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灣基在圈子中被稱為天堂地獄石。
原因就是它切出來可能是爆滿色，也可能是爆烏雞了。
而黃建軍賣給陸天這個，就是莫灣基最出名的老場口黑烏沙了。
他店裏除成品玉器外的原石，有一半都是正場口全蒙石，其它不是切開被寄放在他這賣的明料，就是一些半明料了。
也是因為他能保證場口正，在魔都這個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氣，同時他賣全蒙石的價格也不便宜。
至少如果是去四會那些地方的話，場口正的全蒙石賣價隻有他一半多的樣子。
當然。
他這的全蒙石並不是指市麵上那種被黃膠帶與黑袋子蒙住的意思，而是指能通過石頭的外表看出場口，但石頭表麵的表現過於模糊，分辨不出裏麵的太多情況，這種石頭的搏性就非常大了。
同時也是因為很多場口已經停工，他這些石頭的價值也就水漲船高了。
此時。
四人圍在線切割機器一旁。
劉師傅將罩門推開後，幾人同步向裏望去。
石頭還是那個石頭。
本身由於這塊石頭是一個不規則的球體。
因此師傅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合適下一片蓋子的地方。
當劉師傅左手換好手套後向著石頭的天靈蓋摸去。
隻見他五指並攏。
很輕鬆的就將天靈蓋取下。
當黃建軍看到玉肉部分後，瞬間瞳孔放大並瞪大了眼睛，頭下意識的就往機器裏伸過去。
而揭開蓋子的劉師傅表情和他也相差無幾。
看著兩人的表情陸天也探頭望去。
隻見被揭開天靈蓋的石頭上，中心位置露出了雞蛋大小的玉肉部分，不過看起來有點髒，上麵有著一層薄薄的霧層，隻有最中心位置能看到豆大的玉肉表現，呈現出膠狀綠色的感覺。
胡工的身高隻有一米七幾，走慢的他什麽也看不到，不過他也不傻。
拿著手機往前探去拍了張照片。
當手機的閃光燈在愣神的兩人眼前一閃而過。
劉師傅與黃建軍回過神來並很同步的說了句。
“臥槽！冰種陽綠！”*2
陽綠？
這詞匯對於陸天與胡工兩人有點陌生，前者冰種還是了解了一點。
此時劉師傅與黃建軍兩人拿著強光手電在觀察著石頭表麵。
而陸天也不著急打擾兩人。
等他們看得差不多後才問道：“陽綠是什麽？”
黃建軍將手電揣入口袋中。
如果仔細看的話。
能看出他此時手在微微顫抖。
所謂陽綠是與濃綠同為翠中之王的綠色，陽綠既不以黃蓋綠，使綠淡如柳，又要綠中帶黃，可以說是綠得別有—番韻味，美得令人遐想，同時陽綠特受貴婦人及文化界人士青睞，可以說是賣得上價也比較好賣得那種了，相反帝王綠雖然價格貴，但想找到合適買家也不是很容易，除非能達到玻璃種帝王綠。
在聽到陸天的問題後回道：“所謂陽綠翡翠碧如湖水，形容的就是陽綠翡翠了，在它上麵的就是帝王綠，在它下麵的就是蘋果綠，你這個屬於陽綠的冰種翡翠了，非常不錯了！”
胡工在看著自己拍到的畫麵。
聽到黃建軍這麽說後連忙問道：“價格呢？”
價格？
黃建軍看著機器中這塊石頭。
其實普通的陽綠翡翠價格在幾千元左右，並沒有太高的價值，但陸天這個不同。
它的種水達到了冰種。
國內玩玉石光是色還不夠，隻有種水好的才能在圈子中賣出不菲的價格。
想到這些他才說道：“如果旁邊的大裂沒進去的話，能出七條左右的手鐲，一條手鐲兩百萬起，鐲心可以做小件，價值也在五十萬以上，裂如果進了也隻是少做兩條手鐲，當然！還得下幾片看看裏麵有沒有變種或者有裂進髒的情況！”
皮殼的厚度一厘米多了。
這種石頭就不適合扒皮了。
畢竟基本上沒人接這種工，太費時費力了。
聽到這個價值陸天其實是有點失望的，畢竟他對於這個石頭的購買欲望大於此時小師傅在扒皮的那個。
這時他也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到陸天對於價格疑惑。
黃建軍笑著解釋道：“玉石圈現在玩的就是個種水，所以冰種天空藍和冰種陽綠的價格就差不多，如果是其他玻璃種和玻璃種帝王綠的話，那麽價格肯定是帝王綠玻璃種要高，不過這種級別的石頭都是能直接上會場拍賣級別的了，開出來上個本地新聞都不是問題了。”
就在兩人商談的時候。
劉師傅在仔細看著裂痕的紋路，這塊石頭的皮厚程度有點超過了他的預計，這一刀下去對於內部構造還看不太仔細。
看著身旁的兩人聊得差不多後。
他開口說道：“是這樣的陸老板，這一刀下去看不到裂的走向，你看要不要直接下一片一點五厘米厚的，或者大膽一點沿著裂來上一刀，畢竟從這個地方打燈情況來看，裂應該是走進去了。”
劉師傅拿著石頭用手電在上麵比劃著。
這塊石頭的高度差不多三十厘米，減去石頭表皮的厚度與損耗的話，正好可以下十片左右能用的，但是由於石頭是不規則的圓形，所以真正能下手鐲的片料也就七八片左右。
陸天看著劉師傅所指著的這道裂痕，如果是開蓋部分算這個石頭的頭部，那麽這個裂痕的位置是斜著往下三分之一的位置，這也是為什麽黃建軍說，如果裂進去了可能隻有四、五片能出手鐲了。
他用手指觸摸著這條裂痕說道：“切開吧！我也想看看裏麵的情況！”
陸天做出了決定。
劉師傅就準備重新調試機器了。
同時表示這次的切割麵積大一點，所用的時間要更長。
畢竟高價值的玉石用線切割要比上油鋸損耗要低一點，同時他用的線也更加的細，因此時間就更長。
得到需要一個半小時的答複，陸天在小師傅那看了一眼後，就準備喊胡工一起出吃點東西。
但胡工此時搖頭說道：“你去吃吧！我幫你看著！”
此時胡工看陸天的眼神有點怪異，仿佛有種你這個敗家子也不擔心別人給掉包的意思。
而陸天這是也是真的餓了。
當即表示自己去去就回。
從他出去覓食到帶著一袋子飲料回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此時胡工與黃建軍兩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小師傅在扒皮。
聽到袋子中飲料的碰撞聲後，兩人才回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來！喝點水吧！”
水分發完畢後。
陸天才走過來看了一眼自己的石頭。
此時小師傅手中已經不是剛剛拿著的手鑽了，而且打磨的地方也不再是邊緣的石頭，而是玉石的表麵。
陸天看到之前隻有土雞蛋大小的窗口已經有飯碗大了，在看著玉石表麵依舊是水汪汪的藍色，他笑著說道：“這是有手鐲位了吧？”
黃建軍點了點頭。
此時小師傅是在拋光玉石表麵，這一麵扒皮到這裏其實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準備在開幾個窗口。
猜到陸天可能不懂。
他直接說道：“等這一麵拋光完，再在石頭其他幾個麵都打個硬幣大小的洞，這塊石頭的全貌基本就能看清楚了。”
陸天點了點頭。
隨後過去了半個小時，當小師傅分別在幾個麵打出窗口後，關閉了麵前的總電源，轉身將石頭遞給陸天說道：“完成了！如果全扒開的話，今天一天是幹不玩的！”
說完他扭了扭有點酸痛的手腕，不得不說這種硬度高皮又厚的玉石，扒皮起來是真的費手。
陸天道謝後接了過來。
此時黃建軍也將口袋中的手電遞給了他。
接過手電後。
陸天對準底下的硬幣大小的窗口打開了電源。
隨後。
整個玉石的**部分全部被點亮。
碗口大的窗口被打磨後，能看到如同冰塊一樣的質地，而光從底下照射出來，感覺有種天空的味道，如果說剛剛是從天空看向大海的感覺，此時便是是從海底看向天空！
就在陸天有這種想想法的時候。
黃建軍也在欣賞著這塊玉石。
在他眼中這石頭如**的少女一般。
他知道之所以在未打燈前看起來像深藍，主要也是玉石此時厚度的原因。
一旦下片後基本上都是淺藍色。
同時他能看出很明顯先開窗的這部分質量比底下的要好。
看到這他也忍不住讚歎道：“高冰天空藍！絕了！這真的絕了！”
一旁的胡工掏出手機在拍照。
此時他悔恨自己為什麽沒把單反帶出來。
不過在聽到黃建軍說高冰天空藍後忍不住問道：“這塊大概值多少錢！”
這怪不得他庸俗。
相比於這些行業內術語來說，價格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陸天此時也將眼神看向了黃建軍。
講道理。
他也想知道。
黃建軍伸手示意陸天將石頭遞給他，在看到陸天遞過來後他想到了什麽，隨後尷尬表示讓陸天先放桌麵上。
等到陸天將石頭放到桌麵上後，他再次從上衣口袋掏出尺子和筆。
兩分鍾後。
他看向陸天說道：“最多能起三個手鐲一個貴妃鐲，算上玉芯的話，牌子也能起八九個，邊角料能做的貨也很多，能做點小吊墜什麽的，不過你這上麵這一部分的達到了高冰，手鐲的價值可能在四百萬以上，總價值如果是按照市場價的話，我估計一千四左右應該有了”
玉石這種東西能做手鐲的一定做手鐲，做不了的就做牌子，無事牌是最簡單的，他這沒算太好雕工的售價，畢竟好雕工的師傅工價也不便宜，而且也不好約，同時越簡單的做工約省料。
聽到他的估價陸天非常滿意。
胡工此時經曆也多了，聽到這個價格也沒多少表情變化，畢竟剛剛就已經估價千萬了，此時多幾百萬也沒多大區別。
嗯。
幾百萬沒區別...
不過此時胡工感覺自己來了這麽久，但好像沒什麽生意上門的樣子，此時他看向牆上的價格收費表，發現各種收費也不是很貴。
魔都這地方開店成本可不便宜。
想到這他當即對著劉師傅問道：“師傅！你這生意怎麽樣？這行好做嗎？”
說話的藝術就在這了。
他總不能直接問你這生意看起來不好，是怎麽堅持下去的。
劉師傅聽到這個問題樂了。
玉石銷售旺季是指每年春節前一個月到二月初一.每年四月至六月，八月至十月，說到底就是過大節的時候生意才好。
此時旺季剛過，生意慘淡一點也在正常不過了。
當即說道：“現在是淡季！我們玉石行業分淡季旺季之分，你如果要做的話，最好先去找個地方當幾年學徒，黃老板就是當了幾年學徒後才自己幹的，現在魔都也開上自己的店了。”
劉師傅這話讓黃建軍回憶起了自己的青春。
自己在邊境城市摸爬滾打了十年，才能有回到魔都娶妻生子的優質生活。
隨後幾人就這麽以這個話題聊了起來。
就在眾人聊的火熱的時候。
不知不覺一旁的機器開始滴滴滴的響。
聽到這聲音在場的五人都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線切割機器。
原石切好了！
打開線切割機器的艙門後，被虎鉗夾住的石頭原封不動的躺在裏麵，當劉師傅按下開關鬆開虎鉗後，黃建軍伸手將石頭抱了起來，走到靠牆桌子前將它放下，此時圍在他身邊的人都忍住不吞咽了一下口水。
當然。
陸天沒有...
能從第一個切口看出是陽綠，現在沿著裂來了一刀後，會不會變種很快就能知道了。
沒有整什麽懸念。
黃建軍直接將石頭分開。
分開的石頭兩麵都有不少很髒的地方，這種髒呈現灰黑色。
不過也有部分露出了綠色的玉肉，黃建軍此時也掏出手電並拿過一旁的礦泉水瓶對著玉石表麵澆水。
他先看的是左邊這塊占整塊三分之二體積的。
“水頭還在！到冰沒問題！玉麵沒也沒有細裂！髒的話沒進多深！扒掉這一層就行了！不過隻能取五條手鐲了！”
通過石頭上的表現他得到了這個結果。
而聽到能出五條手鐲，一旁的陸天和胡工默默在心裏用二百五乘以五，在得到一千二百五十萬後，兩人眼睛明顯一亮。
其實也就是手鐲與鐲芯的價格，二百多萬的手鐲，鐲芯五十萬起。
當然。
其他部分也能取貨，不過這些他們沒算就是了。
隨後黃建軍看向另外一邊，這邊隻有原石的三分之一，但此時上麵布滿了癬與黑色的雜質，根本分辨不出太多情況，打燈上去也能看到有反綠情況。
當即他拿著這一部分原石對著身後擦拭機器的劉師傅說道：“劉師傅！幫忙把這片開個窗看看吧！”
隨後。
手鑽聲再次響起。
而胡工聽著這聲音就下意識的牙疼。
這所謂的髒其實就是玉石的雜質，因為裂口出現所以集中在這一處，大的那一塊他看了，品質沒收到太多影響，此時就看這一邊是什麽情況了。
很快。
一個五毫米深度的豆大孔洞被打開，當劉師傅打燈上去反射出一抹綠光後黃建軍笑了。
看著陸天兩人目光看向他後說道：“問題不大!下麵有肉！就看有沒進癬進髒了！”
劉師傅此時繼續擴大著孔洞。
而隨後黃建軍向兩人介紹了一下什麽是癬。
表示癬如果隻在原石表皮出現，那麽往往意味著石頭中有綠，畢竟行內有著癬吃綠或綠隨黑走這段話，不過如果斷口或者裂口上的癬，就要擔心玉肉有沒進黑了，也就是此時石頭表麵這層黑色和黑灰色的條帶或斑塊了。
聽著他的解釋兩人仿佛懂了。
簡單來說就是有沒髒東西的意思，這很好理解。
黃建軍隨後表示如果這種髒滲透到了玉肉裏麵，那麽基本意味著它不值錢了。
三人在小聲的討論著。
沒注意到此時劉師傅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原因就是此時他帶著單眼鏡式放大鏡，從已經開拓出的孔洞中發現了一點異常。
隨後。
當孔洞擴開到直徑一厘米的樣子，他一臉驚恐的用右眼看著玉石表麵。
“黃老板！你來看看！這是不是帝王綠？”
嗯？
聊的正開心的黃建軍一愣。
轉頭看向劉師傅手中的石頭，不過一旁燈泡的光源並不夠他看清楚，當即探頭下去並掏出了手電照了過去。
隨後他臉色一變。
直接拿過石頭直接將頭壓到距離石頭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開始觀察。
看著玉石**出來的表麵，他內心翻江倒海著，在看看這整片石頭的麵積，感覺有兩三個鐲子的樣子。
一旁的陸天和胡工也發現了他臉色的變化。
就當兩人準備問的時候黃建軍開口說話了。
隻見他默默的將石頭遞給了劉師傅，瞪大了眼睛看向陸天說道：“小兄弟！郊區別墅了解嗎？”
別墅？
這個他當然知道，之前還去問過價格，而且他現在租住的地方就是郊區別墅。
看到陸天點頭。
黃建軍表情複雜的說道：“看運氣了！可能值一套，也可能值兩套！”
嗯？
臥槽！
胡工聽到後當即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指著劉師傅手上的玉石喊道：“這個價值這麽高？開玩笑的吧？這東西就這麽一點，能賣這麽貴？”
黃建軍鄭重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向兩人解釋道：“這個石頭變種了！從冰種陽綠變成了帝王綠玻璃種！現在看不到裂！如果沒裂的情況下，保守估計我說的沒問題，不過帝王綠往往伴隨著帝王裂，現在的情況是這一點地方看不到裂，我想這很有可能它裏麵的情況應該是無細裂...”
劉師傅此時繼續上手擴窗。
而黃建軍向兩人簡單說明了一下關於玻璃種帝王綠的價值。
嗯。
沒裂的價值。
三人在結束討論後圍在劉師傅身後。
隨後玉石表麵的窗口漸漸擴大。
能看到玉石表麵在日光下顯現一種凝重的湖綠色，但乍看近似湖藍色，期間黃建軍偶爾會打燈上去，這時在強光照射下開始顯現翠綠色。
當劉師傅將這表麵稍微打磨拋光後，此時的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五點多了，黃昏的日光斜著照亮一半店內，而幾人的目光集中在玉石表麵。
怎麽說呢。
胡工此時感覺這玉石有點像玻璃瓶。
不對！
應該是啤酒瓶！
尤其是在強光手電壓上去後。
時間來到了晚上九點。
此時在打磨玉石的是劉師傅的孫子。
窗口...
不對！
現在應該是說門了！
玉石的這一段截麵被扒開了足足一半，此時翡翠表麵呈現玻璃光澤，可能是厚度原因感覺是半透明，一旦打燈上去後就能發現它是透明度非常高的。
而此時看著這個截麵。
黃建軍轉頭對著坐在不遠處的陸天說道：“可以去售樓部選房子了！可以選兩套！”
聽到這話胡工的內心最不平靜。
他可以說是看著這些石頭在他眼前被打開的，這段時間他也沒閑著，查閱了非常多的資料。
當然。
不得不說的就是千度的搜索是真的垃圾，一搜玉石相關的信息前幾頁都全是廣告！
但他也從一些特殊途徑得到了不少相關信息。
這些信息非常明確的告訴了他。
玻璃種帝王綠可以說是極其稀有且昂貴的東西。
尤其是沒裂的！
就比如陸天開出來的這塊！
黃建軍並沒有忽悠兩人，他說的價值都是真的！
陸天聽到黃建軍這話後。
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畢竟人家貨主今天一直陪著他們不說，有不懂的問題也能向他們解惑，這往人心上插刀子的事情他可不會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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