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黎看了眼杜雪，眸色比之前還要更無奈了些。
“之前沒有想過，這個你也需要人教導。那這就算是我給你上的免費的一課吧，不要用你自己的生活，去衡量其他人的生活。”溫若黎要了很多種的醬料。
為的就是讓他們可以選擇。
溫若黎看了眼杜雪還是皺著眉，並不是很懂她的目的，這時候才再一次的開口，語氣裏已經多了些無可奈何，“我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獎勵是可以有的，但是是在有成績的時候，才值得你那樣的大張旗鼓。”
“而現在的炸雞，準確來說應該是小恩小惠。”
“但是你知道嗎，有的時候，就是這些小恩小惠，才更值得收買人心。”
是這樣的嗎？
杜雪拎著炸雞，和溫若黎從炸雞店一起離開，又看到她買了一些綠茶，讓飲品店的人送到項目組去。
她就更不是很理解了，“咖啡不好嗎？”
溫若黎無奈，“咖啡喝多了，很傷身體。”
“我知道你更看重的，是項目組是不是可以給你一個，你想要的成績單。但是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麽，你都可以嚐試著，先把他們當做你的朋友去看待。”
“以後都是要在一個項目組的人了，你多幫他們考慮一些，不是應該的嗎？”
當溫若黎分茶和炸雞給那些人的時候，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很開心，比上一次在那家很高級的餐廳裏，開心是更加發自內心的。
就連柳城那個冷冰冰的人，都笑了笑。
杜雪發現，或許這個溫若黎，真的可以幫助到她一些。
溫若黎回辦公室的時候，杜雪也跟了進去。
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進來，溫若黎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看著她，問著，“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要是沒有什麽事，他們之間似乎並不是和交流。
畢竟，是關係不怎麽好的兩個人。
杜雪的眉頭微微的皺著，似乎心情還有些複雜。
看了溫若黎一陣子，才開口問道：“以後就算屎你離開這個項目組了，我要是有什麽問題和難處，可以問你，你來給我一些意見嗎？”
她現在就算是有些事情的處理上，可能是真的不如張芸京。
但是她可以和張芸京學習，總有一天，其他人的眼裏隻有她，沒有張芸京。
溫若黎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著她。
在溫若黎的記憶裏，杜雪真的不應該是看起來這麽謙虛的一個人，溫若黎就這麽看著杜雪，她很想知道，杜雪這麽說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麽。
這個人，是不是又有了什麽壞心思。
這麽想著，溫若黎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可以，但是也不可以。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希望我幫助你，你是不是要給我一些好處？”
杜雪忍不住的皺眉，“你對別人不會這樣，但是你對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開口要錢。”
她現在甚至會開始反思。
為什麽其他的人，都可以和張芸京之間的關係，相處的很好，怎麽到了她這裏就是不可以？
或許吧，她也是有問題的。
隻要張芸京一直和現在一樣，不喜歡她，那她就是有問題在的。
溫若黎聽著杜雪說的話，也隻不過是輕輕的挑了挑眉，繼續問著，“如果我和你開口，說的不是錢。那我還有什麽理由幫助你？”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都不融洽。
對於溫若黎說的話，杜雪有些接不下去，就幹脆換了一個說法，問著，“我剛剛看到柳城笑了，是因為炸雞嗎，簡單的炸雞就可以把他收買。”
溫若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輕聲的歎息了一聲，然後無奈的說道：“你這麽說話，其實聽難聽的。收買這個詞，你在看不起買炸雞的人，同時，也在看不起吃炸雞的人。”
“我剛剛做的，隻不過是身為一個領導者，對於跟著自己的人，最簡單的關心而已，怎麽到了你這裏，這些一說出口，都變得這麽難聽呢？”
溫若黎的話語裏，是毫不掩飾的指責。
“如果你連平時的對話，都做不到足夠的尊重，你憑什麽要求別人在跟著你的時候，對你全心全意的？杜雪，你現在需要注意的還有很多很多。”
溫若黎說的話並不是很好聽，杜雪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隻是……
這一次溫若黎說的這些話，杜雪都恰到好處的記在心裏了。
她雖然還是會不喜歡溫若黎對待她的方式，但是她知道一點，當其他人更認可張芸京的時候，就代表在其他人的眼中，張芸京的方式，的確是更好的。
溫若黎看到杜雪走了以後，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心緒到了現在依然有些複雜。
她現在開始有些看不懂杜雪了。
剛剛她是故意的，和杜雪說話的時候，語氣一直都維持的很難聽，就是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可以針對一下杜雪，可是實際上根本就做不到這樣。
這麽想著。
溫若黎的心情就更加的糟糕了，現在的局麵，並不是她想要的那種。
她刺激杜雪，是希望杜雪明白，就算是她有了葉舟，弄死過一次她，但是有些人和有些人之間的差距，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的。
她既然重新回來了，早晚有一天，她還會是那個杜雪眼中高高在上的溫家大小姐。到了那個時候，杜雪就會明白，她隻不過是一個下人的女兒。
可是現在。
溫若黎的眸子微微眯起，杜雪在進步。
因為她一直在刺激杜雪，杜雪認識到了她自己的不足，虛心接受，並且進步。
現在溫若黎幾乎是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這些。
甚至，還會想到上輩子最後的時候。
葉舟和杜雪，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麽殺了她的。
溫若黎看著桌子上的鏡子，一眼就可以看到鏡子裏的她，臉色看起來簡直不要太糟糕。
溫若黎伸手扣掉了鏡子，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這樣。
她接下來一定要做些什麽，讓杜雪回到原來的樣子，不要進步。
就和現在一樣愚蠢，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