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十一月初一

今天我又準備去我常買布的那家布店。我記得那家布店雖然綢緞▲▲之類的高檔衣料不多,卻有一匹料子我記憶深刻。那是一種深藍色起寶藍色雲紋的緞子,顏色及花搭配和諧,尤其是高大魁梧的男人穿上,不僅穩重,而且帶有幾分瀟灑與帥氣。這種布料做成冬天穿的棉袍,係上一條寬寬的帶子,穿在武二郎身上,會迷倒多少豆▲年華的美少女?想到這兒自己偷笑了起來;買了布料,棉花,我一個人拿不了。就告訴鄆哥,讓他幫忙來拿!反正他是武二郎的忠實崇拜者,替武二郎做成冬衣讓他幫忙拿,還不高興死?

於是我又叫上鄆哥,叫他帶上他的大果籃,便一路說笑著到了那家布店。還未進店,在門口,鄆哥就大聲叫:“掌櫃的,這是我們金蓮她!”掌的笑著回答,“我認識!她來這兒買過好幾次東西!”鄆哥又賣弄著說:“知道一個向前陽穀縣打死老虎的那個英雄嗎?”掌櫃連聲說:“知道知道,所以說他是赤手空拳打死那隻傷了幾十人的大老虎的,讓人好生仰慕!”鄆哥又說:“知道就好,我們金蓮姐就是打虎英雄的嫂子,今天就是挑選衣料給打虎英雄做冬衣的,給不給折扣啊?”掌櫃的這下態度一下子恭敬起來:“真的嗎?真是失敬失敬啊!那今天就由娘子自己挑,我們照老規矩打折,再讓利,行不行?”

其實打折不打折,對於我並不重要,我在乎的是掌拒的態度。他的態度原來是店家對客人的一般應酬似的客套及禮貌,而今卻是一種仰慕與尊敬,這就是武二郎的魅力。

我到店裏自己去尋找那塊心儀的布料,結果是鄆哥在店裏對著掌拒及兩個夥計,指手劃腳,口沫四濺地複述著武二郎打虎的經過。虧了他記性那麽好,把經過情況複述得大致不差。鬧得掌櫃及兩個夥計跟著他的表演,不斷地發出時而驚呼,時而讚歎的聲音。

此時,我心裏在的滋味真不好受,對“打虎英雄嫂子”的尊敬,回然讓我感到榮耀,如果是他的娘子,那就會覺得幸福!可是,這可能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象武二郎那樣頂天立地的漢子,怎麽能容忍這種“**”的想法,那時他不僅會搬走,離開我遠遠的,視我為瘟疫,而且我還被看成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婦,**,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結果?

我獨自悄然背對著那個群人,不讓他們看清我的喪▲與舉動,偷偷地試去已流到腮邊的眼淚。

鄆哥的聲色俱茂的喪演終於結束,熱情的掌拒和夥計,忙著把我選好的衣料,襯裏,放在鄆哥的大果籃裏。看來鄆哥的表演還是生效,因為老板心協情意一文不賺,隻收本錢。還再三叮囑我們,下次一定再來光顧。

鄆哥高興地隨著我到其它店裏稱上三斤又白又軟的上等棉花,幾兩做衣服的絲線,他高高興興,我滿腹心事,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