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了實驗品開始莫名爆炸身亡之後, 亓染她,她依舊沒去關心這件事情。

她的腦細胞光是研究櫃子裏那堆東西,然後將其物盡其用到時爺身上就有點捉襟見肘了,哪裏還能分得出多餘的去盤算這明擺著就是張大網的局。

反正腦子比她好使的人多得是, 也不差她一個, 她負責指哪兒打哪兒就好。

木流音無故失蹤的第五天, 突然傳回了消息。

消息直接發到了時弈個人端,是一段視頻。

視頻裏, 眼睛蒙著黑布的木流音被懸吊在半空, 垂著頭不知道是死是活,那露在外麵的四肢布滿了紅色的不規則腫塊,中心處正往外滲著血, 看著很是滲人。

視頻不長,前前後後加一起也就不到一分半的時間, 結尾是一段倒計時。

12:59:58

什麽都沒說,卻好像什麽都說了。

這個倒計時,應該是給他們找人的,如果在時限裏找不到, 這結果嗎, 不用想都知道。

按照那腫塊處的出血速度, 如果十二小時內找不到人, 也不用別人動手, 她自己就成風幹鹹魚了。

時弈把視頻發給了梨音, 沒過幾分鍾就接到了對方的回電。

“發件地址我查了,一次性的,用完即時銷毀。”

“那個視頻我也拆了看了,對方手段很高, 細枝末節都處理的很好,背景消除的很幹淨,沒有可參照物,不過,我把聲音無限放大之後,捕捉到了一點東西,據我估計,那應該是**低落在器皿中的回響。”

“器皿?”

“嗯,根據視頻看,我估摸著這人的腳下,應該放著一個收集她身上那些滴落的血液的器皿。”

時弈斂了眉,眸色沉寂如水。

如果是綁架,那這個收集血液的行為非常說不過去,除非人是被吊在半空,血液低落而下會有被下方人發現的危險才會有此作為。

可問題是,如果是真的處在這種場景,就算血液不曾低落,也不可能防住人們偶爾的一個抬頭,暴露的風險極高。

除此之外,就隻有另一種可能。

木流音的血很特殊,或者說,還有其他的用處。

“之前那些自爆的人,數據什麽的你那兒有嗎。”

梨音搖了搖頭,她主職電子設備,這種事兒她怎麽會關心。

“這事兒你得問花羽,我們這邊拿到的那些血肉沫沫都是他在研究。”

時弈點點頭,掛了通訊。

花羽接到時弈的消息,也不多話,毫不含糊的直接糊了他滿屏資料。

時弈聚著心神仔細翻了一遍,心頭詭異之感更甚。

不是資料有什麽問題,而是資料什麽問題都沒有。

材料很詳細,屍檢報告,檢測報告,甚至連血液分析報告都詳細無比,但所有的數據都是正常的,不論是警署那邊還是軍部這邊,都沒有人檢測出任何的不對勁。

但人炸的實實在在,他們檢測不出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一個人莫名其妙且毫無預兆的從內部炸開碎成渣渣,在已知的生物範疇內找不出對應的可操作物。

物理範疇倒是不少,譬如內置炸彈,但問題是,內置炸彈一般因為體積所限,傷害基本上連最平常的炸彈都比不上,哪怕直接從人體內部炸開,造成的傷害效果也不可能這麽震撼。

時弈看完資料沉思了一會兒,心中有了幾個大概的猜測。

不過眼下最主要的還是救人,但怎麽救,還是個大問題。

一段經過精心處理的視頻,一個沒頭沒尾的倒計時,讓人連從何起的頭緒都沒有。

不過,正因為什麽頭緒都沒有,時弈也沒急著動,他先聯係了夢漣漪把情況說了一下,後者收到之後立即開始動作起來。

對方既然把時間定在十二小時,那麽大概率人還在城內,人多力量大,哪怕打草驚蛇也至少知曉了位置不是嗎。

至於滅口這個問題,時弈倒並不是很擔心,對方自信的甚至連句威脅都不屑說,就說明他們對自己很有信心。

正是這樣的自信,時弈可以肯定對方不會在這十二小時內添加任何多餘的動作,至少,不會滅口。

夢漣漪那邊兒直接下的任務,亓染自然也有收到,不過她隻知道木流音被綁架需要他們找人,並不知道時弈收到了那段視頻的事情。

除了天堂組織外,軍部和警方也出動了,後者是職責所在,前者則是因為實驗品牽扯的問題。

大堆人馬出動後的第四個小時,也就是倒計時八小時的時候,時弈又收到了第二段視頻。

和之前的視頻似乎沒什麽差別,唯一的不同,應該是那最後鏡頭的轉動,對準的是木流音的腳下。

誠如梨音所料,那裏,放著一個長方形的玻璃器皿,正一滴不落的收集著木流音的血液。

但讓時弈注目的卻不是這個器皿,而是器皿右側的那一截玻璃管道,它從器皿延伸到黑暗裏,看著就讓人不安。

“我找花羽問了一下,他說那器皿很有可能屬於某種提純裝置。”

梨音的回複,變相印證了時弈的不安。

木流音的血,果然有問題。

“那群救出來的實驗品呢?”

“還在監控呢唄,雖然死了幾十個,但總歸沒有直接證據,上麵也不好直接扣。”

時弈擰著眉,最終還是發了一個加密的消息出去。

收件人:軍部上將,沈澤。

消息發出去沒幾秒,他就收到了回複,隻有簡單的兩個字:確定?

時弈回了一個確定。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軍部那邊開始悄然行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那些救出來的實驗品們,一個個的秘密帶走。

不過,就在他們開始行動之前,對方好似聞著了味兒,居然先他們一步有了動作。

因為實驗品的特殊性,從他們被救出來之後便一直有人盯著,之前因為實驗品無辜爆炸,上頭更加重視,連盯梢也從初時的鬆散變成了嚴密監守。

正因此,上頭命令一下,他們這邊便立即準備動手扣人,結果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們靠近呢,那些人就炸了。

這猝不及防的爆炸,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實驗室裏救出來的人,有一千三百多人,除了之前已經炸沒了的幾十個,餘下還有一千兩百多。

其中父母健在家庭正常的有七百多,餘下的五百多基本都是孤兒,由上麵統一安排就業生存。

也就是說,這一千兩百多人裏,除了一些心理沒調整過來待業在家的,其餘基本都找了工作,重新和正常人群接觸了。

正因此,那突如其來的自爆,才弄得大家措手不及。

辦公室裏的同事,工廠流水線的員工,街上送外賣的,開著車載客的,不同的工種,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一個接一個的爆炸。

人少的地方還好,人多的地方造成恐慌也還算小事,炸傷了周圍的人才是大事。

那些受到波及的人,除了當場死亡的之外,受了傷的人沒過多久便雙目通紅,整個人失了智一般,見人就撲上去撕咬,而那些被咬的人,掙脫不開的當場死亡,好不容易掙脫開的卻在疼痛和驚慌中,於短短十幾分鍾裏,變得和前者一樣……

一場堪比喪屍起源的可怕場景,開始在主城區飛速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