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藍欣打來的。

我本不想接她的電話，但想起沈清雪的事情，也就將電話接起來。

“有事嗎？”

盡管如此，我說話的語氣還是很冰冷。

“龍龍，你跑哪兒去了，你看都幾點了，怎麽還不回家？”手機裏傳來了藍欣關切的聲音。

“你是我什麽人？管得著嗎？”我本想這樣跟她說話，但覺得自己有求於她，也就改口了，“你先休息吧，我一會兒回來！”

“龍龍，你在外麵玩得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回家！”藍欣向我叮囑一句，立即將電話掛斷了。

“誰給你打的電話？”沈清雪對我們的通話內容聽得很真切。

我苦著臉說：“除了我爸娶回家那個僅比我大8歲的小媽外，還能有誰呢？”

沈清雪輕笑道：“看樣子，你小媽還是蠻關心你的嘛！”

我撇撇嘴：“誰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盡管我一心想幫沈清雪解決問題，但在不確定藍欣是否要幫她的情況下，還是不能在她麵前過多地說藍欣的壞話。

我不能因為聽趙亮和林嬌嬌那對狗男女的一麵之詞，就斷定藍欣曾是一個傍大款的壞女人。

“既然你小媽那麽擔心你，那就等你吃完飯之後，我們就各自回家吧！”沈清雪對我報以理解一笑。

我見她沒有動筷子，便向她詢問道：

“你怎麽不吃？”

“我已經吃好了，你慢慢吃！”

“我也吃飽了，我們走吧！”我立即放下筷子，招手叫服務員過來結賬。

她死活不肯讓我買單。

我見隻消費了300多塊，也就沒有跟她爭。

結完賬，我們走出火鍋店。

我向沈清雪告辭說：“沈老師，等我的好消息！”

“張龍，有心了！”沈清雪誤以為我是在跟她開玩笑，也就沒有當回事。

我幫她攔了一輛出租車。

目送著她乘車離開後，這才乘坐另一輛出租車回家。

藍欣坐在別墅一樓的客廳裏的長椅沙發上等我。

“你還知道回來呀？”一見到我進屋，她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板起一副冷冰冰的麵孔看著我。

我反駁道：“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麽不能回來？”

“知道就好，”她見我跟吃了槍藥似的，隻好帶著一種不容商量的口吻說，“既然你父親把你托付給了我，你就必須聽我安排！”

我不服氣地問：“憑什麽？”

藍欣一臉嚴肅地說：“就憑我是你的小媽，是你合法的監護人！”

我有些叛逆地說：“我不需要一個曾經傍過大款，做過小三的女人來做我的監護人！”

藍欣粉臉一紅，嗔責道：“張龍，你太過分了，你長點腦子好不好？趙亮和林嬌嬌那對狗男女明顯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才那樣說的，你難道真要去相信他們的鬼話不成？”

我質問道：“那你告訴我，你念大學的時候，是不是我爸的小三？”

“不是，”藍欣搖頭說，“我已經給你說過了，那時候，我真的把你父親當成大哥哥那樣看待，你怎麽就不肯相信呢？”

聽她這麽一說，我的心情才好了許多。

然而，我還是有些嘴硬地說：“可是，我已經年滿18歲了，是一個成年人了，有自理能力，不需要你來監護！”

藍欣盯著我問：“你既沒有文憑，又沒任何特長，除了能打架外還能幹什麽？現在是法治社會，光能打架頂個屁用啊？”

這句話還真把我給問住了。

在寺廟裏，除了跟師父學武，就是跟著裏麵的和尚們吃齋念佛。

雖然師父教會了許多知識和做人的道理，但那些理論上的東西，放在這個全靠本事吃飯的社會，的確是毫無用處的。

藍欣見我沒有吱聲，便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我已經通過關係跟蓉城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的校領導聯係好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去學校做一名旁聽生。

“學滿兩年之後，我就安排你在文龍集團公司裏做一名部門經理。

“如果通過考核，我就任命你為公司裏的一名副總經理，到時候，我再退居二線，把公司董事長的位置讓給你！”

藍欣給我規劃出來這樣一幅藍圖，確實讓我有些心動，但想起自己答應過沈清雪的事情，還是搖了搖頭說：

“我不想做什麽公司董事長，我現在隻想讓你替我辦一件事情。”

“什麽事？”藍欣問。

“我想請你幫一下我念初中時的語文老師……”

我簡單將沈清雪的父親被人陷害，被警察抓進看守所，以及亞東實業公司目前麵臨著的困境向她敘述了一遍。

藍欣問：“你那個語文老師叫什麽名字？”

我答：“她叫沈清雪！”

“啊？是她？”藍欣麵露驚愕之色。

我詫異地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藍欣暫時還不能確定從我嘴裏說出的這個沈清雪，到底是不是她的大學同學，隻好搖頭。

猶豫片刻之後，她繼續對我說：

“如果是讓我想辦法將她父親從看守室裏保釋出來，我是愛莫能助，也沒有那個本事，如果是想讓我們兩家公司合作，我倒是可以考慮！”

我一臉欣喜地問：“這麽說，你答應了？”

“是啊，你是文龍集團公司將來的掌舵人，我能不答應嗎？”藍欣瞥了我一眼，說道，“你讓她明天上午10點，去文龍集團公司董事長辦公室裏找我吧！”

我脫口而出：“謝謝你，小媽……”

藍欣吃驚地問：“你叫我什麽？”

這可是自我們認識以來，第一次開口叫她小媽呀，她能不吃驚嗎？

“我……”我頓覺自己失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立即轉過身，沿著內樓梯上樓，鑽進了我那間次臥室。

剛進屋，我就迫不及待地撥通了沈清雪的電話。

“張龍，你到家了嗎？”手機裏傳來了沈清雪好聽的聲音。

我如是說：“嗯，到了！”

“你有什麽事嗎？”沈清雪跟得了健忘症似的，將我準備幫她擺脫困境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不是忘得一幹二淨，而是她根本不相信我能辦到。

“我已經跟文龍集團公司董事長藍欣說好了，她讓你明天上午10點，去她的董事長辦公室裏找她！”

為怕驚到沈清雪，我暫時還不能將藍欣就是我小媽這件事告訴她。

“啊？你說什麽？文龍集團公司董事長的名字叫藍欣？”話筒裏還是傳來了沈清雪驚呼的聲音。

我好奇地問：“是啊，你認識她？”

“不……不認識……”沈清雪說話有點帶結巴。

兩個女人在聽見對方的姓名後，先都是一驚，後來又說不認識，這讓我感到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