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董,對不起,都是我豬油蒙了心,不過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所有的後果我都會承擔。”
聽見吳振成要照顧自己的家人,趙子易也放心了,喊得更加的賣力起來。
吳振成笑吟吟地拍了拍趙子易的肩膀:“你還年輕,後麵的路很長,現在你能迷途知返,我很欣慰。你放心,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我會替你向公司求情的。”
看著麵前的叔侄倆一唱一和,秦若蘭簡直比吃了蒼蠅還要難受。
可她也清楚,如果趙子易真的將所有的罪責都攬下來,那她肯定是無法借此威懾吳振成的。
想到此處,她寒聲道:“趙子易,你可要想清楚,這些事情真的都是你自己做的?這後果可不是你一個人能承擔下來的。”
“我...我...”
趙子易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努力張著嘴,支支吾吾的。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吳振成便搶先道:“秦總裁,隻要是一個人,都會犯錯,重要的是能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隻要趙子易能夠將私吞的錢全部還回來,我想我們也不是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對他從輕發落,你說對嗎?”
趙子易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記得賬本上記錄吃回扣的錢高達一千多萬,但大部分都進了吳振成的口袋,他拿什麽還?
不過他轉念一想,既然吳振成這麽說,那肯定能補缺這個虧空,所以急忙搭話道:“對對對,秦總裁,我願意將錢全部還上,還請您開開恩,給我一次機會。”
秦若蘭那雙寒眸緊盯著吳振成,心中大罵老烏龜。
隨即,她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東,想要讓沈東給自己出出主意。
可沈東卻翹著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玩起了遊戲,全然沒打算理會這件事情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趙子易,對於你的事情,我會報警處理,到時候可就不是還錢那麽簡單了,而是肯定做坐牢。你也好好想一想,身為主謀,所擔負的責任可不低。”
她這話明擺著就是想要讓趙子易好好想一想,如果能抖出主謀的話,身為從犯,判得還能輕一些。
可趙子易哪兒還敢胡說,畢竟剛剛吳振成可是拿他的家人作為威脅。
所以他依舊是一口咬定:“秦總裁,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報警吧,我絕對沒有任何的怨言。”
秦若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一臉得意的吳振成,心中是倍感無力。
她爺爺曾教導她,如果一劍揮出不能徹底斬殺敵人,那這一劍,就最好不要出手。
現在這一劍,她已經出手,可卻未能傷到吳振成半分,心中也是十分的苦惱。
隨即,她便打了報警電話,隨後叫來了公司的高層對此事進行了商議。
為了這件事情,她耽誤了一上午的時間,臨近中午的時候她才回到了辦公室,見沈東依舊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心中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正在玩遊戲的沈東突然感覺自己的麵前好似有一團黑雲,抬頭一看,發現秦若蘭黑著一張臉緊盯著他。
“有事?”
沈東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秦若蘭的腮幫子鼓得高高的,明顯是在壓製心中的怒火:“剛剛為什麽不幫我說話?”
“我有幫你說話的義務嗎?”
沈東也沒給秦若蘭好臉色:“我好像跟你說過,我隻會幫你負責工地上的事情。而且你那麽傲嬌,萬一我說錯了什麽話,你肯定又免不了在我麵前磨磨唧唧的。”
“你...”
秦若蘭被沈東懟得啞口無言,臉色更是難看得可怕。
看著這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沈東一陣頭疼:“難道你爺爺昨晚就沒跟你說過,僅憑這些東西,壓根就不可能絆倒吳振成。再則而言,吳振成雖然和你唱反調,但人家該做的工作都做了,如果你現在把他拉下馬來,你覺得有誰能夠勝任他的位置?你覺得你一個人能肩負起整個秦氏集團?”
“我...”
秦若蘭感覺自己快結巴了,她爺爺昨天跟她說過,讓她遇事不要太心急,飯要一口一口吃。
不過當時她一門心思的和陳曉月查賬,對於她爺爺的話,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現在經過沈東的提點,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見秦若蘭似懂非懂的模樣,沈東笑了笑,繼續開導道:“如果你還不懂,那我就說直白點。吳振成在秦氏集團的勢力和人脈根深蒂固,他手底下的那些高層隻服他跟你爺爺。吳振成一旦倒下,你覺得你能壓得住他的那些心腹嗎?萬一他在臨死反撲,你覺得你有把握抵擋得住?難不成到時候你還打算讓你爺爺出麵幫你擦屁股?”
在聽完沈東這一番話之後,秦若蘭整個人癱坐在了沙發上。
在思索了良久之後,這才開口:“那我該怎麽辦?難不成就眼睜睜地看著吳振成繼續為虎作倀嗎?”
沈東看著秦若蘭,心中懷疑這女人的腦袋是豆腐做的,他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女人怎麽還不明白?
他深吸了一口氣,翹著二郎腿繼續道:“現在我已經幫你剪掉了吳振成的兩片羽翼,一片是財務部經理的位置,另一個則是工地的采購,接下來就看你有沒有能力讓你的人坐上這兩個位置了。現在你不要總想著去絆倒吳振成,應該想的是如何架空他。等到他一旦被架空,自然而然就對你構不成威脅。到那時,你想的應該不是將他從秦氏集團趕出去,而是如何榨取他身上最後一點兒有用的價值,明白嗎?”
秦若蘭抬頭望向沈東,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你怎麽懂這麽多?”
沈東切了一聲:“不是我懂這麽多,這是常識,隻要是有智慧的人,都能想到。”
“你...你說話就說話,人身攻擊幹什麽?”
秦若蘭還以為沈東遇事隻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現在看來,沈東的智力也是非比尋常。
而她也逐漸明白,為什麽她爺爺執意要讓沈東留在她的身邊。
沈東翻了一個白眼,沒再搭理,低頭繼續玩著手機。
有了沈東的開導,秦若蘭如同醍醐灌頂,也明白了自己爺爺的用意。
就在這時,李菲兒給沈東打來了電話。
“菲兒姐,是不是想我了?”
沈東斜靠在沙發上接起了電話,笑嘻嘻地問候著。
而坐在辦公桌前的秦若蘭聽見這話,眉頭微皺。
剛剛她還覺得看沈東有點兒順眼,現在見沈東居然又和其他女人勾三搭四,心中滿是鄙夷。
她最瞧不起的就是巧言令色的登徒浪子。
“有空,當然有空,那我馬上過來!”
沈東掛斷電話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笑嘻嘻地看向秦若蘭:“若蘭,我有點兒事,出去一下。如果你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不許去!”
秦若蘭啪的一下將手中的鋼筆扔到了桌上,板著臉道:“你現在可是上班時間,你能不能懂點兒規矩?你以為每月十萬的工資,那麽好拿嗎?”
沈東一愣,沒想到秦若蘭會為了這點兒小事發火。
不過他也沒打算慣著對方的意思:“發給我工資的人,好像是你爺爺,不是你,對吧?那我給你爺爺請假不就行了?”
說完,他甩給秦若蘭一個白眼,徑直朝大門外走去。
“回來,你給我回來,如果今天你敢跨出這扇大門一步,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看著不把自己命令當成一回事的沈東,秦若蘭更是氣得暴跳如雷。
走到門口的沈東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若蘭,你這句話怎麽讓我感覺是情侶間在吵架?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要出去找女孩約會,所以吃醋了吧?”
“吃你大爺!”
惱羞成怒的秦若蘭抓起辦公桌上的擺件就朝著沈東砸了過去。
沈東一個閃身溜出了大門外,同時他的聲音也從外麵傳了進來:“放心吧,今晚我肯定回家住。”
秦若蘭氣得原地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走出秦氏集團大門外的沈東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李家莊園而去。
估計李菲兒又擔心上一次的事情會發生,所以這一次特意讓水牛前來大門外接沈東。
“沈哥,您來了,快裏麵請。”
水牛看向沈東的眼神中滿是崇拜之色,畢竟上一次在商貿大廈,如果不是沈東出手,他和李菲兒都逃不掉。
雖說他比沈東大了整整十歲,但卻依舊心甘情願地稱呼沈東為哥。
沈東應了一聲,在水牛的陪同下走進了莊園內,同時對水牛問道:“你們老大的傷勢怎麽樣?醒了嗎?”
“哎,一言難盡!”
水牛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見對方不方便細說,他也沒再多問,跟著對方進入了別墅之中。
不過這一路走來,他發現別墅裏麵的守衛少了很多,整個莊園的上空都彌漫著一股大雨傾盆的征兆,似乎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發生。
在進入別墅之後,沈東看見大廳內站著十多名孔武有力的保鏢,隨後將目光定格在李菲兒的身上。
在李菲兒麵前正端坐著一個珠光寶氣的美婦人,看年齡應該有五十多歲了,但因為平時保養得極好,所以看著跟三十出頭的妙婦人差不多。
她的臉上掛著淚珠,顯然是剛剛哭過。
在她的兩邊則緊緊的摟著兩名十歲出頭的孩子,看模樣應該是一對兄妹,和李菲兒倒也有幾分神似。
“沈東,你來了?”
李菲兒見沈東進來後,立即起身相迎,臉上的擔憂之色也稍減了幾分。
沈東笑了笑,問道:“發生什麽事了,難道是你爸又出現了什麽狀況?”
“不是的!”
李菲兒搖了搖頭,隨即緊緊的抓著沈東的手,聲音帶著幾分顫音:“沈東,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現在我能相信的人並不多。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拒絕,這是你的權利。”
沈東笑了笑:“什麽事啊?該不會是你想要嫁給我吧?這我還真要好好考慮一下,當上門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李菲兒湊到沈東耳邊,輕聲道:“我剛剛接到消息,我舅舅已經打算逼宮奪取我父親的位置,估計現在他已經在帶人趕來的路上了。”
沈東眉頭微皺:“你是打算讓我幫你?”
“現在這種局勢,我也沒有絲毫的勝算。我已經讓人買好了去國外的機票,那是我的母親和弟弟妹妹,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照顧好他們。”
說完這話,李菲兒慌忙的從身上摸出一個信封:“我在國外不記名銀行裏存了一些錢,這是密匙。這裏麵的錢一半給你,當做是你的辛苦費。另一半,我希望你能交給我母親,讓他們在國外隱姓埋名。”
見李菲兒這麽急著將家人送到國外去,沈東板著臉,問道:“情況真的這麽糟糕了嗎?”
“我舅舅現在已經被迷了心竅,就算我媽是他的親姐姐,估計他也不會放過,我也是無奈之舉。”
李菲兒臉色黯然,道不盡的惆悵。
沈東輕笑了一聲:“那為什麽你不帶著你母親和弟弟妹妹逃命?非要讓我去?”
“我別無選擇,這是我的家...”
說著話的同時,李菲兒掃視著客廳裏麵的十多名壯漢:“我的身後還有這麽多人,我不能拋下他們,更不能拋下我們李家的產業和我父親。我是李家的大小姐,這是我的命。”
沈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剛要說話時,別墅外麵就傳來了打砸的聲音。
一名保鏢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大小姐,不好了,二爺帶著人,打進來了。”
“什麽?這麽快?”
李菲兒臉色嘩然,直接將手中裝有銀行密匙的信封塞到沈東的懷裏:“沈東,我求你了,如果今天之後我還活著,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帶著哀求的聲音說完這話後,她立即拔出腰間的手槍,對著別墅內那十多名壯漢,道:“兄弟們,隨我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