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菜上桌了，林閱也看完了合作計劃書。
葉燦自他打開合作案起就沒再說過話，眼睛不動聲色的盯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神臉色中看出些什麽，不料，對方道行太深，一絲情緒都沒有，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他還沒說話，葉燦已經泄氣了一半。
忽的，林閱抬眼看向她，“你出去談合作的時候也是這樣？”盯著對方看，還自以為對方不知道，完了，對方還沒發表意見，你已經在心裏給出了結果。
“啊？”葉燦不解的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後猛地搖頭，“最開始會，現在不會了。今天隻是...”因為對方是你，六個字，葉燦說不出口。
林閱默不作聲的將合作案遞還給她，“葉燦，於公於私，這份合作案在天啟都過不了。而且，天啟目前暫不需要新的合作夥伴，將來若有合適的項目，兩家合作的事宜可以再談。”
“....好。”林閱駁回了兩家長期合作的計劃，卻又給了她一個可能，一個將來就某個項目合作的可能，她不能拒絕。
“吃飯吧。”林閱道。
葉燦點點頭，一聲不吭的拿起筷子。
一頓飯，兩人似乎在爭誰比誰更安靜一樣，連咀嚼的動作都輕的要命，整個包廂裏，除了筷子不小心碰到碗碟發出的叮當聲，再無別的動靜。
飯畢，林閱就要走，葉燦又一次拽住了他，上次是手臂，這次是袖子。
林閱看著那隻白皙纖細的小手弱弱的拽著衣袖一角，忍了又忍，“還有事？”
“那個。”葉燦局促不安的站起來，“你明天晚上有空嘛？我想約你。”
林閱定定的看著包廂門，如墨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掙紮，可他沒有回頭，好一會，他才開口，“葉燦，你喜歡我了？”
“嗯。”葉燦輕輕的點頭。
林閱閉了閉眼，語氣堅決，“太晚了，葉燦，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如非必要，不要再見了。”
葉燦，對不起，我的心裏有道過不去的坎，我們就到這裏吧。
葉燦滿腦子都是他那一句‘如非必要，不要再見了。’，連他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暖氣十足的包廂裏，葉燦的心冷的比屋外的氣溫還低。
林閱，你就是個騙子騙子騙子！
你答應過爸爸會好好照顧我的，就算我們離婚了，你也不能說話不算話，你就是個騙子！
合作案被拒，表明心意也被拒，葉燦心情墜落穀底，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恢複過來。
郝利平以為她因為出師不利受了打擊，苦口婆心的勸啊安慰啊，結果，一點起色都沒有，小丫頭依舊懨懨的。
同樣不知真實情況的還有雲湖，看著小丫頭整天無精打采的，又是擔心又是心疼的，安慰了幾天都不見效果，心裏更是急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給小丫頭的幾個朋友打個電話，問問她們同齡人有沒有好的方法。
第一個電話自然是撥給何笙，何笙一聽便知道壞了。
聖誕節那幾天，好友一點動靜都沒有，給發消息就說在忙，她還以為真是為了合作案的事。這會看來，絕對是打擊受打發了。
何笙忙看了下接下來幾天的安排，隨後對著雲姨開口，“雲姨，我下午還有課，等上完課過去一趟，您別太擔心了，一切等我過去再說，好嘛？”
“那會不會耽誤你時間啊？”雲湖知道何笙是高中老師，這會又是學期末，忙著給學生複習考試。
“不會的，而且這不也要放元旦假了嘛，不會耽誤的。”何笙柔聲安撫。
雲湖連連應了幾聲，“那好那好，過來吃晚飯啊，我們等你。”
“行！”
學校要放假，葉氏也要放假了，狀態不佳的葉燦更加沒心情加班，一到點，也不管工作做完沒有，直接下班走人。
謝森看著那一遝未批閱的文件，頭都大了，不由默默留下來加班加點替老板善後。
葉燦到家，雲姨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門口迎接她，而是自顧自的在廚房忙碌，讓她不由鬆了一口氣，最怕看到雲姨擔心的眼神。
“雲姨，我回來了。”她走到廚房門口朝裏麵的人打招呼。
雲湖抽空回看了她一眼，“回來啦？去客廳坐著休息會，等會就能吃飯了。”
“嗯。”
葉燦這廂剛坐下，門鈴就響了。
她狐疑的起身去開門，看見來人時，驚訝的不行，“你怎麽過來了？”
何笙伸手就是在她臉上掐了一把，“來看你啊，我的小姑奶奶。”
“看我？我沒事啊。”
何笙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皺巴巴的小眉頭，“這還沒事呢？當我瞎啊。”
葉燦，“......”
兩人手挽手朝客廳裏走，廚房忙碌的雲湖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笙笙來了。”
“嗯，雲姨，我來幫你。”
“不用不用。”雲湖擺了擺手，不動聲色的朝她遞了個顏色。
何笙秒懂，語氣自然的接話，“那我就跟燦燦聊會天啊，您要幫忙就叫我，千萬別跟我客氣。”
“行，雲姨不會跟你客氣的。”雲湖擺了擺手，心滿意足的折回廚房。
她一走，一旁沒吭過聲的葉燦默默搭上好友的肩膀，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雲姨叫你來的？”
“呦！”何笙故作驚訝的朝她挑眉，“不錯誒，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葉燦聽後心更塞了。
原因是她想到了林閱拒絕的她之前還打擊了她一次。
“怎麽回事啊？我可聽雲姨說了，你最近悶悶不樂的。”何笙刻意壓低聲音問。
葉燦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的鑽進她懷裏抱著她，“笙笙，他說他不喜歡我了，沒有必要也不要再見了。”
何笙，“......”這男的無情起來，怎麽這麽狠心啊！
“我不想喜歡他了。”葉燦近乎賭氣的開口。
何笙看著她，問的極其認真，“你做得到嘛？”如果你做得到，那這個男人，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可我怕，怕你做不到啊。
“不試怎麽知道。”葉燦梗著脖子。
何笙知道好友這會正委屈著，說出來的話也大多是氣話，當不得真。而且女人善變，今天一個想法，明天又是另一個想法。
“那你試試。”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