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羅城,位於吉吉省和無雙城之間的一座三線城市。

這裏原本是屬於無雙城的管轄範圍,但隨著各方勢力的滋生,無雙城在這裏的老大哥地位也是名存實亡。

“沒想到這羅浩南剛剛才攻克了吉吉省,這麽快就想要虎視無雙城了。”

在羅城的一個酒店內,李菲兒有些擔憂地看向沈東。

她雖然覺得沈東這個計劃有些冒險,但還是跟著來了。

因為她選擇相信沈東。

沈東看了一眼站在牆角打完電話的鍾磊,道:“人都到齊了嗎?”

“五分鍾後,他們便能抵達指定位置待命。”

鍾磊點了點頭。

沈東並不擔心那邊會出現什麽意外,畢竟那邊是由玉小龍這位超級強者親自帶隊的。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羅城的夜色:“現在就看羅浩南會怎麽下這盤棋了。”

“沈東,你真的打算以身犯險?這羅浩南可不是區區袁皇能夠相比較的,此人成名已久,手底下更是高手如雲,並且坐擁三州之地,實力應該僅次於上京的愧天行。”

李菲兒總是感覺心中惴惴不安,畢竟今晚這場戰鬥絕對比以往更加的凶險萬分。

沈東輕笑著將李菲兒摟入懷裏:“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倘若讓羅浩南大舉進攻無雙城,絕對會造成生靈塗炭。現在這樣做,是能夠將傷亡和影響減至最小的辦法。”

李菲兒張了張嘴,但看著沈東那副堅定的表情,最後她還是什麽話都沒說。

...

在沈東所在的酒店不遠處,有一個十分氣派的府宅。

府宅的後院涼亭之內,聶飛正坐在其中悠然地喝著茶,可隻有他知道,他的心中是一點兒都不輕鬆。

這時,他的心腹長衫老者快步朝著這邊跑來:“老爺,陳二爺那邊還是聯係不上。”

他口中的陳二爺,自然是聶飛的結拜兄弟陳金輝。

聶飛聞言,握著茶杯的手猛然抖動了一下,隨即重重地將茶杯摔到了地上,眉頭皺成了川字。

他是真沒想到,大戰在即,自己這位拜把子兄弟居然完全不管他的死活,甚至都不打算派人前來支援。

長衫老者見狀,嚇了一大跳,在遲疑了一下後,接著道:“老爺,要不...我馬上趕回無雙城...”

“不用,他不來算了,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身陷囹圄而不管不問。”

聶飛直接喝道。

長衫老者麵露難色道:“老爺,難道您真的打算將自身的安危交給李菲兒和沈東嗎?他們值得信賴嗎?”

“該準備的,我都已經準備了,聽天由命吧。如果什麽招數都不管用,我不是還有你嗎?”

聶飛抬起眼皮很認真地盯著長衫老者。

長衫老者急忙拱手道:“老爺,您放心,我一定誓死保護你的安全。”

“下去吧,時刻關注外麵的情況。”

聶飛揮了揮手。

在長衫老者離開之後,他抬頭看向那沒有星星的夜空,嘴裏喃喃道:“今日之後,炎國一大半的地下勢力,將會重新洗牌了吧!”

...

“羅爺,此事會不會有詐?聶飛就好像是故意放出消息,讓我們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似的。”

同樣是羅城的一個庭院內,羅浩南坐在最中間,周圍圍繞著三十多人。

這三十多人無不是他的心腹屬下和超級高手。

羅浩南抽了一顆煙後,笑著說:“其實我知道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不就是想要和我決戰嗎?擔心我會用對付安誠嶽的辦法,來對付他。”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還是直接去殺聶飛?”

這時,坐在旁邊台沿上津津有味啃著燒雞的壯漢問道。

他的身上長滿了拳頭大小的肌肉,看著就跟瘤子似的,格外的恐怖。

羅浩南看著正在啃燒雞的壯漢,冷笑了一聲:“我問你,如果我讓你去殺聶飛,你有把握嗎?”

壯漢咧嘴一笑,如同癡傻呆兒一般咧嘴笑道:“你讓我去,我去就是了,如果我死了,你記得給我收屍就行。”

羅浩南笑了笑:“那你就去打頭陣吧,隻要給我打出一個好彩頭出來,我給你一百隻燒雞。”

“真的?”

壯漢眼前一亮。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他還是羅浩南,所說的燒雞都不是普通市麵上能買到的,那是珍稀鳥類動物。

就算是羅浩南想要弄到手,也需要費不少的力氣和金錢。

可以說,現在壯漢嘴裏啃著的那隻“燒雞”,價值至少在十萬塊錢以上。

羅浩南看著對方那副滑稽的表情,輕笑了一聲,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呢?”

“那我就去,不過等一下,我把這隻燒雞啃完。”

壯漢說完,加快了啃燒雞的速度。

羅浩南笑了笑,然後對眾人招手,示意眾人圍過來商量計策。

...

江城的今夜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寧靜,寧靜到連路上的出租車都極為少見,更別提行人了。

聶飛所在的那個府宅外麵,一名渾身長滿疙瘩肉的壯漢正快步朝著這邊走來。

早就已經守候在府宅門口的四名守衛見狀,立即出聲阻攔道:“你是誰,來幹什麽?”

壯漢咧嘴一笑,露出那如同鋸齒般的牙齒:“嘿嘿,當然是來殺人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身上的狂霸之氣直逼那四人而去,而他的身影則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殘影,從四人的中間掠過。

噗通!

那四人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睜著那雙毫無神采的死魚眼,死不瞑目。

“燒雞,我吃定了!”

壯漢扭頭看著那四具屍體,在他的眼中沒有絲毫對生命的敬畏之色,隻是覺得這樣做,就能夠吃到夢寐以求的燒雞。

就在他即將跨進大門,準備大殺四方的時候,突然,兩道黑影從大門後麵一閃而過,直奔他而來。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臉上再無絲毫嬉笑之色,神色變得嚴肅無比,猛然抬手握住了兩人的手腕。

那兩人手中的短刀距離他的胸膛,不過半尺之遙。

“該死,你們都該死...”

壯漢怒吼了一聲,那兩名偷襲他的男子頓時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們握著短刀的手腕,竟然硬生生被對方給掰斷了。

不過在慘叫聲之後,二人頗有壯士斷腕的氣魄,握著短刀的手立即鬆開,短刀掉落的同時,兩人的另一隻手抓住掉落的短刀,朝著壯漢的手腕揮去。

壯漢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二人會有這樣的攻擊手段,所以他並沒有立即鬆開二人,而是猛然往後跨了一步,同時握住二人的手腕往後一扯!

唰!

兩道血幕彌漫開來,二人的手腕被自己手中的短刀整齊地切割了下來。

“嘿嘿,好玩兒...”

壯漢握著兩隻斷手獰笑了一聲。

這二人雖然也算得上是高手之列,但剛剛的偷襲都沒能夠奈何得了這個壯漢,如今手腕被宰下,戰鬥力大打折扣。

當他們再次朝著壯漢發動攻擊時,壯漢抬手兩掌直接拍在了二人的胸膛之上!

噗!

二人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後栽去,同時在空中噴出了一口鮮血,撞在了花園內的假山之上,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那二人摔落在水池之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都是一群垃圾,燒雞,我來了...”

壯漢癲狂地傻笑了一聲,大跨步朝著府宅裏麵走去。

嗡嗡嗡!

就在他越過假山之時,一道劍鳴之聲響了起來,壯漢急忙閃身躲避,但肩頭還是傳來了抽痛感。

他扭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肩頭居然有一道不淺的傷痕,正在咕咕往外冒著血。

“敢擅闖此地者,死!”

持劍男子雙手擺式,在喝了一聲後,淩空一躍再次朝著壯漢突襲而去。

壯漢立即將別在腰間的那柄大刀取了下來,大刀與長劍迅速交織在了一起,不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火花四濺。

別看壯漢有些癡傻,而且身材臃腫健碩,但他的攻擊卻十分的迅猛,剛猛霸道。

而持劍男子則是走靈,依靠靈活的步伐和高超的劍法攻擊,短短數個回合的交鋒,壯漢的身上就出現了好幾道口子,正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

壯漢瞬間暴怒,那如同瘤子一般的肌肉竟在不斷地蠕動,看著格外的惡心。

持劍男子強忍住反胃的衝動,長劍帶著嗡嗡的顫音朝著壯漢再度發動進攻。

鐺鐺鐺!

數道如同撞鍾般的聲音響起。

壯漢已經紅了眼,手中的大刀如同絞肉機般不斷飛舞,僅僅隻是幾次的碰撞,長劍男子手中的長劍出現了好幾個豁口。

隨著壯漢再次淩天一擊,長劍男子急忙舉起長劍抵擋。

這一次沒有絲毫的懸念,長劍男子手中的長劍應聲而斷,腦袋如同西瓜一般被劈成了兩瓣。

看著死無全屍的長劍男子,壯漢冷哼了一聲:“垃圾!”

就在他手持大刀準備殺進去的時候,在他左側的假山後麵,一道劍鳴聲突然響起。

壯漢急忙舉起手中的大刀抵擋,但他卻眼睜睜的看著長劍在與他手中的大刀觸碰的瞬間,竟劃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傳來陣陣涼意。

他還沒來得及去感受是怎麽回事,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他的喉嚨處綻放而出,如同一朵血色的鮮花,格外的耀眼。

另一名持劍男子在殺了壯漢之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有些不忍直視,嘴裏喃喃道:“師弟,你放心,我一定會殺光所有的敵人,替你報仇的,你安心吧!”

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之時,外麵傳來了好幾道輕柔的腳步聲。

從腳步聲中就能聽得出來,外麵的那些人都是超級高手。

咻咻咻!

在假山後麵,數道身影閃過,出現在了假山之上。

每個人手中都持著一柄三尺長劍,威風凜凜!

“殺!”

持劍男子幾人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朝著門口急射而去。

大戰一觸即發!

“開始了!”

此時,坐在客廳裏麵的聶飛聽見外麵的動靜,心中也開始打鼓。

現在不是二十年前了,現在這個社會,已經不允許發生大規模的火並。

否者公家的人一旦介入,雙方都討不到半點兒好處。

並且雙方的底蘊其實都不差,並且無論是聶飛還是羅浩南,都十分的清楚,決勝的關鍵在於手中的高手,而並不是那些蝦兵蟹將。

就好比當初安誠嶽手底下的那名吳伯,以一人之力就能屠殺一個中小型勢力。

所以現在,他們倆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這種方式。

將自己的底牌全部都亮出來,打一場高手之間的對決。

守在第一道防線的持劍武者,原本是聖劍穀的人,隻是十年前聖劍穀被仇家暗算,死傷無數,隻有不到二十人逃了出來。

當時聶飛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收留了這些逃出來的聖劍穀門徒,並在兩年後為這些聖劍穀門徒報了仇。

自此以後,這些聖劍穀的門徒便成為了他麾下的戰力之一。

...

“戰鬥已經打響了。”

鍾磊在接了一個電話後,對沈東道。

玉小龍正依靠在沙發上無聊的玩著硬幣:“沈哥,你真打算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再動手?那多沒趣,要不你還是讓我帶著那三十六名狼窩成員,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吧。”

沈東笑了笑:“放心,等一下有你玩兒的,最強之人不是要等到壓軸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嗎?更何況這聶飛的結拜兄弟陳金輝一直都沒有露麵,也不知道這兩兄弟的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沈東,你是擔心沈金輝會選擇坐山觀虎鬥,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李菲兒問道。

沈東搖了搖頭:“不太清楚,外界隻傳聞他們兄弟二人貌合神離,鬼知道這是不是他們裝出來,從而麻痹敵人的?”

說完這話,他轉頭對玉小龍道:“好了,別玩了,你去預定的位置等候我的命令吧。你給我記住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擅自行動。”

“行,知道了!”

玉小龍清楚自己剛剛抵達預定位置後,沈東一個電話將他叫過來的目的。

就是擔心他血氣上湧,帶著三十六名狼窩成員率先發動進攻,破壞了沈東的計劃。

...

府宅的客廳內。

長衫老者急忙跑了進來:“老爺,聖劍穀的人已經死傷了大半,要不要讓他們撤回來?”

聶飛麵露凝重之色,隨即問道:“對方的傷亡如何?”

“十一人!”

長衫老者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可以說這第一道防線,和對方打了一個五五開。

如果再打下去,雙方很有可能會拚光。

“上第二梯隊的人上去吧。”

聶飛本想要狠一狠心,讓聖劍穀的人和對方同歸於盡。

畢竟聖劍穀的人隻承諾,會替他賣一次命,等恩情還完之後就會離開。

不過他轉念一想,做人還是不能太絕,還是給聖劍穀留幾根香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