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沈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在自己戰鬥經驗豐富,這才在如此密集的火力覆蓋網下找到了一條生路,成功脫險。
此時,依舊被沈東抱在懷裏的陳曉月,腦袋是懵的。
她隻是在電影裏麵看見過戰爭的場麵,可還從來都沒有親身經曆過,盡管此刻她被沈東給抱著,但身體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在潛入小山坡之後,雖然有樹木阻擋子彈,但沈東依舊沒有停下腳步,抱著陳曉月往山坡上逃竄。
然而,在抵達山坡上時,沈東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
因為這片山坡並不大,山坡下麵就是一馬平川,到時候沈東兩人隻會成為對方的活靶子。
如果是沈東一個人,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未必能阻擋住他,但此刻他需要帶著陳曉月,這可是一大累贅。
此時,那群狂徒已經持著槍追進了樹林之中,槍擊聲更是不絕於耳。
“沈東,你快放下我逃吧,不要管我...”
陳曉月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態度堅定地讓沈東將她丟下。
沈東卻冷笑了一聲:“丟下你獨自逃命,我回去如何向若蘭交代?”
突然,他心生一計,急忙將陳曉月放到地上,並用地上的樹葉將陳曉月給蓋住:“不要亂動,相信我,我去解決他們。”
陳曉月的腦袋一片空白,對方可是手持槍械的暴徒,沈東打算空手和對方較量。
就在她執意讓沈東快逃的時候,沈東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絡腮胡男子已經帶著十幾名武裝人員衝進了叢林之中,他們似乎深知沈東的厲害,所以並沒有快速推進,而是保持著整齊的隊形,以防止被沈東給偷襲。
由此也不難看出,這群武裝分子是專業的。
“不要讓他逃了,快,加速推進!”
絡腮胡男子看著草地上的痕跡已經蔓延至半山腰,便篤定沈東兩人並沒有埋伏。
就在他們準備加速追上去的時候,整齊的隊伍中,突然有人倒了下來。
“曼而斯,怎麽啦?”
其中一名瘦瘦高高的隊員對倒下的那名隊員喊了一聲。
當這名瘦瘦高高的隊員走上前推了一下曼而斯時,曼而斯依舊沒有反應。
他心中更加疑惑,伸手將曼而斯翻了一個身,赫然看見曼而斯的咽喉處插著一片樹葉。
就在他準備讓隊員們隱蔽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傳來一股刺痛感。
他努力的張嘴想要說話,嘴裏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來,同時體內的力氣也在快速地抽離,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
縱然這群武裝分子訓練有素,但因為沒聽見任何的槍擊聲,更沒看見任何敵人的影子,所以他們並沒有懷疑是有人在偷襲。
這隻隊伍有十二個人,在進入叢林中時,十二人立即分成了六隻小隊,相距不過三米往叢林裏麵推進。
其中兩隻小隊見曼而斯兩人倒下後,互視了一眼,急忙跑了上去。
就在他們伸手去推曼而斯兩人的時候,兩片樹葉如法炮製送這二人去見了閻王。
“隊長,不對勁兒啊...”
在死了四個人之後,其中一名隊員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立即對絡腮胡隊長問道。
絡腮胡隊長扭頭一看,發現後麵不遠處已經倒下了四名隊員,一股死亡的恐懼瞬間蔓延至所有人的心頭。
“警戒,敵襲...”
絡腮胡隊長立即大喊了一聲,四支小隊迅速靠攏,每個人手中都端著槍,警惕地看著四周。
在這幽暗的樹林之中,每個人的心中都已經被壓抑的情緒所填滿。
他們自認為自己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甚至堅定地以為自己並不怕死,哪怕是隊友的屍體躺在自己的懷裏,他們也隻會經曆短暫的傷感。
可如今不一樣了。
如今在這片樹林之中,不隻是死亡那麽簡單,還有找不到敵人的恐懼和壓抑。
“噠噠噠...”
其中一名隊員繃不住了,朝著一個方向打了一梭子的子彈,用於發泄自己心中的壓抑和恐懼:“出來啊,你這個膽小鬼,出來啊...”
咻咻!
突然,兩道細微的破空聲響了起來,扣動扳機那名男子和旁邊的隊友身體猛然抽搐了一下,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隊長,是樹葉,對方能用樹葉殺人...”
其中一名隊員扭頭一看,發現倒在自己身後的兩名隊友的咽喉處,居然各自插著一片帶血的樹葉。
此言一出,不僅是絡腮胡隊長,其他五名還活著的武裝分子的心瞬間涼了一大截。
原本他們還在揣測,這附近是不是有狙擊手,才會如此悄無聲息地幹掉他們這麽多人。
可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柔軟的樹葉居然也能殺人?
盡管絡腮胡隊長心有不甘,但此刻死傷了一半的隊員,他已經想要放棄任務了,立即對剩下的五人道:“撤,撤退,快撤...”
在說完這話後,他立即收起槍,拚了命似地往樹林外麵跑去。
在逃命的同時,他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隊友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可他卻並沒有去看,更沒有去搭救的意思,腳下呼呼生風的往山下跑去。
然而,就在他剛跑出樹林看見太陽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總算是得救了。
可突然間,他的小腿傳來一股刺痛,整個人直接撲到了地上,身體更是止不住地往山下滾去。
當滾到平地上時,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摔散架了,但依舊咬著牙準備爬起來,卻突然感受到自己的麵前好似站著一個人。
當他抬起頭一看時,身上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腦門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因為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此行的目標。
“想殺我?”
沈東一臉玩味地把玩著一片柔軟的樹葉,聲音如同萬年寒冰般刺透了絡腮胡隊長的心髒。
雖然雇主再三跟他說過,此次的目標十分難纏,讓他小心行事。
可魯莽的他卻壓根就沒當成一回事,心中堅定地以為哪怕是功夫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在他的槍口下活命。
但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有多麽的可笑。
他急忙爬起來滾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饒命,求求你饒我一命吧,你已經殺了我那麽多隊員,你饒我一命,以後我絕對不會跟你作對...”
“說吧,誰派你來的?”
沈東的言語間透著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覺得唯一有能力讓這隻武裝人員來暗殺他的,肯定是諾達佐的舊部亦或是家人。
畢竟他斬草並未除根。
“我...”
就在絡腮胡隊長張嘴想要說話的時候,突然,山上傳來陳曉月刺耳的尖叫聲。
怒火頓時充斥在沈東的心頭,他一腳踹在絡腮胡隊長的胸膛之上。
絡腮胡隊長如同出膛的炮彈般,直接往後飛了出去,撞在一棵樹上,然後整個人如同無脊椎動物一般癱軟了下來,沒有了聲息。
而沈東在殺了絡腮胡隊長後,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當他趕到山頂上時,發現四名魁梧的炎國男子正拖拽著陳曉月,嚴飛宇正站在旁邊,不斷的催促著讓四人快一點兒。
讓嚴飛宇感受到樹林中的動靜時,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然後立即推開了那四名保鏢,緊緊的勒著陳曉月的脖子躲在陳曉月的身後,同時一柄黑漆漆的槍瞄準在了陳曉月的太陽穴上。
下一秒,沈東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五米開外的地方。
那四名保鏢見沈東居然活著回來了,每個人的眼中都透著恐懼和深深的敬畏。
沈東的本事,他們是見識過的,可他們也沒想到,沈東居然能夠在一支十二人的雇傭兵小隊圍攻下毫發無損的存活下來。
如果他們四人和沈東有得一拚,或許他們還會上去拚命,可他們卻知道,沈東的戰鬥力對於他們而言,如同是降維打擊。
這一刻,什麽榮華富貴、美女豪車,對於他們四人而言,已經成為了浮雲。
四人突然互視了一眼,就好像打成了某種共識,轉身就往山下跑去。
沈東眉頭微皺,道:“你的屬下都跑了,你不跑嗎?”
“回來,都給老子回來...”
現在陳曉月還在自己手中,這讓嚴飛宇自以為自己有了跟沈東談判的籌碼,可他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自己的四名忠心耿耿的保鏢會毫不猶豫的棄他而去。
可任憑他歇斯底裏的叫喊,那四名保鏢卻依舊頭也不回,拚了命似的往山下跑去。
“沈東,這都是你害的,你害得老子一無所有,都是你害的,你為什麽要跟老子作對,乖乖讓老子殺了不好嗎?老子是天之驕子,你們這群螻蟻,也配跟老子作對...”
此時,嚴飛宇的情緒已經到了癲狂的邊緣,手中的槍口死死的抵在陳曉月的腦門上。
陳曉月嚇得渾身哆嗦,想要尖叫的她,此刻嘴裏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長這麽大,她還是在電影裏麵看見過這一幕。
沈東聽見嚴飛宇這已經瘋癲的言論,心中一陣無語。
不過他還是緩緩舉起雙手,對嚴飛宇示意道:“我現在就在這裏,要殺我,你就開槍吧,”
陳曉月已經被嚇得失魂落魄,但在聽見沈東的話時,她拚命的搖頭:“沈東,不要,你快跑,不要管我...”
“臭娘們,你在亂叫一句,老子殺了你...”
嚴飛宇雙眼通紅,用手緊緊的勒著陳曉月的脖子。
陳曉月瞬間感覺帶了窒息,不斷張著嘴巴想要喘氣,可被遏製住的喉嚨根本就喘不上氣來。
“你別傷害他,你不是要殺我嗎?來啊,我就在這裏,如果你不殺我,那我可跑了...”
沈東見狀,急忙用言語刺激著嚴飛宇。
按理說,這麽近的距離,就算嚴飛宇將陳曉月當成擋箭牌,沈東應該有十足的把握利用藏在指縫中的樹葉幹掉嚴飛宇的。
可他卻並沒有去賭,因為現在嚴飛宇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正用槍抵在陳曉月的腦門上,而且嚴飛宇的手指已經放在了扳機上,他擔心嚴飛宇在臨死之前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開槍。
“你不殺我,那我可真走了,到時候我回到炎國,你還能有這樣的機會殺我嗎?”
沈東在刺激著嚴飛宇的同時,已經邁開腿往後走去。
“沈東,我要是殺了你,殺了你...”
嚴飛宇雙眼通紅的喊叫著,然後將手中的槍從陳曉月的腦門上拿開,直接瞄準了沈東的腦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東的手腕一甩,一道輕微的破空聲響了起來。
砰!
一道血霧爆裂開來,濺了陳曉月一臉。
而嚴飛宇的咽喉已經被一片樹葉給穿透,入注的鮮血狂湧而出。
他想要伸手去捂著喉嚨,可身體已經逐漸不聽使喚,眼前的世界就好像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轉而紅到發紫,由紫轉黑...
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咳咳!
失去了嚴飛宇的束縛,陳曉月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捂著喉嚨連連咳嗽。
“曉月姐,沒事吧?”
沈東急忙上前去攙扶。
陳曉月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一把抱住了沈東,痛哭起來:“沈東,你為什麽不自己逃命?你管我幹什麽?你知不知道很危險,你如果有事,我怎麽能活得下去,我如何向秦總裁交代...”
聽見這話的沈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但抱著陳曉月的手,更緊了幾分。
沈東突然覺得自己在陳曉月心目中的地位,已經遠遠超過她的性命。
這份愛,很沉重。
“曉月姐,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沈東將腦袋埋進了陳曉月的萬千發絲之中,輕聲安慰道。
陳曉月卻拚命的搖頭:“沈東,下次不要為了我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不值得。”
沈東直接將陳曉月橫抱在了懷裏,語氣堅定道:“值得!”
在他抱著陳曉月下山之後,立即掏出手機給杜克米打去電話,讓杜克米趕緊派人過來處理。
對於嚴飛宇那四名保鏢,沈東可不會心慈手軟,直接讓杜克米派人全境追殺,絕對不能讓這四人將他殺了嚴飛宇的消息傳回炎國。
他並不是怕了嚴家,隻是怕麻煩,甚至因此而牽連到秦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