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茂在爆完粗口後,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閉著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一口惡氣,他已經憋了十多年。
他知道自己去省城拜訪蔡旭國,蔡旭國之所以不見他,就是怕他當麵發飆。
而此時,蔡旭國的臉色也變得尤為難看。
可當年的確是他對不起孫德茂,因為他覺得孫德茂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他怕孫德茂會搶了他兒子的風頭,這才不得不痛下黑手,將其貶到了青陽市來。
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孫德茂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短短十多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小隊長做到了如今的青陽市警司總司長。
而他的兒子卻因為貪.汙受賄,再加上一大堆的黑料被扒了出來,如今還在牢獄裏麵踩縫紉機。
他也不是沒想過動用關係救他的兒子,但他又擔心此事會牽扯到了蔡家,這才隻能偃旗息鼓。
不過好在他也不隻是有一個兒子,其他兩個兒子在其他城市也算是有所成就。
孫德茂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這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道:“老領導,其實你真的不欠我什麽,這些年,我都已經想通了。而我一直耿耿於懷的是,你一直對我避而不見,現在能當著你的麵吐一吐心中的苦水,也就沒什麽了。”
聽見這話,蔡旭國的臉色雖然緩和了一些,但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不過最終,他還是試探性的問道:“那我侄子王浩...”
“他不在我這兒,他昨天晚上就被人給帶走了。至於是誰帶走了他,我隻能選擇保密,不過我可以跟你說,這一次他是踢在了鐵板上,我勸你為了蔡家考慮,還是不要管他了,以免引火燒身。”
孫德茂說到此處,他遲疑了一下,然後補充了一句:“這也算是我對你僅有的情分的提醒。”
蔡旭國聽見這話,一臉愕然。
他還算是了解孫德茂的性格,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撒謊,而且為人十分直率,十分厭惡陰謀,更討厭陰人的手段。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你是不可能從我嘴裏套出來。至於你聽不聽我的忠告,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孫德茂說完這話後,站起身來就準備離開。
蔡旭國見狀,急忙道:“小孫,哦不,孫總司長,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而記恨我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嚐到權利味道的他,一直以來他都想要將蔡家帶入省城的頂流。
可自從他的兒子出事之後,他唯一的念頭便是保全蔡家。
而如今他的外甥再次出事,這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畢竟在他的謀劃之中,他的外甥王浩應該能一帆風順,明年就能夠坐上辦公室副主任,等他退休之後,王浩就能夠接替他的位置,成為蔡家不敗的王牌。
可如今他的謀劃悉數破滅,這讓他十分擔心有人會找他們蔡家的麻煩。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孫德茂,今後說不一定就能夠主宰他們蔡家的命運,甚至是生死。
孫德茂聞言,哂笑了一聲,雙手背負在身後,身影顯得挺拔了幾分:“我剛剛說過,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清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孫司長...”
見孫德茂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蔡旭國再度喊了一聲:“你能稍稍透露一下王浩得罪的人是誰嗎?這好讓我有一個心理準備。”
“王浩得罪的不是某個人,他挑釁的是炎國的律法。而且這件事情別說是你了,就算是省廳的總司長來了,也無濟於事。不過隻要你安分守己,此事斷然不會波及到你。”
孫德茂沉吟了一下,道:“好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這話後,他打開了包廂的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剛剛還顯得有些傲慢的阿敏,此刻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著腦袋不敢再亂說話。
她能感受得到,在這一瞬間,蔡旭國好似蒼老了十多歲,麵容也變得十分憔悴。
“主任,就這麽回去了嗎?”
過了好半晌,阿敏才開口打破了包廂內的平靜。
蔡旭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顯得特別的無力:“走吧,回去,此事,休要再管。”
“那您妹妹那邊...”
阿敏麵露擔憂之色,欲言又止。
蔡旭國罷了罷手:“兒孫自有兒孫福,罷了,走吧。如今的蔡家已經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上,但凡是做錯了一個決定,將永無翻身之日。”
...
“沈東,車子就不用開進去了,你趕快把這份資料給陳曉月送去...”
秦氏集團大門口外,坐在副駕駛上的秦若蘭遞給沈東一份合同,又補充了一句:“一定要親手交給她。”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沈東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在目送秦若蘭走進秦氏集團大樓後,沈東恨不得將油門踩進油箱裏,朝著迪蘭服裝公司那邊駛去。
總經理辦公室內。
沈東從公司員工那裏得知陳曉月正在開晨會,他便獨自坐在辦公司裏等待著。
這一等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快臨近中午的時候,一臉疲態的陳曉月這才推門走了進來。
當她看見沈東時,滿臉意外:“你怎麽來了?”
在說這話的同時,她還順帶將辦公室的門給反鎖上,這才快速地朝著沈東衝了過去。
坐在沙發上的沈東將陳曉月給抱了起來,坐在了他的腿上,這才拍了拍旁邊的合同,道:“若蘭讓我給你的,還叮囑,一定要親手交到你的手上。任務完成了,走吧,陪我去吃飯,都快十二點了。”
陳曉月低頭翻看了一下合同後,剛剛的嬌態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你等我一下,我要把這個存進電腦裏麵。”
“讓手底下的人來做不就行了嗎?”
沈東有些無語。
“這都是集團機密,不能交給外人的,你等一下,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完成。”
陳曉月在沈東的臉上吻了一下,這才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椅上。
二十多分鍾後,她重重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將合同拿到粉碎機前粉碎後,這才提著挎包上前笑嘻嘻地挽著沈東的胳膊:“走吧,想要吃什麽,我請客。”
“我想吃你!”
沈東壞笑了一聲。
陳曉月翻了一個幽怨的白眼:“那你還不搞快點兒,我是真的餓了。”
在走出辦公室後,陳曉月擔心在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這才和沈東一前一後地來到地下車庫。
當勞斯萊斯緩緩地駛出地下車庫時,陳曉月便在手機上翻看著附近的美食。
而沈東卻注意到,後麵一輛車已經跟了上來。
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他也無法猜測出對方究竟是誰。
他本不想與之糾纏的,隻想快點兒去吃完飯,然後和陳曉月度過難忘的二人世界。
可對方卻死纏著他不放,更有兩次與他並列而行,想要和他的車製造摩擦。
坐在副駕駛上的陳曉月瞥了一眼與之並列而行的大眾車,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大跳,至少讓她等一下少吃一碗飯。
因為她看見那輛大眾車的車主是一個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患了什麽皮膚病,臉上坑坑窪窪的,如同是打了馬賽克,特別是那雙眼睛,就好像沒有眼皮,瞪得如同銅鈴。
她有些心悸地對沈東輕聲道:“沈東,開快點兒吧。”
“嚇到了?要不我下車揍他一頓?”
沈東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對方的可怖麵容,輕笑了一聲問道。
陳曉月可沒心思開玩笑:“快點兒,那個男人看上去好像要吃人。”
雖然隔著車窗,沈東也能明顯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煞氣,而且對方明擺著就是想要和他製造麻煩,已經到了不罷休的地步。
他可不想明天登報,說有人在鬧市區裏打架鬥毆。
所以想要和陳曉月一起好好吃一頓飯,那就要提前解決這家夥了。
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這裏的地形後,他在一個十字路口猛然左拐,不多時便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這裏比較荒涼,不僅沒有人,平時連一輛車都很難見到。
坐在副駕駛上的陳曉月詫異地對沈東問道:“沈東,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你是打算和我露營嗎?”
“剛剛那小子嚇到你了,我幫你出出氣,乖乖坐在車上等我回來。”
沈東寵溺地摸了摸陳曉月的腦袋,然後打開門下了車。
而這時,在拐角口處,那輛紅色的大眾車急速駛來,停靠在了沈東的不遠處。
隨即車門打開,那名長相可怖的男子從車上下來,而他的手中握著兩柄鋼刀。
這兩柄鋼刀有點兒類似於唐刀,但卻比唐刀要短上幾分,刀身也比較寬。
“你誰啊?”
哪怕是空著手的沈東麵對對方手持利器,也絲毫不怵。
中年男子的聲音格外的怪異,有點兒不太像是人類能發出來的:“你是沈東對吧?蠻龍和羅爺是你殺的?”
“蠻龍?”
沈東思索了一下後,道:“就是那個善於用毒的男子嗎?如果我說,他是死於自己的毒,你會相信嗎?”
同樣的話,他已經不隻是說了一遍。
上一次羅爺那個老頭來找他麻煩的時候,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隻可惜羅爺不相信,毅然決然的慷慨赴死。
他也隻好成全了那個老頭。
“笑話,蠻龍本身就是毒人,怎麽可能會被毒死,你能殺了他們兩個,算你還有點兒本事。今日,就讓你嚐嚐我手中這兩柄斬天刃的厲害吧...”
中年男子話音剛落,一個健步朝著沈東俯衝而來,而他手中的兩柄利刃瞬間化作了兩道耀眼的亮光。
唰!
連續好幾刀朝著沈東劈砍而來,每一刀都好像能斬裂虛空一般,而且沈東還感覺到,這兩柄長刃並不隻是鋒利那麽簡單,透著濃濃的詭異。
隻要不是對上用武器的超級宗師,沈東一般兩根手指就能夠將其給捏住,然後直接掰斷。
畢竟他的手指可是能夠接住子彈的。
可是他卻發現,對方在劈砍的同時,他明明有足夠的把握夾住對方手中的利刃,可每一次,那利刃好似化作了光芒,從他指縫之間滑過。
中年男人顯然沒察覺到沈東的異常,一門心思的用盡全力朝著沈東劈砍而去,速度之快,已經能讓兩柄利刃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形成了一個圓盤,讓人眼花繚亂。
沈東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詭異的武器,隻能連連往後退去,趁機引導著找出武器的詭異之處。
在他接連躲避到路邊之時,一枚大石頭瞬間被光圈所縈繞,緊接著,大石頭碎成了好幾塊,切麵相當的光滑,如同是用機器切割出來的。
沈東見狀,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樣子對方能來找自己的麻煩,也不是沒有底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