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橋被看的渾身發毛,不自覺緊張起來。

“和偉,你先出去。”郝利平說的很慢,卻很順暢。

於和偉訝異的抬起頭,卻什麽都沒問,默默退了出去。

病房裏忽的就剩下兩個人,黃橋明顯感覺上病**男人的怒氣,她後怕、不安的退了退。

郝利平注意到她的動作,也不介意,自顧自的開口,“黃橋,我自認為,結婚的這十五年裏,沒有虧待過你。”

“你,你想說什麽!”黃橋心裏的恐懼被放大,郝利平沒理她,繼續說著,語氣很低,很慢,“我沒虧待過你,哪怕,你不能生孩子。”

黃橋如遭雷劈,完全沒預料到他會提及這件事。

郝利平還在繼續,“我沒有孩子,燦燦是國成,是我摯友的女兒,是我侄女。國成不在了,我是把燦燦當親女兒的,可你,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我,我不是..”黃橋急切的想要辯解。

郝利平依舊不理,“既然你覺得我對不住你,虧待了你,背叛了你,那就分開吧。”

“你說什麽?”黃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他。

郝利平神色淡淡,語氣更淡,“離婚或者分居,你選。還有,我不勞你照顧,回去吧。”

黃橋突然吼了出來,“郝利平,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郝利平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無動於衷。

其實,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不該將就的,不該將就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哪怕她口口聲聲說著愛他。

愛嘛?

郝利平想或許是愛吧,隻是愛的太偏執。國成還在的時候,不明顯,自他走後,但凡他為葉氏為葉家做點什麽,哪怕很多都是責任所在,哪怕他有提前跟她商量過,她自己也同意了,還是不行,無邊無際的猜忌、爭執、吵鬧,現在還發展成了汙蔑和傷害。

夠了。

本就算不得好男人的他,受夠了,是時候該結束了。

站在病房外等著的於和偉剛聽到副總叫他,門卻突然開了,黃橋哭著跑了出來。

他不明所以,猶豫著要不要去追,病房裏,郝利平病弱的聲音傳來,“和偉,你進來吧。”

“是。”於和偉立即走了進去。

兩人對望了一會,突然,郝利平虛弱的笑了笑,“回頭你給我找個男護工吧。”

於和偉道,“我照顧您沒事。”

郝利平搖頭,“那也不能一直都是你照顧啊。你隻是我的助理,又不是我的保姆,找個男護工,頂多白天你們輪著來。另外,幫我找黃在中律師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

於和偉忍不住心驚,“您,您要離婚?”

郝利平幽幽的開口,“是啊,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突然想開了,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於和偉沉默的點了點頭。

住院大樓旁的停車場的某輛大奔裏,謝森正跟老板和夫人交代郝副總的病情,大樓裏突然衝出一個女人來,惹的路人頻頻側目。

車裏的三個也被那動靜吸引,雲湖看著遠去的背影,無意識的喃喃,“看背影,怎麽像黃橋?”

謝森驀地抬手握住方向盤,啟動車子,“跟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奔開了出去,在醫院門口追了上了那道背影。

謝森道,“是郝夫人,要停車嘛?”

雲湖順勢看過去,看到一張哭花的臉,她猶豫了一下,搖頭,“不停,省的她看到我們又要瘋。”別說國成不在了,就是國成在的時候,她和燦燦都盡量不跟郝利平有過多的牽扯,就怕黃橋多想。

可誰知道,都這樣了,還是沒用。

謝森認可,“是。”

大奔很快離去,三個人又重回剛剛的話題。

葉燦問謝森,“那醫生有沒有說,郝叔叔徹底複原的機率有多大?”

“說了,隻要好好休養,按時複健,複原的機率可以達到80%,不過,這些都得看郝副總個人意誌。”謝森回答。

雲湖接話,“那得抽時間跟老郝好好說,得讓他有信心才是。”

謝森,“是的。”

葉燦道,“希望郝叔叔快點好起來。”

雲湖安慰,“會的,別擔心。”

葉燦點頭,“嗯。”

一天才過了一半,葉燦卻被折騰狠了,回葉氏途中,剛走了一半的距離,葉燦疲憊不堪,累的睡了過去都不知道。

雲湖看著,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裏,隨即看向謝森問,“下午,燦燦必須在公司嘛?”

謝森的俊臉上難得有些為難,好久,才應聲,“是,下午要開幾個小會。”資金危機迫在眉睫,不加緊想辦法不行。

雲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那就回公司吧。”

謝森,“是。”

回到公司樓下,車停穩,雲湖便開口,“謝森,你先上去,讓燦燦在車上睡一會,我守著就行。”

謝森想了想點頭,“好。”

“開會前,給我打個電話。”雲湖在他推門前,補充了一句。

“好的。”

謝森頭也不回的離開。

車裏,雲湖看著懷裏睡的正香的小丫頭,頭疼又憐惜不已。

下午,不論是葉燦還是林閱都是忙碌不堪。

臨近下班,林閱緊趕慢趕趕忙完,都等不及叫大貓來辦公室拿文件,自己將批好的文件帶了出去,放到他桌上。

大貓正在整理剛找人調查回來的關於葉氏的最新情況資料,見老板匆匆要走,連忙起身,“老板,葉氏的最新情況剛到我這裏,您看?”

林閱腳步一頓,沉吟,“你整理好發我手機。”

大貓的‘好的’還沒說出口,老板已經走遠,從抬腳的頻率來看,頗為急切。

林閱趕到葉氏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他不免開始擔心,擔心燦燦已經回去。

葉氏大樓裏,大夥陸陸續續從電梯口出來,相對他們而言逆行的林閱無意間便掀起了水花。

“喂,那人是不是林總啊?”

“誒,是林總誒。”

“真的是林總,他怎麽來了?”

諸如此類的小聲交談漸漸在人流中想起,林閱聽到了,卻無暇顧及,隻知道他得快點進去電梯,去燦燦的辦公室,去看看她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