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姬涼說了那句話之後,封訣就一直注意著前麵那輛馬車的動靜。

關鍵很巧的是,馬車夫們拐進的那條有些偏僻的小路越走越窄,到最後的時候勉強隻能一前一後行駛,而姬涼他們的馬車夫,因為剛剛的事情,又不想落後,拚命的網上追趕,想要超過對麵的馬車。

對麵趕車的馬車夫,也看出了馬車夫的意思,偏偏不讓,於是,這窄小又不平穩的小路,就這麽成了倆個馬車夫的競技場。

倆人誰都不願退後一步,誰也不願對麵走在前麵,於是,原本平穩悠哉的馬車,越發顛簸起來。

而姬涼坐在馬車裏,手裏的糕點因為馬車顛簸而掉落在身上,她伸手想要撿起來的時候,馬車再一次顛婆,讓她手不穩,直接按在了封訣的下半身上。

封訣原本一臉嚴肅,時刻警惕注意外麵動靜的臉,在看到姬涼的手按在自己身上的某處時,頓時羞紅了臉。

他抬頭看向姬涼,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姬涼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按在哪兒,她臉上表情有些不悅,對著外麵趕馬車的馬車夫喊道:“車夫,穩一些。”

然後看向封訣身上剛剛自己掉落的糕點,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拿去,結果那馬車夫根本就沒有聽到姬涼剛剛的話,直接是無視啊!

繼續和對麵的馬車夫暗自較勁,於是就有了姬涼的悲慘!

她伸手去撿起封訣身上的糕點,馬車再一次顛婆,讓她直接趴在了封訣身上,封訣眼疾手快扶著她,姬涼看著封訣一臉紅的不自然,疑惑道:“你怎麽了?”

封訣眼神往下看去,姬涼順著封訣的眼神看去,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正按在他身上某個地方,忙抬起手,一臉的歉意不再去看封訣的臉。

可是,下一刻馬車又再一次顛簸起來,封訣看姬涼重心不穩去扶她,結果倆人直接一起往馬車地毯上倒去。

封訣怕姬涼要被碰傷的時候,護住她的腦袋,把她穩穩的護在懷裏。

姬涼感受著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時,她睜開眼,入目便是封訣的俊臉,姬涼那一刻眼睛出現了留戀…

封訣更是因為姬涼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而麵色泛紅泛燙,配上他一臉嬌羞的模樣,讓姬涼心裏直呼犯規啊!

隨後她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是自己僅有的朋友的弟弟,答應了她,就要照顧好他,絕不能胡來!

不能胡來,不能胡來,不能胡來!

而封訣則看不懂姬涼,她為什麽剛剛還一臉的留戀,現在就禁閉雙眼,不敢看自己,是自己不好看嗎?

姬涼不知道,因為她閉上眼睛的東西,讓封訣第一次有了容貌上的焦慮。

他想起了千逸辰,千逸辰長相絕美,會不會是因為自己不夠漂亮,所以姬涼才會禁閉雙眼。

其實封訣他容貌也算得上上乘,但是他從來都不在意,一心隻想著報仇,尋找妹妹。

可是,和姬涼的相處發現,他發現自己還可以有別的追求。

就在倆人這數不清的氣氛下,馬車夫們還在暗自較勁,這次,倆輛馬車直接並列前行,這讓原本就狹窄的小路,擠兌在一起,旁邊和路邊的竹林摩擦著。

“額,那個,剛剛不好意思啊!”姬涼從封訣懷裏出來,乖乖的坐在一側,眼神悄悄的瞄了幾眼封訣,怯生生道。

那模樣,仿佛封訣是女孩子,她是男孩子,吃盡了大虧一樣。

反觀封訣,則不以為然,其實他心裏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因為姬涼嫌棄自己醜,不好看,而暗自傷心。

如果姬涼知道了封訣內心的想法,會怎麽做呢?

封訣身子往旁邊側了側,並沒有理會姬涼。

姬涼以為那孩子被姬涼占了便宜,而生悶氣,她心裏雖然有些怪怪的感覺,但是她眼下也不能不哄啊!

畢竟,這是自己好朋友的弟弟啊!

俗話說的好,朋友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弟弟,這必須要照顧好!

“那個,剛剛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很疼啊,要不我給你看看?”姬涼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個大夫,忙開口道:“這種情況,我給你說我見多了,分分鍾手到病除!”

封訣一臉羞澀靦腆的看向姬涼,這讓姬涼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隨後一臉壞笑道:“那個,男孩子嘛,害羞,我懂,我都懂,你不想我看,一會兒到了歇息的地方,找個男大夫給你看看。”

於是,馬車裏的倆人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一會兒,封訣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開口,問道:“你看過多少個?”

“嗯?什麽?”姬涼壓根沒有反應過來,疑惑道。

“就是你看過,多少個?”封訣剛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結果那家夥壓根沒聽懂,他再次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麽?太小聲了,我聽不到?”姬涼這次提高聲音,反問道。

封訣臉紅的像個熟透的柿子一樣,低著頭,也不理會姬涼。

這讓姬涼看來,更加的迷惑了,心裏也嘀咕起來:不就是沒有聽清楚嘛,再說一遍,怎麽就不說了,這麽矯情還生氣了?阿訣她怎麽嬌養了這麽一個弟弟,這樣誰還敢娶他!

如果封訣知道姬涼心裏的想法,會不會分分鍾打死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太壞了!

而這次,倆個馬車夫再一次的碰撞,直接讓倆輛馬車,都翻車了!

姬涼則在封訣的眼疾手快之下,提前跳下馬車,又在封訣的保護之下,身上毫發未損,就是麵上有些狼狽。

而對麵馬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被馬車掩蓋了。

姬涼和封訣站起來的時候,看向雙方倒地上哀嚎的馬車夫,上前把他們扶起來。

姬涼給那個馬車夫敷上藥詢問道:“馬車上的人呢?”

“不知道,還在馬車裏麵吧!”那馬車夫有些虛弱氣竭道。

姬涼心裏惦記著這家夥可能是京城裏派來的,所以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一些情報之類的,就去那側翻的馬車邊兒。

“阿訣,快來,還有氣。”姬涼看著被馬車壓下的家夥,伸手往她的手腕處把脈,臉上有些欣喜,看向不遠處的封訣把他喚來。

“來曆不明,萬一…”封訣擔心這家夥來路不明,怕出岔子,可是姬涼卻開口打消了他的念頭:“與其讓她在暗處,不如放自己在身邊,能時時看著,如有變故你就把她處理了…”

封訣把壓在這家夥身上的馬車掀開,又把人從裏麵粗魯的扒拉出來,被姬涼一臉嫌棄道:“咦,你放手,雖然是女孩子,但是你也要溫柔體貼一點啊!這麽把她弄壞了,就不好看了。”

“女孩子,那算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封訣一聽是女孩子,直接撒手,滿臉嫌棄道。

“哎,你這家夥,怎麽如此見死不救啊,萬一這家夥對我們有用呢?你這樣不是斷了一條線索,嗯,是不是…”姬涼給封訣眨眼睛,使眼色,給他洗腦。

可是,封訣任由姬涼口若懸河,就是不願搭把手。

姬涼見這家夥來了牛脾氣,也是沒辦法,隻好自己把她扶起來,給她清理包紮傷口,而封訣隻是在旁邊看著,絲毫沒有搭手的意思。

就這樣,四個人三個病號,就這樣幹坐著,天色也漸漸黑了…

至於,還有一個人,封訣他出去探路了。

“阿涼,阿涼,阿涼…”封訣的聲音在偏僻的小路上響起,姬涼在迷迷糊糊半睡之中猛然驚醒,四處張望:“哎?阿訣,阿訣,我在這兒,在這兒…”

“阿涼,阿涼…”阿訣聽到聲音,騎著馬,身後跟著一輛馬車,朝著姬涼的方向趕來。

原本是姬涼坐在馬車裏的,結果那倆個車夫倔脾氣,不願意待在一輛馬車裏,封訣直接上手把倆人打暈,扔在馬車上。

而那個家夥,也扔在了馬車上。不過她是被綁著的,扔在馬車上。

姬涼則和封訣騎同一匹馬,跟在馬車的後麵。

“可有發現,她的異常?”封訣還是不放心就這樣帶著那個家夥,問道。

“沒有,睡了這麽久,還沒有醒,我懷疑…”姬涼都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故意裝睡,不然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所以把她扔進馬車裏的時候,還不放心的綁上了繩子。

其實,是姬涼多想了,這家夥完全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所以睡著了,而且還睡得太死!

“殺了吧,以絕後患!”封訣覺得就這樣殺了,省的有後顧之憂!

“我想知道,她是誰派來的!”姬涼搖搖頭,道。

她想知道這家夥是誰派來的,其實她怕這家夥是雲飛揚派來的!

更怕她是帶著目的來的!

姬涼心裏自言自語:雲飛揚,當真就這樣為敵了嘛?

封訣也看出了姬涼的不對勁,身子往前靠了靠,讓姬涼依偎在他的懷裏,讓她有依靠。

姬涼感受到了,側頭看了看他,嘴角淺笑,舒心的依偎在封訣的懷裏,不去想那些是是非非,就讓她先好好放鬆一下吧。

而好不容易趕到滁州的北黎,在得知封訣和千逸辰去了京城後,他又快馬加鞭的把手裏的另一封信送到青州,隨後就趕回京城。

而無言帶著姬憐的信,在京城裏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他無奈又回了皇宮,卻碰見了不該碰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