,幾乎沒人可以進來。
幾個衣著品味高雅的婦人,正悠然地坐在茶桌邊,品著英倫下午茶,談論著時下流行的女性時尚,時不時發出倩然笑語。
其中一個美婦人,身穿米白色襯衣,黑色及膝短裙,披著塊斑駁彩色絲巾,一手托著茶杯,一邊笑吟吟聽著其他幾個婦人閑談。
她麵容溫婉,膚色白皙,盤著一頭烏發,又顯得頗為幹練,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卻透著十足成*人獨有的風情。
雖然不怎麽插話,但隻要她一說話,其他幾個婦人都不住點頭,儼然是這群貴婦眼中的領袖。
這時,一個身穿明黃色連衣裙,一頭微卷長發,青春靚麗的女孩,從樓下跑上來,看到美婦人,甜甜喊了聲“媽”。
美婦扭頭看去,溫柔著朝女兒招了招手。
有個婦人立刻笑眯眯道:“哎喲,這是紫晴吧,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還這麽有氣質,顧會長,也就您這樣的母親能培養出這樣的女兒”。
其他幾個貴婦也跟著說起了好聽話,無不是拍著美婦人的馬屁。
王紫晴似乎已經習慣了聽這些溢美之詞,並沒什麽感覺,隻是很禮貌得跟這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婦人們問候了下。
美婦拉著女兒的手,問道:“怎麽這會兒到媽媽這裏來了,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麽?”
王紫晴有些扭捏,抿了抿紅唇,抓著母親的手道:“媽,去裏麵說”。
似乎有些話不方便當眾說出來。
美婦莞爾一笑,跟其他幾個婦人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就跟著女兒走到了屋裏,找了張沙發坐下來。
“說吧,我的小淘氣又要做什麽壞事了”,美婦握著王紫晴的一隻手,笑吟吟道。
王紫晴臉蛋一紅,跟在人前的端莊大方判若兩人,有些羞惱地道:“媽,我最近可沒淘氣,而且你女兒我好歹是小有名氣的青年鋼琴家了,你還叫我小淘氣不太合適吧”。
“你要是真長大了,就不會跟媽媽說這種話,行了行了,快說有什麽事吧,是不是零花錢又不夠了?”
王紫晴小嘴一張,“媽,你也太神奇了吧,這都能猜到!?”
“你還真是要零花錢啊,不是上星期才多給了你兩萬麽,你爸爸可是規定一個月隻能給你一萬零花錢的,你再這麽不懂節約,媽媽也要查查你到底花去哪了”,美婦捏了捏女兒的臉蛋教訓道。
王紫晴鬱悶地把母親的手拿下來,搖頭如撥浪鼓,“我沒亂花錢,媽,你不知道,我的好姐妹,就是我們樂隊的主唱瑤瑤,她爸爸出了點意外,住院了,我今天就是去醫院看望她爸爸了。
她爸爸好可憐,估計好久都得躺**了,我想給他買一些補品……可是……好點的補品又特別貴,所以就……”
美婦眼神微微變了變,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柔聲道:“原來是這樣,那你沒必要去買,外麵買的補品沒幾樣正宗的,你去樓下找阿姨,讓她幫你從庫房裏取一些冬蟲夏草,犛牛骨粉之類的,對恢複元氣,骨傷複原比較有幫助。”
王紫晴乖巧地點點頭,正要下樓去找阿姨,突然有些納悶地道:“媽,你怎麽知道瑤瑤的爸爸是骨傷的?我剛才也沒說呀”。
“啊?”美婦愣了下,隨即笑道:“哦,媽媽猜的,我想躺在**好久,一般就是骨頭上的硬傷吧”。
王紫晴“嘖嘖”地感歎道:“媽,你可真是越來越精了,都快成算命先生了”。
美婦白了她一眼,“快去吧,就知道拿媽媽開玩笑,小心下回告訴你爸爸你又亂花錢”。
王紫晴吐了吐粉舌,立刻跑下樓去了。
等女兒走了,美婦人似乎也沒心思立刻就走出去應酬那幾個貴婦,坐在沙發上,一個人想著什麽事。
過了一小會兒,一個有些蒼老的嗓音從婦人前方側傳來。
“夫人”。
美婦抬頭,見到一個身穿深藍色中式短衫長褲,鬢角花白的老人,正和藹地看著她。
這老人約莫六七十歲,但膚色紅潤,目光清澈,精神抖擻,絲毫不見多少老年人的疲態。
“永叔回來啦”,婦人笑著道。
“剛才就回來了,隻是看小姐在,不太方便,所以這會兒才上來”,永叔道。
婦人感激地點點頭,“永叔勞心了,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老人斟酌了下,道:“夫人,這次的事情似乎很不簡單,據我從各路渠道獲得消息,打傷林大元的人,是青蜂堂下麵的人。而青蜂堂從沒跟林大元有所瓜葛,反倒是……和林飛,有衝突。”
“什麽!?”美婦立刻精神一震,柳眉緊蹙,臉色陰沉了下來,“怎麽會跟飛兒有關係!?青蜂堂的人,難道是想對付飛兒!?那飛兒現在怎麽樣了!?”
老人示意美婦不要激動,笑著道:“夫人,不要驚慌,我查過了,林飛少爺安然無事,他現在似乎進了蘇家的傾城國際,在蘇小姐身邊當司機……”
婦人這下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敢相信道:“你說……蘇映雪那丫頭,找我的飛兒當司機?!”
老人也表示很不解,但隻能無奈點頭,“贖吳永我眼拙,實在看不透蘇小姐是打算幹什麽,按理說……就算她打著算盤,想讓夫人您幫她渡過這個難關,也不會知道夫人您和飛少爺的關係,可這件事若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婦人眼中閃過諸多神色,最終搖了搖頭,“不會,蘇家那丫頭心高氣傲,表麵上,每次董事會都對我敬重有加,但我看得出來,她隻相信她自己的能力。
如果要找我來幫她,早來找我了。而且她也不可能有途徑得知我和飛兒的關係,哪怕知道,更不會讓飛兒當她司機了。這件事……恐怕有一些別的原因。”
吳永點點頭,“老頭子我也是這麽想的。另外,夫人,那批打了林大元的人,似乎在昨日晚上遭到什麽襲擊,全都身亡了,就剩了一個活口,被警方控製著。似乎涉及一些機密,我暫時沒查出來到底怎麽回事。”
“看來這事情有些複雜,永叔你繼續追查一下,但要確保,不能讓青蜂堂的人傷害到飛兒,你就直接以我的名義去跟那個吳欽說明白,沒有任何理由,他敢再動飛兒或者大元,瑤瑤他們,他青蜂堂以後就別想在臨安做生意了”,婦人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之色。
永叔頷首,“明白了,夫人”……
老人正欲轉身離開,可似乎又想到什麽,欲言又止。
美婦看出來他有話說,笑道:“永叔,你有什麽話盡管說就是了,這麽多年了,還有什麽不能當我麵說的。”
老人歎了口氣,道:“夫人,恕我直言,我想林大元應該是能猜到,是誰給他換了病房,是誰讓這麽多名醫給他會診,他既然能接受這些,或許他已經能接受夫人您了呢?
老頭我知道,夫人其實很想過去親自看看他,不如……我來安排一下?”
美婦一聽,立刻搖頭道:“永叔,你錯了……大伯雖然是個粗人,但並不笨。他正是知道,是我給他做了這些,他才故意接受的。
因為如果他不接受,被飛兒知道的話,飛兒肯定會懷疑為什麽他不肯接受,到時候就會猜到我身上。
大伯是不希望讓飛兒跟我再有什麽交集,也不希望飛兒為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而痛苦,所以……他選擇默默一個人忍受”。
老人喟然不語,他雖然覺得這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死結,但他畢竟是外人,一些內情也不清楚,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默默退下去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