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蔣涵:“啊——!瀟然,我切到手指了!”
陳瀟然專心的整理自己的文件,頭也不抬的說道:
“去包一張創口貼!”
“哦。”
五分鍾之後。
蔣涵:“啊!瀟然,我被燙到了!”
陳瀟然:“去拿燙傷膏敷一下!”
蔣涵灰溜溜的再次鑽進廚房。
十分鍾之後,“砰!”一聲巨響陡然響起。
陳瀟然終於有反應了,眨著眼睛抬起頭,似乎有什麽聲音響起來了。
慢騰騰的站起來,悠悠的走出書房。
“呀!哪裏來的乞丐啊?出去出去!”
“是我啦!”
蔣涵欲哭無淚的站在廚房門口,頭發成了爆炸式,活像個包公,最重要的是嘴裏還冒煙。
陳瀟然眨眨眼,湊近點再看看,看出來了,是蔣涵,更不明白了:
“蔣涵,你幹嗎裝乞丐啊!化裝舞會嗎?”
蔣涵:……
桑尼睜著眼睛,仔細打量金大牙的臉。
額的神啊!本來就黝黑粗糙的皮膚上,現在綴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點,更加慘不忍睹!桑尼多看了兩眼,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金大牙神情很窘迫,尷尬的用手遮自己的臉,垂下頭。
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桑尼一把拉下他的手,再湊近點看看,嚴肅的問道:
“猩猩,你的臉怎麽弄的?”
金大牙嘟囔著嘴,沒說話,隻委屈的看著桑尼,漆黑的眼眸水水潤潤的。
“說話呀!”
桑尼急了,提高嗓音大吼。
金大牙抖了一下,肩頭輕輕顫抖,囁嚅著道:
“桑泥,事情是這樣的……”
五分鍾後。
桑尼看著金大牙那副認真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好半天才說:
“你,你有沒有腦子啊!麵膜是隨便用的嗎?”
“啊?”
金大牙愣了愣,沒明白桑尼的話。
桑尼抿了抿嘴,無奈的笑道:
“麵膜是要分男用女用的,要根據每個人的膚質來選用的!你用的是女士的,所以現在過敏了!”
“啥?男用女用?”金大牙相當疑惑,這麵膜還分公母啊!
桑尼一看金大牙那麽茫然的臉,歎了口氣,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行了,快在合同上簽字,簽了字我們去醫院!”
“醫院?”
金大牙依舊不明白。
“當然了!你那是皮膚病,要不早點去治,會惡化的!”
“哦,好好!”
金大牙聽桑尼這麽說,也慌了,趕緊跟著桑尼一塊兒去醫院了。
醫院裏更是寥寥,冷清的有些可怖。
金大牙和桑尼並排坐在椅子上等著護士叫名字,沉默不語。
從小到大,金大牙進醫院的記錄一個手掌都數的過來,印象裏,醫院都是那種很難聞的藥水味道,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是那種會做很奇怪的事情的人,金大牙不喜歡他們,覺得他們很恐怖。
然而,今天,金大牙忽然覺得醫院是個美麗的地方,消毒水的味道也不難聞了,護士和醫生都覺得很可愛了。
但是,無論怎樣都比不上近在咫尺的桑泥!
那麽渴望的愛人就在身邊,近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忍不住偷眼窺覷,燈光很暗,落在桑尼長長的睫毛上,忽閃忽閃的,臉上的表情褪去了平日那種仙人掌的倔強和防備,添了幾分柔和。
金大牙希望此刻的時間能夠靜止,隻停留在這樣的相守相望之間。
桑尼知道金大牙在偷看他,沒有拆穿,相反用眼角的餘光同樣打量他。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對自己愛慕的人,不敢明目張膽的看,隻能在一旁將對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納入心底,反反複複的揣測,反反複複的掂量,卻不敢跨雷池一步。
這個傻猩猩,桑尼暗笑,看著這樣的他,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單純這樣明淨這樣安好的愛戀著一個人!
“猩猩,你怎麽想到去做麵膜呢?”
不大聲音在有些空曠的房間裏響起,金大牙嚇了一跳,禁不住抖了一下。
小聲嘀咕道:
“你那天不是說,要是俺的皮膚再白點就好了嗎!”
桑尼愣住了,真想不到自己隨口一句話,他就記在心上了!
心底有個氣泡“砰”的破了,似乎有什麽**流了進去。
金大牙看桑尼半天沒說話,以為自己又說錯什麽了,惶恐的說道:
“桑泥,俺……”
“金大牙!誰是金大牙?”
一小護士扯著嗓門在大廳裏吆喝,金大牙看看桑泥再看看那小護士,不確定自己是該先去看醫生還是先把話說完。
桑尼輕輕一笑,柔聲說道:“去吧,先去看病!”
桑泥笑了,應該沒有生氣,金大牙寬下心來,憨憨笑了,點點頭,然後才忙不迭的應道:
“俺,俺是金大牙!”
那小護士有些不耐煩了,還等著回去過年呢,磨嘰什麽呢,沒好氣的衝他吼:
“快點兒!”
很多人都說,當你寂寞的時候想起的人,就是你愛的人!可是,卻忽略了,當你寂寞的時候滿心惆悵,想到的人自然也是同樣讓你惆悵的人!那會是你的愛人嗎?
其實,隻有當你開心的時候想到的人才會是真正能讓你幸福的人!因為那是甜蜜的想念。
桑尼看著金大牙離開的方向,臉上浮出了許久沒出現過的溫柔。
笑容安詳恬淡。
從醫院出來,已經天黑了,金大牙跟在桑尼身後,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一前一後,人影綽綽。
金大牙看著桑尼纖細的影子,咽了咽口水,抬頭看了看,確定他專心致誌的走路,然後麻著膽子朝桑尼的影子靠過去,一點點的挪動,直到完全重合。
看著地麵上重疊的一大一小兩個黑影,金大牙捂著嘴傻樂。
冷不丁桑尼忽然停下來,猛的轉過頭,看著金大牙,猩猩嚇壞了,以為他發現了,一動不動。
桑尼完全沒有意識到金大牙的慌張,兀自伸出手,給他理了理圍巾,沉聲說道:
“把圍巾圍好,別吹了風!”
金大牙愣了片刻,繼而臉頰緋紅,血液沸騰,心髒加速跳動。
燈光下,柔軟的橘色映在桑尼麵容上,細細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金大牙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遇見了天使。
“還有,回去之後不要吃辛辣和刺激性的東西!”
“嗯,嗯。”
“還有,不要用手去撓,容易感染細菌,導致傷口發炎!”
“嗯,嗯。”
捂著口鼻的金大牙就像個小學生似的,很乖很聽話的點頭。
桑尼歎了口氣,看著金大牙,有些不放心,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金大牙覺得是不是應該請桑尼吃飯,然後順便送他回去,還可以借機上樓喝杯咖啡什麽的!
這個時候猩猩倒還不笨了。
正想開口,就聽見桑尼的手機響了。
“喂,哪位啊!喲,程經理啊!……新年好,新年好……”
桑尼拿著電話走到一旁,金大牙的心沉了又沉,寒風刮過臉,有些冷。
一直看著他的背影,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桑尼才喜滋滋的掛了電話,回頭,看見金大牙苦著個臉看自己,有些尷尬的開口:
“猩猩,我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金大牙沒說話,還是睜著兩隻溜圓漆黑的眼睛看桑尼,眨都不眨一下。
桑尼也沒在意,隻當他舍不得,笑笑拍拍他的臉,象征性的安慰一下,然後提著包轉身離開。
金大牙忽然抓住他的手,小聲但是堅定的說道:
“桑泥,別去!”
桑尼被金大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了,但瞬間又平靜了,隻看看他的手,皺著眉冷下聲音說道:
“猩猩,放手!”
金大牙委委屈屈不情願的放下手,但依舊堵在桑尼跟前,說道:
“桑泥,別去,俺送你回家吧!”
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畢竟是成年人了,這種事情,不需要說明,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
所以金大牙堅持,誰都不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和別人纏綿。
桑尼看著金大牙眼裏深深的期盼,無奈的歎口氣,勸慰道:
“大牙,我希望你不要幹涉我的生活!”
金大牙急了,焦躁的嚷道:
“可是那樣的生活是不對的!那些男人隻是玩弄你的!”
話一出口,金大牙就有些後悔了!雖然是真話,但隱約覺得這樣說不好。
冷風過境,吹的桑尼有險些站不穩,周圍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心疼,很疼。
就像一直以來自己都在掩耳盜鈴的做著不該做得事,並且還覺得甘之若貽,然而突然之間有人跳出來說,自己其實做得是一件錯事!
霎那間,桑尼覺得自己就是剝光了衣服站在人群前麵供人恥笑的小醜。
冷入心扉。
為什麽這個人要是金大牙?
桑尼靜下心來,抖動著全身的利刺防衛。
淡淡的一笑,輕柔的說道:
“喲,想不到你這猩猩還挺聰明的嘛!”
金大牙看著桑尼目光裏透出的冷漠,很心疼,**著嘴唇想要說什麽,卻被桑尼接下來的話凍僵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你好點兒了,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臉啦?給你點兒陽光你就燦爛,給你點兒顏色你就開染坊啊!
“我和誰玩兒,誰和我玩兒都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啊?你以為你是誰啊?”
“桑泥,……”
金大牙囁嚅著輕喚,表情委屈的就像個三歲的孩子。
“就憑你這樣,想和我玩兒都沒資格!”
說完這句話,桑尼冷冷的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大風吹,撩開金大牙的圍巾,褐色的圍巾在冷風中飄揚。
桑尼從旁邊櫥窗的玻璃上看到了金大牙的麵容,心髒絲絲的疼。
還真的很像啊!自己那時也是這樣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
深邃的眼眸憂傷彌漫,難過而絕望的疼痛在心底蔓延。
桑尼握緊手掌,指甲深深戳在肌膚上,加快腳步,融進夜色裏。
廣場的大屏幕上,反複的播放著那個矯情的廣告:
“我,是你的什麽?”
“你,是我的優樂美!”
“啊!原來我是奶茶啊!”
“這樣,我就能把你捧在手心啊!”
……
金大牙默默的立在原地,濕潤的霧氣模糊了視線。
桑泥,你就是俺的優樂美!
作者有話要說:某貓嚴肅狀:桑尼,你怎麽能這麽對待俺的猩猩呢?
桑尼:哇靠!就是你這個無良的作者這麽折騰的,你還說我?
某貓:……
桑尼:為什麽人家淩固就那麽順利的在一起了?難道你是我後媽?
某貓大受打擊:俺不是後媽……俺真的不是後媽~~~~
桑尼造反了,奮起攻之,按住某貓,跆拳道柔道截拳道洪拳長拳詠春拳……
劈裏啪啦,一通亂打!
半個小時之後,某貓七竅流血的爬出來,顫巍巍氣若遊絲:
俺,真的不是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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