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月看著秦若蘭的模樣,既心疼又辛酸。
她也深知秦若蘭的用意,所以也沒再向警察做過多的解釋:“總裁,你還能站起來嗎?要不還是去醫院吧,這裏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
秦若蘭緊緊地抿著發白的嘴唇搖了搖頭,剛準備起身,錐心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這一次疼得她連輕輕地呼吸一下都感覺到疼!
“沒事就躺著吧,家裏沒男人了嗎?一個女人跑出來逞什麽能?”
這時,一道充滿嫌棄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若蘭和陳曉月紛紛抬頭一看,發現沈東正雙手插兜站在她們倆的麵前。
“沈東,總裁受傷了...”
陳曉月看見沈東,如同是在水中快溺亡時抱住了一塊浮木,無助的內心總算是找到了慰藉。
而躺在地上的秦若蘭聽見沈東的那番話,不知道為何,心突然跳得好快,剛剛還不知所措的她,此刻卻安心了不少。
人格魅力就是這麽簡單,你就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哪怕是什麽都不做,也能給人強烈的安全感。
雖說這兩個女孩都一致地認為有時候沈東的確很不靠譜,但不得不說,沈東帶來的安全感,是真實的。
沈東撇了撇嘴,走到一個將頭發燙染成金色大波浪和一個短發胖女人的麵前:“剛剛是你們倆動手打的我媳婦吧?”
胖女人頓時發火:“誰動手打她了?你哪隻狗眼看見了?少在這兒誣陷老娘,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沈東輕笑了一聲,倒也沒和對方理論,指著胖女人那浮腫的圓臉,道:“你這是吃小龍蝦導致的過敏吧?”
說完,他又指著另一個女人:“你身上的紅斑,是吃芒果導致的吧?”
“你身上這紅斑,怎麽像是用紅藥水點綴出來的?”
“還有你,你這明顯是性病導致的皮膚瘙癢!”
...
沈東走上前,一一說明了在場眾人的症狀。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這群人,現在卻如同吃了啞藥似的,耷拉著腦袋沒有說話。
沈東在挨個點名之後,扭頭看向警察和一眾記者媒體,道:“警察同誌,媒體朋友們,如果你們不相信我所說的,我可以立刻帶她們去醫院檢查。如果我判斷錯誤,今天你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去我秦氏集團的辦公大廈打砸搶燒,我絕對不會追究你們任何責任。”
“當然了,如果我判斷正確,我將會依法追求你們的刑事責任。並且因為這件事情而給我們秦氏集團帶來的負麵影響,你們將承擔全部後果,到時候可就不僅僅隻是坐牢那麽簡單了。”
此言一出,那些消費者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
“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中年警察走上前,厲喝了一聲。
那些消費者全都嚇得渾身發抖,支支吾吾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全部給我帶回去接受調查。”
中年警察見狀,對著那十幾名屬下命令道。
然而,這時沈東卻開了口,笑盈盈地看向這群消費者:“其實吧,這件事情如果我們秦氏集團追究你們的責任,我們一定會請最好的律師,你們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地,至少要蹲三年以上的局子。”
此言一出,那十幾名消費者頓時慌了神,可憐巴巴地看向沈東,似乎在無聲地祈求著沈東的寬恕。
沈東笑了笑,道:“如果你們能說出背後的主謀,我們也能放棄追究你們刑事責任的權利。”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主使者在幕後操盤,想要借機往“迪蘭”身上潑髒水。
“機會隻有一次,名額隻有五個,誰先說出來,誰就可以走了!”
沈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給你們十秒鍾時間考慮。”
聽見這話,所有人都急不可耐地圍上前來:“我先說,是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前兩天主動找的我...”
“我也是前兩天,一個胖男人找的我...”
...
眾人七嘴八舌地訴說著自己的遭遇,而沈東卻隻從中獲取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那就是這群人都是被不認識的人花了一兩萬塊錢找來這裏鬧事的,並且那些陌生人還承諾,隻要把事情辦好,她們手中那件謊稱穿在身上過敏的“迪蘭”的衣服就歸她們了。
“看來是有人故意要搞秦氏集團啊!”
沈東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心中已經對幕後主使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先生,你可以放過我們了吧?我們也是無辜的,隻是有人指使我們這麽做而已!”
眾人滿臉期盼地看向沈東。
“無辜?”
沈東差點兒就被這句話給逗笑了,隨即扭頭看向中年警察:“破案了,抓人吧,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臭小子,你說話不算數,你沒種...”
有幾個性子暴躁的直接開口破罵了起來。
沈東輕笑了一聲,走到大波浪和短發胖女人麵前,指著兩人的鼻子,道:“敢動手打我的女人,你們還是第一個。我不會打你們,但我一定會請最好的律師,讓你們牢底坐穿。”
兩個女人聞言,嚇得雙腿一軟,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在警察將那些鬧事者都給帶走之後,沈東走到那群記者媒體麵前,臉上掛著牲畜無害的笑容:“各位朋友,這件事情該不該報道出去,我想你們心裏應該有一個數吧?如果有人敢在網上胡咧咧,想要蹭熱度,我還是那句話,我會請全國最好的律師和你們對簿公堂,不死不休。”
剛剛還情緒激動的幾位記者還以為這一下搶到了大瓜,可沒想到卻隻是一個烏龍。
見事情已經草草收場,那些記者也沒打算繼續耗下去,紛紛選擇打道回府。
“沈先生,您可真是神人。”
這時,格外狼狽的李副董一瘸一拐地跑到沈東的麵前,臉上堆著如同打了大勝仗的笑容。
以前他一直以為沈東隻是秦若蘭養的小白臉而已,可現在,他卻已經對沈東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種雜亂的局麵,哪怕是一些老辣的商場老狐狸也未必能夠壓下來,而且一旦處理不好,被新聞媒體亂報道,場麵將直接失控。
就算事後能夠澄清,但給“迪蘭”帶來的負麵影響將會是不可挽回的。
“一個大男人,怎麽被一群女人欺負成這副模樣?”
沈東滿臉嫌棄地看了一眼李副董。
特別是李副董脖子上的抓痕,格外顯眼。
李副董咧嘴一笑,尷尬得下意識去扶鼻梁上的眼鏡兒,伸手一摸才發現眼鏡兒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
他滿臉堆笑對沈東和秦若蘭道:“沈先生,總裁,我這脖子上的傷,我回去後,我老婆一定會追查的,到時候你們可一定要給我作證,還我清白。”
“原來我們的李大副董也懼內啊!”
沈東輕笑了一聲。
李副董苦笑了一聲:“一言難盡。”
“店裏不是有監控嗎?你把監控拷貝一份回去,問題不就解決了?”
沈東笑了笑。
李副董一拍腦門:“也對哦。”
說完,他轉身便跑進了店裏,查看起了監控。
“總裁,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陳曉月見事情平息下來,懸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了地。
此時的秦若蘭正坐在地上,腰間依舊傳來刺骨的劇痛,疼得她根本就站不起來。
“好了,別裝了,人都走完了,走吧,去民政局!”
沈東走上前,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的看著秦若蘭。
“裝?”
秦若蘭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沈東,委屈的淚水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轉。
剛剛那群鬧事者說她裝也就罷了,現在就連沈東居然也說她是裝的?
她可真的明明很痛啊。
這一刻,她再也控製不住即將失控的情緒,眼淚唰的一下從眼眶裏飆了出來,雙手抱著頭抹著眼淚。
“沈東,你怎麽能這麽沒良心呢?總裁真的受傷了!”
陳曉月滿臉憤恨地朝著沈東吼道,就連她的情緒也被秦若蘭感染,眼中噙著淚花,掏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因為這附近就有醫院,所以不到五分鍾,救護人員就趕到了現場,將秦若蘭小心翼翼地抬上擔架。
哪怕是在擔架上,秦若蘭也是止不住地哭,陳曉月則在一旁不斷安慰著。
沈東心中有些煩躁,不是說好了去離婚的嗎?
怎麽出了這檔子事?
在他走出商場後,救護車早就已經呼嘯離去。
心中煩悶的他買了一盒煙,坐在馬路邊抽了起來。
本來他平時不怎麽抽煙的,但一遇見煩心事,總想著能抽根煙發泄一下。
坐在馬路邊有半個多小時後,陳曉月給他打來了電話:“沈東,你現在在哪兒呢?”
“檢查結果出來了嗎?她肯定是裝的,你們是不是已經回公司了?”
沈東覺得結婚這個陷阱似乎並不是秦懷禮一個人設計的,秦若蘭肯定也參與了其中。
所以現在秦若蘭才假借受傷的名義,不去跟他離婚。
可陳曉月聽見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嚷道:“我們現在在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了,是腰部的軟組織挫傷,很嚴重,醫生說至少要在**躺一周到十天,你趕緊過來吧。”
沈東剛要說話,陳曉月卻果斷掛了電話。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煙灰,然後騎了一輛共享單車去附近的一家大型藥店買了一些藥,這才來到醫院。
原本他想著直接去醫院買藥的,但想到還需要去找醫生開處方,一些處方藥,醫生也未必能給你開,索性便去藥店裏麵買。
“你怎麽才來?總裁又哭了,我勸都勸不住,你快進去勸勸吧!”
陳曉月站在病房門口,見沈東正慢悠悠的往這邊走來,心急如焚的她急忙迎上前去催促著沈東。
沈東依舊沒有加快腳下的步伐,反而對陳曉月翻了一個白眼:“我又不是情感大師,你都勸不住,我能勸?”
“夫妻之間吵吵鬧鬧很正常,沈東,你別不識抬舉,能娶到總裁這麽好的女人,你可...”
陳曉月已經認定沈東和秦若蘭是一對了,所以苦口婆心的勸著,想要挽回這段婚姻。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沈東便厲聲製止道:“誰跟你說我跟她是兩口子了?”
陳曉月愣了一下,以前沈東跟她說過,秦若蘭是他的女朋友。
當時陳曉月壓根就不相信。
可現在,沈東居然又否認了這段婚姻,陳曉月依舊是不相信。
好半晌之後,她才回過神來:“那你們...”
“哎,說對了都是淚,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等以後慢慢給你解釋!”
沈東歎了一口氣。
“那你快進去吧,我去忙工作上的事情了,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陳曉月說完,扭頭便往電梯方向跑去。
可不知為何,當她說出那句百年好合的時候,心猛然的刺痛了一下。
她獨自站在電梯裏,看著鏡子裏麵愁雲滿布的自己,心中說不出的失落。
“難道我喜歡上沈東了...”
一個大膽的念頭萌生在陳曉月的心頭。
可她立即搖了搖腦袋,在心中反駁著這個想法:“怎麽可能呢?明明沈東整日吊兒郎當,巧言令色,我怎麽會喜歡上他呢?而且他可是總裁的男人。”
可她越這樣想,腦海中就止不住的浮現出沈東的身影,久久不能散去。
...
當沈東輕輕的推開病房門時,秦若蘭正躺在**,將腦袋扭到一邊,手中的紙巾早已被淚水濕透。
“給,換一張紙吧,你那張紙都濕透了。”
沈東坐在床邊,伸手遞了一張紙過去。
秦若蘭扭過頭,詫異的眼神看向沈東,然後又幹脆果斷的扭過頭去,並沒有搭理沈東的意思。
沈東也沒打算自討沒趣,拿起旁邊的CT對著窗戶看了一眼:“喲,傷得蠻嚴重的嘛。”
說完,他放下手中的CT,將他帶來的藥一一擺好,起身對秦若蘭喊道:“翻過身去!”
秦若蘭再次扭頭看向沈東,眼神中滿是哀怨,動了動嘴唇後,這才鼓起勇氣問道:“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給你治腰傷了?我們可是說好的,今天去離婚,你如果在**趟十天半個月的,難不成我還要等你十天半個月?”
沈東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你...”
秦若蘭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沈東,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