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夢玲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既難過又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心裏有種空落落的感覺。雙腿像注了鉛似的,沒辦法邁出半步。

裏麵是一生下來就把自己拋棄,二十多年來沒見過自己沒養過自己的女人,她應該恨她的,但是現在都這種情況了,讓她怎麽恨得起來。

她到現在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還是不願意詳細,拋棄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竟然是一直關心她的老師!

“我陪你進去。”秦東捏了捏陳夢玲的手說道。

陳夢玲似乎感受到秦東手張立傳來的力量,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麽走進了手術室。

裏麵手術**,顧天晴躺在那裏,看著漸漸走近的女人身影,眼淚一瞬間就從眼角滑落下來,模糊了眼睛。

女兒的照片,她見得多,真人還是第一次見。

她沒想到的是,第一次見麵就是最後一次見麵。

“女兒,對不起。”顧天晴艱難地說出五個字。

五個字,就像魔咒一樣,讓陳夢玲本來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瞬間消散,眼淚大滴大滴地向地上落下。

她艱難地張口說道:“媽,一直以來在網上教我的人是你吧。”

這一生媽讓顧天晴瞬間不想死了,她還想看著自己女兒茁壯成長,她還沒有看到她女兒出嫁,她突然覺得這麽死去好不甘心。

但或許這就是命吧。

她流著眼淚,點了點頭。

陳夢玲瞬間撲了上去,母女倆相擁而泣。

秦東緩緩走了出去,將門給關上,給兩人留下了獨自相處的空間,他眼窩子淺,看不得這麽感人的一幕。

他走到外麵,看到了正眉頭緊鎖的薑衛國,不禁好奇地問道:“老薑你這是怎麽了?生物一號不是都解決了嗎。”

薑衛國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我隻是有些可惜,竟然沒將李忠海抓住,由於沒有確鑿的證據,他讓蕭老給保釋走了。”

秦東聽到這個消息,腦袋有些隱隱作痛。

沒想到李忠海都已經被他打倒在地,竟然還能依靠身份免去牢獄之災,不愧是老狐狸,果然難搞。

就在這時一個風風火火的男人,從遠處跑到了兩人麵前。

他定睛一看,是陳文華!

隻見陳文華完全無視了站在這裏的兩人,直接推開手術室的門衝了進去,看到相擁而泣的母女倆,這一項古板嚴肅的男人,也哭了出來。

“晴兒……”

顧天晴聽到這個稱呼後臉色一僵,帶著淚水的眼睛怒視著陳文華,冷聲道:

“你現在跑過來假惺惺地幹什麽,想親眼確認老娘死後你能續弦是吧。”

陳文華一愣,就連淚水這一刻仿佛都停止了一般,他有些委屈地說道:“我找誰續弦去啊,不是你找到更好的更好的男人,拋棄了我們父女嗎?”

顧天晴本來悲傷的內心,被陳文華一句話氣得話氣得火冒三丈。

她怒道:“放你釀的屁,老娘什麽時候找過別的男人!”

徐文華有些疑惑地撓了撓臉,委屈地說道:“那你當初為什麽留下剛出生的鈴兒直接消失了?”

陳夢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現在她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哭。

顧天晴冷冷地瞪著陳文華,寒聲說道:“既然你不怕在女兒麵前丟臉,那我就說出來,當年老娘生產的時候,你跟你那個相好去賓館了,有沒有這回事!你還好意思說老娘出軌!”

陳文華聽到後瞬間愣在了原地,他萬萬沒想到他老婆的離開,竟然是因為那天的事。

他急忙解釋道:“晴兒,你要相信我,那天是因為科學研究部有急事,我和她正好都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我們那天去的賓館地下是我們研究部的實驗室!”

聽到陳文華的這個解釋,顧天晴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冷冷地看著他。

此時,陳夢玲也站在了和她母親的統一戰線,她也不相信父親說的。

她有些鄙視地說道:“爹,你就算編你也編靠譜點吧,那個正常人會把實驗室建在賓館地下?”

陳文華看著滿臉都是不相信的母女二人,瞬間麻了爪。

他急忙轉頭衝薑衛國說道:“老薑,你快來幫我解釋解釋啊,那個實驗室真的在賓館地下!”

薑衛國輕輕咳嗽兩聲後,說道:“咳咳,那個實驗室當初是我提議建在賓館下方的,我當初覺得這樣隱蔽性很好。”

瞬間刷刷刷三道不可思議的視線全部看著他。

秦東開始也以為陳文華這個看似正經嚴肅的男人也會去偷腥,他還有點欣慰,看陳文華都偷腥,他多愛點女人也很正常。

但薑衛國幫陳文華證實後,他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彎。

好家夥,老薑你這個濃眉大眼的東西竟然把實驗室放在賓館地下,究竟是什麽奇怪的腦回路,才能幹出這種事。

此刻,整個手術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尷尬氛圍中。

陳文華一家三口麵麵相覷,誰也不開口說話。

陳文華是因為不知道說些什麽,他沒想到當初的緊急任務會讓顧天晴誤會,隨後有些幽怨地看向薑衛國。

顧天晴則是因為自己誤會了陳文華,不好意思開口,但她西廂一下之後,發現如果不是薑衛國把實驗室建在地下,她也根本不會誤會陳文華。

想通這些,她也對著薑衛國怒目而視。

陳夢玲也發現一切都是那個實驗室的原因,造成了她父母之間的誤會,一雙帶著靈性的大眼睛,死死瞪著薑衛國。

薑衛國被四雙眼睛看得有些發毛,撓了撓頭說道:“你們別看我啊,現在應該和我沒關係吧,我就是個觀眾,而且那個實驗室去年就拆了。”

聽到薑衛國這麽說後,眾人才把目光挪了回來,但被這麽一打岔,之前那股悲傷的氛圍再也回不去了。

不過整個手術室依舊沉浸在一片沉默之中。

陳文華咬著牙打破了這個沉默的範圍,對顧天晴道歉道:“對不起晴兒,我不該在你生產時離開你身邊,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顧天晴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即便我原諒你又有什麽用呢,我也快死了,不過解開了誤會也挺好,至少在最後的時刻,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陳文華一時有些語塞,說道:“我……”

薑衛國弱弱地說道:“秦東的醫術很厲害,要不讓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