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東開到一個僻靜無人的道路上時,後麵那輛黑色的大眾車疾馳而來,直接橫在了他的前方。

“沈東哥哥,怎麽辦?對方好像是來者不善。”

坐在副駕駛上的胡可可有些擔憂地問道。

雖說她知道沈東的實力,但同樣,她也能感受得到,對方也絕對不是善茬。

沈東撇了撇嘴,道:“還能怎麽辦?等一下我盡量拖住他,你跑唄,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胡可可沒想到沈東居然說出如此沒把握的話,有些驚訝:“沈東哥哥,難道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

沈東故作思索了一下後,道:“半斤八兩吧。”

胡可可頓時有了幾分底氣:“那我就在車裏給你擂鼓助威,我相信你,沈東哥哥,你一定能夠將他給揍趴下。”

就在這時,那名身穿黑色皮膚的男子已經下車,手持那根兩米長的棍子朝著這邊走來。

此人談不上帥氣,皮膚黝黑,臉龐棱角分明,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給人一種十分執著的感覺。

就好像他來人世間走一趟,就是為了完成一件事情。

而這件事情便是他的信念,更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他手中的那根棍子通體黝黑,給人一種十分霸道渾厚的感覺,每次揮舞,都帶著嗚嗚作響之聲,格外的厚實。

那根棍子看上去不倫不類,但至少有四五十斤重,可握在他手中,卻如同握著一根木棍般輕鬆。

“沈東哥哥,他來了...”

胡可可有些驚慌道。

沈東笑了笑,打開車門下了車,遙遙地看向那名男子道:“有事嗎?”

嗚!

男子揮舞著手中的鋼棍,指向沈東的腦袋,冷冷道:“奉命取你首級,看你年紀不大,我讓你三招,亮出你的武器吧。”

沈東剛要開口說話,胡可可卻從車內探出腦袋,憤憤不平道:“喂,你懂不懂江湖道義?你不知道挑戰別人,是需要先下戰書的嗎?你這般毛毛躁躁地前來挑戰,讓我們根本就沒時間做準備,要不改日再戰?”

男子收回手中的鋼棍,杵在地上,雙手抱拳,道:“我給你十分鍾時間去準備武器,十分鍾過後,不管你有沒有準備好,我都會大開殺戒。不過你放心,我不殺婦女老友,那個女娃娃可以替你收屍。”

沈東眉頭微皺,如此守江湖道義的殺手,如今是真的不常見了。

他隨手從旁邊的花壇內取下一根樹枝,道:“行了,動手吧?”

男子臉色一沉:“你這是瞧不起我?還是覺得不用再做無味的掙紮了?”

“你不是說要讓我沈東哥哥三招嗎?既然我沈東哥哥用的是樹枝,那你就應該讓他十招,這樣才公平。”

胡可可聽見對方不殺婦女老友,頓時來了底氣,氣哄哄地下車後,嚷嚷了起來。

因為她知道沈東和對方是五五開,這種情況下,如果對方能讓沈東十招,她覺得沈東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戰勝對方。

“十招不行,頂多五招。”

男子也是一個古板的家夥,竟然真的接連做出了讓步。

沈東輕笑了一聲:“那好吧,我可要動手了。”

男子再度伸手握住那根鋼棍,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呼!

一道微風在空中掠過,男子頓時感覺一股猶如泰山壓頂般的氣勢鋪麵而來,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知道自己此次絕對是輕敵了。

啪!

一道抽鞭子的聲音響起來的瞬間,男子頓時感覺自己握住鋼棍的手傳來一陣灼燒的刺痛感,竟讓他握不住手中的鋼棍。

隨即,又是一鞭響了起來,精準地抽在他另一隻手上。

鋼棍脫手而出,掉落到一旁,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聲。

而沈東手中的那根樹枝,已經抵在了男子的咽喉處。

咕咚!

男子咽了一口唾沫,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東。

“沈東哥哥贏嘍...”

胡可可愣了好半晌後,這才鼓掌歡呼起來。

男子的眸子死死的定格在沈東的身上:“怎麽可能?你的速度怎麽可能這麽快?你才二十多歲,你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不可能。就算是我輕敵,你也不應該是我的對手。”

沈東還沒開口說話,胡可可就不悅了:“怎麽?你是想要耍賴嗎?我可告訴你,我沈東哥哥天下無敵,剛剛那是戲耍你的,笨蛋。”

男子的雙眸中陡然射出兩道怒火,直奔胡可可而去。

胡可可嚇得夠嗆,立即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還敢嚇我妹妹?你活膩了?”

沈東再度揮舞手中的樹枝。

看似柔弱的樹枝在沈東手中簡直比鋼鐵還要堅硬,直接將男子身上的大衣給抽爛,被衣服包裹的皮膚也出現了一道血痕。

男子雖然被樹枝抽得生疼,但還是強撐著怒視沈東。

“撿起來,再戰,這一次保證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沈東見對方那不甘的眼神,心中泛起了玩味之心。

說實話,他挺喜歡這名男子的,性格十分的直爽,看上去有些呆,但卻始終固守本心,這可比那些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殺手強太多。

在聽見沈東的話後,男子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向沈東:“你確定不會偷襲我?”

沈東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如果三招之內打不敗你,我可以直接取我性命。”

“好!”

男子對沈東的話並沒有再懷疑,直接轉身朝著那根掉落的鋼棍走去。

胡可可見狀,滿臉不可思議道:“沈東哥哥,你幹什麽呢?你放過他做什麽?趕緊廢了他,要不然你會受傷的。”

沈東扭頭朝著胡可可投去一個自信的笑容,並沒有說話。

“小子,剛剛你讓我撿起武器,這絕對是你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男子雙手持棍,大喝了一聲後,朝著沈東劈了過來。

這一棍積蓄了對方全部的實力和滔天的怒火,絕對能瞬間開山碎石。

然而,麵對如此狂暴的一擊,沈東非但沒有絲毫的後退和閃避,反而如同握劍一般握著那根樹枝,欺身而上。

唰!

樹枝在掠過鋼棍的一瞬間,男子突然感覺自己的棍子好像是捅進了沼澤地裏,那股怪異的力量竟然牽引著他,並卸去了他鐵棍上大部分的力量。

“怎麽可能...”

男子驚呆了。

沈東手中的樹枝從鐵棍的尖端朝另一端滑行而來,男子立即鬆開最前麵的那隻手,另一隻手緊握住鋼棍,想要朝沈東橫掃而去。

可是一切都已經遲了。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樹枝再一次抽在男子剛剛被樹枝抽打過的手背上,鐵棍再一次掉落,發出鐺鐺鐺的脆響。

“還要不要再試試?”

沈東手中的鋼棍抵在男子的咽喉處,玩味之色更濃了幾分。

男子瘋狂地喘著粗氣,他縱橫江湖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有人能夠一招製服他的人。

聽見沈東那略帶嘲諷的聲音,男子索性將腦袋給扭了過去,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並沒有反抗:“我的命就在這裏,你來拿吧。”

“你剛剛說過你不殺婦孺老友,那我也告訴你,我不殺好漢。”

沈東說完,直接將手中的樹枝丟到了旁邊,朝著他那輛車走去。

男子整個人徹底石化在了原地。

見沈東已經拉開車門後,他這才開口道:“你不殺我,你會後悔的。”

“對於你這種光明磊落之人,我並不擔心你會偷襲暗殺我。如果你光明正大的來向我挑戰,別說是你一個了,就算是再來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沈東扭頭輕笑了一聲,然後坐進車內啟動了汽車。

“等一下...”

男子見沈東就要離開,急忙追了上來。

剛準備上車的胡可可不悅道:“喂喂,你幹什麽?我沈東哥哥不殺你,你就回家燒高香好了,還在這兒死纏爛打做什麽?”

“我就問一個問題。”

男子看上去十分的憨厚呆板,麵對胡可可的嗬斥,他卻是連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沈東降下車窗,道:“問吧。”

“你怎麽這麽厲害?跟誰學的?我可以拜他為師嗎?”

男子急忙道。

沈東剛要開口,胡可可就拍打著車頂叫囂道:“喂,你這是三個問題好不好?說好的一個,你究竟打算問哪一個?”

“我...”

男子明顯是平時不善言辭,麵對伶牙俐齒的胡可可,他愣是說不出話來。

沈東輕笑道:“我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他這生都不再收徒弟。不過我看你的骨骼還算是比較清奇,要不你拜我為師,我教你,如何?”

如果是其他高手聽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說出這番話,恐怕早就暴怒了。

可男子卻眼前一亮,道:“真的?你沒騙我。”

沈東滿腦袋黑線,這貨看上去比黑曜還要耿直爽快,就好像一根筋通到底。

“想要拜師,沒問題,那你必須要拿出點兒像樣的拜師禮才行。”

沈東那玩味的眼神中有了些許認真。

“拜師禮?”

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從兜裏掏出一個錢包遞到沈東麵前:“我的錢不多,裏麵應該有三十來萬,足夠拜師了吧?”

“我不缺錢,你師父難道沒教導過你,送禮要用心嗎?”

沈東翻了一個白眼。

男子傻乎乎的撓了撓腦袋,道:“我是孤兒,師父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死了,這些棍法都是我按照我師父留下的武功秘籍,自己鑽研的。”

“難怪看上去聲勢浩大,但卻有一種依葫蘆畫瓢的感覺,原來是沒師父。”

沈東嘀咕道。

男子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道:“如果你肯收我為徒,那我就把我師父留給我的那本棍法秘籍給你,如何?”

“你說我都這麽厲害了,還需要你的棍法秘籍嗎?”

沈東輕笑了一聲。

男子頓時陷入窘境,撓著腦袋滿臉不知所措。

胡可可再度拍了拍車頂,提醒道:“你還不如說一下,你是誰派來殺我沈東哥哥的。”

男子聽見這話,急忙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堅決道:“我不可能說,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絕對不可能出賣他。”

“那你還談個屁。”

胡可可直接怒懟道。

沈東卻饒有興致的問道:“看你這幅德行,應該不是為了錢做殺手的吧?難道是為了還恩情?”

“兩個月前我打傷了三個挑釁我的富二代,他們家裏挺有權勢的,我被判了兩年。昨天晚上,那個人找到我,說如果我能幫他解決一個麻煩,那就找關係撈我。”

男子倒是很幹脆的將此事說了出來:“我也是被逼無奈,沒辦法,我不想被關兩年。”

“那如果說我也能撈你呢?”

沈東笑了笑。

“你?”

男子深深的看向沈東:“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