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瀾好歹也是一名官方人員,自然不會去怕那些神神鬼鬼的,更何況上一次她坑了一次沈東時,沈東就帶著她在山上度過了一夜。
其實她擔心的是沈東的身體,剛剛在給沈東包紮傷口時,那猙獰的傷痕讓她都感覺到觸目驚心。
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一旦感染,後果將會十分的嚴重。
“沈東,我手機還有電,等一下吃完東西,休息一下後,我們就想辦法離開這裏吧。隻要到了有信號的地方,我們就能得救。”
羅清瀾接過沈東遞過來的兔子肉,啃了一口後,這才對沈東道。
不過當她摸出手機時,神色卻是一呆:“糟糕,我的手機還有百分之二十的電,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我們找到有信號的地方。你的手機呢,給我看看還有多少電?”
“還有百分之八十左右。”
沈東扯下一塊兔腿塞進嘴裏咀嚼起來。
聽見這話,羅清瀾那顆懸著的心這才落到地上,隨即懷揣著試一試的心態,道:“那你看看你的手機有信號嗎?你用的是移動還是聯通的?”
“我手機沒在我身上。”
沈東突然抬起頭看向羅清瀾,輕笑了一聲。
聽見這話,羅清瀾險些將手中的烤兔肉掉進火堆裏麵,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沈東:“那你手機呢?是在車上嗎?那怎麽辦?”
然而,沈東卻隻是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詭異笑容,對羅清瀾伸出手,道:“把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
“沒信號,真的!”
“我自有妙用。”
...
此時,郊外的一棟別墅內。
維斯和布安娜五人看著擺在客廳裏麵的屍體,臉色皆是無比的陰沉。
維斯走上前檢查了一下威廉遜的屍體,道:“可以看得出來,刺入威廉遜咽喉的那柄刀,蘊含的內氣並不足。另外這些人的傷口也特別的淩亂,好像是被人用下意識的本能給砍死的。這也足以說明,沈東的確是強弩之末。早知道是這麽一個情況,我們就應該潛伏在周圍的,肯定能夠將沈東給留下來。”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雙手環抱在胸前,滿臉冷清的布安娜輕聲開口道:“現在我們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向上麵解釋。這些精銳都是我們組織好不容易秘密送到上京來的,如今一次行動失敗,全部死光,如果上麵責怪下來,我們...”
布安娜的話剛說到此處,沙發上一名身穿皮衣皮褲,將頭發燙染成金色大波浪的女人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布安娜,你好好說話行嗎?計劃失敗就是我們,我們的,計劃成功,就是你一個人的功勞,你這個女人可真有意思。”
布安娜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厲聲道:“溫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溫蒂緩緩站起身來,聲音尖銳道:“我什麽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以前執行任務時,一旦成功,你的功勞是最大的。可一旦失敗,你就把罪責全部都推到我們的身上。這一次如果不是你自詡聰明,威廉遜和那三十多名精銳,又怎麽可能會被沈東殺死呢?”
人在壓抑的情況之下,就算是以前再團結,內心也會生出陰暗麵。
更何況這群人自從去年就被炎國官方打壓得抬不起頭來,連出門都要小心翼翼,能活動的區域僅限於這棟別墅。
所以這也導致有人的內心開始浮躁,稍微給一點兒火星,就會徹底點燃心中的那團幹柴。
身為團隊智多星的布安娜聽見溫蒂的指責,臉色陰沉得可怕:“溫蒂,我重新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把你剛剛說的話,收回去。”
溫蒂看著滿臉高傲,將自己當成團隊主心骨的布安娜,她的內心湧出一股極強的反抗欲:“布安娜,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任務失敗就讓我們背鍋?你自己跟上麵解釋去,我告訴你,你必須要為威廉遜的死,付出代價。”
眼看著團隊中僅有的兩個女人即將大打出手,維斯突然喝道:“夠了,你們還嫌事情不夠亂嗎?我是你們的隊長,這件事情是我沒考慮周全,這才讓我們損失如此慘重。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被黑鍋的,上麵怪罪下來,是殺是剮,我挺著就是了。”
布安娜的情緒還算問題,隻是瞪了溫蒂一眼後,便走到窗前吹著涼風,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
溫蒂卻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嘴裏也不知道在碎碎念叨著什麽。
維斯見兩個女孩總算是安分下來,這才扭頭看向那兩名隊員,道:“來,幫個忙,今晚找個地方,把他們埋了吧。”
另外兩名壯漢剛起身想要去幫忙時,突然看見站在門口吹風的布安娜,身體突然朝著後方爆射而來。
緊接著,一柄暗器帶著呼嘯的破空聲疾馳而來,咚的一聲鑲嵌進別墅大廳的牆壁上。
而那柄暗器上,還帶著斑斑血跡。
維斯見情況不妙,一個閃身來到布安娜的身側,急忙問道:“布安娜,什麽情況?”
布安娜伸手按壓著肩頭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滿臉煞白:“敵襲,有敵人...”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肩頭的傷口處便傳來烈火般焚燒的疼痛,疼得她根本就無法站直身體,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暗器...有毒...”
隨著一口黑色的鮮血噴湧而出,她那張白皙的臉瞬間變成了深黑色,掙著一雙死魚眼,徹底沒有了氣息。
麵對著突如其來的一幕,現場維斯四人立即警覺起來。
他們畢竟是刀尖上舔血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被嚇破膽。
咻咻咻!
又是幾道破空聲從窗外爆射而來,那些暗器的飛行路線十分的古怪,並不是筆直的飛過來。
鐺鐺鐺!
四人早已將武器握在手中,急忙將那幾柄暗器給格擋下來。
“大家小心,這暗器有毒,千萬不能被蹭破了一點兒皮...”
四人分別躲在大廳內的不同位置,將自己的半邊身體隱藏在物體的後麵,同時窺探著窗外的情況。
就在眾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門口之時,維斯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立即扭頭對著樓梯口的方向,對眾人喊道:“小心,那家夥在樓上...”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響起的瞬間,數道破空聲從二樓的樓梯口飛射而出。
那兩名壯漢頓時察覺到這暗器是直奔他們而來的,幾乎是沒有做出任何的思考,舉起手中的武器進行抵擋。
可是這一次,這數柄暗器的運行軌跡比剛剛的還要調轉古怪,再加上剛剛他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窗外,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偷襲,他們也是使出全力,也隻是堪堪擋下了暗器而已。
“你們受傷了,快,把手臂斬下來...”
躲在一個盆栽後麵的溫蒂見二人的手臂上皆被那古怪的暗器擦傷,而且已經明顯見血,立即喊道。
然而,那兩名壯漢顯然是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看著手臂上那條比絲線還細的傷口正在往外冒著血珠,二人都沒有將情況想得太糟糕。
兩人在對視一眼後,立即取下腰間的皮帶,想要將手臂給綁住,防止毒素順著血液流進心髒。
可是他們最終還是太低估了暗器上的毒素,二人都還沒來得及解下腰間的皮帶,手臂突然傳來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名狀的疼痛。
緊接著二人癱軟在地上,狂吐一口鮮血後,死相跟布安娜差不多。
“貓捉老鼠的遊戲,果然很好玩兒嘛。給你們兩人一個活命的機會,你們二人決鬥,誰贏了,我放誰離開,行嗎?”
一道霸道的聲音回**在別墅內,同時言語間還充滿了一股濃濃的戲謔味道。
二人聞言,喘著粗氣互視了一眼。
維斯率先開口道:“溫蒂,冷靜,千萬要冷靜,不要被他的話給影響了。他肯定就是沈東,他現在還不肯露麵,隻是用暗器來殺人,肯定是因為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所以才不敢和我們正麵應對。”
溫蒂重重的點了點腦袋,顯然是肯定了維斯的說法。
“喲嗬,看樣子你們比我想象的還要團結一些嗎?”
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這道聲音散布得太廣,導致哪怕是超級高手,也分辨不出這聲音具體是從哪兒發出來的。
溫蒂咽了一口唾沫,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下一秒就會有暗器從某個方向朝著她爆射而來。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這種壓抑的情況之下,維斯和溫蒂的心也在備受煎熬。
她突然扭頭看向維斯:“隊長,你先走,我想辦法拖住他。我隻需要你答應我,一定要替我們報仇,不能讓兄弟們白白死了。”
維斯相比較溫蒂,就要顯得冷靜沉穩很多,他手中握著一柄長刀,背後緊貼在牆壁上,讓自己的身體無法大規模的暴露出來。
在聽見溫蒂的話後,他隻是短暫的思索後,道:“該走的人應該是你,你身法靈活,他的暗器肯定打不中你。我必須要留下來,他殺了我那麽多屬下,就算我能活著回去,我也沒辦法向上麵交代。”
“可是隊長...”
“沒有什麽可是的,抓住機會,等一下我掩護你,以你最快的速度,跑就行了,別管我。”
維斯一個縱躍隱藏到沙發後麵,如此一來,他隻需要注意樓上的情況即可。
隨即,他大聲喊道:“沈東,你敢出來與我堂堂正正一戰嗎?我們玫瑰十字會在你手底下吃了這麽大的虧,如果不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我是真的很不服氣。”
“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一道悠然的聲音從旁邊窗戶內傳了進來。
躲在酒櫃後麵的溫蒂見狀,立即緊握住手中的兩柄三菱軍刺,虎視眈眈的盯著出現在窗外的沈東身上。
此時的沈東看上去也是有些狼狽,不過精神狀態很足,臉上掛著濃濃的戲謔之色。
溫蒂雖然看向沈東的眼神中充滿了森然的殺氣,但卻不敢上前。
因為沈東的實力,她可是領教過的,就算是她那引以為傲的速度,也沒有任何把握能夠幹掉沈東。
見沈東現身後,維斯也緩緩的從沙發後麵站起身來,手中那柄大刀橫在胸前,眼神中滿是濃濃的殺意:“沈東,來吧,亮出你的武器,和我決一死戰。”
在說完這番豪言壯語後,他扭頭看向溫蒂,道:“我盡量拖住他,你趕緊想辦法逃,此生不要再來炎國。”
“隊長...”
溫蒂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模糊的晶瑩,就連聲音也透著幾分哽咽。
維斯並未再多言,轉而繼續直視著沈東,手中的那柄大刀已經被他捏得哢哢作響,霸道的殺意順著那渾厚的大刀蔓延而出,籠罩在整個大廳之中。
這維斯畢竟是這隻小隊的隊長,其自身的實力要比今天中午偷襲沈東的威廉遜要強上不少。
窗外,沈東雙手背負在身後,一臉悠然的盯著維斯。
兩人就如同雕塑一般屹立在原地,隔著窗子,巋然不動。
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不會局限於招式,一個簡單細微的失誤就足以改變戰局的走向。
兩人這是在試探,同時也在尋找對方的破綻,打算一擊必殺。
突然間,沈東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右手一揮,數柄暗器再度爆射而出。
維斯手中的大刀狂風大作,直接將迎麵飛馳而來的暗器悉數打落到地上。
就在他即將對沈東發動攻擊之時,突然感覺腰部傳來一陣劇痛,扭頭一看,發現溫蒂這個臭娘們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並且用手中的兩柄三菱軍刺,狠狠的捅進了他的腰部。
“溫蒂,你這個臭娘們...”
維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親自招攬進隊伍裏麵的溫蒂,居然會在關鍵時刻背叛自己。
他憤怒之餘,揮舞起手中的大刀朝著溫蒂劈砍而去。
然而,溫蒂是以速度著稱的刺客,腳尖輕輕點地便避開了對方的攻擊,同時也將刺進維斯腰上的兩柄三菱軍刺給扯了出來。
鮮血如同自來水般,從維斯的腰上咕咕的傾斜而下。
這三菱軍刺最要命的地方就在於傷口無法有效的縫合包紮,一旦被刺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鮮血流幹。
並且剛剛溫蒂的偷襲也是下了殺手的,直接捅到了維斯的內髒。
他的雙手死死的按住腰上的兩個窟窿眼,竭盡全力的想要堵住傷口,同時抬頭惡狠狠的看向溫蒂:“溫蒂,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背叛我?我可是願意...願意拿我的性命來...”
“維斯,你不是說過嗎?身為隊長,全隊人員已經覆滅,你應該以身作則才行。窗外那個年輕人的實力太強,你根本就抵擋不了他多久,而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從他手底下逃出去。所以無奈之下,我也隻能犧牲掉你了。”
溫蒂在說完這番話之後,扭頭看向沈東,道:“沈東,你別忘記你剛剛說過的話,我們倆人之間,可以活一個。”
“果然,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
沈東獰笑一聲,點頭道:“行,我這個人說話算數,殺了他,另外,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我放你走,如何?”
“成交!”
溫蒂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兩柄三菱軍刺,不過卻並沒有選擇立即衝上前去補刀。
她可是知道維斯的實力有多麽的強悍,如果是臨死前的反撲,就算不能同歸於盡,也能讓她重傷。
如今維斯的兩個傷口血流不止,再加上內髒受損,死亡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