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聲：不肖子孫......
女聲：夠了！我受夠了！
男聲：媽，對不起......
女聲：......（嗚咽）
“呃啊......”付饒從噩夢中驚醒，痛苦、苦澀，付饒抱著頭、隱忍著淚。
自從原生家庭分崩離析後，付饒基本每周都要去看心理醫生。他在人前基本不會表現出情緒的異常，但是夜深人靜、午夜夢回時那些破碎的記憶卻總引得他難以入眠。
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付饒打開手機，悄悄把直播打開。
在那段最煎熬的時間，付饒通過張顯偶然接觸到了直播。一開始觀看別人直播，是為了輔助自己入睡。在心理醫生的推薦下，付饒也開通了自己的直播間，用於紓解抑鬱的情緒。在他做主播期間，偶爾也會開一整晚的直播，而他則在取景框外入睡。
起碼，開著直播能讓他感受到——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
“叮咚——”剛結束與國外銷售團隊的視頻會議，張顯正起身準備洗漱，低頭看到手機的提示音。
“這小子又失眠了啊......”張顯打開了直播提示，看到直播界麵是付饒寢室的一角。“唉......”張顯歎了一聲，就關上手機了。即使作為摯友的張顯，麵對付饒的心疾也是無能為力。
不禁思緒又回到了2019年初——
“Daon，你聽沒聽說......”同為留學生的朋友Lee一臉八卦的湊向張顯。
“什麽？”張顯正在撰寫著報告，對Lee常常探討的八卦故事不感興趣，但出於“不聽白不聽”的角度，還是附和了他。
“就是你發小Read，我記得你剛留學那陣還老跟他一起混......”Lee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張顯猛地從手頭的工作中抽離。
“你說什麽......Read，他怎麽了？”
張顯的聲音明顯比之前漫不經心的回應，響亮了許多。
“大哥，你可小點聲，這可是在圖書館......誒，你拽我幹嘛？”
張顯拽著Lee就往外走，無視他人被吵到而注視的目光。
“在這裏說，說清楚，他出什麽事了？”張顯雙手叉腰，用著急的口吻催促著Lee。
“Wait！Holdon，holdon，Bro你怎麽突然這麽激動啊！”還在被剛才拎出來而驚到的Lee，拍了拍張顯的雙肩，但是被張顯一把推掉Lee。
Lee看他這麽反常，隻好全盤托出：“我女朋友不是跟Rachel比較要好麽，Rachel你知道吧——”
“說重點！”張顯不耐煩道。
“你聽我說啊，這都是前情提要，很重要的！”麵對各位急躁的張顯，Lee也就不賣關子了。
“Rachel就是Read那家夥的富妞女友......”Lee邊說還邊看看張顯的臉色，觀察著張顯對其脫口而出的反應。
“聽我女票說，Rachel她家在這邊華人圈還挺有名，而且是真的富啊！Read這家夥還挺幸運的說......”Lee開始了他自認為“重點”的敘述，而張顯對這些都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有突然消失的——付饒。
“過年前Read還見了Rachel家長，據說家長還挺滿意，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不得不說，你發小還挺厲害，跟這麽一家有權有勢的結婚得少奮鬥多少年啊~”Lee邊說邊摸了摸自己下巴，仿佛“那人要是自己就好了”的樣子。
“這些看樣子你都知道啊！”Lee轉過頭看到張顯麵無表情，明眼人都能看出，剛才所說的都是張顯已知的。
“你說吧......”張顯已經放棄掙紮了，任由Lee發揮自己道聽途說的故事，如果真的能有付饒的蛛絲馬跡......
“那我說點你不知道的吧！”Lee望向圖書館走廊外的草坪，“可惜這不是個HE，你知道HE是happyendg吧！我一開始不知道，後來我女票給我科普了的......”Lee轉頭看到張顯眼睛裏麵已經冒火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總之，事情沒那麽順利。Read回國過年後就潛水了，包括Rachel都聯係不上他......”Lee看到張顯眉頭緊皺，“據說，沒多久二人莫名其妙就分手了，分手原因不詳......”張顯聽完慢慢垂下了頭，是的，過年後自己也聯係不上付饒了，仿佛人間蒸發。
“其實最奇怪的是——”Lee擺出一臉好奇的表情，“按理來說Read在設計學院學的好好地，就算讀研也應該申請設計專業吧！但是他回來，讀的是企業管理耶......eon，設計多ol啊~我想讀還沒那個能耐嘞！”
張顯聽之，好奇的抬頭，這些信息並不是他所掌握的範疇。
“我女票現在跟他一個學院了，這不也才跟我八卦這件事兒麽？消失了這麽久，回來像變了個人......”Lee瞥眼，看到張顯滿腦子疑惑的神情。
“你說......他回來讀研了，讀的還是......企業管理？”張顯不明白，一直追求設計夢想的付饒，怎麽會放下夢想，去讀他爸一直逼他讀的企業管理呢？
“是吧！很奇怪吧！我女票說真的像變了個人......雖然她當時跟Read接觸不多，大多也就是跟Rachel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但是Read回來後，常常去學校附近的bar買醉哦......”Lee欲言又止，“這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莫非是家裏破產了？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他家還有個服裝廠嘞。”
“帶我去找你女朋友，”張顯回過神，“我要去見Read！”
Lee開車的路上碎碎念了些他和他女朋友的點滴故事，自然張顯是一個也沒聽進去。
“你說我們這算是異地戀了吧，畢竟我們學校離他們學校還得開個三個小時車。我也挺擔心她萬一在學校裏發現比我還好的，嘖！Daon別看我整天沒個正經，但我可是純粹的‘戀愛腦’，一片丹心......”
Lee說的有點口幹舌燥，想讓張顯遞過來一瓶水。“Daon，說得多了口渴，給老弟來瓶水——”
見張顯毫無動靜，這才發現張顯沉默了一路。
“大哥，這就是我女朋友——Lucy，Lucy這是我大哥——Daon！”Lee將二人進行介紹，“Lucy你好，Lee經常提到你......”張顯向Lee女朋友點頭問了個好，接著就直奔主題：“你知道Read在哪裏嗎？”
“Read？哦，你是說Rachel的那個前男友——Read，倒是有的時候能在那個bar看到......”Lucy帶著二人前往學校附近的bar，Lee一路上給女友Lucy講了張顯和Read的發小關係，張顯時不時也點頭肯定的示意一下。
“就是這裏了，偶爾會在這裏看到Read在這裏喝......”張顯來不及聽Lucy的話，直接推門進去，用視線掃射酒館裏的顧客。
終於在吧台看到一個熟悉的瘦削身影，癱軟在座位上，呆呆望著眼前酒杯的付饒。
張顯望著判若兩人的付饒，二話沒說就上去擁抱著付饒，又一邊責問他：“Fxxk，這些日子你到底怎麽了？”
付饒回過神來，嘴裏厚重的酒氣吐露著模糊不清的中文：“張顯，你怎麽......（嗝）來了？”
你為什麽失聯？家裏出什麽事了？你又怎麽了？
這些問題哽咽在張顯喉嚨，一個也問不出。想必這幅頹廢模樣，也問不出什麽了。張顯看他這幅loser樣，氣不打一出來。張顯拽著付饒的衣領，將肩膀托到付饒腋下，和Lee一起連拖帶拽的把付饒帶出了酒館。
好在神誌不清的付饒，還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租住房間的方向。
“好家夥，你這朋友挺能喝，家裏還這麽多酒瓶子......”Lee剛把付饒扔到沙發上，就碰到了腳下幾個空空酒瓶，發出了叮叮當當的響聲。
一旁的張顯則是進到家門就被這幅場景驚住，付饒這是經曆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