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身旁胸口多出了個血洞的屍體,宮淳沁心中亡魂直冒。
哪怕剛才自己隻要慢上半步,倒在這地上的可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宮淳沁神色難看,語氣陰冷道:“小公爺這是何意?”
陳行輕咦了一聲,看著宮淳沁納悶道:“宮先生莫不是傻了?你我二人約定好握手言和一事也隻限在那日,怎麽?難道宮先生還想著續約不成?”
想起那日客棧的遭遇陳行就一肚子氣,那種被逼無奈,被迫與之達成協議的感覺著實憋屈得很!
“小公爺,就是兩軍交戰還得講究個陣前對峙吧?你這上來不聲不響就打算取了我宮某人的性命,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嗯?”陳行劍眉一挑:“怎麽?看樣子宮先生你是想找陳某討個說法了?”
“不敢,宮某一介武夫,哪敢和小公爺討要說法!”
“那你擱這葵花子裏拌鹽水——嘮尼瑪閑嗑呢?傻逼!”
小伍在旁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附和道:“少爺說得對,這人就是個傻逼!”
趙勤撇了撇嘴:“小公爺,跟這種傻逼犯不著說話!”
顧白看了看王勉:“掌旗,要不咱們也罵兩句?”
王勉橫了他一眼:“天鷹衛代表的是陛下顏麵,哪兒能跟著涼國公府一塊兒罵街?”
顧白猶豫道:“可陳小公爺也是咱們的副統領啊!”
王勉聞言沉默不語,就在顧白以為是自己多嘴的時候,王勉突然大吼道:“副統領,別跟這傻逼廢話了,咱砍了他吧!”
顧白:“???”
宮淳沁驚得張大嘴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涼國公府出來的人怎麽個個都這般粗鄙不堪,自己可是一句失禮的話還沒說,他們反倒是破口大罵!
傻逼二字剛聽一個傻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再加上幾人的神態、語氣宮淳沁動動腦子也知道他們是在罵自己!
“小公爺,今日之事不如各退一步,如何?”宮淳沁強忍心中怒意,緩緩開口道!
聞言陳行略感詫異道:“如何各退一步?”
“烏潤之,宮某今夜必須帶走,相對的,這一路上原本安排刺殺小公爺的人手宮某全部撤回,如何?”
陳行怒極反笑,指著宮淳沁道:“宮先生,你是不是沒睡醒?今夜便是你能不能走掉都兩說,你還跑我這來討麵子了?”
“那小公爺開個價?”
“也好!陳某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
陳行點了點頭,嘴角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若宮先生束手就擒,將自己所知全盤托出,陳某答應會給宮先生一個痛快!”
宮淳沁雙眸陰沉,冷漠道:“陳小公爺莫不是覺著就憑身邊的這些人就能留得下我們黑雀的高手?再者,若是我等以命相搏,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嗬嗬!”
陳行輕笑一聲,撇嘴道:“我這人最是怕死,誰還沒個手?”
聞言趙勤當即拉響手中鳴鏑。
隨著嘹亮的聲音響徹夜空,衡水郡城門處突然衝出一群身著衙役差服之人,帶頭的正是衡水郡郡守米正奇。
“下官米正奇攜衡水郡府衙五十八名衙役前來相助小公爺!”
宮淳沁麵露輕蔑之色道:“就憑這些個衙……”
可話還未說完,城門內就響起一陣沉悶的馬蹄聲,聽聲音數量還不少,約莫著有近百騎!
就在宮淳沁還在思索究竟是哪來的騎兵之時,隻見一隊清一色身著玄甲,背負長弓的隊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夜幕之下,這支隊伍宛如一條漆黑的巨龍正張著血盆大口朝著眾人吞噬而來。
而其隊列之整齊,即便是通過並不寬敞的城門也絲毫不亂筆直成線,直至奔赴到陳行等人身前才四散開來!
“玄甲軍!”
宮淳沁心中微驚,若是沒記錯,京都那邊傳來的消息陳行也就隻帶了眼前這十幾二十人下江南,並未提及有玄甲軍護送!
似是瞧出宮淳沁的疑惑,陳行嘴角泛起一抹戲謔:“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確實出乎宮某的預料!”
“我早就說了,我這人怕死的緊,不多帶點人出門,我怕夜路走多了,容易碰著小鬼!”
看著宮淳沁臉色猶如吃了黃蓮一般露出苦色,陳行大感暢快。
那日客棧自己差點就死在這群王八蛋手中,若不是趙平定出手,保不齊今兒個自己就得過頭七了!
“現在能夠束手就擒了吧?宮先生?”
“大人,怎麽辦?對方是玄甲軍還有天鷹衛,恐怕就憑我們這些人很難與之相抗衡!不如先撤,隨後再做打算!”一名黑衣人湊上前低聲道。
“廢話,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宮淳沁沒好氣道:“是什麽讓你覺著咱們兩條腿能跑過四條腿?瞧見那些背著長弓的玄甲軍了沒?信不信咱們轉身的那一刻,這裏得有一半人死在箭矢之下!”
“這可如何是好?”
“莫要急,寇護法在前麵接應我們,若是我等一直沒出現,他定然會派人來尋,我們隻需拖上一時半刻即可!”
宮淳沁低聲道:“吩咐下去,誰也不許率先動手!”
“喏!”
“小公爺,咱們用不著一見麵就動刀動槍的,先前在客棧相遇,你我二人不是挺聊得來的嗎?不如今夜趁著人多,咱們再做個交易如何?”
陳行看著眼前的宮淳沁沉默不語,心中不知是在想什麽!
見陳行不說話,宮淳沁也不催促,他要的就是爭取時間,拖得越久越好!
可下一秒,陳行的話讓宮淳沁心都涼到底了!
隻見陳行嘴角上揚,手指對著自己等人,淡淡吐出了一句話:“拿下他們!”
拿下而不是殺,這其中的學問可就大了,意味著陳行想要活口,既然想要活口,那便會是纏鬥,似乎隨了宮淳沁的願!
“喏!”
趙勤立刻下令:“豎旗!”
隨著“玄”字旗高高豎起,本就不停踏著馬蹄的玄甲軍坐騎在這一瞬間猶如離弦的飛箭,直撲宮淳沁等人而去。
知道這是沒得談了,宮淳沁也是發狠:“橫豎都是死,殺光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殺!”
……
“寇護法,宮護法怎麽遲遲未到?會不會有什麽變故?”一名黑雀刺客沉聲道。
寇重這會兒心中也是沒底,按理說此刻宮淳沁應當是將人送到了,可這都快過去小半個時辰了,還沒瞧著影子,著實令人生疑!
“恐怕是出事了,點好人數,隨我前去衡水郡城門處瞧瞧!”
“姐姐,咱們也跟著去嗎?”
一旁麵若寒霜正擦拭著銀槍的少女,麵露詢問之色。
“咳咳……去吧,反正我們原本的計劃也是去江南,咳咳……就當是順手幫幫寇護法他們吧!”年長些的女子輕聲道。
“傷還沒好嗎?姐姐!”銀槍少女心疼的替她撫背,試圖緩解咳嗽帶來的陣痛!
女子微微搖頭:“咳咳……文殊閣閣主的一肘豈是那麽容易就好的!咳咳……”
這二人赫然便是孿生姐妹花,大雪與小雪!
自打那日被陳行戳破了好事兒,兩人險些命喪京都,好在被人安排救下。
也因為二女容貌太容易辨認,徐鼎天索性就安排她們二人前往江南等候命令,順道也養養傷,與寇重碰上實屬偶然!
……
陳行好整以暇的坐在小伍從馬車上搬來的小馬紮,一手托著腮,一手指著王勉道:“對,王勉,就捅他那兒,哎呀,笨死了,往他下三路招呼啊!留著他有個鳥用?還有你顧白,你在尋思啥呢?他是你親戚啊?總往那不痛不癢的地方劃上兩刀有個錘子用,捅他心窩子啊!再不濟,朝著他脖子上來一刀!”
本就疲於應付王勉與顧白二人的宮淳沁聽到陳行的風涼話,心中無名火起,眼神陰狠的盯著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可恰恰因為分神,自己左腿險些挨上一刀!
這更是讓宮淳沁記恨不已!
“對咯,就這樣打!”
陳行咂摸著嘴喃喃自語道:“可惜了,就是時間久了,肚子有些餓了,若是這會兒能吃上點東西就好了,不比看戲有意思多了!”
可隨即聽到耳邊傳來吧唧嘴的聲音,陳行一愣,看向小伍。
隻見他從一張油紙中拿著糕點不停地塞入口中,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陳行也不客氣,隨手就從小伍那兒拿了塊糕點也吃了起來,一口咬下去屑沫撒了一地:“嗯!好吃,你這糕點哪兒來的?”
小伍看都不看陳行一眼,緊盯場中局勢,隨口答道:“臨走前夫人給的,說是回來太晚路上肯定沒吃的了,怕少爺您餓著!”
“那你不早拿出來!”
“少爺您也沒說自己餓了啊!”
“小伍,你特麽……!”
想了想,陳行還是將後半段的話給咽了回去:“算了,老子不和你個傻逼計較了!”
扭頭便對著米正奇道:“米大人,不去摻和撈點功績?”
聽到陳行打趣的語氣,米正奇連忙道:“小公爺說笑了,下官哪兒有那個本事!”
陳行笑了笑沒說話,轉頭又對著烏孜寰揶揄道:“烏老,今夜之後恐怕你烏家就徹底沒了退路咯!”
烏孜寰輕笑道:“小公爺這是哪兒的話,談好的生意豈有食言而肥的道理?如若不然,老夫也不會派人請小公爺前來!”
陳行收起笑臉,嚴肅道:“我呢,最討厭的就是兩頭吃的人,既然烏老拿出了誠意,小子也不是裝聾作啞之人,一會兒回去我便重新寫一封信,等陛下看見了,這右侍郎的官職也就不遠了,不過我先說好,至於是哪一部的右侍郎,我可沒允諾烏老,一切都得看陛下的意思!”
烏孜寰一張老臉宛如**般盛開道:“如此多謝小公爺了,隻是這官職調動尚不急,老夫已經書信一封給了顯之,他會在南道郡等候小公爺,助您一臂之力!待一切塵埃落定,再與小公爺一同回京受賞便是!”
陳行一樂:“烏老有心了!不知烏老可有中意的右侍郎之位,若是有,我可以替烏家美言兩句!”
“都是右侍郎,沒什麽差別!”
烏孜寰嘴上說著沒區別,可心裏卻又是另一番想法,雖說都是正三品一職,可戶部、兵部、吏部、刑部這四部的右侍郎又豈是禮部、工部能夠比的?
即便是一般小吏也知道哪一部的右侍郎更吃香!
陳行明白烏孜寰這是不好意思提,怕被自己鄙夷吃相太難看了,所以才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烏孜寰能在官場上混那麽久,豈會不知誰好誰壞?
不過陳行也沒戳破,而是隨意道:“那我便在陛下麵前提一嘴,就在四部之中選一個吧!”
烏孜寰聞言大喜,連忙彎腰對著陳行拱手行禮:“老夫汗顏,多謝陳小公爺提攜我家顯之!”
烏靖安此刻也是激動無比,有樣學樣對著陳行行禮道:“多謝小公爺提攜!”
陳行淡淡點頭:“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人若欺我一時,我便欺他一世!想來烏老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烏孜寰正色道:“還請小公爺放心,烏家上下絕無二心,必不會背叛小公爺!”
“哎!”陳行擺了擺手道:“烏老說錯了!”
烏孜寰一愣,似乎沒聽明白:“不知老夫哪句話說錯了?還請小公爺指正!”
陳行淡笑道:“烏家不該背叛的是陛下!”
“對對對,小公爺說得即是!”
烏孜寰以為陳行是怕被有心人拿了短處才會這麽說,他哪兒知道陳行是真想他烏家效忠秦若瀾!
恰在此時,原本場中一麵倒的形勢卻起了反轉,自宮淳沁身後突然殺出幾十名黑衣人,其身手之高不在先前這十幾人之下。
陳行並不意外,撣了撣手上糕點的碎末,似是早就預料到一般。
正準備將餘下的玄甲軍一同派出應戰,一鼓作氣拿下黑雀,可當看到人群之中兩道雪白的倩影,一時間左手似是有了肌肉記憶般,不自覺地捏了捏!
那軟若無骨的腰身,令陳行如今想起依舊是心神一**。
女子本就腰肢柔軟,而練過武的就更不一樣了,柔軟中還帶著一絲堅韌!
“趙勤,讓他們回來!”
“喏!”
隨著一聲令下,先前出戰的半數玄甲軍與天鷹衛紛紛撤回,就連衡水郡的衙役們也是忙不迭地朝回跑!
不愧是黑雀,即便以少敵多,也還是讓自己這邊折損了些人手!
看著狼狽不堪的宮淳沁以及他身邊僅剩的七八個人,陳行笑道:“宮先生,怎麽樣?現在束手就擒還為時不晚喲!”
幾近脫力的宮淳沁在寇重的攙扶下直起身子,麵露寒霜:“陳小公爺,今日之事,宮某記下了,來日定當報答!”
“瞧宮先生這話說的,擇日不如撞日,不用等了,今日就可以報答了!”
“陳小公爺,如今寇護法等人前來,我們這也有近五十餘人,難不成小公爺還以為能夠拿下我等?”
“哎!”陳行搖頭輕歎道:“你是不是覺著玄甲軍與天鷹衛沒拿下你們是因為你們武力超群?他們是烏合之眾?比不得你們黑雀?”
宮淳沁像是抓住了什麽,神情微微有些變色!
“你以為我不知道先前你是在拖延時間等候援手嗎?”
“你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宮淳沁瞬間反應過來。
“還不算笨!”
陳行笑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正好,人也來齊了,都是些老熟人了!看在熟人的麵子上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
“放下武器者,不殺,否則……今日我便教你等看清楚玄甲軍是如何破敵的!”
陳行豎起手掌麵容冷冽道:“上弦!”
“唰”的一聲,所有玄甲軍包括趙勤在內紛紛將別在腰間的弩箭抽出,齊齊舉向宮淳沁等人。
後者見狀,心中一沉,這可是弩箭啊!
與弓箭不同,弩箭的威力可要比弓箭大太多了!
陳行笑著負手邁步而出,站在玄甲軍陣前道:“諸位小麻雀,我這人心善,見不得血流成河的場麵,尤其是美人流血!”
似是明白陳行意有所指,大雪俏臉殷紅一片,而小雪則是鳳眼圓睜地盯著眼前的陳行,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正所謂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還請諸位給陳某行個方便,束手就擒,莫要傷了和氣,可好?”
然而這句可好剛落音,同時陳行後負的雙手做了個殺的手勢!
玄甲軍眾人毫不猶豫地將手中弩箭齊齊射出,宮淳沁等人尚還未反應過來,黑雀之人便倒下一片!
宮淳沁目眥欲裂,怒吼道:“陳行,你不守信用,竟……”
陳行冷笑地打斷他:“這叫兵不厭詐!宮淳沁你以為本少爺是在和你玩過家家嗎?當我傻?若你會投降早就放下手中武器了!你等不過是在謀劃逃跑路線罷了!”
不理會黑雀眾人憤怒的眼神,陳行神色一變,滿臉凶相道:“最後一次機會,放下武器,否則殺無赦!”
吃過一次虧的黑雀等人哪兒還會再信陳行是在給他們時間思考?
寇重毫不猶豫,當即下令:“撤!”
而這一聲令下,讓原本就心驚膽戰的黑雀殺手們當下四散而逃!
但以背示敵又怎麽會有好下場?
其中大多數刺客都被弩箭射殺而亡,少部分則是重傷倒地不起!
陳行搖頭歎息:終究是群見不得光的殺手,沒有軍人的膽氣,若是換作玄甲軍,拚死也得衝上來咬自己一口!
本想著剩下的戰場無需自己打掃,可扭頭間卻瞧見兩道倩影。
其中一道倩影正一手持槍,另一隻手攙扶著另一道倩影抵擋步步緊逼的玄甲軍與天鷹衛!
群虎環伺之下,兩道雪白的身影顯得尤為弱小,宛如待宰的羔羊般被圍困當中!
至於宮淳沁等人早就跑得沒影了,大難臨頭各自飛,隻要自己能活下去就好,誰還顧得上別人?
“慢著!”
陳行一聲令下,玄甲軍與天鷹衛便停止了進攻,而是將兩女團團圍住!
“呀!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山桑縣的並蒂蓮啊!”陳行佯裝才發現兩人,懊惱的走了上來道:“喲,這是怎麽了?中箭了?”
小雪怒斥道:“滾開,誰要你在這裏惺惺作態!”
“小雪姑娘此言差矣,我怎麽就……”
話音未落,看著大雪麵無血色的模樣陳行瞬間臉色一變。
如今大雪小腿處正在往外流血,想來是被弩箭射中,可身上並無中箭的痕跡,臉色為何如此慘白!
就在陳行還在猜想之際,大雪一聲輕咳,一口鮮血自檀口噴出。
小雪見狀美眸泛紅,淒涼道:“姐姐,別怕,我帶你殺出去!今日便是死,咱們也死在一起!”
說罷,一提長槍,就要衝殺!
“你若是想你姐姐現在就去閻王殿報道,那就盡管動手!”
陳行的這句話令小雪槍勢一頓,口中沉聲道:“用不著你在這假好心!”
沒有理會她的譏諷,陳行伸手朝王勉要來一顆保命的丹藥,徒步迎向小雪!
“小公爺!”
“少爺!不可!”
眾人見狀紛紛出言阻攔!
陳行擺了擺手道:“無妨!”
“別過來,你想做什麽?”小雪警惕地看著陳行高舉雙手走上近前!
“小雪姑娘,我這樣你覺著陳某還能害你們不成?”
“咳咳……小雪,放他過來!”
“可姐姐,他……”
“沒事兒的,陳小公爺不是要取我們的性命!”
大雪明白,這會兒陳行若是想要殺自己姐妹二人隻需一聲令下,便能輕而易舉的要了自己二人的性命,犯不著孤身犯險!
看著大雪慘白如紙的俏臉,陳行一把托起她的腰肢,讓她的螓首躺在自己的臂彎處,一口咬掉瓶塞,順手將瓷瓶中的一枚藥丸倒出,抵在大雪的朱唇之上送入其口中!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又是一對並蒂蓮,更是讓人心生憐愛,折了哪一朵都叫人心生惋惜!
看著大雪逐漸平複的氣息,臉上也漸漸多出一絲血色,陳行這才歎了口氣:“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
隻是懷抱著大雪的雙手卻始終不曾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