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菜後,傅希澤發現了貓膩,以前餐餐都做他愛吃的,還會有劉慧親手煲的湯。
今天沒了,什麽都沒有了。
而且這些東西也不是大哥愛吃的,好像都是那個小崽子愛吃的。
爺爺既然都同意這孩子住進傅家了,他也不能再說什麽,可仍然是怎麽看怎麽煩。
因為傅希澤的到來,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格外詭異。
吃完後,傅君臨說要去丁香園一趟。
丁香園是傅瓔的住處,傅君臨經常過去陪她,盡一個父親的責任。
傅成緩緩道:“傅瓔都成年了吧,給她一筆錢,以後她也能獨立生活了,就不用你總是照看她。”
傅君臨點點頭:“是快到十八歲了,不過她還在讀大學,還是有點小,再看看吧。”
傅君臨走後,劉慧和傅成在客廳陪著傅承澤玩遊戲。
傅希澤冷眼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真是和諧美好,相親相愛。
劉慧時不時地望向牆上的掛鍾,隨即又瞥向對麵的傅希澤:“希澤,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嗎?”
傅希澤斜睨了她一眼,皺眉道:“回去?回哪兒去?這不就是我的家嗎?”
“可是,你說你都在外麵呆慣了,我們這也沒給你準備住的地方啊!”劉慧磕磕巴巴道。
傅希澤的房間早就被他安排給傅承澤了,傅希澤非要住下來,待會兒他發現的話……
“給我準備住的地方?我有自己的房間啊,不勞煩您準備了!”傅希澤指了指二樓的臥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無奈之下,劉慧隻能轉向傅成求助。
可傅成也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們做得欠缺考慮,那房間本就是傅希澤的,卻沒經過他的同意,隻好給劉慧使了個眼色。
傅希澤都看在眼裏,卻沒有說破。
劉慧隻好起身,叫了兩個傭人,緩緩地往樓上走去。
“喏,把這屋子裏小少爺的東西全都搬到客房去,小心一些!”劉慧憋了一肚子火,刻意陰陽怪氣地說給樓下的傅希澤聽。
傅希澤一點麵子都不給:“我媽死了,我二哥死了,現在也巴不得我也死了是嗎?這麽迫不及待的抹去我們母子存在的痕跡,二哥的房間成了客房,我媽的地磚也換了,現在連我的房間都要給那個小崽子住,爸,如果我現在死了你是不是特高興。”
他這話說的清清淡淡,可聽起來卻令人不寒而栗,傅承澤怕怕的,藏到了傅成的懷裏去。
傅成不敢麵對傅希澤的眼睛:“你怎麽能這麽說,你現在回來了,房間不是騰出來了嗎?”
收拾完之後,劉慧才又下樓,臉上的笑容十分勉強,她的慈母人設快繃不住了:“希澤啊,你準備在家裏住幾天?”
“住幾天?這是我家,自然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能明天就走了吧,又或許今晚住下就不走了!”傅希澤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帶著微微的挑釁意味。
劉慧深呼吸了幾下,壓下心底的怒氣,這個老三,實在可恨!
晚上,劉慧專程到客房去陪著傅承澤,這裏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傅承澤換了個地方睡,好似有點認生,不似往常那樣活潑,劉慧十分心疼。
“承澤,媽知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等那人走了之後,媽就重新讓你搬回去!”劉慧抱著**的男孩,隔著牆看向傅希澤的房間,眼神裏盡是陰冷。
傅承澤小聲說:“我就住這裏吧,我不能搶了三哥哥的媽媽,還搶三哥哥的房間。”
“傻孩子,怎麽是搶,本來就是你的……”
這個時候,傅成進來了,劉慧看到他神色一僵。
傅成對傅承澤溫和地說道:“乖孩子,快睡覺吧,明天還要去上學。”
剛才傅承澤的話他都聽見了,這個小兒子比老三聽話懂事多了。
劉慧依依不舍地熄了燈,和傅成回到了他們的臥室。
“希澤他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專程做給我們看的是嗎?”劉慧肚子裏的火終於是找到了發泄口,衝著傅成叫嚷道。
傅成坐在**,皺著眉頭嘟囔:“畢竟老三才是傅家的繼承人,這個半路養的孩子,還是不要排到老三前頭去了。”
“什麽半路養的孩子,我就把他當成我親生的孩子!而且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孩子,我就想擁有一個隻屬於我的孩子,而不總是幫姐姐養孩子,幫丈夫的前妻養孩子,我隻想做一個單純的母親,怎麽就不能在承澤身上彌補回來?”劉慧走過去,順手撿起麵前的枕頭朝著傅成身上砸去。
這一點傅家人都是知道的,但也默契的從不提起。
傅成歎了口氣,他這輩子婚姻不順,第一任妻子劉珊身體不好,生下傅君臨不久就去了,第二任妻子……不說也罷,他第二次婚姻結束後,劉家人就送了劉珊的堂妹過來,讓她照顧堂姐的孩子傅君臨,劉家人內部鬥爭也很嚴重,劉珊的父母兄弟為了多一層保障,竟然用了手段,讓劉慧這一生都無法生育。
無法做一個母親,是劉慧一生的遺憾。
傅成因此也十分心疼她。
劉慧靠在床頭哭泣,傅成終究是不忍心,低下了姿態,好聲哄道:“好了,現在承澤就是你的親生孩子了,你別傷心了,小心哭壞了身子!”
傅希澤氣的睡不著,拿起手機跟秦苒發微信:我回家了,要被氣死了快!
秦苒:因為你媽和你大哥嗎?
傅希澤:恩。
秦苒:那作為醫生,我建議你有氣就出,別憋著,會憋壞的,我聽幾個內科醫生說過,他們接診的很多病人都是因為在家庭和工作中受了太多氣,被氣病的。
傅希澤:主要是我那個後媽,你說我得怎麽把氣出了才好?
秦苒:她讓你不好過,你也讓她不舒服唄,做她討厭的事情,把她討厭的東西放到她麵前,讓她天天看……
傅希澤:我想想。
第二天早上,劉慧被一陣鳥叫驚醒。
她穿衣下樓,想喊來幾個傭人,樓下卻一個人都沒有:“人呢,人都哪兒去了?”
管家抹著額頭的汗水跑過來說:“夫人,那幾個新來的傭人不知做了什麽惹三少爺不快,被趕走了。”
“什麽?”
這時候從外麵飛進來一隻鳥,劉慧看到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胸口不住起伏:“杜鵑,杜鵑,誰把這鳥放進來的,不是說家裏不準出現這東西嗎?趕走,都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