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兆中的怠慢,沈東並沒有多加在意,隻是單純地以為對方的性格如此而已。

他和柳思欣在飛機上吃過午飯了,現在並不餓,所以並沒有打算在這裏繼續吃,而是跟著李兆中來到一個餐位上坐了下來。

“你不吃嗎?”

李兆中坐了下來,看著沈東手中空空如也,好奇的問道。

沈東笑著搖了搖頭:“我吃過了,不餓!”

李兆中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撥通了他女朋友的電話,一邊吃著飯一邊跟女朋友聊著天,時而哈哈大笑,直接將沈東晾到了一旁。

沈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說實話,他的心中已經很不爽了。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背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對方和女友煲電話粥,說著那些土味情話。

半個多小時後,李兆中這才掛斷了電話,對沈東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眼神:“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平時比較黏我。”

盡管沈東心中有火,但此刻也必須要壓著,在臉上強撐起了笑容:“沒事,走吧...”

“走?”

李兆中有些疑惑:“去哪兒?”

沈東愣了一下,隨即說:“不是去相關部門處理那批被海關扣留的衣服嗎?”

李兆中這才恍然大悟,在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後,這才說:“要不明天去吧,這裏距離海關部門挺遠的,就算現在過去,估計人家也已經下班了!”

沈東強忍住想要掀桌子的衝動?

這是什麽意思?

把他當猴耍嗎?

既然辦不了,那為什麽不提前跟他說?非要讓他在這裏耗著?

他的時間就不值錢嗎?

李兆中並沒有注意到沈東的神色有什麽不太對勁,在打了一個飽嗝後站了起來,嘴裏碎碎地念著:“哎喲,吃得好撐,估計晚上都不用吃飯了。”

就在他準備就此離開的時候,沈東不悅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記得這裏距離海關部門,不足兩裏地吧?”

李兆中所在的公司本來就是給海外貿易公司服務的,所以為了方便走流程,自然會將公司開在相關部門的附近。

正準備離開的李兆中愣了一下,見正在低頭玩手機的突然將手機給滅屏了,自然而然地覺得沈東很有可能是在查地圖。

想到此處,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哎,沈兄弟,你說的那個海關部門的確就在這附近,可那卻是分管部門,我們需要去總局。你想啊,分管部門能處理的那都是小事,可你們秦氏集團的這批貨,卻不是小事。”

看著滿嘴跑火車的李兆中,沈東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戲謔笑容:“那你倒是說說,那批衣服究竟是有什麽問題?隻是兩個集裝箱而已,如果相關部門想要打開查驗,那也可以啊...”

“這件事情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李兆中麵露難色:“要不你明天早一點過來,我帶你去海關總局,你自然會明白。”

“既然你們不想為我們服務,那我們隻有重新找代理公司了!”

沈東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後,起身就準備離開。

因為在他看來,李兆中之所以擺出這幅拖延的樣子,很有可能是想要從他的身上賺點兒外快。

可讓他去向一個小人物行賄,他還真做不到。

李兆中見沈東要走,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舔著笑臉走上前:“沈兄弟,你這是幹什麽?我有說過不幫你們秦氏集團嗎?這本來就是我們的義務...既然你執意要求,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不過如果今天不能把事情辦下來,你可不能怪我!”

見對方總算是妥協了,沈東也並沒有再多言,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李兆中道:“我去拿車鑰匙,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我有車!”

沈東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

李兆中看著沈東手中的寶馬車鑰匙,心中吃驚不小,同時嘀咕著,秦氏集團究竟給了沈東多少差旅費,沈東居然剛來東歐國,就租了一輛寶馬車。

他苦笑了一聲,道:“行,那我們走吧。”

“沈東兄弟,要不讓我來開車吧,我擔心你對這兒的交通規則不熟悉!”

兩人來到外麵的寶馬車旁,李兆中打開車門直接坐進了駕駛座上。

沈東嗯了一聲,坐進了副駕駛。

“這條路...好像不太對勁兒吧?”

看著李兆中居然朝著相反的方向開車,他滿臉疑惑地問道。

李兆中卻避而不答:“沈兄弟,你來過東歐國嗎?”

“這個地方,我應該比你熟!”

沈東此言一出,李兆中臉上的嬉笑之色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

看來他想要帶沈東兜圈是不可能了。

所以他隨意地扯了一個謊:“那邊在修路,需要從這邊繞過去!”

沈東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隻是扭頭望向車窗外的風景。

李兆中似乎在沉思著什麽,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十多分鍾後,寶馬車來到海關部門的大門口。

兩人在下了車之後,李兆中突然對沈東問道:“沈東兄弟,你對東歐國這麽熟悉,應該會說這裏的語言吧?”

沈東隱隱感覺到這孫子肯定沒憋什麽好屁,所以擺了對方一道:“不會,以前我都是跟我朋友來的!”

李兆中隨即就露出一副“既然你不會說東歐國的語言,那我就放心了”的表情,然後帶著沈東往裏麵走去。

在來到大門口時,李兆中並沒有進去,而是直接來到了門口的安保亭,對坐在裏麵的兩位安保人員用東歐國的語言交流道:“哈迪,我給你們送功勞來了。”

那兩名安保人員似乎和李兆中很熟悉,一臉警惕地站了起來:“李,什麽功勞?”

“看見我身後這個人了嗎?這小子是偷渡過來的,我見他賊眉鼠眼的,就把他帶了過來。你們快把他看押起來,以免他做出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

李兆中的話剛剛說完,那兩名安保人員立即抓起放在桌子上的警棍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並將沈東給團團圍住。

沈東一臉懵逼地看向李兆中。

他精通十多個國家的語言,這東歐國的語言,他自然是十分精通。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李兆中居然會這樣說他?

這是因為自己沒向李兆中行賄,李兆中想要借機報複他嗎?

“雙手抱頭,蹲下,快蹲下...”

兩名安保人員舉起手中的橡膠警棍不斷地朝沈東怒吼著,同時握著對講機道:“快到大門口來,抓到一個偷渡客,這個偷渡客很不正常...”

李兆中急忙用炎國語向沈東解釋道:“沈東,快,雙手抱頭,我都說了你們秦氏集團的那批衣服有重大的問題,你就是不相信。現在他們得知你是秦氏集團的人,打算把你銬起來審問,你可千萬別反抗,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沈東看著惺惺作態的李兆中,心中的疑惑更濃了幾分。

這貨為什麽要這樣對付他?

難道隻是因為自己沒行賄嗎?

隱約間,他嗅到了這件事情的背後很不尋常。

嘩啦啦!

就在這時,裏麵跑出來七八個安保人員,手中不僅握著橡膠輥,還有人握著電擊棍,將沈東給團團圍住,不斷地嗬斥沈東雙手抱頭蹲下。

“沈東,快,蹲下,配合他們的調查,要不然你可能會惹上大麻煩的...”

李兆中神色無比焦急的對沈東喊道。

沈東瞪了李兆中一眼後,立即用標準的東歐國語言道:“你們聽我解釋,我並不是偷渡客,是李兆中陷害我,我是炎國秦氏集團的人...”

“不聽話是吧?那我就讓你嚐嚐電擊棍的滋味...”

一名五大三粗的安保人員壓根就不聽沈東的解釋,直接按下電擊棍的按鈕,電擊棍的尖端頓時閃爍著啪啪啪的藍色電流,直接朝著沈東杵了過來。

沈東見狀,神色一凜。

麵對著一丘之貉,他可沒打算心慈手軟,反手將對方手中的電擊棍,朝著對方的肚子刺了過去。

噠噠噠!

那名五大三粗的安保人員如同觸電了一般,身體不斷地顫抖,翻著白眼,然後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沈東居然還敢動手,嚇了一大跳,更是將沈東定義為了危險目標,看向沈東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濃濃的敵意。

更有兩人已經拿著對講機呼叫援兵!

李兆中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勾勒出一抹奸計得逞的詭異笑容。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輛掛著軍部牌照的越野車行駛了過來,見那麽多人堵在大門口,司機不斷地按著喇叭讓這些安保人員讓開。

那群安保人員自然認得出來這是軍部的牌照,所有人都停止了對沈東的叫囂。

其中一個安保人員立即跑到越野車旁,在敬了一個禮後,這才道:“首長,請等一下,我們正在抓捕一名偷渡客。此人有些功夫,已經擊傷了我們一名隊員。”

隨著車窗搖下來,後排的座椅上坐著的是一名皮膚小麥色,長相十分帥氣的青年男子。

那名安保人員看了一眼青年男子肩膀上的軍銜後,立即立正,再次敬禮道:“上尉先生,您好。”

“什麽偷渡客比我們上尉的事情還要重要?趕緊讓開...”

司機十分不爽的喝了一聲。

那名安保人員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剛準備轉身回去讓人讓開一條通道時,那名上尉先生卻製止道:“正好有些日子沒有活動筋骨了,今天正好有機會試一試我的拳腳功夫有沒有落後。”

說著話的同時,他直接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司機見狀,急忙勸道:“上尉,請不要以身犯險,萬一您有閃失,我...”

“區區一個偷渡客而已,我能有什麽閃失?”

上尉先生握了握拳頭,似乎是一個武癡,隨即信步朝著前麵的安保人員走去。

這些安保人員都是吃公家飯的,自然認識這位上尉先生,立即為其讓開了一條通道。

沈東並不喜歡惹事,但也絕對不怕事,對方既然有意想要冒犯他,那他自然是不可能心慈手軟。

而他在東歐國也不是沒有關係背景,隻是他並不喜歡麻煩那些老朋友而已。

畢竟欠的錢好還,人情債難還。

就在他準備離開這裏之後,去尋找東歐國軍部的朋友幫忙時,已經撥開人群來到他麵前的上尉先生握起了拳頭,剛要出言挑釁兩句時,上位先生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間的鋒芒瞬間**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興奮和喜悅。

上尉先生的聲音明顯在顫抖:“你...您是沈...沈東先生?”

沈東打量了對方兩眼,詫異道:“你認識我?”

“沈東先生,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裏遇見您。您難道不記得我了嗎?上一次炎國和東歐國聯合演習的時候,您曾經率領十二人的小隊進行過斬首行動,我就是那支小隊的成員。”

此時的上尉先生哪兒還有半點兒囂張和霸氣,取而代之的就好像是找到了自己老大的小迷弟,看向沈東的眼神中滿是小星星。

“戴維斯?”

沈東在絞盡腦汁努力的回憶對方所說的那件事情後,這才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沈東先生...哦不...首長大人,沒想到您居然還認識我。”

戴維斯更加的欣喜若狂,就差拉著沈東的手撒嬌了。

旁邊的那群安保人員看得是一愣一愣的,這位戴維斯上尉隸屬於海警部門,同時還有一層身份,那就是東歐國海關部門的特別行動組組長,妥妥的位高權重。

要知道今年戴維斯才不過二十七歲,按照他的功勳和履曆,再拚搏幾年,坐上海關總署的總長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這群安保人員見戴維斯居然對沈東如此尊敬且崇拜,一個個的心中都明白,自己這一次恐怕是闖大禍了。

而站在旁邊準備看好戲的李兆中,此時臉色已經綠了。

他沒想到沈東不僅東歐國的語言說得很溜,居然背後還有這麽大一尊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