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德發等人被執法人員帶走,藍欣緊繃至極限的神經如同被突然鬆開的弦,猛地一彈。
隨即陷入了深深的疲憊與無力之中。
她的雙眼失去了焦距,瞳孔微微擴散,仿佛連周遭的光線都承載不起這份沉重的釋放。
她的眼前漸漸被一層厚重的黑暗所籠罩,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女醫生一邊疾步向前,一邊高聲吩咐著身後的醫護人員:
“快,準備擔架!動作要輕,她需要立刻休息。”
醫護人員迅速響應,幾人合力展開一副擔架上。
女醫生細心地檢查著藍欣的瞳孔反應,確認她並未因昏厥而陷入更危險的狀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周圍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通道,醫護人員緩緩地將藍欣抬離了會議室。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與珍貴。
由於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我暫時還不能離開,隻好請秦夢瑤和唐詩雨隨醫護人員一起去醫院,暫時替我照顧一下她。
這兩個小妮子倒是很樂意的。
秦夢瑤向楊局長交代兩句之後,就拉著唐詩雨的手,與女醫生和抬著藍欣的醫護人員一起走出了會議室。
錄完口供後,楊局長上、下打量著我:
“你就是張子文的兒子?”
“嗯!”我點了點頭。
“不錯,”楊局長拍著我的肩膀說,“有魄力、有責任和擔當,將會是一個有用之才,九泉之下的張子文有你這樣一個好兒子,也該瞑目了!”
我皺眉問:“你和我父親很熟嗎?”
“算是吧!”楊局長模棱兩可地說。
我提議道:“既然這樣,我想請你辦件事。”
楊局長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什麽事?”
“查出我父親的真正死因!”
雖然我和張子文的感情不是很好,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找出真凶,為父報仇,是我這個做兒子的,應盡的義務。
楊局長有些詫異地問:“你父親不是出車禍死的嗎?”
“不是,”我搖頭說,“我懷疑是一起蓄意謀殺!”
“好吧,”楊局長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我讓辦案人員將那起車禍事故重新審理一下!”
“謝謝!”
我道謝並送走楊局長等人後,折回到了會議室。
前來參會的公司董事會成員和高管,誰也沒有離開,就像是等待法官宣布最終的審判結果一樣,全都是坐在會議桌旁。
這幫家夥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見識了我狠辣和恐怖的一麵,以及我“強大”的社會背景,再也沒有人敢小看我。
一個個的表情相當凝重,誰也沒有吱聲,更沒有人交頭接耳。
會議室裏顯得異常安靜。
在眾人的矚目下,我一屁股坐到了藍欣剛坐過的那個主席位置。
我從眾人身上掃視了一眼,帶著一副戲謔的口吻,問:“你們誰還想彈劾藍欣董事長,試圖搶奪她手裏的股份,將她送去精神病院呢?”
眾人麵麵相覷。
趙德發被執法人員抓走後,再也沒有人能夠撼動藍欣這個董事長地位,這些牆頭草們根本不敢站出來支持趙德發,甚至幫他說話。
大家都明白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
見沒有人站出來說話,我大聲宣布說:
“在藍欣董事長養傷期間,公司的運作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式進行,具體情況,等藍欣養好傷出院之後,再給大家布置!”
最後,我將目光落到人事部部長曹偉身上。
這家夥剛才被我按在地上摩擦了一番,現在又被我如刀子般的目光盯住,著實感到有些恐懼,急忙將頭低下。
我用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說道:
“你被開除了!”
曹偉抬起頭來,呐呐地問:
“為……為什麽?”
“你不是想當趙德發的狗嗎?那就出去好好侍候你的主人吧!”說話的同時,我將目光投向會議室門口,對站在那裏的幾名公司保安大聲命令道,“你們進來,把這隻會咬人的狗拖出去!”
保安們這才看清楚,誰才是公司真正主人,為了在我麵前掙表現,大家一窩蜂地衝進會議室。
平時,曹偉這家夥仗著趙德發給他撐腰,就連正眼也沒有看過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公司保安。
特別是他們應聘到公司,辦理入職手續的時候,曹偉仗著自己是人事部部長,變著戲法地對他們百般刁難。
保安們早就看不慣他了,趁此機會,得讓他嚐點苦頭,長點見識,讓他明白誰才是真正的王,體驗一下站錯隊後的下場。
於是,大家將曹偉按在地上,對他進行拳打腳踢。
會議室裏這幫老家夥本想出聲製止,但見我用一雙如獵鷹般的目光盯著他們,心裏就是一緊。
為怕承受不了我的怒火,沒人敢吱聲,隻好任由保安們將曹偉打成豬頭,再像一隻死狗那樣,將曹偉拖出會議室。
師父曾經說過,強中自有強中手,惡人自有惡人磨。
為了幫藍欣在公司裏立威,這個惡人我做定了。
殺雞儆猴,不就是這樣一種境界嗎?
別說,這招還真靈,會議室裏這幫老家夥均被我這種強大的氣場給震懾住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誠惶誠恐的樣子,我心裏暗自好笑。
同時,我對自己這種裝逼,扮豬吃老虎的樣子感到非常滿意。
然而,我畢竟是一個剛下山,一個剛滿18歲,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的小男生,一根腸子通屁股,根本沒有那麽多的歪心眼,
要是自己裝逼裝過頭,在這些久經沙場的老滑頭的麵前露餡,那就麻煩了。
於是,我當即宣布,會議結束。
言畢,我不給任何人機會,大踏步地朝會議室外麵走去。
身後傳來了眾人的議論聲——
有人說:“沒想到張子文的兒子這麽厲害,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有人附和道:“是啊,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們還是少去招惹這種愣頭青比較好!”
有人提醒道:“看樣子,我們以後一定要對藍欣董事長尊重一點,千萬別再去招惹她,得罪了這個瘟神……”
我懶得理會這幫家夥,裝作什麽也沒有聽見似的,走出會議室,沿著樓層的走廊來到電梯口。
乘坐電梯下樓後,我先是給秦夢瑤打了一個電話。
在得知藍欣經過醫生一番手術後,身上的子彈已經取出來,脫離了生命危險時,我這顆懸吊的心,才終於放下來了。
我急切地問:“藍欣現在在哪裏?情況怎樣?”
秦夢瑤如實回答說:“因失血過多,她身體還很虛弱,暫時還沒有蘇醒過來,正在市人民醫院住院部10樓的3號病房裏輸血……”
“那行,我馬上過去!”拋下這句話後,我立即掛斷電話。
也不知怎麽搞的,我突然對這個自己曾經最憎恨的小媽開始關心起來。
大概是因為她在幫我擋子彈後,我的潛意識裏已經接受並認定,她才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的緣由吧!
鈴鈴鈴!
剛與秦夢瑤通完電話,手機就響了。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一見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要衝破胸膛的束縛,與即將到來的聲音共鳴。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這份突如其來的激動。
我的指尖微微顫抖,緩緩而堅定地劃過手機屏幕的軌跡,最終停留在了那個閃爍著綠色光芒的接聽鍵上。
電話接通的瞬間,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張力。
我仿佛能穿越電波,感受到對方那端的呼吸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