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睡得正香的沈東猛然睜開眼,因為他聽見山坳外麵傳來了鈴鐺的聲音。
他剛起身正準備叫醒秦若蘭,卻發現秦若蘭不知何時躺在了他的旁邊,不僅手纏繞著他的腹部,秦若蘭的腿還壓在她的大腿上。
“若蘭,快醒醒!”
沈東沒想到這妮子還挺主動的,會心一笑。
不過現在也不是開心的時候,他伸手拍了拍秦若蘭的臉。
秦若蘭實在是困得慌,努力了好幾次才睜開了眼睛,一臉慵懶道:“怎麽啦?”
沈東解釋道!“外麵好像有人,快穿上衣服,我出去看看!”
聽見這話,秦若蘭頓時一喜。
可這歡喜還沒有持續一秒,她的心中就猛然咯噔了一下,從草垛上坐了起來,睡意已經少了一大半。
她緊緊地抱著沈東,顫抖著聲音問道:“沈東,你可別嚇我,這荒山野嶺地,怎麽可能有人?”
沈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才晚上十點過。
“我下去看看,你看下麵有亮光...”
沈東輕輕推開了秦若蘭的手,抓起旁邊已經被烘得半幹的牛仔褲,跑到山坳口子處,由上而下,便看見一輛老黃牛拉著一輛板車緩緩前行,板車上正坐著兩名老者,手中打著一盞手電筒。
“老人家,救命...”
沈東也沒料到自己的運氣居然這麽好,竟然能夠在這荒郊野外遇見人,他興奮地跑上前去。
坐在板車前麵的那名老者立即舉起手電筒照向沈東,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打牛杆兒,顯然是以為有什麽孤魂野鬼向他衝來。
“我是人,別誤會,我和我女朋友來這裏...旅遊,迷了路,車也壞了...”
沈東見對方這架勢,立即做出了解釋。
“老頭子,這真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
坐在後麵的老婆婆輕聲開口道。
沈東走上前,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膛:“老爺子,你別怕,我真的是人!”
老頭子仔細敲了敲,這才將打牛杆兒給收了起來,好奇地問道:“小夥子,你半夜三更的,在這裏作甚呢?”
沈東再度笑著解釋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跟我女朋友來這裏旅遊,不小心迷路了,車也壞了,隻好在這裏等待救援。沒想到我運氣還挺好,碰見了您二位!”
“沈東...”
這時,山坳那邊傳來了秦若蘭怯生生的呼喚聲。
“我在這兒,別怕,遇見了兩個老人家...”
沈東扭頭跟秦若蘭打了一個招呼後,對老者問道:“老爺子,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去你那裏歇息一晚?我們實在是沒地方可以住了。”
“行啊,隻是這路程有點兒遠,你們可別嫌棄!”
老婦人急忙開口同意了下來。
畢竟山裏人,就是熱情好客。
“謝謝了,我去扶我女朋友...”
沈東連連致謝後,轉身爬上山坳將秦若蘭給背了下來。
“喲,好俊的姑娘,城裏來的吧?”
老婦人看見秦若蘭,頓時連連咂舌,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被如此直白的誇獎,秦若蘭有些羞澀地低下腦袋:“老奶奶,您過譽了!”
“快,快坐上來吧,我們老兩口生活在這大山裏麵,已經很久沒有和外人說過話了!”
老婦人樂嗬嗬地將秦若蘭攙扶上板車。
原本沈東也打算坐上去的,但見這頭老黃牛的行動本來就比較遲緩,加上秦若蘭一個人就已經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他也沒上車的意思:“老爺子,走吧,我走路就行,正好減減肥!”
老爺子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明白沈東的意思,而他也有些擔心老黃牛的體力,所以並沒有再繼續相勸,趕著老黃牛繼續緩慢前行。
路上,四個人聊著天!
從聊天中,沈東得知今天是老婦人父親的忌日,兩人是專程回娘家祭拜先人的。
老婦人的兩個哥哥已經去世,年輕一輩的晚輩們都在大城市裏定居,老家的房子已經塌了,所以她娘家的晚輩基本上都不會回來。
可以說老婦人已經沒有了娘家,在祭拜完之後,這才要連夜趕回家。
原本在天黑之前能夠趕回去的,但老黃牛的速度太慢,再加上老婦人在娘家緬懷了好一陣,這才到這個時間點了,還沒到家。
這對老夫婦有一雙兒女,但常年在外地打工,已經在城裏買了房,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住上幾天,所以老兩口看見沈東兩人,也是格外的熱情。
牛車搖搖晃晃,慢吞吞地,在繞過了兩個山腳之後,在臨近晚上十二點,這才抵達了一個小村莊內。
這個村莊很小,也隻有寥寥七八戶人家,都是清一色的土夯房。
老婦人樂嗬嗬地拉著秦若蘭走進了土夯房內,打開了燈:“小姑娘,這山裏就這種情況,你可千萬別嫌棄。”
“奶奶,您能夠收留我們,我們就已經足夠感激了,怎麽可能會嫌棄呢?”
秦若蘭發現這土夯房雖然是上世紀的產物,但卻被老兩口收拾得十分幹淨整潔。
雖然老兩口趕了一天的路,但對於沈東兩人的到來也是十分的熱情,忙前忙後地替沈東收拾著屋子。
雖然這個土夯房有三間臥室,但老夫婦的一雙兒女平時很少回來,另外的兩間臥室都已經閑置了,所以老兩口也隻給秦若蘭兩人收拾出了一間房間。
畢竟剛剛他們夫婦二人也聽沈東說過,二人是情侶關係,住一個屋子也很正常。
“姑娘,這些被子都是新的,沒有味道,你們倆早點兒休息吧!”
老婦人也是怕委屈了秦若蘭這個城裏來的丫頭,所以不斷的說著那些寬慰的話。
秦若蘭看著老婦人兩人隻收拾出來了一張床,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不是讓她和沈東睡在一張**嗎?
夫婦二人趕了一天的路,估計是累壞了,再三詢問沈東二人需不需要吃飯後,夫婦二人這才泡了一些幹糧,簡單的吃了後便回屋睡覺去了。
秦若蘭傻愣愣地站在床尾,看著眼前這張床,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發什麽呆啊?快睡覺吧,累死了,總算是能安穩地睡一覺!”
沈東說著話的同時,直接坐在了**開始脫起了褲子。
秦若蘭見狀,嚇了一大跳:“你...你幹什麽?”
“睡覺啊?還能幹什麽?”
沈東見秦若蘭那副扭扭捏捏的模樣,便知道秦若蘭在顧慮什麽,嘴角微微揚起,問道:“你該不會是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嗎?我記得剛剛在山坳裏麵,我給你鋪了一張草席的?你怎麽跑我旁邊睡了?”
“這...”
秦若蘭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
隻怪剛剛在山坳裏,實在是太冷了,她這才不得已和沈東睡在一起取暖。
“快睡覺吧,我現在對你是真的沒什麽興趣,隻想好好睡一覺!”
沈東直接翻身上床,躲進了被子裏,但在躺下之前,突然想到了什麽,好奇地問道:“若蘭,你睡覺打呼嚕磨牙嗎?我睡覺對聲音特別的敏感,有一點聲音,我都睡不著!”
秦若蘭氣得直跺腳。
她可是一個女孩子,而且有沒有器官類的病,怎麽可能會打呼嚕?
沈東特別喜歡看秦若蘭那副氣得快要撞牆的模樣,簡直不要太可愛。
他輕笑了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麽,倒頭側身睡覺。
秦若蘭依舊愣愣地站在原地,渾身充斥的酸痛感讓她十分渴望上床睡覺。
她站在床邊,內心經過好幾次的掙紮之後,她實在是忍受不了身體帶來的困倦,邁開腳步坐到了床邊。
她原本想要穿著衣服睡覺的,但她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被烘幹,穿在身上十分不是滋味。
思慮再三之後,她伸手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沈東,發現沈東睡得像一頭死豬一般,這才放下心來,伸手解開了身上的衣服扣子,然後麻溜地鑽進了被窩裏麵。
...
“警察先生,難道還沒有一丁點兒消息嗎?”
青陽市警察局內,陳曉月焦急地對剛剛掛斷電話的一名警察詢問道。
在傍晚時分,陳曉月和胡可可兩人趕到了高速路口,從維持秩序的警察口中得知高速路上雖然發生了山體滑坡,但卻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隨後,陳曉月便報了警,而警方在接到報案後,也是在第一時間聯係當地交警查找監控,得知了沈東和秦若蘭的去向,並立即派出警車前去查看。
此時,那名年輕警察看著焦急的陳曉月二人,歎了一口氣,道:“剛剛我們的同事打來電話,說在一座橋上發現一起撞車事件,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很像是今天上午發生的。可在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車輛,不過我們的同事已經在利用無人機對橋下麵的河流進行查探,一旦有消息,會立刻匯報回來的。不過...橋下麵的河水十分的湍急,而且不遠處就是一條瀑布,如果真的墜入河中,恐怕...”
胡可可聽見這話,雙腿頓時一軟,雙眼不斷的翻著白眼,暈倒在了地上。
“可可...”
陳曉月見狀,立即伸手攙扶。
“快,快掐人中...”
年輕警察有些後悔自己就不應該多嘴,畢竟現在連屍體都沒找到,他就不應該這麽早下定論。
陳曉月雖然慌,但卻並沒有亂,一手扶著胡可可,另一隻手拚命的掐著胡可可的人中。
胡可可這才悠悠的醒了過來,等睜開眼睛時,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曉月姐,怎麽辦?我姐和沈東哥哥恐怕...”
“不會的,你別擔心,總裁和沈東吉人隻有天相,他們肯定會沒事的...”
陳曉月說著安慰人的話,可這話卻連她自己都不願意相信。
就在這時,辦公室內的座機響了起來。
年輕警察急忙上前接了起來,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隻見他神色嚴肅道:“你說什麽?高速路那邊的山體滑坡是人為的?確定嗎?”
“好好好,我馬上將此事向上級回來!”
年輕警察掛斷電話後,對陳曉月道:“陳小姐,你在這兒休息一下,照顧好你妹妹的情緒,我有點兒事,需要去當麵向我們大隊長匯報。”
說完,他轉身飛快的跑出了辦公室。
陳曉月抱著懷裏的胡可可,心中雖已心亂如麻,但在聽見剛剛年輕警察打電話時說的話,這讓她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到了後半夜,陳曉月兩人並沒有離開警局,依舊是坐在辦公室內等待著消息。
兩人相互依偎著,眼眸中沒有絲毫的神采。
就在這時,那名年輕警察走了過來,臉色有些傷神。
陳曉月聽見動靜,猛然抬起頭來,一臉急切的看向年輕警察:“有消息了嗎?”
胡可可也立即抬起那雙紅彤彤的眼眸看向年輕警察,臉上布滿了緊張之色。
年輕警察歎了一口氣,拿起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遞了過去:“我們通過無人機在瀑布下麵的擱淺區發現了一輛賓利車,你們看看秦小姐開的是這輛車嗎?”
陳曉月立即接過手機,雖然沒看見車牌號,但能看見這的確是秦若蘭的那輛紅色賓利。
胡可可的身體已經在劇烈的顫抖,眼淚更是奪眶而出,捂著臉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陳曉月的腦袋更是嗡的一下,瞬間陷入了空白,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幹,手機也從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年輕警察見狀,張了張嘴,想要出言安慰,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連連歎氣。
過了好半晌,他才撿起地上的手機,輕聲道:“你們還是盡快聯係秦小姐的家長吧,我們的同事已經在連夜進行打撈工作,在沒有看見屍體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妄下定論。”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畢竟如此凶險湍急的河流,下麵就是高達數十米的瀑布,一旦連人帶車墜入下去,基本上是毫無生還的可能。
不過這時候,他也隻能這樣安慰。
陳曉月還保持著一絲理性,顫抖著手從兜裏摸出手機,給正在外地旅遊的秦懷禮撥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