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樓下後,二人坐在吧台前要了兩杯酒。
玉小龍在喝了一口後,輕聲對沈東問道:“沈哥,你真不打算回去看看嗎?這畢竟是你的家。”
沈東苦笑一聲:“我八歲的時候就被人排擠出來,還回去幹什麽?”
“沈哥,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其實這些年,你也一直都在和沈家保持聯係,不是嗎?更何況當年你父母失蹤後,沈家老爺子也並沒有袖手旁觀。你此次來上京,沈家那邊的確有舉動,但我能看得出來,他們對你還是沒有惡意的。”
玉小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輕聲細語地對沈東勸道:“這家酒吧能夠順利開業,暗中好像有沈家的支持。要不然二嫂子在南方搞出那麽大的動作,此次來到北方,那些小刺頭們肯定不會眼巴巴地幹看著。”
沈東聽見這話,微微挑了挑眉頭,顯然是有些意外。
玉小龍看著沈東陷入沉思的模樣,輕輕咳嗽了一聲,輕聲道:“沈哥,這外人肯定也不方便跟你說。我跟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還是回去吧,不說看在你叔叔嬸嬸的麵子上,就算是老爺子...”
沈東輕笑一聲,扭頭十分嚴肅地看向玉小龍。
玉小龍立即將已經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有些忌憚地看向沈東,縮著脖子戰戰兢兢道:“沈哥,如果我說錯了話,你就當兄弟放了一個屁,別當真。”
身為沈東兄弟的他十分清楚,這沈家始終是沈東心中的一根刺。
沈東伸手捏著玉小龍的肩膀,道:“小龍,是不是沈家人找過你,說過些什麽?”
玉小龍苦澀一笑,滿臉的難為情。
沈東淡淡道:“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十歲,我教過你怎麽撒謊,可你怎麽都學不會。每次心中藏著事情的時候,目光總會往左偏移,嘴角輕微抽搐。”
“你爺爺找過我,說他很想你,我看得出來,他對你這個大孫子的情感是真的。人到了遲暮之年,總會...哎,他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心髒有些問題。他說,讓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當初你父母失蹤的時候,他沒能保護好你,是他這個當爺爺的不稱職...”
玉小龍低著腦袋,不敢去直視沈東的目光。
因為他覺得自己擅自跟沈家的人見麵,難免不會觸碰到沈東的逆鱗。
然而,沈東卻並沒有說話,隻是隨手從貨架上拿來一瓶酒,往嘴裏灌著。
玉小龍也不敢在亂說話,隻是低著頭默默祈禱等一下沈東的怒火能夠小一些。
就在他感覺二人之間的氣氛快要凝固的時候,酒吧的門口傳來一陣**,緊接著,一群人浩浩****的衝進來。
走在最中間的則是剛剛被沈東教訓過一頓的劉飛學。
此時的劉飛學已經安全沒有絲毫的紳士風度,滿臉的陰狠與歹毒。
“你們幹什麽呢?找死是吧?”
水牛立即帶著幾名服務員圍上前去,板著臉怒斥道。
此時是下午時分,夜生活還未真正的開始,酒吧裏麵的客人並不是很多。
他們皆是十分好奇的看著這邊的情況,或許是上京治安長久的安寧,看見這種情況時,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慌亂。
劉飛學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水牛:“小子,老子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來人啊,給老子砸,然後上樓去吧...”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感覺一道狂暴的勁風席卷而來,然後他感知到喉嚨一陣發緊,整個人被那股強大到極致的力量拉著往後退去。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這才看清楚,自己此時已經被沈東給掐住了脖子,並提了起來。
同時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席卷而來,大腦一陣發慌。
沈東那張如刀削般英俊的臉龐上,好似蒙著一層冰霜,如同那索命的地獄魔鬼,沒有絲毫的廢話,掐著劉飛學脖子的手腕一鬆,緊接著轉而抓住劉飛學的臉,然後砰的一聲將劉飛學整個人都給按在地上。
緊接著,那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拳頭跟不要錢似的揮舞在劉飛學的身上,打得劉飛學抱頭鼠竄,嗷嗷直叫。
在這個時候,劉飛學帶來的那群壯漢這才反應過來,握著拳頭就往沈東的身上招呼而去。
可是這十多名練家子,在沈東麵前卻根本就不夠看,他的每一次揮拳,都能夠精準的將至少兩個人給揍趴在地上。
短短幾個呼吸的瞬間,劉飛學帶來的那群壯漢就已經趴在地上,喪失了反抗能力,甚至有人已經暈厥了過去。
在解決完這群壯漢之後,沈東低頭看著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劉飛學,依舊沒有打算停手的意思,拳頭如同狂風驟雨般再度不要命地揮舞而下。
直到劉飛學已經被打得人事不省,暈厥過去之後,玉小龍這才衝上前抱住沈東:“沈東,冷靜點兒,這裏是上京,別鬧出人命來,冷靜點兒...”
此時的沈東如同一頭徹底發瘋的野獸,雙眼密布血絲,淩厲的一掌朝著玉小龍揮舞而去。
這一掌直接打在玉小龍的肩頭,他整個人爆射而去,在砸壞了好幾張桌子後,整個人砸在牆壁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水牛以及酒吧的那群服務員們看見沈東的這幅模樣,皆是嚇得夠嗆,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小龍哥,你...你沒事吧?”
水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急忙跑上前去攙扶玉小龍。
“沈哥,冷靜點兒,就當兄弟求你了...”
玉小龍被沈東攙扶著站起來,在扯著嗓子吼了一聲後,便準備跪下去向沈東道歉。
然而,就在他雙腿彎曲之時,沈東一個閃身出現在他的身側,同時伸手攙扶著他,不讓他跪下去。
“沈哥,我...”
玉小龍看著沈東,嘴角滿是鮮血。
沈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拍著玉小龍的肩膀,道:“兄弟,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玉小龍擦拭著嘴角的血漬,結結巴巴道:“沈哥,我...”
“我知道你心善,是為了我好。但沈家的事兒,你還是不要跟著摻和為好,別人不清楚,但你知道我跟沈家現在的關係。至於老爺子那邊,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話。”
沈東推心置腹地說完這番心裏話後,就準備離開酒吧,想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然而,就在他走出酒吧之時,數輛豪車疾馳而來,停靠在酒吧門口。
沈東見那群人氣勢洶洶的,顯然是來者不善,便退到旁邊想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在那幾輛豪車停穩之後,率先從車上衝下來的是一名胖乎乎的圓臉男人,眉宇間與劉飛學長得有幾分神似。
“來得還挺快的...”
沈東心中嘀咕了一句。
圓臉男子在下車後,立即帶著身後的幾名鐵血男子往酒吧裏麵跑來,一邊跑一邊還在喊:“兒子,我聽說你被人給欺負了,你在哪兒...”
然而,當他衝到酒吧門口,看著滿地的壯漢時,皆是一愣,然後抓起其中一名壯漢,勃然大怒道:“我兒子呢?他在哪兒?狗娘養的,居然有人敢欺負我兒子,找死呢。”
“老爺,少爺在那邊...”
那名壯漢指著躺在人群中間,渾身是血,已經看不出是一個囫圇人劉飛學。
“兒子...”
這圓臉男人顯然是十分護犢子,看著劉飛學被人打成這副模樣,雙眼已經噙滿淚花,直接撲上前抓著劉飛學的手:“兒子,你快醒醒,老爸給你報仇來了?”
“爸,幫我報仇...”
劉飛學微微睜開雙眼,艱難道。
“是誰...是哪個狗娘養的敢打老子兒子,給老子滾出來...”
劉德業緊緊將劉飛學抱在懷裏,扭頭憤怒地嘶吼著。
他是在劉飛學之前被水牛丟出酒吧的時候,就得到風聲,所以才會來得這麽快。
“這好像是劉氏集團的董事長,我靠,恐怕這家酒吧也要被殃及池魚。”
“那小子呢?跑了嗎?估計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
酒吧內的客人中,有人認識劉德業,紛紛嘀咕起來。
玉小龍剛要站出來替沈東頂罪時,沈東已經從門口走進來,雙手抱拳道:“怎麽?你想要替你兒子報仇?你們父子倆還真是一個德行。”
“老爺,就是他打傷的少爺,他功夫很厲害...”
其中一名趴在地上的壯漢指著沈東,強忍著疼痛對劉德業道。
此時的劉德業雙眼已經噙滿淚花,後槽牙更是咬得哢哢作響:“臭小子,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了。來人,給我綁了帶走。”
然而這一次,沈東卻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幾名壯漢衝上前擒住他的雙手,將他給死死的壓製住。
“沈爺...”
水牛見狀嚇了一大跳,剛要衝上前去幫忙,卻被玉小龍給攔了下來。
他扭頭滿臉愕然地看向玉小龍:“小龍哥,這...”
“沈哥自有他的打算,別上去添亂。”
玉小龍身為沈東的兄弟,自然明白沈東的意圖,所以便打算成全沈東。
水牛雖然一頭霧水,但看著玉小龍都被沈東打成這樣,擔心壞了沈東計劃的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衝上前。
估計劉德業也是擔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沈東,會招惹不必要的事端,立即對壓住沈東的人吼道:“給我將他帶回去,快,叫救護車,把我兒子送到醫院去。”
劉德業來得快,去得也快,根本就不需要水牛他們去清場,那些剛剛被沈東打傷的壯漢就被劉德業的人給帶走了。
此時,車內,沈東坐在中間,雙手被人反拷在身後,左右兩邊的壯漢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
而劉德業坐在副駕駛,對開車的司機道:“去北海那邊。”
隨著車隊快速啟動,劉德業扭頭滿臉怨毒的瞪著沈東,咬牙切齒道:“臭小子,敢動我兒子,你恐怕是嫌命長。你等著,等一下老子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然而,就在他正在放狠話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
本就心情煩躁的他根本就沒心思去接聽電話,但聽見鈴聲如同催命符般響起,他一臉煩躁的掏出手機,剛要將其掛斷。
可當他在看見來電顯示時,臉色瞬間就變得不淡定了。
“停車...”
劉德業突然喊了一聲。
司機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將車停靠在路邊。
緊接著,劉德業下車後,這才按下接聽鍵,滿臉恭敬道:“沈小少爺,您好,我是劉德業,請問有什麽指示嗎?”
“老劉,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的膽子挺肥的。”
手機裏傳來一名青年男子陰陽怪氣的聲音。
劉德業的額頭上瞬間冒起密密麻麻的汗珠,有些緊張道:“沈小少爺,我...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我有哪兒做得不對,得罪您的地方嗎?還請您明示。”
“我剛剛聽說,你居然敢綁我們沈家的人,你這是想要造反嗎?我爸和我爺爺都知道了,你看這事兒怎麽辦吧?”
手機對麵那名青年男子的語氣依舊很淡,可這話傳進劉德業的耳朵裏,卻宛如驚雷般,將他炸得頭皮發麻。
他急忙解釋道:“沈小少爺,您這是在開什麽玩笑?就算是您借給我一百個豹子膽,別說是綁架沈家的人了,就算是沈家的狗,我看了都要恭恭敬敬的,這怎麽可能呢?”
“還在我麵前裝是吧?是不是覺得我年輕,好忽悠?行吧,既然這樣,那等一下我爸會聯係你...”
青年男子依舊不急不躁。
劉德業的腿都快嚇軟了,急忙哀求道:“沈小少爺,有什麽話好好說行嗎?別說是對你們沈家人動手了,哪怕是這個念頭,我也不敢有。您是知道我的,而且我兒子還是你的忠實小弟,我們一家人都十分的本分老實,對你們沈家也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青年男子悠悠道:“那我問你,你的車上是不是有一個年輕人?”
“對啊,您怎麽知道?”
劉德業下意識的反問一句後,好似瞬間察覺到什麽,整個身體中的力氣好似被抽幹殆盡,險些一屁股摔到地上去。
就在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之時,青年男子再度道:“你要不要問問他,他是不是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