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神藥

以常理來說,石棺內的屍骸至少有兩千年了,如果保存條件不好,連渣都沒有了。即使保存得好,最多也就是一堆枯骨或者一具幹屍,但現在躺在裏麵的美女像是剛剛入睡,錦被蓋到胸口,雙臂露在外麵,儀容端莊,衣著整齊,皮膚與活人無異,簡直是活色生香。更讓我震驚和意外的是,她的容貌與那天蛇妖想要迷惑我時顯現的**幾乎一模一樣,美麗、妖嬈、嬌媚,一笑能傾城!

我真的糊塗了,為什麽蛇妖的幻影會像石棺中的女屍?是蛇妖以這女屍為原型用來迷惑人,還是這女屍本身就是美女蛇,妖氣外泄致使那條蛇成妖,所以蛇妖具有與她相似的容貌?甚至有可能蛇妖就是她的後代或者身外化身。

還有更多疑問,這具女屍是不是壁畫中的王後?先假設她是,那麽她是人還是妖?一種可能是她是美女蛇,做了一段時間王後之後被人發現並殺死,國王舍不得她又救活了她,但她已經失控,最後隻能再殺死,並用陣法鎮壓在這裏;第二種可能她本來是人,死後被複活已經變成了怪物。國王雖然親手殺了她,心裏還是愛她的,所以用陣法封存在這兒,保持不腐,消耗她體內的邪性,希望最後能複活變成正常人。

可能性非常多,而我已經知道的資料非常少。曆史是可以偽造的,壁畫是當事人請工匠畫的,肯定是把有利於自己的高大形像、光輝事跡留於後世,所以壁畫上的故事未必就是事實,我想以此猜出來龍去脈非常困難。

“小許?小許?裏麵到底是什麽啊!”唐師父的聲音把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轉頭一看,所有人都在緊張地盯著我。

“裏麵是一具女屍,像剛剛斷氣的人一樣,衣物也沒有腐化……”

“啊?!”眾人都很驚訝,秦悠悠問:“就是壁畫中的王後吧?”

劉敏問:“漂亮嗎?”

“你已經見過了,長得跟蛇妖變成的女人一樣。”

劉敏驚呆了:“什麽?你……你怎麽知道長得一樣?”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我也見過。”

“天呐,那她就是蛇妖,是大美女蛇!”劉敏驚叫。

“也許不是,可能隻是蛇妖變成她的樣子。”秦悠悠說。

……

秦老大和唐師父也加入了討論,討論的內容基本就是我剛才在想的問題,有很多種可能性,但沒有一個能夠確認,我們掌握的資料太少了。

我掃視石棺裏麵,那美女頭上隻有一根碧玉簪子,一支金鳳釵,胸前戴著一串多種顏色的玉或寶石組合成的項鏈。衣服的紋飾和樣式都很簡單,但布料非常精美,做工精良,既使以現代的標準來看也是罕見的。隻有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算得上是華麗,以一個王後的身份,這樣的打扮顯得太簡單了,但每一樣東西實際上都不簡單,具有非常高超的工藝和罕見的品質。簡約而不簡單,這是一種貴族品味,真正有內涵的人並不需要太多奢華的東西來增加自己的負擔,簡單的打扮更顯得她的美麗和高貴。

我無法從她的模樣和打扮判斷出她是不是妖怪,她身上也沒有陰邪或腐臭氣息,相反的似乎還有一種幽香。如果按照唐師父和劉敏的理論,隻有毀掉這具女屍我們才能脫困,我實在有些下不了手,死者為大,更何況是一個這麽美麗,經曆了幾千年不腐的神秘美女,這可真是辣手摧花啊。

“唐師父,現在該怎麽辦?”

唐師父急得直搓手:“我也沒辦法,不毀掉那女屍,你們三個就出不來;毀掉的話,有可能這個地方塌陷,也出不去……”

外麵通道中傳來一個聲音:“不如我來教你們怎麽辦。”

我們都大吃一驚,完全沒想到有其他人進來了。喵太飛快地衝了出去,連連怒嘯,但接著卻慢慢退回來了,外麵有光線亮起,好幾個人用手機內置手電筒功能照明走了進來,而且手裏都有手槍。

“陸不同!”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走在最前麵的人竟然是陸不同,緊跟著他的三個人都強壯敏捷,用黑布蒙著臉。

陸不同哈哈大笑:“人生何處不相逢,許承業,我們又見麵了。廢話不要多說,立即把女屍嘴裏的東西掏出來交給我,否則我就殺了這個老頭,唐師父是吧?”

我又驚又怒:“你敢!”

陸不同道:“我為什麽不敢?我知道你的貓很厲害,但是它隻能攻擊我們其中一個人,隻要它動一下,我們就開槍打死唐師父和這小孩,還有姓秦的父女倆。我知道你是一個很重感情,很講義氣的人,不會著著他們死吧?所以你最好叫你的貓不要動。”

唐師父道:“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麽?”

陸不同道:“我是誰不重要,我也不是來找你的,隻要許承業把東西給我,我們立即就走,絕對不傷你們一根寒毛。”

發怒無濟於事,隻會讓敵人有機可趁,我壓製住了怒氣,盡可能平靜地說:“你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知道女屍嘴裏有東西?”

陸不同掃視了眾人一眼,笑了笑:“很簡單,你一直在我的監視之中,所以我出現在這裏並不奇怪。剛才我們進來時,不小心抓住了一條小蛇妖,恰好知道了一些情報。”

我們這時才發現,蛇妖已經不在這裏麵了,可能是趁著柳靈兒回到小木人裏麵,喵太還沒有進來之前悄悄逃走,結果落進了陸不同的手裏。

我哼了一聲:“我寧可死在這裏,也不會助紂為虐,讓你們禍亂天下。”

陸不同眼光收縮,望向了秦悠悠:“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這位秦小姐你也不放心上嗎?據我所知她對你可是非常關心啊,你真的要為了自己的一時衝動害死她?”

秦悠悠怒視著他:“開槍吧,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姓秦的。”

秦老大大聲道:“好,不愧是我秦化傑的女兒!我們雖然是走江湖賣藝的小人物,卻也知道善惡是非,人生自古誰無死,與其苟活求饒,不如痛快一死!”

兩人說話時大義凜然,顯然語出真心,陸不同皺了皺眉頭,把槍口轉向了劉敏:“好樣的,你們都不怕死,難道連這個孩子也要陪你們一起死?嘖嘖,還沒十八歲吧,還沒親過女生的嘴吧?死了多遺憾啊!”

劉敏怒罵道:“媽了個逼,你以為我小就好欺負了是不是?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隻要許大哥把東西交給你,我們就沒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反正都是要死,為什麽還要向你求饒?”

陸不同愣住了,他的三個同伴氣得大罵,眼看就要開槍,但陸不同舉手製止了他們:“哈哈,各位,看樣子你們對我太不了解了。許承業,你雖然跟我們鬥了不少時間,也沒有真正了解我們,實際上我們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匪徒,我們不搶劫,不偷盜,不強奸,不販毒,更不殺人放火,隻是憑一些技巧讓別人心甘情願意把錢分一些給我們。跟那些犯罪分子比起來,我們真的是好人啊,就是跟那些貪官汙史相比,我們也要高尚得多。我知道你們是俠盜,劫富濟貧,可是你們知道我們也是在劫富濟貧麽?我們江相派每年捐給慈善機構和用來建設公益設施的錢,多得你們無法想像。”

“江相派?”秦老大等人很震驚,這才明白陸不同的來頭。

我說:“你就不要多費唇舌了,我曾經是受害者,所以我知道被你們騙是什麽滋味,你們這是用軟刀子殺人,是在沉重打擊人們最後的善良與信任,社會良知和道德方麵的打擊,遠比錢財的損失更嚴重,你們想過了沒有?你們捐出的那點錢能把這個彌補過來麽?”

“非也,非也!”陸不同連連搖頭,“江湖上很多小流氓、小騙子冒名行騙,並不是我江相派的人。真正的江相派成員隻取不義之財,不把人逼上絕路,這是門規戒律,你們也是門派出身,應該知道大家都是有規矩的。”

秦老大道:“這個我相信。”

陸不同接著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我們也不可能都監督著,但即使是打著我們名號的小騙子,也是在為社會做貢獻。如果不是貪婪和愚蠢的人,根本就不會被騙,既然他是貪婪,被騙了是活該;至於愚蠢的人隻會影響社會進步,遲早要被淘汰,騙走他們的錢用在更有用的地方,這是在促進社會更快優勝利劣汰。是的,你們都要做好人,但總得有人來做壞人吧,要不社會怎麽進步?”

我很無語,所有邪派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說,並且已經深入他們的每個細胞,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們改變人生觀的。我不想跟他開辯論會,換了一個問題:“你要女屍嘴裏的東西做什麽用?”

陸不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原來你不知道?”

我立即明白了,心中劇震,驚喜交集一時說不出話來。

陸不同搖頭歎息:“看來你也不是什麽好人,段凝芷屍骨未寒,你已經有了新歡,把她拋在腦後了。”

我冷笑:“你無非想要激怒我,這是沒有用的。”

陸不同也冷笑:“你就是個懦夫,段凝芷死了,你就自暴自棄,裝瘋賣傻,什麽都不管,倒是我們滿世界找辦法救她。我還以為你是得到了線索找到這兒來,原來你隻是誤打誤撞闖進來。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心,還有那麽一點兒記得她,現在就把神藥交給我!”

我緊緊捏緊了雙拳,還是不由自主顫抖,其實我早該想到了,這裏麵的東西能讓凝芷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