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後,沈東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扭頭看向臉頰依舊緋紅的蘇菲,道:“你的身體恢複得很好,接下來我替你祛除體內的毒性,可能有些疼,你忍耐一下。”
蘇菲那張小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堅決,重重地點了點頭:“沈東哥哥,你放心治吧,就算再痛,我也能忍。”
看著這個單純善良的小丫頭,沈東唯有苦笑。
雖說跟這樣的小妮子在一起,肯定特別有意思,但理智和道德告訴他,絕對不能這樣做。
因為他的身邊時刻都發生著各種各樣的危險,如果蘇菲和他在一起,隻會害了蘇菲。
隨即,他輕輕咳嗽一聲,扭頭看向愛麗科思:“你出去吧,幫我把門上的窗簾拉上,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愛麗科思倒也沒有矯情,緊緊地握著蘇菲的手,道:“小菲,等你好了,我請你吃大餐,加油。”
“知道了,愛麗科思姐姐...”
蘇菲再度重重點了點腦袋。
在房門關上後,沈東將兩袋銀針攤開,同時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施針的大概順序後,扭頭看向蘇菲,道:“把衣服脫了吧,我幫你施針。”
聽見這話,蘇菲下意識的懷疑自己聽錯了,扭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沈東。
畢竟她長這麽大,還從未在男人麵前脫過衣服。
不過看著正在認真擺弄銀針的沈東,蘇菲也不好意思開口去反問,顫顫巍巍伸出手解開病號服的紐扣。
當沈東在腦海中整理完施針順序後,正拿著銀針準備對蘇菲施針時,突然看見麵前的一幕,嚇得急忙扭過腦袋,輕輕咳嗽一聲,道:“蘇...蘇菲,其實你可以...稍微保留那麽一件內依的,不用那麽幹淨...”
聽見這話的蘇菲,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
羞死人了!
在一陣窸窸窣窣後,蘇菲那如同蚊子般細小的聲音響起:“沈東哥哥,好...好了...”
沈東這才扭過腦袋,努力讓自己目不斜視,快而有序地在蘇菲的身上施針。
雖說蘇菲的身材比不上秦若蘭和李菲兒她們,但在同階級的人中,絕對算得上是佼佼者的存在。
不過此刻,沈東必須要保證自己心無雜念,所以隻能努力讓自己的腦袋不去亂想。
十多分鍾後,沈東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然後抓著蘇菲的手指,道:“我現在幫你祛除體內的毒素,可能有點兒疼,忍一下...”
話音剛落,他便拿著手術刀在蘇菲的手中穴位上割了兩個小口。
深褐色的鮮血順著傷口溢出來,不到兩分鍾,傷口處流出來的血液逐漸變成正常顏色後,沈東這才拿著棉花止血,然後長舒了一口氣,道:“差不多了,接下來我給你開一些溫補的藥方,你隻需要按時吃藥,頂多三五天的時間就能痊愈。”
“沈東哥哥,謝謝你了...”
蘇菲滿臉感激道。
沈東看著這個惹人憐愛的小丫頭,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梁上輕輕地刮了一下:“說什麽傻話呢?你既然叫我哥哥,我就應該擔當起做哥哥的義務和本分。你好好休息吧,爭取早日痊愈...”
他在說著話的同時,便將蘇菲身上密密麻麻的銀針給取了下來。
在做完這一切後,他便走出病房外。
“這麽快?順利嗎?”
愛麗科思急忙上前詢問道。
“順利,接下來隻需要按照藥方吃藥就行。”
沈東在點了點頭後,道:“我就不在青陽市多加逗留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這麽快就要走?你這個沒良心的,難道忘記蘇菲是因為誰才中的毒?你就不多留幾天,陪陪她?你又不是傻子,應該知道她對你的心意。”
愛麗科思知道自己單打獨鬥是拿不下沈東的,所以這才會拿蘇菲借題發揮。
沈東滿臉無奈:“我是真的有事,你抽空跟她說一聲吧,她現在還在恢複期,我擔心當麵跟她說,會讓她傷感。”
“滾滾...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愛麗科思氣哄哄地推了沈東一把後,這才回到病房內。
沈東其實也沒辦法,因為早上陳曉月給他打過電話,說要一起回江都。
並且他也急著回去跟秦若蘭報道,以免秦若蘭會胡思亂想。
再次看了一眼病房門後,他這才毅然決然地往電梯方向走去。
“愛麗科思姐姐,沈東哥哥這是要走了嗎?”
蘇菲坐在病**,滿臉無神地對愛麗科思問道。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十分敏銳,就算沈東沒當麵說,她也能察覺得到。
看著這個柔弱的蘇菲,愛麗科思的內心也流露出真誠的溫柔:“傻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夥,整天忙得要死。放心,他一有空,就會回來看你的。不過你也不能總是傻不拉幾地,要知道幸福是靠自己爭取來的,不是靠施舍。你要主動,懂嗎?”
聽見這話,蘇菲的腦袋埋得更深了幾分,哽咽道:“我主動過,可沈東哥哥他...”
看著淚水在眼眶裏麵打轉的蘇菲,愛麗科思的內心深處突然湧出一股感同身受的滋味。
因為當初自己也在酒店主動過,可沈東卻隻是替她披好衣服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麵對同病中人,總是那麽的惺惺相惜。
...
“怎麽啦?看你那憔悴的模樣,一晚上都沒休息好嗎?”
沈東開著車,看向坐在副駕駛上的陳曉月,好奇地問道。
陳曉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臉頹靡之色:“別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和我弟弟的德行,我如果不是稍微鬆一點口,他們兩個都不會放我出門。”
“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就這樣逃避嗎?總不是一個辦法,更何況萬一你母親和你弟弟找到公司來,豈不是...”
沈東當然知道陳曉月的母親有多麽的財迷。
當初陳曉月隻是秦氏集團一個小員工的時候,她母親就恨不得將她嫁出去,賣一個好價錢給陳曉坤買婚房。
如今得知陳曉月有這麽殷實的身世背景,她母親當然不會放過一腳踏進豪門的機會。
陳曉月正在為這件事情而發愁,聽見沈東的話後,她的臉色愈加的憔悴,腦袋望著窗外,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昨天晚上,她也和她的父親聊過。
從她父親口中,她得知她的父親和親生母親是從小就認識的,屬於青梅竹馬。
後來她親生母親考上大學,前去上京讀書,他父親高考時落榜,但因為對陳母心生情愫,這才毅然決然當北漂。
可後來,陳母與陳霄遠相識相知相戀,陳父隻能在暗中默默祝福,懷揣著對陳母沉甸甸的愛,獨自返回青陽市。
在消沉了一年多後,陳父在經人介紹後,認識了陳曉月的養母王秀芝,兩人這才結了婚。
可是二人在結婚半年後,陳父突然接到陳曉月親生母親的電話,說她已經懷孕,陳霄遠卻拒絕跟她結婚,甚至將她拋棄。
當時陳父對王秀芝說是外出打工,實則是去照顧懷孕的陳母。
鬱鬱寡歡的陳母在生下陳曉月後,沒多久便患了一場大病,這場大病來得迅猛,直接奪走了陳母的性命。
無奈之下,陳父隻好抱著剛滿月的陳曉月回到家裏。
當時王秀芝看見陳父居然抱回來一個女孩,在家裏大鬧一場,認為陳父是在外麵和野女人生的野種。
可陳父也不是傻子,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對策,借故說自己是在火車站遇見的,見女孩挺乖巧的,這才抱回來,並且他還在繈褓裏麵發現了一張銀行卡,裏麵有二十萬現金。
其實那二十萬塊錢現金,是陳曉月親生母親臨終前交給陳父的,也是當初陳霄遠給的分手費。
二十多年的二十萬,那可是一筆巨款,見錢眼開的王秀芝這才勉強同意收養陳曉月。
也不知道是昨晚沒睡好,還是因為精神麵臨巨大衝擊的緣故,陳曉月躺在座椅上,再加上車上有暖氣,沒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沈東放緩車速,希望陳曉月能夠好好睡上一覺。
在臨近中午的時候,沈東這才開著車來到陳曉月的公寓樓下。
他剛打開車門,想要將陳曉月抱到樓上去的時候,陳曉月突然睜開那雙惺忪的睡眼,扭頭望向四周:“你怎麽把我帶到家裏來了?怎麽不帶我去公司?”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沒事的,有我陪著你。”
沈東伸手就要去拉陳曉月。
然而,陳曉月卻十分堅決地搖頭:“還是送我去公司吧,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而且公司裏麵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處理呢。現在你讓我休息,我反倒會胡思亂想,讓我盡量忙碌起來,才能將那些繁瑣的事情拋到腦後...”
沈東雖然有些心疼,但也不得不說陳曉月說得有幾分道理。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後,這才開著車將陳曉月送回到迪蘭公司,然後才回到秦氏集團。
在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後,秦若蘭急忙道:“沈東,昨天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我給曉月打電話,她的精神狀況不佳,不會是你欺負她了吧?”
她可是知道沈東的戰鬥力有多麽的強悍,一個陳曉月,估計還不夠沈東折騰的。
沈東看著秦若蘭那怪異的眼神,撇了撇嘴,道:“你的腦子能不能想一點兒幹淨的東西,我是那種人嗎?”
秦若蘭輕哼一聲:“你不是那種人,那你是哪種人?哼...少跟我裝糊塗,究竟怎麽回事,給我如實招來。”
沈東坐下後,在泡著茶的同時,將陳曉月的身世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秦若蘭聽完後,整個人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嘴裏喃喃嘀咕道:“難怪以前我就覺得曉月骨子裏有著非凡的氣質,原來她的親生父親居然是...”
“你可千萬不要在她麵前提這些,當初可是陳霄遠狠心拋棄她親生母親的。說起來,這陳霄遠真不是一個東西,連我都不如...”
沈東喝了一口茶,突然發現自己最後一句話好像有些多餘。
秦若蘭幽怨的瞪了沈東一眼:“你知道就好,如果你敢拋棄我們,記住,我可不會像陳曉月母親那般柔弱可欺。”
沈東急忙將秦若蘭拉入自己的懷裏:“媳婦,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這麽善解人意,而且家大業大的,我怎麽可能會丟掉吃軟飯的機會呢?”
“諒你也不敢!”
秦若蘭輕哼了一聲,隨即正色道:“你剛剛說曉月又去公司上班了?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讓她在家裏好好休息?不行,我去看看,她這個人就是一個悶葫蘆,天大的事情都隻會悶在心裏,可千萬別悶出病來。”
“還是算了吧,她哥和她養母昨晚煩了她一宿,讓她好好靜一靜,晚上再去找她。”
沈東拉住了秦若蘭。
秦若蘭也覺得有些道理:“行,晚上一起去,好好陪陪她。”
“一起去?”
沈東頓時眼前一亮,腦海中已經忍不住浮現出那種畫麵。
秦若蘭不好氣的在沈東的腦袋上重重拍了一下:“不可能,趕緊把你那些肮髒的思想都給我扔出腦袋外麵去。”
“媳婦,我在想什麽,你居然都知道,我們倆還真的是心有靈犀。”
沈東憨憨的笑著。
眼看著已經中午了,他在去食堂吃完午飯後,正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睡會兒午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因為打電話來的人是他的師父。
這糟老頭子如果不是有什麽重大事件亦或是特殊任務,是絕對不可能給他打電話的。
“喂,老頭,有事嗎?”
他接起電話後,扯著嗓子問道。
老頭子老氣橫秋道:“有重大發現,這枯月齋居然敢將一個據點設在我們上京,你馬上坐飛機去看一下。記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爭取拔出蘿卜帶出泥。”
沈東有些不願意了:“老頭,你就不能有點兒良心嗎?這事兒你隨便派一個人去就行了,何必讓我從江都跑去上京?你不嫌麻煩,我還嫌麻煩呢。”
老頭子瞬間就炸毛了:“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子指揮不動你了?行,你不來上京是吧,那你在哪兒,報個地址,老子馬上飛過去...”
這世上,讓沈東尊敬的人有不少,但能讓他心生畏懼的,也就隻有老頭子一個人。
見老頭子動了真火,他急忙咧嘴求饒:“師父,我怎麽可能不聽從指揮呢?你可真是太抬舉我了,從小到大,我最聽你的話。這樣,我馬上看看機票,如果今天有票的話,我馬上就過去。”
老頭子聞言,心中的氣性這才消了大半,然後道:“記住,拔出蘿卜帶出泥,這次的泥巴有些多,派去的人多了,反倒會有反作用。而且根據可靠情報,這一次的這夥人不是善茬,手中說不一定有什麽大殺器。這也是你將功補過的好時機,等這事兒塵埃落定後,我想辦法向上級給你爭取官複原職...”
“別啊,師父,我現在就覺得挺好的...”
沈東正想著自己的逍遙日子還沒過夠呢,老頭子就態度強硬的打斷了他的話:“行,你不管你那群兄弟的死活了,對吧?你知道他們沒有你,被打壓得有多慘嗎?”
沈東聞言,頓時如鯁在喉。
想到玉小龍和鍾磊以及前不久被迫複員,前來投靠他的田航等人,他心中久違的熱血,好似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