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建木在四天前的確向壹號大廈遞交了租賃申請書,但卻並不是給秦氏集團遞交的,而是給易家遞交的。

如今謊言被戳破,在感覺到秦若蘭盯著自己時露出的詫異表情時,這讓易建木的臉瞬間感覺火辣辣的燙。

現在當著嚴飛豪的麵,他努力的抬起頭來直視著秦若蘭那雙怒不可遏的眸子,想要辯解什麽,但卻無話可說。

“易總,這是真的嗎?”

秦若蘭覺得易建木的這番舉動是情理之中,畢竟倘若易建木能夠拿下壹號大廈的租賃權,對方也沒義務將這麽大一塊蛋糕送給她。

畢竟倘若易家能夠將集團搬遷到壹號大廈,那絕對能很大程度上提高易家在省城的威望和名氣,從而給易家帶來源源不斷的益處。

可她忍受不了的是易建木對她的欺騙,將她當成了白癡來欺騙,虧得她還如此信任對方。

易建木慌張道:“若蘭,這...這申請書不是我遞交的,是我讓司機來填寫的,我不是在四處奔波給你打點關係嗎?誰知道那個司機居然這麽不會做事,你放心,我回去後,就直接開了他。”

在說完這話後,他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同時在心中嘀咕著,自己的這番解釋也算得上是天衣無縫了吧?

物業經理見狀,卻冷笑了一聲:“易總,你這話不是在羞辱我們壹號大廈嗎?別說是你的司機了,就算是你老婆來了,也沒資格簽署申請書。我們這兒的規矩,你難道不明白嗎?必須要公司經理以上職務的人才能去麵試,初試通過後,再簽署申請書,要不我們去驗一下指紋和簽名吧,看看這份申請書是不是你親自簽署的。”

易建木見自己的謊言再度被拆穿,急得是上躥下跳,如果他手中有一把刀,他覺得會毫不猶豫地捅上去,將物業經理給活活捅死。

隨即,他便顧左右而言他:“什麽老婆?你可別亂說,我還沒老婆呢!”

“沒老婆嗎?哦,我記得兩年前你們易家有一個人家暴,將老婆活活打成了殘疾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

這個物業經理可不是一般人,畢竟能夠在壹號大廈裏麵辦公的都是世界五百強的企業,他平日裏自然也能和這些達官顯貴們打交道,所以消息自然是十分的靈通。

而且察言觀色是他的看家本事,他看得出來,這易建木肯定是嚴飛豪那位尊貴客人的仇家,所以這才不遺餘力地羞辱。

易建木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物業經理的消息居然如此靈通,連這些成年爛賬都能被翻出來。

嚴飛豪也趁勢補刀:“我好想記起來了,你嶽父家破產,跟你有著莫大的關係吧?我記得你們那對小夫妻可是省城出了名的模範夫妻,可自從你老婆娘家破產後,你都對他做了什麽?就你這樣的人,也敢妄想來租賃我的壹號大廈,你能通過初試,都是對我們壹號大廈的侮辱。”

“嚴董,你可不能張嘴胡說,我老婆娘家破產的事情,可不管我們的事,是我嶽父一意孤行,屢屢投資失敗導致的...”

易建木為了挽回顏麵,也是極力的想要辯解。

而此刻,站在旁邊的秦若蘭已經徹底蒙圈了。

原本她還一直以為易建木是一個謙謙君子,光明磊落,她在剛剛拒絕易建木的時候,心中還有些許虧欠和內疚。

可現在看來,這易建木完全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而且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

“是嗎?”

嚴飛豪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再搭理的意思,而是扭頭看向秦若蘭:“秦總裁,這商場上的人魚目混珠,交朋友也要切記小心,不要被小人給蒙騙了。”

“多謝嚴董指教,以後我會注意的!”

秦若蘭感激地看了嚴飛豪一眼。

如果不是今日之事,恐怕她還真的會被易建木那和善的外表所欺騙,心中是越想越氣。

易建木徹底急了,但也隻能強壓著怒火,畢竟他可不敢公然叫囂嚴飛豪,所以隻能對秦若蘭解釋道:“若蘭,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和我相處這麽久,我一直都是很真誠的...”

“易建木,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請你離開,不要妨礙我談事情。”

秦若蘭的臉上好似已經蒙上了一層冰霜,令人望而生畏。

易建木知道當著嚴飛豪二人的麵,無論他怎麽解釋都是蒼白的,索性隻能灰頭土臉地離開。

“秦總裁,不要生氣,這人世間的渣滓多了,難免會遇見一些,以後漲一漲記性就好。”

嚴飛豪說完,對秦若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吧,我帶你去看一下二十三層,其實布局都差不多,要看你如何裝修。不過二十三層的整體采光要好一些,還能看見市中心的全貌...”

十多分鍾後,三人回到了壹號大廈頂層的辦公室。

嚴飛豪將一杯熱茶親自端到秦若蘭的麵前,道:“秦總裁,想好了嗎?租哪一層?”

“二十三層吧...”

秦若蘭隻是短暫地猶豫了一下,便問道:“隻是這價格每年是多少?”

“這個...好說!”

嚴飛豪笑了笑,對旁邊的物業經理道:“你去把合同拿來給秦總裁看一下。”

秦若蘭的心中直打鼓,她在來的時候了解過壹號大廈的租金情況,說實話,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

不過如果能租賃下來,咬咬牙,也是能接受的。

一會兒的功夫,物業經理便將合同遞到了她的麵前,當她翻開一看到裏麵的租金時,眼珠子差點兒瞪了出來,隨即麵露苦笑對嚴飛豪道:“嚴董,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實不相瞞,在來的路上,對於省城其他寫字樓的租金,我也了解過...”

“秦總裁,你這話,我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你覺得我是一個喜歡亂開玩笑的人嗎?”

嚴飛豪淺淺一笑。

秦若蘭再度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價格後,她這才苦笑道:“就這租金,連三環路外的寫字樓都租不到,你們填寫租金的時候,是不是寫錯了?”

“就是這個價,另外,相關的水電費,我們也一並包了,物業費,我給你免五年。而且合同上也寫了,五年之內,我們壹號大廈絕對不會漲租金。至於五年以後...”

說到此處,嚴飛豪笑了笑:“這壹號大廈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還要向其他股東交代,五年後,你看著漲點兒就行。”

突然,秦若蘭心中的興奮之色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疑惑和警惕。

她將合同放到麵前的桌子上,隨即正色對嚴飛豪問道:“嚴董,我有點兒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相信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我想您應該還有其他要求吧?”

聽見秦若蘭如此嚴肅的話,嚴飛豪卻輕笑了一聲:“秦總裁,你未免有點兒門縫裏看人,把你給看貶了。剛剛易建木帶你去的是炎貿中心對吧?我剛剛給炎貿中心的老板打過電話,他說他和易建木商量好了,打算溢價百分之二十,把寫字樓租給你。”

“炎貿大廈貴百分之二十,你卻上趕著去簽合同,我這裏便宜了,你反倒是有顧慮,難道你天生就喜歡吃虧嗎?”

聽見嚴飛豪這麽說,秦若蘭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她沒想到易建木居然公然賺差價。

不過她轉念一想,心中也就不氣了:“易總為了我的事情忙前忙後,掙點兒外快也是應該的,我能理解,畢竟天底下沒有不求回報的人。”

嚴飛豪聽見這番言論,立即對秦若蘭豎起了大拇指:“秦總裁,我沒看錯你,你果然是幹大事的人。處變不驚,能屈能伸,以後秦氏集團的前程不可限量。”

“謝謝誇獎!”

秦若蘭並沒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依舊是抓著租金的問題不放。

嚴飛豪見秦若蘭倔強的態度,知道今天不把事情吐露出來,秦若蘭是不肯簽合同的。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將沈東給說出來,但轉念一想,沈東沒有過來,肯定是有其他的寓意,他也不敢胡說。

但隨即,他眼前一亮,隨即站了起來,很是嚴肅地對秦若蘭道:“秦總裁,實不相瞞,嚴飛宇是我的弟弟,嚴正忠是我的父親...”

聽見這話,秦若蘭臉色嘩變,隨即也變得警惕起來。

因為她聽沈東說過,當初秦氏集團在烏幹國的工廠發生爆炸,和嚴飛宇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隻是後來,嚴飛宇不知為何死在了國外,為此,嚴飛宇的父親嚴正忠還特意來秦氏集團找過她的麻煩。

但最後,她聽說嚴正忠也死了,死因十分的離奇。

所以在得知嚴飛豪的真實身份後,秦若蘭才會表現出如此緊張之色。

“秦總裁,你別慌張,我此次是專程給你賠禮道歉的。”

嚴飛豪麵色真誠:“我知道我弟弟和我父親在生前做了一些對秦氏集團很不好的事情,如今他們已經...哎...我也算是為他們積點兒陰德吧。”

聽見這話,秦若蘭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嚴飛豪自然是知道沈東和秦若蘭的關係不一般,雖然他沒打算招惹沈東,但如果秦若蘭在沈東麵前吹一吹耳邊風,不僅是他,就算是整個嚴家也會在瞬間灰飛煙滅。

所以他也想要借此,討好秦若蘭。

他見秦若蘭麵露遲疑之色,立即開口道:“秦總裁如果擔心我在合同裏麵設了什麽陷阱,你大可以讓秦氏集團的法務部擬定合同,反正二十三樓,我替你留著就是了。”

這租賃合同隻有簡簡單單的三頁紙,裏麵的內容也十分的明確,並沒有絲毫的歧義。

嚴飛豪接著道:“秦總裁,這是我們的第一次合作,希望能夠順利。今後你們秦氏集團來了省城發展,我也希望我們嚴氏集團能和秦氏集團有多方麵的合作...”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而且對方給出的租金的確是超級低,她想了想,還是爽快的拿起筆在合同上簽了自己的名字,並拿出公章來蓋上。

隨即,她這才對嚴飛豪道:“嚴董,希望今後能合作愉快,至於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秦總裁心胸寬廣,不計前嫌,我佩服,以後如若秦氏集團有任何難處,盡管找我就是了。”

嚴飛豪也立即在合同上簽了字,然後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秦總裁,時間剛好中午,我請你吃個便飯吧。這附近有一家餐廳,味道挺不錯的。”

在說完這話後,他思索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慮:“秦總裁,你是一個人來省城的嗎?沒帶保鏢或者是秘書?”

秦若蘭遲疑道:“我的保鏢在省城,但他有點兒事,去忙了。”

嚴飛豪心中恍然大悟,難怪沈東沒過來。

他考慮得比較周密,擔心自己單獨約秦若蘭吃飯,被沈東知道後會生氣,所以便順帶叫上了他的女秘書以及壹號大廈裏麵的幾位分公司女高層。

而嚴飛豪的這個舉動,也將秦若蘭的戒備心降至為零。

在吃完午飯後,眾人都已經各自離開,嚴飛豪將秦若蘭送到餐廳門口:“秦總裁,不知你的保鏢何時過來?要不我讓我的司機送你回青陽市吧,畢竟你的時間挺寶貴的。等你的分公司成立之後,可別忘了請我喝杯酒。”

秦若蘭本想要拒絕,因為她並不想麻煩別人。

但想到沈東也沒開車過來,如果坐車回去,恐怕到青陽市後,都已經晚上了,所以隻能再三感謝並答應下來。

在與嚴飛豪告別之後,秦若蘭坐在車內,不斷地翻看著手中的合同,心中美滋滋的。

隨即,她便想到了什麽,掏出手機給沈東打去了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