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嫂!”

見到這婦女跑過去,那村幹部模樣的中年人趕緊呼喝了一聲,接著便咬了咬牙,招呼了幾個村裏的漢子趕緊跟了上去,以防萬一。

這村幹部對蘭德義一家不怎麽樣,但是看起來倒是挺關心這奎嫂的……

而秦浩卻是陪在蘭德義一家三口身邊,暫時選擇冷眼旁觀。

他又不是救世主,並不是任何人有可能發生的危險,他都會管的,況且現在他一時間也不知道什麽狀況,總不能冒冒失失地上去,攔著那奎嫂去認自個兒老公吧?

“他爹,是你嗎?你還活著是不是,趕緊上來,跟我說句話啊。你別嚇我……”

那奎嫂跑到了堤壩最邊上,探著身子衝漂浮在那裏,不斷活動著四肢劃水的“老奎”說道。

而那村幹部跟幾個村裏的漢子,則站在後麵,一臉戒備地看著。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隻見原本漂浮在那裏的“老奎”,突然從水裏竄了起來,朝著奎嫂就撲了過去。

隻見他整張臉都泡的變形了,兩個眼珠子更是空洞洞的,就算是白天,讓人看了也能嚇破膽!

在“老奎”撲過去的同時,隻見一條黑色的長條狀東西,像是舌頭一樣,從“老奎”的嘴裏伸了出來,速度極快地朝著奎嫂的脖子卷了過去。

這一幕,嚇得奎嫂大聲尖叫了起來,眼珠子險些瞪出來,臉色瞬間毫無血色。

不隻是她,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腿肚子差點兒抽筋。

試想一下,一個落水了好幾天的人,突然從水庫裏浮了上來,還活動著四肢遊到了岸邊,然後伸出一條條細長烏黑的舌頭,把人往水裏卷,還有比這更駭人的事情麽?

秦浩眯著眼睛看去,盯著“老奎”嘴裏伸出來的舌頭,頓時臉色一變。

而那村幹部見到奎嫂被卷著脖子,眼看就要讓“老奎”拽進了水裏,趕緊一把從後麵摟住了奎嫂的腰,嘴裏大叫著讓後麵的人幫忙,聲音都嚇的變調兒了。

於是下一秒,好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一個個死命地拉著奎嫂跟村幹部,往岸上拖。

水裏的“老奎”麵色猙獰恐怖,不知道為什麽,力氣竟然大的恐怖,也不知道在水裏哪裏來的著力點,竟是一個人拽著六七個人就往水裏拖!

這一幕,頓時讓所有人心裏生出一股寒氣,實在是超出了他們平常地認知,詭異恐怖到了極致。

甚至就連此時那村幹部招呼再過去幾個人幫忙,也沒人敢過去。

那一直神神叨叨的神婆,這時候更是嚇得躲到了最後麵,之前跟秦浩吹噓的那些能耐,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更加駭人的一幕出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村幹部他們一幫人跟“老奎”隻見拉扯的太過激烈,“老奎”那被泡的幾乎半腐爛的身子,此時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下一秒,隻見“老奎”的脖子處,竟然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緊接著,那獰惡發脹的頭顱,竟是直接從脖子處撕裂掉落了下來。

令人無比駭然的是,“老奎”的那條黑色舌頭,竟然還連著身子,並沒隨著腦袋一起斷落,反而像是從肚子裏長出來似的。

“我曹,這到底什麽東西!”

見到這一幕,那村幹部嚇得大叫了一聲,褲襠直接湧出了一股熱流,下意識地就將奎嫂給鬆開了。

另外幾個漢子也是一樣,紛紛嚇得趕緊鬆手,本能地連滾帶爬往回跑。

“救……命……”

村幹部他們一鬆手,奎嫂就被那條看起來光溜溜,烏黑長條狀的“舌頭”,卷著拖進了水裏。

隻見奎嫂跟“老奎”的殘屍隻見,還吊著一個腐爛發脹的頭顱,看起來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恐怕在場目睹了這一幕的人,以後難免要噩夢連連!

而就在此時,眼看奎嫂就要被拖進水裏,凶多吉少,一道身影卻是極快地衝了過去。

隻見秦浩動作極其淩厲迅捷,手持一柄白色長劍,閃過去之後手起劍落,直接斬在那烏黑溜秋的“舌頭”上,一劍將其斬斷。

“呲……”

瞬間,一道暗紅色的血液,散發著一股腥臭,從斷口處射了出來。

與此同時,似乎在水底深處,一道沉悶的嘶叫聲竟是隱隱傳了出來!

而秦浩則一把拎起了奎嫂,在水麵稍一借力,便再次回到了岸邊!

這接二連三的轉折,頓時看的所有人傻了眼,當意識到秦浩把奎嫂救回來時,在場的所有村民,看著秦浩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謝謝!小夥子,謝謝你,嗚嗚……”

奎嫂此時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剛才的事情,嚇得她魂不附體,此時意識到自己重新回到了岸上,頓時衝著秦浩連哭帶謝。

秦浩淡淡地搖了搖頭,眼睛卻盯著奎嫂的脖子,微微俯身將還纏在上麵的東西抽了下來。

此時奎嫂才意識到,那可怕的舌頭還在自己身上,當見到秦浩從自己身上拿下來時,頓時臉色煞白地尖叫了一聲,竟是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而其他人,到了現在也沒人敢湊過來,好像生怕這黑色長舌會活過來,下一個纏上的就是他們似的。

秦浩沒管別人,手裏拿著這根黑色長舌,仔細地觀察著。

隻見這東西足有兩指粗細,表麵十分滑膩,隱隱散發著一股腥味,斬下來的這一段,就有兩米長。

這個時候,那村幹部的身子,如同篩糠般顫抖了半天,終於稍微緩過點兒來了,於是便硬著頭皮,一步一哆嗦地走到了秦浩這邊。

“小……小哥,這到底怎麽回事?老奎死了以後,怎麽會從肚子裏長出這麽一條舌頭?這……”

剛才秦浩的表現,已經讓這村幹部知道這年輕人不簡單,此時態度變得客氣了許多,甚至還帶著一絲恭敬。

現在他們也知道了,指望那神婆白扯,在場的貌似隻有這外來的小夥子有真本事。

秦浩看了這村幹部一眼,冷笑著搖了搖頭道:

“這哪是什麽舌頭,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分明是一根鯰魚的觸須。”

說著,秦浩眯著的眼睛裏頓時閃過一抹冷光。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老奎根本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之所以會動,根本就是因為這觸須伸進了他的屍身內的緣故。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老奎的身上,同時並存著屍氣跟生氣。

從這跟觸須的長度跟粗細來看,這鯰魚魚的體型可想而知,一條觸須上擁有的生機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嗎的,這鯰魚魚得多大?恐怕都快成精了吧?

鯰魚這東西本來就凶惡,屬於陰邪之物,這地棺天蓋的大凶之地,常年聚集陰氣,受陰氣的滋養,竟然孕育出了這麽一隻巨型鯰魚,為禍鄉裏!聽那黑漢子說,最近這水庫三天兩頭出事,恐怕就是這鯰魚怪搞的鬼,這凶物看來是吃人吃上癮了。

甚至此時察覺到堤壩上有人,聞到了人肉味兒,竟然用觸須控製著老奎的屍體做掩護,引人上鉤。

“什麽?鯰魚的觸須?這……”

聽見秦浩這話,那村幹部頓時驚呼了一聲,嘴角**了幾下。

接著,他也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這烏黑滑膩的東西,最後嘴唇哆嗦著說道:

“像,的確像是鯰魚胡子!”

“嘶……”

聽見村幹部也這麽說,在場的村民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紛紛湊了過來。

“沒錯,這就是鯰魚的觸須。”

“媽呀,這得是多大的鯰魚?怪不得都能成精害人了。”

“原來一直死人,是因為水庫裏有妖怪?”

“是啊,什麽水神?要是真拿活人喂它,豈不是讓它越來越吃上癮了。”

“對,祭什麽神祭神?吃了老義家的閨女,它就不害人了?”

“何仙姑呢?讓她過來看看,看看她要祭的是什麽東西。”

一時間,這幫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剛才還被神婆蠱惑得,一心要把蘭德義的小女兒投水祭神,現在卻調轉槍口,開始問責起那神婆來了。

秦浩看著這一幕,心裏不禁嗬嗬笑了笑。

這就是華夏大部分民眾的寫照,不要說華夏國內民主、言論自由什麽的不如西方國家,實在是民眾太容易跟風被蠱惑了。

眾口鑠金,人言可畏,隻要有人帶起一陣風,這輿論的威力比任何武器都可怕。

“那小哥,現在怎麽辦?”

這時候那村幹部讓所有人安靜了一下,然後朝秦浩征求著意見問道。

剛才秦浩手執長劍,幾個起落間斬斷觸須救人的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深知眼前的年輕人分明是一位高人。

“叫我秦浩就行,別一口一個小哥,聽著別扭。”

秦浩撇了撇嘴擺手道。

“額,是,秦浩小哥,現在怎麽辦?我知道你有本事,可千萬幫幫我們啊。這大鯰魚都要成精了,我們這些普通人可沒轍,以後不一定要死多少人呢?”

村幹部抓著秦浩的胳膊,一臉乞求之色。

秦浩站在那裏,半天沒有表態,臉色看起來一直挺凝重。

這水庫裏的魚怪,光從這觸須來看,就知道不是凡物,說實話,對付這巨大凶惡的鯰魚怪,他心裏也沒什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