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劉清奎趕到迷情花海的時候。

迷情花海內早已經沒有了單晚晚和龍珣的身影。

隻剩下滿地的狼藉,以及……

劉清奎看著被損毀成好幾段,仿佛破布一樣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的混天綾,微微地擰起了眉頭。

這裏的氣息太亂了。

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

又好像有什麽東西,爆炸過一樣。

整個空氣裏,都彌漫著一股硝煙味兒。

地麵上還有被暴力劃出來的道道溝壑。

那溝壑如同猛獸的利爪抓出來的一樣,又深又寬。

還沒有靠近,劉清奎就感受到了其中散發出來暴虐的氣息。

這氣息,不來自於隱山宗的任何一派,也不像東陵的手法……

???

劉清奎有些疑惑。

這似乎和嬌嬌同他說的,有些出入。

莫非?

除了單師妹和嬌嬌說的那個東陵**賊外。

迷情花海還曾出現過第三人?

……或者獸?

劉清奎想不明白。

他也不是音修。

若不然,還可以招一招此處散落的音靈,時光回溯問一問了。

劉清奎心裏歎了一口氣,上前去拾起被損毀成幾段,破布一樣隨意扔在地上的混天綾。

就在他拾起最後一段時。

突然,他的靈識感知裏,出現了一絲微弱且熟悉的靈動。

劉清奎拾撿混天綾的動作,微微一頓。

然後眉心微動,毫不猶豫增強了靈識感知。

片刻後,他的靈識感知內,那微弱的靈動越來越清晰。

劉清奎收起損毀的混天綾,長袖一揮,徑直朝著一片倒塌的迷情花花杆處走去。

走近後,劉清奎蹲下身,不顧滿地的濘泥,用手扒拉開迷情花的花杆,從地底下挖出了一張符紙。

那符紙,出淤泥而不染。

微微泛黃,還散發著靈光。

即便是被劉清奎一雙泥手握在手裏,也一點兒也沒有沾染上濘泥。

熟悉的符文走向以及觸感。

劉清奎一眼就認出了這符紙。

正是出自無涯峰,他師尊大人(隱山宗的大長老)給他寶貝女兒的保命符紙。

來之前,盧雪嬌就曾告訴過劉清奎,她曾給了單晚晚一張無涯峰的保命符紙。

本以為,保命符紙在手,單晚晚至少性命無虞。

如今看來……

劉清奎的眉頭,越擰越緊。

他不明白,單晚晚放著保命的符紙不用,反而將它掩埋、藏起來,是為什麽?

符紙上,有無涯峰獨特的封印。

除非是無涯峰的人,或者是接受符紙轉贈之人,否則是打不開符紙的。

劉清奎身為無涯峰的大師兄,自然能夠打開符紙。

隻見他嘴唇輕輕蠕動兩下,捏了個法決,緊閉的符紙,瞬間打開,露出了裏麵被緊緊包裹住的東西。

百年迷情花花瓣的汁液,以及十數種不同種類的迷情花根係。

劉清奎一下子就明白了單晚晚沒有用保命符紙的原因。

“看著挺精明的,怎麽是這樣一個傻姑娘……”

劉清奎有些心疼地喃喃道。

他沒有動包裹在符紙內的東西,而是又捏了一個法決,將那些東西原封不動包回去,然後慎重地放在乾坤袋內,準備帶回去給莫若若和盧雪嬌。

做完這些後,劉清奎又在迷情花海內搜尋了許久。

可惜。

除了被損毀的混天綾和藏起來的符紙以外,他再無所獲。

眼看天色漸晚,劉清奎心裏,對單晚晚還活著的可能性,基本不抱什麽希望了。

想想還在黃沙穀等他回去的莫若若和盧雪嬌。

劉清奎就是一陣頭疼。

莫若若還好說,向來理智自持,即便確信了單晚晚遇難的消息,也能保持理智,徐徐圖之。

嬌嬌就……

哎!

想到盧雪嬌嬌蠻的個性。

單晚晚又是她這麽久以來,交的第一個朋友。

劉清奎真怕她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

關於單晚晚是盧雪嬌朋友這件事。

不管盧雪嬌本人是否承認,劉清奎反正是這樣認定了。

不然呢?

保命符紙都給了,難道還是別的原因不成?

*** ***

劉清奎一邊往黃沙穀的方向飛去,一邊打著腹稿。

回去後,他該如何用最溫和、最不傷害的說法,讓莫若若和盧雪嬌兩個,接受單晚晚可能已經遇害的事實。

卻渾然不知。

在彌月秘境的另一處。

一個滿身血汙,麵目全非,好似惡鬼現世的紅衣女人,正浸泡在一處泉眼中。

原本清澈的泉水,被她滿身的血汙浸染,變得渾濁不堪。

隻能從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勉強判斷,紅衣女人還沒有死,也非惡鬼現世,隻是受傷太重,全身浸泡在泉水中,暫時無法動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