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茵茵揮手踢腳,卻怎麽也掙脫不掉上官少寒的掌握。
“你可想好了再說,不然我還會繼續吻,吻到你再沒力氣說我不想聽的話為止。”
上官少寒單邊勾起的淺笑,弧度變得更加邪惡,微眯的鳳目裏滿是警告。
“你無……”
鍾茵茵正要再說什麽,不想上官少寒竟又突然封住她的唇,可是她根本還沒有說出任何讓他不想聽的話啊?
對於所有上班族而言,周末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往往是最難熬的。
當然,對於實習生來說也是如此。
鍾茵茵雖然名義上是被調職到了總裁辦公室,但實際做的卻仍隻是些端茶倒水的新人打雜工作。
隻不過是從原來的為許多同事服務,變成了專為總裁大人服務,而已。
鄰近下班時,她剛把一杯才煮好的咖啡送到某人麵前,口袋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語涵哥啊!恩,我還在上班呢,什麽事?”
臉色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鍾茵茵卻是故意要在正伏案工作的某人麵前,語氣輕柔地接起這通電話。
“什麽?下班後約我去看電影?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哦,真的嗎?那要恭喜你的論文又獲獎了……那好吧,我應該也沒什麽事,就等你來接我嘍?”
掛斷電話,鍾茵茵刻意忽略旁邊傳來的一道陰冷目光,沒事人般徑直往外走去。
“我今天要加班。”
氣結半晌的上官少寒,在她走到辦公室門前時,才冷冷吐出這樣一句來。
“哦,好,我會打電話告訴上官阿姨,晚上不必等你吃飯了。”
鍾茵茵假裝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下巴輕揚地回首向他勾了勾唇角,然後毫無笑意地開門走出去。
“所以你也要留下加班!”
終於,忍無可忍的上官少寒還是冷吼出聲,還站在門外的鍾茵茵聽了個清清楚楚,卻選擇假裝沒有聽見。
華語涵的座駕是款高貴優雅,又十分低調的黑色奧迪,以他的富二代身份,自然有足夠資本去開更好的車,但還在讀書的他卻如這輛車般低調。
但即便如此,當車停在上官集團大門前,文雅內斂溫潤如玉的他自車中走下來時,還是惹去了無數下班女白領的青睞。
“小茵,在這裏。”
見到站在車前的華語涵揮手,鍾茵茵立時報以微微一笑地走上前。
試問對於這樣溫柔儒雅的紳士,誰又拒絕得了呢?
待鍾茵茵上了華語涵的車離開上官集團門前,一輛深藍色的法拉利超跑,亦隨之駛出地下停車場,遙遙跟了上去。
向來知道鍾茵茵不喜歡人多擁擠的地方,所以華語涵特意選了間遠離鬧市的新影院,即便是最當紅的電影在這裏播時,每場頂多也不會超過十個人同時在影廳內觀看。
這便是華語涵,永遠溫柔周到,細膩得讓人想不感動都難。
買好票後還需要等待十分鍾左右,華語涵讓鍾茵茵坐在等候區的沙發裏休息,他則跑去買些飲料和零食以備看電影時享用。
與此同時,一道堪比冷箭般淩厲的視線直直射向鍾茵茵,在她莫名打了個寒戰的時候,上官少寒陰惻惻的臉便已近在眼前。
“誰準許你下班了?趕快跟我回去。”
“抱歉總裁大人,我已經下班了,拒絕加班。如果您覺得不滿意,可以扣我薪水。哦,當然,前提是如果實習生有薪水拿的話。”
鍾茵茵支起嘴角,揚起抹毫無笑意地弧度。
而不待上官少寒再發飆,突然有個尖尖的聲音插話起來。
“好啊,你們竟然敢偷偷跑出來約會!”
不知在哪裏突然冒出來的顧文慧,頂著滿臉濃妝與顏色誇張的爆炸式假發,害鍾茵茵好半天才認出她是誰。
“你不也一樣是偷偷跑出來的嗎?而且還是跟個不良少年一起。”
毫不見驚異的鍾茵茵,冷冷瞥了眼她身後那個跟她一樣非主流打扮的稚嫩男孩。
“那又怎樣?反正全家人都覺得我是最不乖的那個了,但你可不同,你可是我爸媽眼中的乖乖女!要是被他們知道,你竟然偷偷勾引我小舅舅的話……嗬嗬,你知道後果的啦。”
顧文慧狀似親昵地坐到鍾茵茵身邊的空位上,抬起條纖細地胳膊搭在她肩頭。
“你到底想怎麽樣?”
其實鍾茵茵並不介意顧家人知道,畢竟跟她小舅舅隻是“偶遇”而已,但卻忽然有了要逗逗這嬌蠻千金的心思。
“不怎樣,你也知道我經常出來玩,難免資金不足嘛。所以第一,你要答應以後在我需要時,都得‘借錢’給我花!第二,我不想再繼續讀書了……”
說到這裏,顧文慧指了指跟在她身後的非主流少年。
“他家是開娛樂公司的,已經答應會簽我做偶像明星了,你到時候要在爸媽麵前,幫我力挺這件事。如果他們不同意,你就要幫我鬧到他們同意,否則我還是會把你跟小叔叔舅舅的事情告訴他們的!”
聽顧文慧講完所有條件,鍾茵茵嘴角勾起抹微不可見的不屑冷笑。
當抱著桶爆米花,拎著兩杯果汁的華語涵回來時,顧文慧和那非主流少年早已不見蹤影,唯有上官少寒還麵色鐵青地站在鍾茵茵身邊。
“我知道你不喜歡太甜膩的,所以就隻買了這些東西,如果你還有什麽想要吃的,我再去買。”
盡管已經足夠了解鍾茵茵平日裏的喜惡,華語涵卻還是不忘再次征求她的意見,一時竟沒注意到她身邊多了個人。
“不用,這些滿好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們先去檢票入場吧。”
鍾茵茵含笑站起身,很是自然地挽住了華語涵的手臂,狀似親昵地向檢票口走去,對身後那尊冰雕視若無睹。
夜已深,未拉上窗簾的落地窗外,漫天星鬥將夜幕點綴得熠熠生輝。
剛剛沐浴完的上官少寒穿著件深藍色浴袍,頭頂短發仍泛著零星的水光,他卻已坐在筆記本電腦前,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屏幕上顯示的資料。
“鍾茵茵……原來你就是那個女人的孩子,難怪會讓我覺得這麽熟悉……哼,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上官少寒被窗外暗夜襯得越發冷厲的鳳目危險眯起,無形的仇恨怒氣卻若烈焰般燃燒著,仿佛視線能透過電腦屏幕,將那少女的臉生生焚燒殆盡。
自從顧建華壽宴後,上官少寒便找人去查了鍾茵茵的真正身世。
雖然他也可以直接去問姐姐或姐夫,但他一來不想打草驚蛇,再者上官雅既然當初沒有對他說明,現在也未必就肯對實言相告。
想來顧越彬對鍾茵茵應該也是懷有些愧疚感的,所以才會想盡力保護她,不讓過去的事情再來傷害她。
可是,她既然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就注定此生都再難逃出他上官少寒的手掌心!
轉眼十年,他們似乎也該“重溫舊夢”了,當年念在她年幼最終沒有實施的“懲罰”,現在似乎可以繼續了……
僅僅想到這裏,上官少寒便驚覺自己竟該死地起了反應,略作掙紮後,他倏地起身走出臥室。
樓梯口的座鍾正指向淩晨一點,上官少寒的腳步很輕,由於顧家的人都保持著極其禮貌的敲門傳統,所以通常所有房門都不會落鎖。
這忽然讓上官少寒覺得有些慶幸,因為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一步一步,他終於走到了那扇早已熟悉的門前,黑暗中泛著層淡藍色冷芒的淨白手掌,輕輕搭在了銀色把手上。
彼時的鍾茵茵已然睡在**,但她的睡眠向來不太好,這晚又是才入睡便做起十年如一日的噩夢。
以至於向來淺眠的她,並未察覺到那極其細微的,門被開啟又重新關上的聲音。
直至忽然有個龐大的身影壓到自己身上,鍾茵茵方才驚醒地想要尖叫,可那叫聲卻盡數消弭在了被對方緊緊封吻住的唇齒間。
僅僅用了幾秒鍾,快速清醒過來的鍾茵茵便在黑暗中確定,合身壓在她身上的人就是上官少寒。
於是,她憤怒的踢打反抗更加劇烈起來。
“小東西,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害羞什麽?”
利用四肢修長健碩的優勢,上官少寒輕易便將她製住,知道她已然清醒,也不怕她再尖叫引來其他顧家人,便略支起上半身看著她發紅的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正跟語涵哥在交往,所以請你立即、馬上,滾出我的房間!”
鍾茵茵適才被他一番霸道深吻弄得幾近窒息,故而得以重新自由呼吸後,趕忙大口大口地回填著胸腔內缺失的氧氣。
“可愛的小東西,難道,你真不記得我了嗎?”
上官少寒修長白晰的手指,緩緩滑上她凝脂般的脖頸,璨若星子的鳳目裏,卻溢滿濃重的陰狠戾色。
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收緊手掌,將她活活掐死!
這讓鍾茵茵不由自主地便想起適才的夢境,想起那個可怕的陰雨天……
“還是說,要我再喊你一聲小……”
不待聲音低沉的上官少寒將話說完,已然被他落了鎖的房門,忽然被敲響。
“小茵,你睡了嗎?我好像聽到你這邊有聲音,你是不是又作噩夢了?要不要我去幫你準備杯溫牛奶?”
冰冷可怖的黑暗房間裏,顧文聰帶著絲惺忪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讓鍾茵茵頓時有種如見救星的驚喜感。
可是下一刻她又險些驚叫出聲,因為上官少寒竟然一把撕碎了她身上的單薄睡裙。
“你盡可以讓他破門而入來救你,看看到時候究竟誰比較難看。”
貼在她微涼的耳畔,上官少寒的聲音低沉輕淺得,猶如來自地獄的撒旦之語,鍾茵茵的心頓時隨著大麵積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一並打了個寒戰。
“小茵?”
顧文聰再次擔憂地輕問了聲,但卻始終沒有試圖去擰一擰門上的把手,這是他自幼便在家教中養成的禮貌底線,也是他對裏麵那個少女的基本尊重。
“恩……我隻是做了個噩夢,沒事的。不早了,你……你快回房間休息吧,不用管我,真的沒事。”
她現在的狼狽樣子,絕對不能讓他看到,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