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鑫奇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他畢竟是一名社會經驗豐富的老油條子,很快就恢複了鎮定與冷靜。

他冷哼了一聲,對著沈東道:“臭小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要使用離間計嗎?這恐怕還嫩了點兒。世人都知道我是依仗陶家才發展起來的,陶家對我不遺餘力的幫助,自然讓我銘記於心。就算我丁鑫奇的良心被狗給吃了,也絕對不可能做出對不起陶家的事情來。”

“反倒是你,不知是何居心,弄來一段視頻就敢質疑我對陶家的忠誠。那個視頻上的人是誰啊?你敢把他帶出來當麵質問嗎?”

不得不說這丁鑫奇的嘴炮功夫真的是十分了得,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不僅表明了自己對陸家的忠心,還確定了沈東是在使用離間計。

啪啪啪!

沈東在聽完丁鑫奇一陣慷慨激昂的解釋之後,忍不住鼓起掌來。

“你裝神弄鬼做什麽?你想要對付陶少爺,那就從我的屍體上邁過去吧。實話告訴你,就是我找人暗殺你的,你要殺就殺我,這件事情跟陶少爺沒有絲毫的關係...”

丁鑫奇死死地將陶恒給護在身後,這幅架勢還真有點兒英雄就義的悲壯。

麵對對方的澄清,沈東倒也並不著急,而是笑了笑,問道:“如果我說的是謊話,那丁董事長,你可否敢把你的手機拿出來,給陶少爺看看,今天早上八點零十分的時候,你是否給陸宵打過電話?”

聽見這話,丁鑫奇下意識地握住兜裏的手機有些慌神。

陶恒就算再傻,也能夠從丁鑫奇的表情中看出些許端倪出來。

他立即對丁鑫奇探出手,道:“把手機給我看看。”

“這...”

丁鑫奇遲疑了,一隻手隔著衣服緊緊的握著兜裏的手機,一副恨不得將手機給捏爆的架勢。

“給我...”

陶恒有些惱了。

他們陶家可是對丁鑫奇掏心掏肺,沒想到最後居然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不過很快,丁鑫奇又恢複了平靜,扭頭看向陶恒,道:“陶少爺,你可千萬不要聽那個臭小子胡說,我跟陸宵的確是有些私交,但也絕對不像他所說的那樣。他肯定是知道我和陸宵認識,這才對我栽贓陷害的,我對你們陶家是忠心耿耿的,天地日月可鑒...”

這陶恒本來就一副不是特別聰明的樣子,見丁鑫奇把這湖水給攪渾了之後,他更加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了。

沈東有些焦躁地揉了揉臉,喃喃嘀咕道:“看來不對你用點兒刑,擊潰你的心理防線,你是不打算如實招供了。”

“計謀敗露了,想要狗急跳牆嗎?”

丁鑫奇見沈東終於拿不出其他的證據來,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沈東輕笑了一聲,滿臉玩味地盯著丁鑫奇,道:“丁鑫奇,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投靠陸家對付陶家。因為陸宵掌握了一些你對陶家不忠的證據,這可是我在陸宵的保險櫃裏找到的...”

說著話的同時,他已經從身後掏出了一個檔案袋。

看著那個檔案袋,丁鑫奇的腦袋頓時嗡嗡作響,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險些栽倒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沈東手中的檔案袋上。

因為這個檔案袋,他再熟悉不過了。

當初陸宵就是拿著這些東西找到了他,在他看過裏麵的內容後,為了不被陶家所拋棄,甚至是殺害,他這才不得不倒戈相向。

如今他是怎麽也想不到,這些東西居然落到了沈東的手中。

“我要不要把這些東西給陶少爺看看?讓他明白你是如何對陶家忠心耿耿的...”

看著冷汗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從丁鑫奇腦門上掉落下來,沈東臉上的玩味之色更濃了幾分。

他知道這些東西一旦交給陶家,陶家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因為上麵所記錄的那些事,無異於是在背叛陶家,甚至是為了一己私欲,在陶家的背後捅刀子。

“沈東,你給我死...”

就在丁鑫奇萬念俱灰的瞬間,他是惡向膽邊生。

此時,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沈東,在殺了陶恒。

最後將陶恒的死嫁禍到沈東的身上,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夠全身而退了。

隻可惜,他還是太低估了沈東的實力,準確的說,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就在他衝到沈東麵前的瞬間,坐在椅子上的沈東隻是輕描淡寫地抬了一下腿,對方就如同出膛的炮彈般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牆上,連連咳嗽。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被自己給咳碎了。

此時,已經從**坐起來的陶恒十分好奇沈東手中的文件袋裏究竟裝著什麽東西,能夠讓丁鑫奇如此拚命。

“傻子,被人玩兒了都不知道。”

沈東看向陶恒,果斷的將手中的檔案袋給扔了過去。

雖說這陶家算不上什麽名流大家族,但在這海市一畝三分地還是有一些話語權的。

既然現在他已經決定幫李菲兒在海市這個關塞要口立足,自然也要幫忙結交一些當地的朋友。

如今自己幫了陶家,陶家自然是要欠他一個人情。

就算到時候李菲兒進入海市後,對方不表示讚同,也絕對不會在明麵上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陶恒在看完檔案袋裏麵的資料後,頓時氣得眼冒金星,也不管自己屁股上的傷了,直接跳下床雙手死死的掐住丁鑫奇的脖子:“丁鑫奇,你這個叛徒,你這個王八蛋,我們陶家掏心掏肺對你,你居然敢對我們陶家做那種事情。居然還敢想聯合陸家侵占我們陶家的產業,你該死,我特麽的掐死你...”

從陶恒的反應就不難看出,這檔案袋裏麵的資料絕對十分的勁爆,要不然陶恒也絕對不可能如此生氣。

剛剛沈東那一腳,直接傷了丁鑫奇的肺腑。

如今他被惱羞成怒的陶恒死死的掐著脖子,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瞬間侵襲整個大腦。

可本來就有傷的他,想要拚命推開已經被憤怒吞噬理智的陶恒,卻根本就無濟於事。

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丁鑫奇的雙手便無力的垂了下來,吐著舌頭,瞪著一雙死魚眼,死相十分的難看。

沈東沒想到陶恒的脾氣這麽暴躁,居然活生生的將丁鑫奇給掐死了。

不過這也正常,換做任何一個人,被自己親手扶持起來的人在背後捅刀子,都會是這樣的反應。

“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沈東歎了一口氣,並沒有想要再繼續報複陶恒的意思,徑直站了起來就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陶恒已經撒完了火,看著死相如此慘烈的丁鑫奇,他的心中也有幾分怯意。

“你等等,他死了,你不能出去...”

癱坐在地上的陶恒突然喊住了沈東。

沈東扭頭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丁鑫奇,道:“我不瞎,看到了,是你殺的嘛。”

“你不能走,你如果走了,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我可是會坐牢的。”

陶恒滿臉焦急的看向沈東,雙眼已經密布血絲,雙手雖然有些發抖,但情緒相對而言還是比較穩定。

不難看出,陶恒這個富二代,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沈東哂笑了一聲,轉身看向陶恒,道:“你是想要殺人滅口嗎?恐怕你沒這個實力。不過你放心好了,就算你不殺了他,我也會廢了他。其實這樣的結果,對他而言還是不錯的,至少不用經曆那麽多痛苦。”

陶恒在深吸了兩口氣後,情緒竟然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之後,目不轉睛的盯著沈東:“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幫我們陶家?”

“我這不是在幫你,陸家正好和我有些恩怨而已。”

沈東笑了笑,繼續道:“至於我的身份,恐怕你還沒資格知道。”

不得不說這陶恒傻起來的時候,真有些敵我不分。

但真正精明起來,又是那麽的聰明。

他再度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陸家和你有恩怨,那我們可以聯手。”

在他看來,陸家肯定早就盯上了他們陶家的產業,這丁鑫奇隻不過是對方的一枚小棋子而已,後麵陸家肯定還會對他們陶家發動大招。

他十分清楚陶家現在的實力,如果陸家認真起來,他們陶家絕對擋不下幾招就會敗下陣來。

所以和沈東合作,就成為了他們陶家唯一的選擇,也是唯一的求生之道。

沈東看著神色恢複理智,目光囧囧有神的陶恒時,心中充滿了詫異之色。

畢竟再次之前,他一直都認為陶恒隻不過是一個玩世不恭,毫無心機和城府的傻子富二代而已。

可現在看來,對方明顯是有些手段和城府。

至少對方能夠在那麽快的時間內冷靜下來,然後和他求合作的想法,就十分的正確。

沈東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你這是想要傍上我這條大船,求自保,對吧?”

陶恒的神色冷靜得出奇,氣氛在沉寂了幾秒鍾後,他這才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點了點頭,道:“其實也可以這麽說,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弄清楚你的身份。”

“我叫沈東,聽說過嗎?”

“有點兒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陶恒拖著下巴,嘀咕了兩句後,頓時猶如醍醐灌頂般:“你是江都人士?傳聞,李菲兒背後有一名神秘男子,助她完成了稱霸大業。那個神秘人,就是你?”

“看來你的消息還不算閉塞!”

沈東點了點頭。

陶恒麵露竊喜之色,往沈東麵前走了兩步,握著拳頭,一臉的迫切:“那我們可以合作,哦不,我可以代表我們陶家,答應聽從你的調遣。但我們陶家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什麽時候,麵對什麽樣的敵人,你們必須要保證我們陶家的利益不會受到任何的損傷。如果你答應了這點,那我們陶家可以成為你們在海市背後的助力。”

沈東看向陶恒的眼中帶著幾分意外之色,同時心中嘀咕著,這小子和自己想象中的模樣,差距好像並不是一般的大。

在如此情況之下,還能夠這般沉著冷靜的分析,並做出決斷,還為陶家爭取客觀的利益。

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豪門子嗣與普通孩子的差距並不完全體現在課本上的學識,而是眼界和心胸。

不過就算如此,沈東也沒那麽爽快的答應下來:“不好意思,陶家對於我而言,隻不過是稍微大一點兒的螻蟻而已。與螻蟻合作,我是真沒什麽興趣。”

聽見沈東這番嘲諷感滿滿的話,陶恒下意識的握緊拳頭。

可是下一秒,他卻又鬆開了。

因為他知道,沈東說的就是事實。

陶家雖然可以在海市耀武揚威,但放眼整個南方,根本就不入流。

在整個南方中,想要巴結李菲兒的豪門貴族,更是數不勝數,就算是輪,也輪不到他們陶家。

可是,陶恒顯然不會放過這個讓陶家立於不敗之地的機會。

他立即衝上前攔住想要離開的沈東,目光灼灼道:“沈東,當著明白人,你就不用說糊塗話了。憑借李菲兒和你的能量,輕輕鬆鬆就能夠滅了我們陶家。可是卻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千方百計的找證據來證明丁鑫奇是叛徒,你肯定是有深意,我猜得對嗎?”

沈東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有些詫異的打量著陶恒:“說實話,你看著挺傻的,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想到這一層,真是讓我感到意外。”

“我雖然課本上的知識學得不咋滴,但我畢竟是陶家的長房嫡孫,從小就被我父親和爺爺待在身邊栽培,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能學會很多普通同齡人學不到的東西。”

陶恒努力的抬起腦袋,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卑微。

沈東輕笑道:“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兒不好,有任何小心思,都能被對方給猜到。”

聽見沈東這話,陶恒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急不可耐的對沈東問道:“那你打算讓我們陶家如何做,才能夠和我們陶家合作?你放心,我們絕對有一百二十分誠心。”

“我敢說,你敢做嗎?”

沈東滿臉玩味的看向陶恒。

陶恒緊緊的握著拳頭,一副堅決的模樣:“你說吧,我不能說保證完成,但也一定會盡力不會讓你失望。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們陶家還能夠繼續在海市生存的唯一機會,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