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泉？”小心翼翼地試探了聲，聽到她背對著他悠悠然地說著，“我改變主意了……”

什麽？邵燦明顯是沒有搞清楚是什麽狀況，根本反應不過來，隻聽她繼續說道：“回頭，你順便把廖傑家兒子的DNA一起查了，我倒要看看，那小孩子到底是不是廖家的種。”她很清晰地記得母親說過，廖家的男人，抽煙喝酒吃喝嫖賭，**早就不行了。這種情況下，能生出兒子來真是個奇跡。她早有懷疑，隻是需要確實的證據。

“如果到時候查出來……真的不是怎麽辦？”這才是邵燦所關注的問題。設想如果廖傑的兒子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廖泉泉又能怎麽處理呢？

她低頭看著窗外一覽無餘的城市街道：“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與其成為廢子，不如為我所用。”反正想來，這個廖氏，她的最終目的也不是掌握決策權，又不能落在宵小之徒手裏，那她就隻能另做打算了。

“廖小姐，您有個電話，說是王現之王先生。”外麵秘書處的電話打進來，廖泉泉聽了一耳朵，目光於邵燦一對。這是個信號，她與現哥約定的就是，她來上班第一天，他會打一通電話進來，她也不需要接，掛斷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告訴他我現在在忙，回頭會打給他。”約定達成，以此為據。她掛斷電話，看了眼邵燦，輕聲開口道：“我找了現哥，你去幫我見一麵吧。”門外，已經有財務部的人抱著文件敲門準備進來。

王現之？邵燦想了一下，在記憶裏搜索出了這個人。大少爺歐煜的高中同學，聽說現在跟北市一家大的會計事務所有聯係，手下有無數法律關係顧問。她竟然找到了這樣的人脈，看來是要動真章了。

“有什麽需要我特別帶話的嗎？”他習慣性地開口問，以免到時候出了什麽問題話沒說全之類的。

廖泉泉抬手示意財務部的小助理進來，上前去隨手拿了本賬本，頭也沒抬：“沒什麽好帶的話。那哥們兒估計是在想著怎

麽能跟我大哥拉近關係呢。你就見機行事就可以了。”

“好。”邵燦點了點頭，出去時順便帶上了門，卻不知門內的談話已經變了畫風：“你在財務部呆的還習慣嗎？”

被問到的小助理一愣，遂回答道：“還好……可是泉泉……我什麽時候能挪地方？”

皺著眉頭看文件的廖泉泉抬起頭來，從程晨眼中看出幾分不安：“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程晨抿了抿嘴，也不瞞她：“這個廖氏的財務部……風氣不正，聽說部門經理是副總的人。我有一次趁沒人的時候進了趟經理辦公室，看見……”

“是不是看見部門經理正忙著做假賬呢？”廖泉泉見怪不怪地接過了話來。部門經理？哼，那個男人，她閉著眼睛都能知道他天天幹的是什麽事兒。看著眼前自己這個高中同學，她歎了口氣，隻得安慰道：“我跟你簽的勞務合同上麵寫得很清楚，等我處理完這攤事，你會全身而退，我會在新的公司裏給你安排職務。所以晨晨……你就當幫幫我，在這個小助理的位置上，幫我盯著點兒財務部的事情。”

程晨是廖泉泉的高中同學，雖說在一起同窗也沒幾年，不過在這次廖泉泉回國的招募計劃中，因為她是學會計的，又恰好趕上大學實習，所以就被廖泉泉一起拉進了公司。她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轉眼就消失了好幾年的老同學整天都在忙些什麽，卻也能從每天氣壓極低的財務部中感受到一些。躊躇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泉泉……你為什麽那麽清楚部門經理天天都在幹什麽？”

廖泉泉一抬頭，竟也不瞞她：“因為那個人，不過是十年如一日地在給別人當著狗而已。”

她這話話鋒太過凜冽，哪裏是一個剛邁進社會實習的大學生能接受的了得。程晨縮了縮脖子，收拾了文件準備離開，卻看見廖泉泉站起身來，眼睛中含著濃濃的笑意：“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先謝謝你，同時呢……歡迎你加入這場……無聲的戰役。”

程晨愣

怔了一刻，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便也不再多說，悄聲出了辦公室。她進到廖氏實習的時候，就碰到幾個當年同高中的學長師哥，他們都被安排在不同部門的核心位置。聽說，都是來幫廖泉泉完成一件事的，事成之後另有好處。這樣有工資拿還有旁的收益的好事當然不可能是白得的，那麽顯然，廖泉泉是要做一件大事了。

廖氏的頂層辦公室視野開闊，平日裏也少有人走動。秘書辦在外麵，偌大的辦公室中此時僅剩廖泉泉一個。細細盤點著各個部門的人員分布情況，似乎也都到位了。那麽……可以徹底展開進城了嗎？可是這樣下來……自己又能有多少好處呢？

慣來把得失盤點得很清楚的杜曦此時真的開始認真算這筆賬了。

“你讓現哥去盯別人銀行賬戶了？”手機聊天軟件中傳來邵燦的疑問，似乎是覺得她幹了件蠢事兒。

“那天吃飯的時候有提起過。怎麽？他盯了誰？”她並沒覺得這種看上去似乎是有點兒笨的方法有哪裏不好，轉而反問道。

“他讓我問你從誰開始呢。”對麵坐著個商界精英，手機那頭交談著的是隻狐狸。作為一個代表人，邵燦實在是覺得，他這活兒幹的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輕鬆。

“幫我告訴現哥，就說我懷疑公司的財務有問題，雖然已經在內部核查，但是我需要外部支援。就……從部門經理開始吧。”坐在辦公室裏的人眼睛一眯，已然鎖定了目標。

邵燦倒吸了口涼氣，重新組織了下語言後把廖泉泉的話轉告給王現之。現之兄倒也沒多問什麽，因著自己公司還有事要忙，匆匆記下了名字後便起身離開了。

留下邵燦看著桌上那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發呆，心中總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廖氏現在的財務部經理，穆海，那是廖泉泉的親姑父吧？好像跟在廖蒼身邊工作的時間快有十五年了。泉泉的決策真的沒錯？她真的要從這麽個人身上下手？不行，他得趕緊回去問個清楚，她是不是搞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