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藍欣通完電話後,轉身麵向沈清雪,向她告辭說:

“沈老師,我該走了。”

“你要去哪裏?”沈清雪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舍。

我定了下神,說道:“我準備去藍欣的病房裏,向她詢問一些關於文龍集團公司裏的情況,亟待解決的問題,畢竟,那家公司是我爸留下來的,我有責任了解並參與其中。”

“你說的也是啊,”沈清雪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些關於我們兩家公司合作項目的具體細節,需要向藍欣親自匯報,這樣,既能了解她的身體狀況,也能確保我們的合作順利推進。”

我看了她一眼,問:“你的身體能撐得住嗎?”

沈清雪回答說:“我剛洗了個熱水澡,又吃了你這個大廚做的飯菜,覺得精神好多了,再說了,我一個人在家待著也閑不住,不如去忙工作上的事情,那樣,時間過得更快一些!”

我覺得她這話有道理,便將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她穿在身上那件簡約而不失雅致的睡衣上。

“那行,”我笑了笑,說,“不過,你是不是該去換身衣服?醫院畢竟是個需要正式些的公共場所。”

“嘻嘻,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懶散的女人?”沈清雪微微一笑,那笑容裏包含了對我的理解與感激。

“當然不是,”我搖頭說,“曾經,你可是我們學校裏最漂亮的女老師,你的著裝和打扮,成了我們學校最亮麗的風景線!”

“油腔滑調!”沈清雪朝我吐了口香舌,隨即轉身沿著內樓梯上樓。

不一會兒,她重新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原來,她已換上了一套簡約幹練的職業裝,搭配著精心挑選的鞋子和配飾,整個人顯得既專業又不失女性特有的溫婉。

我們相視一笑,無需多言,默契已然在兩人之間悄然建立。

於是,我們並肩走出了她家的別墅,走到我開過來停開在她家別墅門口那輛紅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前。

我們分別拉開駕駛和副駕位置的車門,上車後,我便駕車離開,徑直朝市人民醫院的方向駛去。

為了緩和氣氛,我打開車載音響。

播放起了刀郎這首走過村莊向遠方的歌曲:

我走過小村莊,走向了遠方,我走過山水旁,童年聲聲響……

隨著空靈的歌聲響起,車內的氣氛逐漸融洽。

我輕輕側頭,目光落到坐在副駕駛位上沈清雪身上,開口問道:

“能詳細說說你父親被抓進看守所的具體情況嗎?”

沈清雪微微垂下眼簾,似是在整理思緒。

片刻後,她緩緩開口:

“我父親沈亞東是亞東實業公司的董事長,前段時間,他在深入調查公司的財務狀況時,意外發現了公司財務總監馬曉陽,利用職務之便,大肆貪汙並挪用公款,本想法辦他,卻不料……”

“馬曉陽為了掩蓋罪行,不惜一切代價。拉攏和指使了董事長的貼身秘書李璐,精心設計了一場卑鄙的陷阱。

“他們編造了子虛烏有的強奸指控,李璐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將我父親送進了看守所……”

說到這裏,沈清雪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眶也泛起了紅暈。

我憤憤不平地追問道:“這對狗男女太不像話了,他們還留在公司裏嗎?”

“在呢,”沈清雪點頭說,“我父親被抓後,公司因資金鏈斷裂,瀕臨破產,馬曉陽就威脅我說,如果我再拿不到合作項目,他就聯合其他股東一起逼我退股……”

說到這裏,沈清雪眉宇間掠過一抹愁緒。

她的雙手輕輕交疊在膝蓋上,指節因不自覺地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正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掙紮與不安。

陽光透過半開的車窗,斑駁地灑在她的側臉上,為那精致的五官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卻也映照出她眼中未散去的憂慮與疲憊。

她的長發被隨意地披在肩上,隨風輕輕搖曳,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弱與無助。

沈清雪的麵容雖保持著表麵的鎮定,但眼底的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卻像是一池被微風攪動的春水,難以平複。

她不時的側頭望向窗外,目光中既有對未知的迷茫,也有對自己經曆過的種種的複雜情感和麵臨著的危機。

這份危機,對她而言,不僅僅是外在的威脅與挑戰,更是內心深處對自己能力、對家族命運的深刻反思。

盡管她已努力爭取到了與文龍集團公司那價值五億元的合作項目,這份成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卻也在無形中放大了她肩上的擔子,讓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如鯁在喉”的無奈與苦澀。

沈清雪深知,僅憑這一紙合約,並不能徹底扭轉乾坤,更不能成為她抵擋馬曉陽一夥人針對她的陰謀與算計。

因為,那幫家夥想要的是侵吞公司,絕不會因為這一合作而輕易消散。

她需要的是更加深遠的布局,有一個堅強的後盾,以及那份能夠穿透重重迷霧,直擊問題核心的勇氣與智慧。

至於她所期盼的,將父親從看守所保釋出來,或是揭露馬曉陽與李璐背後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這些事情,僅憑她一己之力來完成,實屬渺茫。

我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也暗自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我想起了秦夢瑤的父親秦愛國,還有蓉城市蓉華分局的楊局長。

昨天下午,正是因為秦夢瑤的父親打電話給楊局長。

楊局長才率隊過來,及時趕到文龍集團公司會議室裏,將囂張跋扈的公司副總經理趙德發,以及執法隊的劉隊長等人製服,徹底扭轉了我和藍欣身處險境的局麵。

回憶起那一刻,我心中充滿了感激與敬佩。

想到這裏——

我側頭望向坐在身旁的沈清雪,說道:

“說不準,我能幫你想點辦法,將你父親從看守所裏保釋出來。”

沈清瑤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我問:

“你,真的可以嗎?”

“沈老師,我知道我現在看起來或許還不夠成熟,但請相信我,我會盡我所能去嚐試。”我認真地看著她,“蓉華分局的楊局長是一個不錯的領導,他昨天救了我們,我相信他也會願意傾聽,並幫助解決你父親的問題。說不定,我真的能通過他,幫助你父親從看守所裏獲得保釋,至少能為他爭取到更多的公正待遇。”

我的話語中充滿了力量。

那是源自於對正義的信仰,也是對楊局長人品的高度認可。

沈清瑤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

雖然仍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但更多的是對我的信任和支持。

這一刻——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正一點點地朝著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