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絲絹,猶如山澗裏的清泉,給人一種溫柔與雋秀之感,那,就像是閨閣裏的羞女,隨著輕風,靜靜飄舞。

可是,當眾人瞧見雪白的絲絹上映著鮮紅的血字時,竟都是霎時安靜下來,一時間,都不知隱老這是要弄哪出!也隻有靜靜的望著,除了疑惑,還有一絲驚奇。

“隱老,你這是……”葉龍幹咳了一聲,有些疑惑的道。

隱老麵色肅穆,沒有說話。

“嗬嗬,我高興得太早?隱老難不成單憑這一塊小小的絲絹就想阻止了宇文少爺與沫兒小姐的婚事?”宇文千冷笑一聲,隱老這時拿出一塊不知來曆的血色絲絹,雖說有些奇怪,但對宇文千來說,可還沒到打亂自己計劃的地步。

隱老舉著那絲絹,也沒看那宇文千一眼,隻是往前走了一步,隨後朗聲道:“族長可還記得自己親手送給沫兒她母親的那一塊‘仙鴛’刺繡麽?”

“仙鴛刺繡?……”葉龍嘀咕一聲,又道:“那是我與婉兒大婚時,贈與她的信物,又如何記不得?”

“難道……?你手上的絲絹是……?”葉龍眼睛一亮,有些激動道。

“沒錯,我手上拿的正是柳夫人生前的絲絹‘仙鴛’,不過,這裏隻有一半,而另一半則是伊統領贈與唐夫人的‘金鳳’”。隱老把絲絹攤了開,對葉龍道。

大殿之上,一塊不大不小的絲絹,輕輕舞動,白色的布料上,隻見上方繡著一隻紅色的鴛鴦,下方刺著一隻金色的鳳凰,看起來,格外的耀眼。

“金鳳?你是說你手中的絲絹是由仙鴛和金鳳拚接成的?”葉龍問道。

“沒錯!”隱老點點頭。

“可是,這上麵的血字是怎麽回事?”葉龍又問道。

隱老舉著絲絹,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伊楓和伊小沫的麵前高聲道:“這絲絹上的血字,就是楓兒與沫兒婚事的憑證!”

“……楓兒與沫兒的婚事……”高朗的聲音,猶如一道霹靂,擊打在眾人的心田。

“哢嚓!”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的伊楓,差點捏破了椅背,一雙明亮的漆黑眼眸,睜得大大的,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沫兒妹妹,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

“伊楓哥哥和我的……”就像是晴天裏的霹靂,伊小沫被狠狠的驚了一下,長長的睫毛下,一雙

水靈靈的大眼睛,幾乎要蹦出來一般,半晌之後,才低聲的喃喃道。

“楓兒與沫兒……怎麽可能?”葉龍眉頭一皺,也是極為的驚詫,而後袖袍一揮,掠過一陣輕風,那血色絲絹便已落在了葉龍的手上。

低下頭,凝目一看,精致的絲絹上,醒目的血字,映入眼簾:

“我,葉家柳氏;我,伊家唐氏。今日,蒼天為證,大地為憑,若腹中孩兒同為千金,便遵了父母之命,義結金蘭;如喜得龍子,則拜結兄弟;如若一男一女,便從了父母之願,喜結良緣,願以‘仙鴛’‘金鳳’為證,不可違背。”

“我想,柳夫人的字跡,族長大人應該還認得清吧?”望著一臉驚詫的望著絲絹的葉龍,隱老在一旁淡淡道。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葉龍甩了一下手中的絲絹,問道。

“十八年前!”

“嘿嘿,隱老,編故事可也要算算時間吧,十八年前?那時沫兒不是已經和我家宇文少爺訂下了這麽親?又怎麽會搞出一個什麽血色手絹?”宇文千冷聲一笑,寒聲道。

“沒錯,十八年前,老爺子確實和你們宇文家訂了親事,不過這絲絹上的憑證可是在那之前!”隱老淡淡道。

“那這為什麽會在你的手上?”葉龍問道。

“族長大人,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柳夫人她向來身子弱的很,生下沫兒後,身子也就更虛了,眼見老爺子和宇文家訂下了親事,卻沒有餘力阻止了,便派人把這絲絹交到了唐夫人的手上。再到後來,唐夫人也離了世去,統領大人又昏迷不醒,這手絹便一直放在隱老這裏。”隱老慢慢道。

“嘿嘿,隱老,你可也真會胡說,既然柳夫人她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絕離人世,為何不把這絲絹交予葉族長,卻派人送到唐夫人的手裏?”宇文千喊聲抵道。

“哈哈,我胡說?當時老爺子已經和你們宇文家訂下了親,老爺子他又是極要麵子,要他毀了婚事,可是萬萬不可能的。但柳夫人又與唐夫人立下了憑證,又怎能違背誓言,一想之下,便也隻有把這絲絹交予唐夫人保管。宇文千,你看看,我這又哪裏胡說了?”隱老緩聲道。

“啊,原來夫人她……”葉龍恍然醒悟,一下子拍坐在木椅上。

“這可如何是好?”

“可不是麽,眼下有著兩份婚約,

到底按照那一份來定呢,這可真不好辦啊!”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眾人也是紛紛議論著。

“葉族長,你看這事……”宇文千雙手一拱,皺著眉頭對那上座的葉龍道,想來,他也是知道,隱老拿出的那塊絲絹不假。

葉龍擺擺手,半晌後,才緩緩的擠出兩個字:“作廢!”

“作廢!什麽意思?”大殿上,一片議論。

“談婚論嫁是沫兒她自己的事,原本以為父親已經和宇文戰老前輩訂好了親,應當遵循他老人家的意思,也就不好推辭。可是,如今又弄出個絲絹之證,那婚事也就由沫兒她自己做主了吧,至於這兩份親事約定,就全部都作廢吧!”上座的葉龍,穩了穩情緒,慢慢道。

“哼,葉族長,這麽說,你是要違約了?”宇文千冷聲一哼,好像興師問罪般,硬聲道。

“宇文長老,你也瞧見了,今天出現這等事也不是你我所能預料到的,既然這樣,也就隻好把兩份約定都作廢了,由小沫自己定奪了。不過,你若是拿你宇文家的勢力來壓我的話,那麽我想,宇文長老恐怕是打錯了算盤!”葉龍站起身,收起了絲絹,隨後淡淡道。

“葉叔叔,我敬你是我長輩,才喊你一聲葉叔叔,你今日這樣說,等我回了家族,父親怪罪下來,那時,小侄可就不好說了!”白衣少年,靜靜而立,冰冷的麵容,竟然露出幾分怨毒。

“智兒小侄,我葉某活了大半輩子,也不稀罕你一句什麽葉叔叔,你若是真想娶我家沫兒的話,勸你還是掂量掂量自己,長了本事再來吧。以你現在的實力,在我家沫兒的手中,恐怕還走不出三個回合!”葉龍聲音淡漠,緩緩道。

“哼,走!”葉龍的話語就像是一根根錐心的刺兒般,狠狠的紮在了宇文智的臉上,讓他跌盡了相,丟盡了臉,隻見宇文智麵容猙獰,手臂一揮,怒氣衝衝的向大殿外走了出去。

“我宇文智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是我的,哪怕是不擇手段!”走到大殿門口,宇文智卻是突然止住了腳步,隨後冷冷的丟了一句狠話。

“慢著,拿上你的‘赤龍血珠’!”葉龍大聲一喝,隨後袖袍一揮,那桌上的木盒便已朝著宇文千的身後飛了去。

望著宇文智離去的身影,伊楓卻是眉頭微皺,這個白衣少年,讓他隱隱的感到一絲狠毒與危險。

(本章完)