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蘭看著陳曉月臉上洋溢著的輕鬆表情,更加不能理解了,眉頭皺得很深:“曉月,你今天究竟是怎麽啦?”
陳曉月在坐下之後,急忙道:“總裁,您在通知我嚴飛宇要來投資的事情後,我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便讓手下的人調查過嚴飛宇的家族背景和實力。”
“然後呢!”
秦若蘭正色道,同時也隱隱感覺到一股陰謀感。
陳曉月不敢怠慢,急忙道:“根據我調查到的嚴家投資的三十多家企業中,有三分之二已經改換門庭。”
“改換門庭?什麽意思?”
秦若蘭皺眉問道。
陳曉月解釋道:“意思就是嚴家打著投資合作的借口,實際上卻吞並了投資的企業,其中的操作有些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不過總裁,您應該聽說過這類的事情。而且剛剛在來的路上,法務部的經理已經將嚴飛宇帶來的合同發給我看過,我發現這合同上有很大的歧義。說明白點兒,這完全就是一個對賭協議,如果我們秦氏集團不能按照合同上規定的銷售金額,那恐怕我們秦氏集團也會改名換姓。”
“這是對賭協議,不可能吧!不是投資合同嗎?”
秦若蘭深深皺起了眉頭。
剛剛她隻是草草的看過一眼合同,便將合同給了法務部去核實。
而且嚴飛宇也是口口聲聲說的是投資並參與核心管理。
秦若蘭突然感覺有些心慌,難道自己真的錯怪沈東了?
“總裁,我知道您急於想要讓秦氏集團發展起來,但我想以後千萬不要跟嚴家合作了。根據我的調查,嚴家之所以在最近十年發展如此迅猛,就是靠著吞並其他產業壯大自己,我們秦氏集團可不能為他人做嫁衣。”
陳曉月麵色憂愁地看向秦若蘭。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就連陳曉月都這麽說,秦若蘭也逐漸反應了過來。
就在她準備打電話問問沈東是如何識破嚴飛宇的計謀時,秘書敲開了她辦公室的門:“總裁,外麵有一個自稱是吳副董哥哥的人要見您,他說他叫吳振和。”
“快請進來!”
秦若蘭立即道。
最近兩天她也比較好奇,為什麽吳振成沒有來公司上班,並且剛剛她召集高層開會的時候,也不見吳振成的身影。
不管怎麽說,吳振成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所以在剛剛和嚴飛宇談合作之前,她還特意給吳振成打去電話,可電話卻顯示關機。
“曉月,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秦若蘭對陳曉月說了一聲。
陳曉月離開不久,在秘書的帶領下,吳振和走了進來:“秦總裁,你好,我是吳振成的哥哥吳振和,以前我們見過麵的,隻不過當時你還在念大學...”
“吳總,你好,快請坐!”
秦若蘭對於吳振成的家世也比較了解,知道吳振和在國外做貿易公司,彼此之間也見過幾麵。
或許是因為吳振和得到了雷公的庇護,所以神色也不像之前那般頹靡,整個人又恢複了成功人士的那副氣派。
兩人在閑聊了幾句之後,秦若蘭這才開門見山道:“吳總,不知道您此次到我這兒來,是有什麽事嗎?”
剛剛還麵色平和的吳振和聽見這話,神色有些不自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是這樣的,我弟弟突然患了重病,我已經將他送到了國外去醫治...”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若蘭便急切道:“什麽重病?嚴不嚴重?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情。”
“是突發的惡疾,病情很複雜,國內的醫院也查不出來!”
吳振和並沒有將吳振成已死的事情說出來,不過他卻覺得,秦若蘭肯定知道了這件事情,隻是他不想將此事擺在明麵上來罷了。
吳振成的死已經成為了事實,他這個當哥哥的不僅要為弟弟報仇,還要將他弟弟原本所擁有的一切都拿回來。
所以他選擇了暫時性的隱忍。
可暗殺吳振成是沈東的個人決定,秦若蘭並不知情,聽見吳振成的惡疾居然在國內都查不出來,神色更加的擔憂了。
雖然她和吳振成素來不和,但她也不能否認吳振成對秦氏集團做出的突出貢獻。
她急切道:“吳總,我正好認識一個神醫,要不要讓他幫忙看看,說不一定能查出惡疾的原因。”
她口中所說的神醫,自然就是沈東。
她和沈東認識這麽久,自然知道沈東絕對不是一個隻會吹牛皮的老中醫。
吳振和卻突然冷笑了一聲,認為秦若蘭這是在假慈悲:“不用了,我弟弟已經被送到了國外,由最權威的醫生給他做檢查,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完這話後,他便直接轉移了話題:“秦總裁,我此番前來,其一是想告訴你我弟弟的生病這件事情。而其二嘛,我弟弟已經全權委托給我,讓我接受他在秦氏集團的職位和權利,我也隻是來和你交接一下。”
秦若蘭覺得對方的要求也算不上無理,如果是其他職位的員工病重住院,那她為了集團的發展,肯定會立即提拔另一個人來擔任這個職位。
可吳振成畢竟是秦氏集團的第二大股東,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肩負得起的。
隨後,她便讓秘書帶著吳振和去接管吳振成的職位,並做好了一切交接的工作。
傍晚時分,吳振和回到了雷公的府邸。
值得一提的是,雷公的府邸裏麵有十幾棟別墅,而雷公也特意安排出了一棟閑置的小別墅給吳家一家人居住。
至於吳麗麗,她已經在雷公派人護送下離開了青陽市,回到上京,配合著吳棕的計劃。
“你今天去找秦若蘭,有結果了嗎?”
吳振和剛一進門,吳棕便迎了過來。
讓吳振和接手吳振成在秦氏集團的職位,是這父子倆的第一步。
吳振和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阻礙,秦若蘭甚至都沒要求我出示我弟弟的委托書,一切都很正常。”
說到此處,他突然話鋒一轉,道:“爸,以我多年的觀人識人的經驗來看,我覺得這其中似乎是有什麽蹊蹺。”
“什麽蹊蹺?”
吳棕坐了下來,好奇的問道。
吳振和在整理好自己的措辭後,這才開口:“我發現秦若蘭並不是裝的,她好像並不知道我弟弟已經去世的消息。”
“什麽意思,難道不是她讓人動的手?”
吳棕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秦若蘭派人殺了他兒子,但他兒子曾收買殺手去暗殺秦若蘭和沈東,最後卻铩羽而歸,而當天晚上,吳振和就死了,死因也是充滿了離奇。
這讓吳棕這隻老狐狸自然而然地以為就是沈東和秦若蘭在報複吳振成。
吳振和思索了一下:“就算秦若蘭的演技再高,也不可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可我看她...”
“行了,你別替她脫罪了,殺害你弟弟的真凶就是秦若蘭和沈東,我們吳家一定要不惜一切手段,讓他們這對狗男女付出慘痛的代價,明白了嗎?”
吳棕也是一個老固執,他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想要用自己的威嚴來威懾吳振和。
吳振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仔細想來,事情這樣發展對他也是百般有利,而且如此一來,吳振成手底下的那些產業不都變成他的了嗎?
雖然弟弟死了,他也挺傷心的,可悲痛了這兩天,他也逐漸幡然醒悟。
“對了,爸,我還帶回來一個重磅消息。”
吳振和突然轉移了話題。
吳棕點了一顆煙,在深吸了一口之後,這才說:“什麽事,說吧。”
“今天我去接替我弟的工作,正好有兩個我弟弟的心腹來找我,一來是詢問我弟弟的情況,這第二則是希望以後他們倆能得到我的庇護...”
吳振和可要比吳振成沉穩多了,麵對這突然跑來效忠的小弟,自然是少不了一番驚心動魄的試探,最終也是確定了這二人並非是秦若蘭的眼線。
他將這些小事說完之後,頓了下,這才接著說:“我從他們二人的口中得知,今天中午,上京的嚴飛宇帶著投資合同去了秦氏集團,可最後卻沒能達成合作。公司高層都在傳,這嚴飛宇打著投資的旗號,實則是想要吞並秦氏集團。”
吳棕聽完之後,眉頭皺得很深,狠狠地將手中的煙蒂掐滅,這才獰笑了一聲:“這嚴飛宇家族的名聲本來就不是很好,他們之所以投資秦氏集團,肯定是奔著“迪蘭”這個服裝品牌去的。”
“爸,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找嚴飛宇合作,大不了秦氏集團的產業,我們和他五五開。”
吳振和笑了笑,接著說:“我知道這樣做無異於是在與虎謀皮,但隻要能為弟弟報仇,我們也可以嚐試一下。而且嚴飛宇隻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黃毛小子而已,如若真的鬥起來,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吳棕眯著眼睛,眼中寒光大放:“好,那你明天去找他聊聊,隻要是對秦氏集團有不軌企圖的人,都是我們的朋友。”
...
“若蘭姐,你怎麽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工作上遇見什麽煩心事了?”
胡可可往嘴裏扒拉著米飯,沈東做的飯真的是越來越好吃,她都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吞下去。
可突然她看見秦若蘭扒拉著碗裏的米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便好奇地問了一句。
秦若蘭抬起頭心事重重地看向沈東。
今天中午她在經過陳曉月的提點後,又立即召開了一次高層會議,商討關於嚴飛宇投資的意圖和動機。
同時也對嚴飛宇家族所投資過的企業做過更深沉次的調查,最後的結果令人心驚膽顫。
她原本想跟沈東道個歉,可她卻看見沈東正沒心沒肺的吃著飯,而且自從下班回來的路上,沈東就沒搭理過她,這讓她根本就拉不下臉來主動找沈東說話。
猶豫再三之後,她也隻是回答了胡可可的詢問:“沒事,隻是最近公司的事情讓我有些煩心。”
說完這話後,她的餘光注意著沈東。
如果是在平時,沈東這個話癆子早就詢問是什麽煩心事,可這一次,沈東卻隻顧著吃飯,壓根就沒說話的意思,這讓秦若蘭的心中更加的不爽,放下碗筷就上樓去了。
“沈東哥哥,你和若蘭姐鬧矛盾了?”
胡可可一臉八卦的問道。
沈東正在思索著接下來烏鼇會不會對李菲兒出手,畢竟今天他貿貿然出手,可是狠狠的打了烏鼇的臉。
他突然聽見胡可可這沒來由的詢問,他回過神來,滿臉茫然道:“什麽矛盾?怎麽啦?對了,你若蘭姐呢?她這麽快就吃飯了,今天可是輪到她洗碗了。”
聽到洗碗兩個字,胡可可什麽八卦的心都沒了,可她還沒吃飽,猶豫了一下後,隻能說:“看在你做飯這麽好吃的份上,那今天的碗,就由我來洗吧。”
...
次日清晨!
嚴飛宇家族在青陽市有一家投資分公司,坐落於青陽市的商貿黃金寫字樓地段。
早上十點過,吳振和便按照昨晚與他父親的約定,來到這家分公司找嚴飛宇商量對付秦氏集團的對策。
他將車停進地下車庫內,剛準備乘坐電梯上去找嚴飛宇,可當電梯門打開,邱博正站在電梯裏,神色有些黯然。
“邱博!”
吳振和有些詫異,在向邱博伸出了手的同時臉上也揚起了笑容。
正低頭扯著領帶,一臉黯然的邱博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然抬起頭來看向吳振和,隨即眼前一亮:“吳總,你怎麽會在這兒?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以前邱博一直在國外做生意,在一次聚會中認識了吳振和。
如今在將弟弟邱浩掃地出門後,他也順勢接手了家族的產業,一直留在了青陽市。
兩人雖然年紀相差很大,但當初在異國他鄉遇見炎國人,自然是倍感親切,再加上兩人都是做生意的,自然有著聊不完的話題,私交甚厚。
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邱博臉上的頹色一掃而空:“吳總,沒想到你居然會來青陽市,我們倆真的是有緣,走,今天我做東,我們就衝著我們這緣分,一定要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