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雙當即拍板決定。
去！
為了減少一點顧無江的恐懼，她們全程坐在馬車上，張柳青、雲清越和錢爺三個人坐在顧無江身邊陪他。
到了珍禽閣。
將顧無江扶下車，眾人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顧無江隻是下車那會兒看到周圍的人群瑟縮了一下，牽住身旁張柳青的衣角不放，沒有嚇得躲回馬車裏。
已經比預料的結果好了很多。
眾人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趕緊擁著他進了珍禽閣。
珍禽閣的老板掃了一眼眾人的穿著，便知道大顧客來了，立馬喜笑顏開迎了上去，搓了搓手道：
“不知諸位要買什麽寵物啊？”
顧無雙扭頭看向好奇張望著的弟弟，道：
“是給我弟弟買的，得他喜歡才行。”
老板連忙熱情地湊了上去：“哎喲，嬌弱的小公子最適合養一些漂亮溫順的動物了，您看我們店裏的狸奴，兔子怎麽樣？它們最是溫順黏人的。”
老板猛地湊過來，顧無江嚇了一跳，後退了幾步。
顧無雙蹙了蹙眉，上前擋住弟弟。
“我弟弟不喜歡別人離他太近。”
老板強壓下心中的不快，陪著笑道：
“哎喲，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
“那領你們去裏麵看看。”
錢爺摸了摸顧無江的頭，“去看看。”
一群人走到籠子前，幾隻狸奴懶懶地趴著，不太愛理人的樣子。
旁邊籠子裏的兔子嚼著草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顧無雙問道：“你這狸奴和兔子看著也不溫順啊？”
老板笑道：“我們這是名貴品種，跟那些野貓，野兔子是不一樣的，買回家養上幾天自然就黏人了。”
顧無雙隨手一指，“這狸奴多少錢？”
老板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伸出兩根手指道：
“二百兩！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從西洋運來的新品種。”
“什麽？二百兩！你搶錢啊！什麽西洋來的新品種，這不就是幾隻白貓嗎？在我們梨都十兩銀子就能買一隻。”
老板慌亂了一瞬，很快鎮定下來。
“嗐，您不能這麽說，狸奴長得相似再正常不過了，你那十兩銀子的白貓肯定和我這西洋來的新品種不一樣……”
顧無雙扭頭看向顧無江，溫聲問道：“無江，你喜歡嗎？”
顧無雙想如果弟弟喜歡的話，哪怕是那個老板坑她，隻要弟弟高興，多花點錢也不是不行。
卻發現顧無江的視線都沒落在那些狸奴和兔子身上，便知道弟弟是沒什麽興趣的了。
顧無雙對老板道：“算了，我弟弟不喜歡，我帶他看看別的動物。”
老板眸中閃過一抹鄙夷之色，態度也不似剛剛那麽熱絡。
顧無雙帶著弟弟在珍禽閣轉了一圈，顧無江一直在摳著手，興致缺缺的樣子。
知道她們不打算買了，老板裝都不裝，直接往躺椅上一躺，再問也不理。
見老板這副態度，顧無雙搖了搖頭，微微蹙眉，雖然沒有弟弟喜歡的，但她原本還打算在這給父親買幾隻鸚鵡呢，看來以後沒有來這家店的必要了。
顧父同雪月城的貴夫們關係甚好，聊天時聊到這件事，圈子裏的貴夫們也都不打算來這買寵物了……
珍禽閣的老板不知道，因為她狗眼看人低這一舉動，導致她的珍禽閣日漸蕭條，最後都開不下去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
張白薇她們出了珍禽閣，正準備上馬車。
顧無雙卻感覺到一股拉力，扭頭一看自家弟弟正扯著她的衣袖，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小攤。
眾人順著顧無江的目光望去，驚訝地發現那是上次賣春聯的攤位，新年過去了，她也不再賣春聯了，開始賣起了字畫。
此時正值飯點，攤位上沒什麽客人，身著月白長袍的女子微微垂眸，拿起一本詩冊在看。
顧無雙心裏咯噔一下，她之前和友人在街上逛街時，見到過一大幫男子在春聯攤前對著這位犯花癡。
莫非自家弟弟也被這人的美色迷惑。
顧無雙心中突然湧上一股老母親般的心酸，弟大不中留啊。
顧無江見姐姐愣在原地，對她眨了眨眼：
“姐姐，雀兒。”
顧無雙不明所以，“什麽缺？”
雲清越眼尖地發現那女子的攤位前搭了個小窩，裏麵有隻麻雀。
“他說的是那個麻雀！”
顧無雙頓時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哈哈，原來是看上麻雀啊，我還以為是看上……
她們很快走到那女子的攤位前。
白衣女子察覺到有人來了，立馬起身，微微一笑。
“幾位是想買字還是買畫？”
顧無雙垂下頭端詳了一番那個簡易鳥窩裏的麻雀。
那麻雀不似尋常麻雀那般胖乎乎的，看起來有些孱弱，背上的毛還禿了一塊。
說實話，顧無雙覺得這麻雀有點醜，也不知道自家弟弟為什麽會對它感興趣。
但她還是微微拱手，道：“女郎，請問這隻麻雀能否割愛，我弟弟很喜歡它，多少錢都可以。”
白衣女子微怔，很快笑道：“您是本地人吧？”
顧無雙點點頭。
“這麻雀是我在雪地裏撿的，差點就凍死在雪地裏，它的翅膀受傷已經飛不起來了，沒法放生。我再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裏，帶它跟我一塊走，路上也不方便。既然小公子喜歡，那便贈予他好了。不過這麻雀雖然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但諸位既然收養了，還望善待它。”
顧無雙頷首：“一定。”
“不過這白拿多不好意思。”顧無雙就要拿錢袋掏錢。
白衣女子趕忙阻止了她，“這麻雀本來就是撿來的，您給錢我受之有愧。”
“那……我買幾幅字畫好了。”顧無雙扭頭看向張白薇，“白薇姐，你有什麽喜歡的字畫，我一並替你買了。”
張白薇正低頭看向攤位上的字畫，白衣女子突然開口：
“女郎可是姓張？”
張白薇點頭，“正是。”
白衣女子一臉驚喜：“在下劉嘉，家母劉家村劉妘。”
張白薇瞪大了眼睛：“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原來你是劉嬸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