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有罪，書卻是無罪的
等到戚無虞離開後。
紅拂夫人也沒有了說笑的心思。
她似乎累了。
團扇蓋在臉上。
單晚晚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隻聽到她說。
“晚晚，去把書架上，第三排右起第二本書拿過來，念給我聽。”
單晚晚趕緊應聲起身，去給紅拂夫人取書。
書架很大。
沿著整壁牆的高度，環四周落地而建，十分壯觀。
比較不和諧的是。
書架被人為分成了左右兩邊。
中間一道三八線，涇渭分明。
三八線左邊的書，分類有序，整整齊齊擺放，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三八線右邊的書，則是被隨意丟棄，像外麵撿回來的垃圾，起了灰塵，也沒有人打理。
這當然都是紅拂夫人的傑作！
隻因為，三八線左邊的書，都是她平時無聊的時候，自己默寫的。
而三八線右邊的書，則是戚無虞為討她開心，五湖四海、天下各處搜羅回來的。
都是難得的孤本。
單晚晚惜書，初見時，很是糾結了一把。
但最終都顧忌紅拂夫人的威嚴，不敢收拾整理。
單晚晚也曾小心翼翼問過紅拂夫人。
“既然不喜歡，為什麽不扔了呢？”
放家裏，既占地方又礙眼，不是嗎？
紅拂夫人卻懶懶道：“懶得扔。”
然後又說。
“人有罪，書卻是無罪的。”
“隻是沾了討厭人的氣息，即便是再好的書，也染了幾分晦氣。”
“罷了。”
“待我將它們全部謄抄完畢，再扔出去吧。”
說是這麽說。
但是單晚晚看到的卻是。
右邊書架上吃灰的書，一本沒少不說，還越積越多。
漸漸地。
單晚晚也閉緊了嘴，不敢再問了。
按照紅拂夫人的指示。
單晚晚很快找到了左邊書架第三排右起第二本書。
是一本《心經》。
沒有具體的名字和多餘的注解。
書皮封麵，就隻有“心經”二字，外加一個大寫的數字“壹”。
單晚晚拿到書後，不敢耽擱，很快回到了貴妃榻前。
紅拂夫人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
一把團扇遮麵，呼吸輕緩。
就在單晚晚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
紅拂夫人突然出聲說道：“既拿回來了，就趕緊讀呀。怎麽跟個木頭棍子似的杵在那裏。”
雖是斥責，卻是一種嗔怪的聲音。
叫單晚晚知道，紅拂夫人並沒有惱她，而是在催促她。
單晚晚趕緊“嗯”了一聲。
還是坐在原先的小凳子上。
她把書擱在雙腿上，輕輕翻開第一頁，緩緩讀了起來。
心經是用梵文寫的。
但是一點兒也難不倒現在的單晚晚。
注意。
是現在的單晚晚！
曾幾何時。
單晚晚還沒有被紅拂夫人看中，當做逗趣的小丫頭，時不時傳喚到身邊時。
她還隻是隱山宗後廚，一個略識的幾個字的燒火丫頭！
每天睜眼就是燒火，閉眼就是菜譜做飯。
後來的一天。
單晚晚在給紅拂夫人送糕點的時候，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竟然被紅拂夫人看中，誇了一句，她的糕點做的不錯。
再然後。
單晚晚就開始了她的逆襲之路。
先是擺脫了燒火丫頭的身份，作為隱山宗的正式弟子入編。
每天的任務嘛，也很簡單。
就是陪紅拂夫人說說笑笑，逗她開心，給她做好吃的！
隻要紅拂夫人誇她一句。
便宜師傅戚無虞，就會獎勵她一件寶貝。
當初在上善峰的時候，單晚晚用來一件一件扔出去抵擋雷劫的寶貝，就是這麽來的！
再後來。
紅拂夫人越來越喜歡她。
為了討紅拂夫人歡心。
戚無虞竟然破天荒收了她這個廢材做弟子。
還是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